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也要看看吗?宁宁在这种情况下也差点没忍住来了个侧目的眼神。
莺丸你知道你这样在现世会被认为是耍流氓的吗?
虽然很想这么说一句,但宁宁对着莺丸那张怎么看都是波澜不惊的脸怎么都有点说不出口。
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宁宁伸手,遮住了那双莺色的眼睛……
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宁宁看着跪坐在自己床边,身姿仍旧挺拔的付丧神,也有些嘴角抽搐,“莺丸大人,你在我床边的时候就不能不喝茶吗?”
莺丸放下茶杯,看向躺在床上只露出颗头的审神者,“睡不着吗?”
宁宁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就守在我床边喝茶,我得神经多粗壮才能睡得着啊。而且……”宁宁说着,也皱起眉来,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的话,看到的就会是要杀她的莺丸了。
昨天晚上那一刀,在她胸口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虽然也是擦擦酒精就可以忽略不计的深浅,但心底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
像是察觉到宁宁心绪的动荡,莺丸十分难得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让其他短刀来守着你?”
“不用了,”宁宁回过神来,“你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其他气息的话,估计其他人也察觉不到,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会在本丸里引起恐慌。”
每天晚上都在睡梦里被自家刀剑杀死的审神者什么的,这也太挑战刀剑们的神经了。
虽然她本丸里说起来也有斩鬼刀也有御神刀,但好像也不是人家的专门科,找了也没用的话本丸大概真的会乱。
宁宁说着就揉了揉额头,“而且你也知道我已经联络了狐之助,它那边有消息了立刻会告诉我的。”比起刀剑付丧神们,时之政府的资料库才称得上是强大啊。
莺丸垂眸看去,因为几天都没睡好觉,黑发审神者的眼中有些血丝,眉宇间全是倦意,但就算如此她的头脑仍旧清醒,天天被杀也没有影响到她的判断。
如果换作其他人的话,这样每天被杀还每天和杀自己的人相处,恐怕难免歇斯底里。而她只要清醒之后,就从未对他有过异色,眼底满满的都是信任。
以前就说过,他们本丸的审神者,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人,实际也是普通人,但心性却是意外的坚韧呢。
眼底弥散出一点笑意,莺色头发的付丧神开口道,“那你要怎样呢,说出来的话,我会尽力回应你的期待的。”
宁宁想了想,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握着我的手吧,总觉得这样会安心一点。”话说出口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不过如果会影响你拔刀的话,就算了。”
莺丸浅浅的笑着伸出手,回握住宁宁的手,“嘛~,一只手的话,也是可以拔刀的。”
双手交握的感觉非常温暖且让人安心,实在太过于疲倦,宁宁闭上眼睛没多久沉入睡梦之中。
不管是在清醒的时候还是睡梦中,宁宁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一次她试图在梦里逃走了,但仍旧被追上来的付丧神背后一刀。
但就在倒下之前,她突然意识到,就在刚才梦里醒来的时候,她手里似乎是握着什么东西。
彻底清醒之后,审神者看向自家刀剑的眼神带着若有所思,“莺丸……”
“想说什么?”莺丸在刚宁宁被惊醒之后就拉住了她,防止她再下意识的做出什么过激的冲动。
只是再一次在梦里被人杀死的宁宁,挣扎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身边的不是梦里会杀死她的付丧神,而是会回应她期待的莺丸。
伸手拂开额头上沾着的汗湿的头发,宁宁的语气带着几分肯定,“这一次,是不是仍旧没有发现我身边有什么异样?”
莺丸点头,“没有任何异常。”他刚一直握着自家主人的手,在察觉到睡梦中的人像是陷入到什么噩梦中想唤醒她的时候,她已经惊慌失措的睁开了眼睛。
“关于这件事,”宁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决定,“我有一个想法想要尝试。”
这么说着的时候,审神者看向莺丸的眼神锃亮,“要和我一起试一试吗?”她难道做的就一直只是睡觉和让莺丸守着自己而已吗?
有时候依赖自家刀剑也未尝不可,但自己的敌人,就绝对不能自己放弃抵抗,哪怕只有分毫获胜的希望。
每次宁宁噩梦的开头,都是以莺发的太刀推开自己房间的障子门开始的,基于现实而构筑的噩梦,真实到会让人哪怕是在梦境中也难辨真假。
进门来的付丧神,身着出阵服更显得尤其的腰细腿长,是宁宁也会赞赏的好身姿。
然而这一次,在莺丸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宁宁已经抢先开口了,“莺丸,不想泡茶想泡你怎么办?”
“莺丸”怔了下,随即有些莫名的问道,“主人,你在说什么?”
宁宁笑了,就算是睡梦之中,那样的笑容也是如从迷雾中盛放出的花朵般,清晰而绚烂,有时候是与不是,就在一念之间,“不,没说什么。”
虽然有些疑惑,但“莺丸”仍旧缓缓的靠近宁宁,手慢慢的握上腰间的太刀,“既然如此……”
话说到一半,他的眼睛蓦地瞪大,似是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贯穿了自己整个胸膛的太刀,“这,这不可能……”
他明明就快要成功了啊,从噩梦里慢慢积蓄和吸收能量,做梦的人越恐惧,越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他的力量就越强。
他现在都已经做到能让梦里所受的伤外显在梦外了,为什么……
宁宁哼笑了声,手里莺丸的本体刀握得很稳,就在刚才,她双手持刀,狠狠的刺进眼前不知道什么怪物的胸膛,“有什么不可能?”
“莺丸”嘴角溢出鲜血,却仍旧不放弃的问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比我还快?”明明就是只有灵力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比他以真实为基础创造的付丧神动作还要迅速?
宁宁闻言却是抬起头来,有些傲气的扬了扬下巴,“谁叫你进入我的梦境的,我的梦里我才是主宰,我想要多快就有多快。管你是什么,都得按照我的步调来。”
就算在现实里她是战五渣的婶又如何,在梦里她可以上天!否则平时她能这么利落的拿着太刀杀人?就是有人不动让她砍只怕手都要抖吧。
“不可能,这不可能!”那人不甘心的嘶吼,颤抖着手要来抓宁宁手里的太刀,“你怎么知道是在做梦,而且你怎么可能舍得杀掉自己的付丧神?”
“因为莺丸不会对我拔刀,除非是在梦里,”宁宁双手握紧刀柄猛地使劲一推,将手里的太刀更深的刺入对方的胸口,“而且什么杀掉莺丸,你在开玩笑吗?莺丸……可一直都被我握在手里啊。”她说完,就在对方不敢置信的目光干净利落的拔刀。
下一刻,宁宁退后两步,就看到顶着她家付丧神外表的怪物,缓缓化成了一股黑烟。只是在消散之前他张了张口,似乎是叫了个什么人的名字。
在烟雾的扭曲中,宁宁没看清对方的神色,她嫌弃的甩了甩太刀上的血迹,不太利落的收刀回鞘,随即扮了个鬼脸,很是鄙夷的那种,“就你这样连泡都不会泡的傻逼样,还想假扮我家莺,回去修炼个五百年再说吧。”
随着宁宁的话,这个梦境组成的空间如同打碎的镜子般破碎了开来。
而就在遥远的,已经消逝在历史长河中的平安京,有戴着面具的神灵,蓦地睁开眼睛,手指之上有隐约的灵线闪烁着微光。
宁宁噩梦初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自己正躺在靠墙而坐的莺色头发的付丧神怀中,手里还紧紧抱着他的本体刀。
下一刻,同样闭着眼睛的刀剑也是睁开了眼睛,对上宁宁的视线后,眼中的淡然便化为了春水般的色泽,嘴角微微扬起,“想泡的话,随时都可以哦。”
宁宁根本没想到自己在梦里的话也被莺丸听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你怎么也听到了?”说好是在她自己的梦里呢,她那么中二的发言也被听到什么的简直了。
莺丸抬起手,顺势就覆上宁宁握着太刀柄的手,“你不是说了,我一直被你握在手中?”所以,他都听到了啊。
宁宁目光从莺丸握着她手的手又转回到对方的脸上,沉默了片刻,“我在想,我现在要不要意思意思害羞下。”
这种时候正常点的反应怎么都应该不好意思吧,但是她真的是老司机脸皮厚,就算想害羞下都缺欠点诸如脸红之类自然的生理性反应。
听到了就听到了呗,反正莺丸淡定得很,听到了也无所谓吧,他可是能淡定的问出怎么泡的刃啊。
不过,他的回答,现在已经改变了吗?
莺丸失笑,微微低头额头就抵在宁宁的额头上,春水初绿的眸子盈盈微光,“不用,就这样就可以了。”
近在咫尺的亲密,宁宁开口想说点什么,“莺丸……”却发现好像什么都不用说了,被莺丸抱着怀里的感觉,是噩梦中都能有的安心。
“不是莺了吗?”莺丸清透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刚才不是还是我家莺。”
“……我早就和你说过,你这样会把天聊死的。”话是这么说着,宁宁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还是很诚实的伸手回抱住了莺发太刀的腰。
很早就想说了,这么细的腰,不用来抱的话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