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宿的旅馆之后,其他一起出阵的刀剑们在看到宁宁和陆奥守吉行平安回来,也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都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到底是因为自家审神者平安无事,还是因为自家审神者没有惹事,就不得而知了。
当夜便是无话, 第二天,就是元治元年六月五日,也就是公元1864年7月8日,池田屋事件发生当日。
这天早上起来,天气依然很好,是夏日特有的晴空万里,完全没有受到京都暗潮汹涌的氛围所影响。
简单的吃过早饭之后,宁宁就召集了这次出阵的所有刀剑男士,准备开个战前的作战动员会议。
宁宁一直戴在手上的装置,和狐之助的铃铛相同,同样有投影的功能。在她打开投影画面之后,上面地图、时间、事情,一目了然。
收敛起笑容,黑发审神者的表情严肃,难得的正式跪坐着,她觉得今天可能是这次任务当中十分重要的一战,特别任务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池田屋事件,是时间溯行军袭击的重点之一,帮助尊王攘夷派袭击来搜查的新选组。”她伸手在投影上一划,“在土方岁三带领着其他新选组的人来池田屋支援之前,有个时间差。如果在这里,近藤勇或者冲田总司被杀了,历史就会随之改变,历史修正主义者很有可能也会抓住这个机会来进攻。所以这次,我们要消灭时间溯行军,保护近藤勇和冲田总司,保证新选组的胜利。因此,绝不能让时间溯行军靠近池田屋。”
顿了顿,宁宁看向长曾弥虎彻,“队长,就交给你了。”她相信对方能带好队的。
原本一直在认真听着宁宁说话的长曾弥虎彻在对上宁宁的目光后,眼神就有些飘忽,“就交给我吧,我绝不会让时间逆行军得逞,会让你看到我的表现的。”
长曾弥虎彻答得铿锵有力,让人听着就热血沸腾,但是,配合上那种飘忽不定,不敢和自家审神者对视的眼神怎么都有种效果打了骨折的感觉。
宁宁在心底望了望天,决定暂时放过才被金句系统折腾过的刃,她转头依次看过其他刃,“还有你们,拜托了。”
加州清光握拳放在胸前,红色的眸子熠熠生辉,“主人,我会努力的。”
大和守安定双手握紧刀,严肃的保证不像是对着宁宁,而像是对着什么虚无缥缈的人,“我不会让时间溯行军靠近池田屋的。”
陆奥守吉行手揣在怀里笑得爽快,“哈哈,交给咱吧,一定给你一个好结果。”然后是堀川国广,胁差少年朝宁宁灿烂的笑,“支援就交给我吧。”
最后的是和泉守兼定,和泉守兼定在宁宁目光看过去的时候,视线已经转向了其他方向,然后才干巴巴硬邦邦的挤出一句,就像在念枯燥无味的台词,“会赢这种事,理所当然吧。”
宁宁根本懒得和和泉守兼定计较,反正那天晚上赢的人是她,“那么,如果没有突发状况,今天白天大家就好好休息,晚上早些出发到池田屋外埋伏。”
也不能每次都被动挨打,偶尔也要主动迎战才不辜负这次特别任务啊。
“是。”“是的,主人。”“我知道了。”陆陆续续的回答声响起。
宁宁看现场气氛还不错,总体还是比较满意的,“好了,都去休息吧,长曾弥虎彻留一下。”当然队长的问题还是要解决下,这样的状态可不利于以后一起出阵啊。
原本她还以为过了一天,长曾弥虎彻的尴尬已经好了呢。算了,她不能期待太高,没见本丸里宗三左文字还是用看变态流氓的眼神看她吗?
在这句话出口之后,宁宁好像看到和泉守兼定瞪了她一眼,就当没看到了。
其他人离开之后,长曾弥虎彻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目光盯着眼前那块地方,“主人,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在这里。”宁宁看着这样的刃就忍不住有些恶趣味流露出来,她手撑着头看他,“没在地上。”
“什么?”没听懂宁宁说什么,长曾弥虎彻下意识转头看她,在对上自家审神者笑盈盈的视线后,又转了开去,脸上似乎还有些发红。
虽然会脸红这点出人意料的可爱,不过,这么下去可怎么谈话啊。宁宁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披风披上,“我们出去走走。”
幕末京都的街道,仍旧是沉淀着历史的味道,不是影视城的那种崭新却失于韵味的建筑,随处可见的破旧才是消逝在时空中的真实。
宁宁边走边看,走得很悠闲,跟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长曾弥虎彻走倒是在走,就是……
“你同手同脚了。”实在没忍住,宁宁转头取笑道。
“啊?”长曾弥虎彻僵了下,他走路同手同脚了吗?在这方面不够油滑的刃,完全没意识到他家审神者有着怎样的坏心眼。
“噗,”黑发的审神者笑靥如花,“我开玩笑的。”不知道她这算不算欺负老实人,可是真的很有趣嘛。实战型的刀剑,看起来豁达又可靠,竟然这么……让她再笑一会儿。
“主人,您还真是……”长曾弥虎彻又是无奈的叹气,不过看着宁宁的目光总算是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既然自家主人都如此大方不在意了,他好像也没必要在继续尴尬下去了。
半晌,宁宁总算是笑够了,“长曾弥虎彻……”她正想说话,一只狂奔的不高兴猪从不知道那里跑了过来,气势汹汹的在路旁边的摊子上跳了两下,然后直奔她的胸口。
怎么又是你!宁宁刚想出口的话就一下卡在了喉咙里。
就在那只猪快扑上宁宁胸口的咫尺之遥,被长曾弥虎彻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还是那句话,“说过了不准欺负她。”被抓住的小猪四肢还使劲扑腾着,差一点点就趴上宁宁的胸。
宁宁低头,目光从小猪的蹄子移到自己的胸口,随即直接翻了个白眼,是说,你不能因为冲田老抱你在胸前你也往我胸口扑啊。
而提溜着小猪的刃,大概也是顺着小猪扑腾的方向看了看。
然后……宁宁也想要无奈了,长曾弥虎彻同学,你需不需要我给你提桶水啊,我觉得你快烧起来了。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一没看住,它就窜了出来。”当然,抱着这只不高兴猪的,估计在这幕末只有这一位,追着小猪过来,头发随意披散着的美青年,看到宁宁他们就露出惊喜的表情,连脸上都自带红晕的可爱,“好巧,又是你们,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长曾弥虎彻看了冲田总司一眼,然后弯腰从宁宁脚边捡起一块骨头,连着小猪一起递还给冲田总司。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拆穿的意味不言而喻。作为近藤勇的佩刀,不但观察力出众,对小猪的习性也是很熟悉。会对扔出的骨头穷追不舍的,也就只有这只猪了。
被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动作,冲田总司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小猪,随即重新露出笑容来,清澈的笑容在阳光下似乎能闪闪发光,“为了表达歉意,我请你们吃团子吧。”
宁宁当然也看懂了长曾弥虎彻的意思,看来冲田总司是真的很想要认识长曾弥虎彻啊。也难怪,刀剑男士感染了前主的气息,对于和前主特别熟悉的人,难免会觉得想要亲近。
不但是冲田总司,连看起来严肃至极的土方岁三都是如此。
只是,抱着小猪笑着的冲田总司,这么明亮透彻的笑容,难怪大和守安定如此放不下,连她也会喜欢啊。
路边的小摊上,宁宁和冲田总司排排坐,一人一根举着丸子啃,长曾弥虎彻对这种东西兴趣看起来不大,站在自家审神者身边扛着他的刀,一手提溜着那只仍旧不高兴模样的小猪。
冲田总司把小猪递给长曾弥虎彻代为保管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像冲田总司那样抱到自己胸口的意识,就这么提着项圈举着。
冲田总司也完全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开开心心的吃着丸子,“近藤先生有时候也喜欢这样提着。”
长曾弥虎彻提着小猪晃了晃,小猪使劲的踢着蹄子,又因为被提在半空中,什么都够不到,越发显得怒气冲冲的样子有点可怜。
宁宁见状忍不住的笑道,“这么看起来还挺有趣的。”她可不会同情每次都举起蹄子往她胸口来的小猪,压塌了怎么办?!
冲田总司看上去也暂时没有去解救自家小猪的想法,他正拿着一盒丸子示意宁宁继续拿,“这种口味的也不错,试试。”
宁宁于是拿起第二串,尝了一口,“真好吃。”虽然本丸里从来不会缺吃少喝,但这种先吃现做小零食还真不多,也没人特意给她做。
她自己从现世买的零食和这样新鲜的到底不一样,而自从烛台切、中华料理、光忠被她的一起睡气跑之后,她的中华料理梦也破灭了。
不过过了这么些日子,她和本丸刀剑们的关系也跟着战扩缓和了不少,似乎可以期待回去后有好吃的了。
“喜欢就多吃点。”冲田总司像是很高兴有人喜欢他请的丸子的样子。
宁宁也没客气,反正第一次见面什么脸都丢光了的,“谢谢。”说起来这里的丸子团子真不错啊,等下也打包回去带给清光他们吧。
“上次你们离开得匆忙,还没告诉我名字。”咬着丸子的冲田总司,完全没有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天才剑客的样子,普通得就像邻家少年般亲切开朗。
宁宁咬着丸子也愣了下,“唔……”这样直接问,好像就不能带过话题了啊,又不想骗人的话,就只能这样了。
顺手扯住了长曾弥虎彻宽大的袖子,宁宁给冲田总司介绍,“他是虎哥,”本丸里还有虎二哥,划掉,二姐,和虎三弟,“至于我的名字,实在抱歉,我们故乡那边沿用平安时代的旧俗,女人的本名是不能告诉给外人的。”突然有种自己把自己说得好像很高大上的感觉呢,平安时代旧俗什么的。
“啊,该道歉的是我,”冲田总司放下丸子,很歉意的样子,有分寸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生好感,“我不知道你们那边仍有这样习俗。”
“没关系。”宁宁倒不在意,反正她也知道自己就是个外带的,冲田总司知道长曾弥虎彻的名字就好,“你又不是有意的。”
“说起来,”冲田总司竖起一根指头点了点下巴,很有几分可爱的思忖着道,“你们这个时候到京都来做什么?这里现在可不太平啊。”
“来增长见识的,”宁宁睁着眼睛胡说八道,“这里可是古都啊,我们在乡下可看不到这样的风貌。”顿了顿,“至于不太平嘛,”她说着就转向提着小猪的长曾弥虎彻,朝人眨了眨眼睛,“不是还有虎哥在吗?他很可靠的。”突然被自家审神者夸奖,长曾弥虎彻愣了下,随即便是咧嘴一笑。
冲田总司随着宁宁的目光转了过去,看着长曾弥虎彻也是笑,“土方先生也夸奖你家虎哥是个好男人呢,要听到他的夸奖可不容易。”
宁宁回头扬起嘴角,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了熟悉的金光,于是无论什么说辞都只能顺着这个道来,“所谓好男人嘛……”
金句系统这个长长长的省略号是什么意思,让她停顿足够长的时间吗?
冲田总司歪了歪头,不明白宁宁怎么说到一半顿住了,“什么?”
宁宁完全是仗着自己奇厚的脸皮说得一本正经的,“一夜七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