对于自家刀剑非要把赚的钱给自己这种事,宁宁觉得也很好解决得很,钱袋收了,再重新发给他们钱就是。
反正他们的工资也从来都是她发啊,完全没毛病。
主要是宁宁也不觉得自己是很细致的人,如果有时候他们真的缺了什么东西,她也不一定能顾及得到,还是自己有钱添置自己需要的东西比较好。
总不能连内裤都要我来买吧!对,这句宁宁说了,就在刚给钱的时候,还说得很大声。
于是连一期一振都在劝诫的话说了半句说不下去之后,微微红着脸接过了钱,更不用说早就拉着被单卷成一团的山姥切国广了。
果然,比起某些刃来说,一期哥在有些方面还是比较要脸的。
如果是对那个老爷子说这样的话,他大概就会哈哈哈哈大笑着回上一句:麻烦主君了。还一副很乐意被照顾的样子。
没办法,平安时期过来的老刀在这方面都是这样。不,大包平不算!
自从开始给新选组干活之后,宁宁跟新选组的干部们就更熟悉了起来。
因为带着金句系统,自己下限也比较低,宁宁经常口无遮拦的,那群糙汉子也就跟着言行无忌,连去岛原(就是花街)什么的都和她说,完全没把她当女人看待。
而在住习惯之后,新选组的屯所在宁宁看来也不再是什么神秘的所在,就仅仅就是日常生活的地方,所以晚上偶尔一个人出来什么的,也完全无所谓了。
只是这天晚上,宁宁怎么也没想到她被人在屯所内拦住了。
“山南先生?”宁宁有些疑惑的看着拦住她的人,“有什么事吗?”奇怪,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的?
“雪村君,”山南敬助摸出一个玻璃瓶子,展示在宁宁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宁宁看着眼前的瓶子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对方随便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那天晚上你不是看到过吗?那群发疯的队士?”山南敬助的脸在夜晚的灯光下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宁宁立刻就有很不好的预感涌上来,她边查看着能够逃跑的地形,边不动声色的道,“你是说那群白头发的人。”
“对,我们把他们叫做罗刹,”山南敬助就像科普似的解释道,“是喝下这种药:变若水之后变成的怪物,而这种药,就是你的父亲雪村纲道提供的。”
宁宁蓦地瞪大了眼睛,原来是这样吗,这下总算是把这一连串的因果联系起来了。
强压下惊讶,宁宁警惕的看着山南敬助,“这种药,山南先生拿着要做什么?”不会是要拿她来试药吧?
山南敬助像是听到宁宁的问话,又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道,与其说给宁宁听,更不如说给自己听,“这种药能激发人的潜力,让人变强。但喝下去之后会对血充满了渴望,也极容易让人发疯。但是如果喝下去的话,我的手臂说不定就能治好了……”他握上了自己因为受伤不能挥刀的手臂。
等等,他原来是自己想喝吗?虽然和对方比不上其他新选组干部熟稔,但到底也是共过事的人,宁宁微微皱眉,“山南先生,这是在赌博。”
既然都说了极容易发疯,那喝下这个变若水,就是在赌博,而只有最疯狂的赌徒,才会孤注一掷。
而很显然,山南敬助就是最疯狂的那个,他根本听不进宁宁说的,直接就打开了玻璃瓶的瓶盖,“既然你是纲道先生的女儿,就让你来见证吧。”他说着,举起瓶子一饮而下。
宁宁立刻就想起初见时那些杀不死、渴血又疯狂的白发人,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跑,见证个屁,这种时候她这种战五渣当然是叫人来处理比较妥当。
几乎称得上是慌不择路,宁宁才刚跑两步,就直直的撞上一个人,那人一把抓住宁宁的手臂,“小千鹤,你在跑什么?”
宁宁抬头就对上冲田总司那张脸,她在关键时刻向来说话简洁,直指重点,“山南先生喝下了变若水。”
冲田总司神色立变,他直接把宁宁拉到身后,在看过去的时候手已经抚上刀柄,“山南先生?”
刚喝下变若水就跪倒在地的男人,头发渐渐变成了白色,他抬起头来,脸色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脖子,“失败了,杀,杀了我吧。”
冲田总司呼吸一滞,随即缓缓拔出刀,“明白了,就让我来为你介错吧。”说罢,就毫不犹豫的拔刀,直接将人砍倒在地,脸上的神色冰冷至极。
宁宁见识过不少杀戮,却第一次见这样对同伴毫不犹豫的挥刀,她低头看着血泊中倒下去的人,微微避开了眼睛。
但是冲田总司却完全没有放过宁宁的打算,他转过身来就带着刚刚那种神色看向宁宁,“之前我就说过的,有任何妨碍的话,就杀掉你!”
这一次,连嘴角若有若无的玩笑般的笑意都没有,冲田总司看着宁宁的眼底全是杀气四溢。
被杀气一激,强烈的求生欲涌上来,宁宁反而冷静了下来,“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路过,山南先生给我看了变若水之后就自己喝下去了。”
讲道理,她不是才是无辜的那个好吗?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被人威胁。
“这不是你父亲做出的药吗?”冲田总司看到宁宁的镇静似乎更为不舒服,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你要不要喝下去试试看?”
明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这种冷静自持的底气来自于哪里?
打不过别人的时候,宁宁就试图和人讲道理,“我父亲做出的东西和我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个药的存在。而且,山南先生是自己自愿的。”
既然要赌,就要承担风险,她不会为了别人的选择而负责。
“你……”冲田总司的话未说完,地上的山南敬助便□□着动了下。
宁宁反而被吓了一跳,“山南先生还活着。”她还以为就在刚才,冲田总司已经下了死手。
冲田总司在发现动静之后转身就把宁宁挡在了身后,理所当然的道,“这种药吃下去之后,哪有那么容易死。”
你……这个人很奇怪耶,明明就自己威胁着要杀掉我,而且看起来绝对不是开玩笑,然而每次有危险的时候,还是会把我护在身后。
这样的情况下,宁宁根本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刀剑急匆匆跑过来的样子。
紧接着被惊动的新选组其他干部也赶了过来,看着乱糟糟的情况,宁宁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凑热闹,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自家刀剑快速退散了。
回到房间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后,很明显宁宁他们几人都是无心睡眠的,于是又到了开小会,划掉,军议的时候了。
将之前听到的消息详细说过自家刀剑听后,宁宁皱着眉,“就这样,山南先生变成罗刹了。”
“太危险了,”水色头发的太刀跪坐得很端正,话也很严肃,“如果连他都变成罗刹的话,新选组这个屯所就太危险了。”
“之前和那些白头发的罗刹对峙的时候,”作为和罗刹交手过的人,山姥切国广最有发言权,“我就发现他们的力量比普通人大,速度也更快。”
“而且不容易杀死,”宁宁思忖着点了点下颚,“普通伤势好像立刻就可以恢复,如果要杀死的话……”她回想了下初见时斋藤一的动作,看向山姥切国广,“攻击心脏?”
“没错,”山姥切国广点点头,随即接了一句,“还有直接砍掉脖子。”
“嗯,”宁宁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联系了起来,“基本这样问题就清楚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这个游戏是叫作薄樱鬼,罗刹是鬼吗?”
“罗刹是鬼,”一期一振开口解释道,他比宁宁了解日本文化得多,“据说是一种吃人的恶鬼。”
“那难怪了,”宁宁拍了拍手,“那薄樱是什么,听起来像是一种赞美,”日本人可是最喜欢樱花的了,“薄樱鬼,是指的某个变成罗刹的人吗?”
“很有可能,”一期一振思忖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有可能这个游戏里还有其他人也会变成罗刹,甚至是主要人物。”
水色头发的付丧神露出担忧的神色,“主殿,新选组的人继续这样罗刹化下去,这个地方会越来越危险。那些是容易陷入疯狂,力量强大还嗜血的怪物。”他担心自家主人的安全。
“应该没事,”宁宁其实心底也有些虚,不过现在他们只能留在主线人物身边,“毕竟这是个恋爱游戏,总不会作为主角却被罗刹吸血到变成木乃伊吧。”
“主殿!”一期一振立刻不赞同的开口,“请不要做这样的假设。”
“我知道了,”宁宁也知道一期一振为人端方,大概是听不得她这么说自己的,反正她从来都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新选组好像也不会真的留下发疯的罗刹,毕竟罗刹发起疯来是六亲不认,见谁都砍的。”这样根本就控制不住,新选组的人也不是笨蛋,会留下这样的隐患,“而只要还有理智在,其实罗刹也不那么危险。”
宁宁敲了敲膝盖,下了决定,“就再看看吧,我总觉得,这件事之后,要有重大主线事件浮出水面了。”
既然是她作为主角的游戏,宁宁觉得今天晚上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碰到山南敬助,遇到冲田总司,解开罗刹之谜。
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国广闻言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家主人的决心。
他们是主人的刀剑,无法干涉主人的决定,但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她。
一期一振的担心是正确,很快新选组的主要干部除了山南敬助之外,在新选组分裂的时候选择了离开新选组的藤堂平助,在和新选组剩下干部的火并中受了重伤,为了活命喝下了变若水。
在藤堂平助回到新选组之后,山南敬助就组织起了罗刹队,专门负责晚上的巡查。
罗刹,终于在新选组内成为了公开的秘密,现在的新选组组员们只要在战斗中没有立刻死亡,就有了另一条可供选择的道路。
“真是可怕的药物,”晚上坐在屋门前的回廊上,宁宁也是摇头叹气,“完全是引诱着人堕落嘛。”总觉得,发明这种药物的雪村纲道也是……
一期一振坐在宁宁旁边,水色头发的太刀这时显出无与伦比的镇定,长期在掌权者身边的刀剑看得比谁都清楚,“引人堕落的不是变若水,而是人自身的**。”
宁宁怔了下,随即苦笑,“是啊,一期说得没错,是**啊。”山南敬助想要重新成为对新选组有用的人,藤堂平助想要活下去,所以他们都选择喝下了变若水。
“人的**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宁宁手撑着头,“如果面临那样选择的人是我的话……”连她都不敢说,在面临生死关头,不会为了活命而拒绝喝下变若水。
“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宁宁闻声转过头去的时候,正好能看到山姥切国广平时多是隐藏在兜帽下那双翡翠色的眸子,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会保护好你的。”
宁宁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刚涌上来的一点感慨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山姥切真是可爱呢。”是呢,她还有刀剑们在身边呢。
山姥切国广怔了下,随即低头狠狠的拉住头上的白布,“不要说我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