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

皇上因为熊儿子的回答气得直接伸手扑棱扑棱他的小光头, 随即又自己笑开来。

晚上的时候, 保康发现他汗阿玛情绪好了, 放下一半的心。

第二天上午,他去学习一个时辰,又去了慈宁宫,黄履庄说自动画画的机器在试验阶段, 给他送来一个,他就提前给太皇太后“画”一幅画儿。

保康调整好机器, 对着太皇太后喊:“太皇太后,来看保康左手大拇指。”

太皇太后哈哈笑:“好——看保康的大拇指。”

保康等了半炷香的时间, 等到太皇太后一个没注意, 和苏茉儿姑姑露出一个笑儿, 等到这台“大老爷机器”终于动起来,他“咔嚓”一下按下快门。

太皇太后和苏茉儿姑姑就看到一道光闪过,都挺惊讶。

苏茉儿姑姑特好奇:“这个机器还能发光?”

保康正在检查他摄取的图像,满意, 听到苏茉儿姑姑的问题, 当下就开始解释:“人眼睛看到的, 有实像和虚像。物体于物镜的焦距、二倍焦距之间, 成倒立放大的实像,据凸透镜成像规律……凸透镜成像规律,姑姑知道不?”

苏茉儿姑姑特诚实地摇头, 太皇太后也笑着表示听不懂。

保康笑得灿烂:“人的肉眼看物体, 视角的大小与物体的长度尺寸, 物体到眼睛的距离、天气情况、光线明暗等等有关。我们据此算出来一个最佳视角。机器里的凸透镜的作用是放大,帮助机器看清楚物体,而机器,就相当于人的眼睛。”

“苏茉儿姑姑,你来看看。”

这下子,苏茉儿姑姑和太皇太后都听懂了,都对这个“相当于人眼睛的物体”起来好奇心。苏茉儿姑姑还真走过来,看一看。

保康示意姑姑看里面的那个发光的小孔,调节机器,将画面调出来,苏茉儿姑姑登时瞪大眼睛。

这是一个平凡真实的画面,画面里的太皇太后躺在躺椅上,眼睛看着“她”的方向,对着她笑。

她记得,刚刚,太皇太后是对着保康阿哥的大拇指。

不对,是这个画面,太清晰了。

就好像太皇太后本人一模一样。

更因为是黑白的画面,周围的菊花等等花卉、身上的服饰都褪去色彩,太皇太后眉眼间的平静和眼神里的欢乐,特别明显。

苏茉儿姑姑结结巴巴的:“这……这……要永远存在机器里?”

保康点头又摇头:“可以存在机器里,但应该洗出来。保康明天洗出来,保证就和一幅画一样可以拿在手里看。”

苏茉儿姑姑:“……”

“洗出来……也这般清晰?”

“一样清晰。”顿了顿,“现在机器属于试验阶段,等再改良改良,会更清晰,更好操作,到时候,姑姑也可以使用,每个人都可以使用。”

苏茉儿姑姑惊吓地怕拍胸膛。

“怪不得昨儿皇上说,有了这个机器,要重新做一个全国人口普查,人名字对应画像……太皇太后你不知道,那真的是和你一模一样,就跟你在画里一样,发丝儿都没变。”

太皇太后乐得哈哈哈笑:“昨儿保康怎么说的来着?”

保康一挺胸膛,得意洋洋:“两千年前,墨子在《墨经》中表达针孔成像原理;三百年前,欧洲有了映像暗箱;一百年前,意大利发现凸透镜的作用,紧接着,有了光圈,再紧接着,有了单镜头反光映像暗箱。”

仰望蓝天,慷慨激昂:“科学技艺大爆发的时代里,大清国的匠人们发现感光材料的运用,有了世界上第一台自动画画机器。”

太皇太后和苏茉儿姑姑都哈哈哈笑,眼神儿骄傲自豪。

保康因为太皇太后和苏茉儿姑姑的回应,高兴得来,又给太皇太后和苏茉儿姑姑合影一张,有拉着他汗阿玛过来,跟着合影,还在午休起来有精神了,拉着一大家子都来合影。

保康兴奋大喊:“虽然现在的机器还不够清晰,但非常具有纪念意义。”

弟弟们跟着喊:“虽然现在的机器还不够清晰,但非常具有纪念意义。”

…………

一家人都乐得看他们闹腾。保康嘻嘻笑,两天后,洗出来一共二十套小画儿,每套六张到十张不等。

反正凡是参与的人,都有份。

太皇太后简直惊呆了。

戴着老花眼镜,抖着手看着画儿里的自己,又哭又笑的抹眼泪:“这小孩子们就是聪明,能想到这样的主意。苏茉儿,阿图哪天到京?”

苏茉儿:“长公主大约还有两天的路程。”

“好,等阿图到京,和我们一起去五台山,一起‘咔嚓’一张。”

苏茉儿胸腔里泪意上涌,麻利地答应着:“那肯定好。长公主老早就念叨五台山菩萨顶,说那里有一位快乐大师,解签特灵。”

太皇太后又笑:“他一个小孩子玩闹……”

太皇太后示意苏茉儿姑姑,苏茉儿姑姑心领神会。

保康因为苏茉儿姑姑和他的谈话,收到太皇太后的关心——那历朝历代的能人看人算命解签特灵,但都有规矩,都要高人的范儿,保康年轻小更要注意,不能泄露天机妨碍到自身的福气。

保康抱着苏茉儿姑姑的胳膊晃悠,笑得小无赖:“保康知道,谢谢苏茉儿姑姑和太皇太后。”

“苏茉儿姑姑——”

苏茉儿姑姑脸一板:“苏茉儿告退。”

说着话就蹲身行礼,真走了。

保康:“……”

保康看着苏茉儿姑姑的背影,唉声叹气。

苏茉儿姑姑连问都不让他问出来,他又直觉不能去问太皇太后或者皇上,更不敢去问师祖……保康的一张脸皱巴一团,可他也没奈何。

两天后的上午,保康见到哥哥弟弟们口中的大美人姑祖母,眼睛闪亮,好不惊艳。

固伦淑慧长公主,太皇太后的第二个女儿,太宗皇帝的第五个女儿,年少之时就是大草原上最明亮的明珠,现在年过五十,还是有一种“美丽”的姿势,那是一种无视岁月的魅力,一种有自信和勇敢形成的独特磁场。

保康第一次见到他的姑祖母,就喜欢,特喜欢。

当然,固伦淑慧长公主也非常喜欢他。

固伦淑慧长公主从额涅的信件里得知,这段日子一直是瑞亲王陪在她额涅的身边,还得知瑞亲王就是她要找的五台山快乐大师,简直不要太喜欢。

固伦淑慧长公主和太皇太后一叙母女情谊,讲述她这几年在巴林做的事儿,还说皇上朝北方移民的实施进展等等,太皇太后一直很高兴地听着。

长公主在巴林部落这几十年,不光是大清和巴林的纽带,她本人一生坚持做善事,修桥铺路,解决部族争端,兴教化,建设寺庙传佛家经义……不光朝廷对此大加褒奖,巴林人更是敬仰万分地称呼她为“公主妈妈”,太皇太后非常欣慰。

“你带了乌~尔衮来?”太皇太后问的随意。长公主笑得爽朗:“就知道瞒不过额涅。额涅,乌~尔衮自从在雅克萨见过二公主一面,一直念念不忘。我想着乌~尔衮也到了婚配的年龄,就带来给皇上看看。”

太皇太后点头:“乌~尔衮今年十六岁,二公主今年十三岁,年龄也相当。”

“不过,估计要等几年。皇上不舍得公主们早嫁,保康说姐姐妹妹要十八岁再出嫁。”

“女儿也听说瑞亲王在雅克萨将两个儿郎扔出去的事儿,额涅放心,女儿对自己的孙子有信心。”

长公主笑得自在,太皇太后也笑:“保康的身边,有鸿德格,来自民间的潘云、赫舍里家里的一个小子,觉尔察家的一个小子。这段时间,就让乌~尔衮跟在保康的身边。”

长公主一愣:“额涅?”

太皇太后微笑:“其他的都不要去想。大清变化之大,超过你的想象。巴林、科尔沁,这次回去后,多派几个格格来京学习。”

“……女儿明白额涅的意思。可是……”巴林的继承人乌~尔衮在瑞亲王的身边,这本身就让长公主担心。

太皇太后笑了:“你要不放心,那就让乌~尔衮自己和皇子们玩耍。”

太皇太后这么一说,长公主更担心了。可她额涅都这么说了,她到底是关心巴林的未来,立马安排孙子去和一干皇子们一起“玩耍”。

…………

乌~尔衮,博尔济吉特氏,札萨克多罗郡王鄂齐尔的次子,忽必烈第二十三世孙,还是固伦淑慧长公主的亲孙子,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人,长相和性格里都有着蒙古儿郎的勇敢刚强,而他本人尤其善骑射。

可他和一干皇子们“玩耍”一通后,受到极大的打击。

皇子们,包括皇子们身边的伴读们、侍卫们,都精通火铳。而他去年刚刚获得一把新火铳,宝贝一样地收着,哪里舍得拿出来练习?这一“玩耍”,就落了下风,不光鸿德格对他“嘿嘿”,那个长相比女儿家还精致的潘云也对他“嘿嘿”。

还有那个看着特敦厚的胤祺阿哥。

“乌~尔衮不习惯用火铳,这很正常。”

这话怎么听都不得劲儿。

立志行军打仗建功立业的乌~尔衮,怎么能不习惯用火铳?乌~尔衮愤怒,□□衮要为了二公主奋起,可他接收到的打击还只是开始。

那个自动画画的机器,大清户籍普查,人口开始流动,要加强管理?巴林的牧民们该怎么办?

那个自动出风的机器,这在夏天,不是和春天一样?那以后巴林的牧民们去到南方,也不怕热了?

舞蹈音乐学院的功课他不怕,唱歌跳舞他都精通,可是,这个微积分是什么?长生天在上,苹果掉地上,不是就该掉地上吗?这也有道理?

一桩一件,乌~尔衮感觉自己好似土包子进城,看啥都稀奇,看啥都特不理解。

特别是,那个“突突突”的,会自己动起来的,那个“拖拉机”,嗷嗷!

凡是男儿,就没有不喜欢车车的!

乌~尔衮顾不得去思考草原上的马匹骑兵该怎么办,硬是仗着力气大,一马当先挤到瑞亲王的副驾驶位置,看着瑞亲王发动“拖拉机”,转动“方向盘”,车子动起来,走起路,开起来,驶出十丈远的地方……乌~尔衮比瑞亲王还激动。

瑞亲王·快乐大师·小保康:“等开始生产后,给乌~尔衮一辆。”

乌~尔衮感觉那恍若天音,一把拉住“世界上最亲切最可爱”的瑞亲王的手,不敢相信地问:“真的?”

“真的。不过要先修路。”

“修路、修路。从京城到巴林,修路。”

乌~尔衮之前还因为皇上安排的大移民的事儿,和他祖母闹矛盾,他认为这是皇上在混淆巴林血统,担心巴林人从此失去“巴林”。

可是此刻,面对这个“拖拉机”,乌~尔衮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一切都为了有一天,他可以开着“拖拉机”迎娶二公主去巴林!

…………

二公主脸蛋儿红红。

启程的日期定下来,太子赶在他们启程之前的前一天傍晚时分,鼓起勇气找到保康。

这次是焉巴巴、可怜巴巴的。

保康眨巴眼睛。

保康面对太子这般模样,友好和气地打一个佛礼。

“阿弥陀佛。太子哥哥且坐下,听保康细细讲。”

太子因为一声“太子哥哥”,笑着乖乖坐下。

保康坐在太子的对面,听着窗户外面晚梅花开的声音,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康熙十二年,吴三桂起兵反清,打出‘复明’的口号。朝廷处死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积极迎战。紧接着皇上就宣布册封嫡出的二阿哥为皇太子。

打破满洲传统。但这对天下汉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鼓舞,代表着皇上尊崇汉家政统,遵从儒家文化制度……只是谁都没想到,三藩战事会打的这么久。战事进行中,太子出阁一事一再被提到议事日程。

当时,以沈荃为代表的汉家文臣连疏以上,急切之情难以言说,皇上回应说“知道了”。

皇上外示优游,一再对汉家文人施恩,开鸿学博儒科等等。康熙十六年专设南书房,文臣随侍左右读书讲学,天下人大赞皇上勤学书写,国之盛事。朝廷标榜汉化、满汉一家的各种活动进入**。

三藩之乱打到第五年,朝廷基本度过最大的危机,皇上还是“知道了”。康熙十七年,保康出生的那一年,中原战局又生变故,双方胜负未卜,皇上心焦如焚,可皇上连“知道了”也不回应了。

宴饮汉官、诗歌唱康,都只是表面文章,朝廷在汉化改制方面并无实质性的变化,皇上一直亲自教导太子。汉家文臣闹起来,陈廷敬甚至说:确保清廷万年的至计,唯在太子出阁。太子出阁是政体、国体的应有之义……”

保康长长的一个故事讲完。

“阿弥陀佛。皇上数次全国征召博学鸿儒,尽力展示崇儒重道、欣染华风的大融合气象,就是不同意太子出阁。太子知道原因吗?”

太子一直安静地听着,听他的保康弟弟梳理整个事情,唯有苦笑:“我知道。”

“我之前不知道,只以为……现在出阁了,知道了。”

兄弟两个四目相对,一个眼睛明亮地微笑,一个脸上的苦笑渐渐变成释然的笑。

…………

太子出阁,更有利于增强汉家士大夫对朝廷的向心力,特别是三藩战事紧张的时候,这会是一步非常好的,争取人心的一着好棋。可皇上就是不同意,为何?

等着辅导太子“日闻正言,见正事”的汉家士大夫汇聚京城,都在期待做太子的老师。康熙十八年,皇太子出阁读书的宫殿都准备好了,皇上还是犹豫。皇上为何迟迟不让太子出阁?

陈廷敬等等人强烈要求皇上“改正朔,易服色、制度”,他们认为,朝廷在平定三藩之后,必须迅速建立中原正朔,继承历朝传统制度,才能最终赢得人心,长治久安。

甚至有朝廷大臣直言,说太子出阁势在必发。

因为,按照中原王朝的传统,太子出阁即意味着,将太子托付于朝延大臣,无须皇上分心旁骛。而皇上有皇上的顾虑。

太子从四岁开蒙,到去年出阁,每天都是按部就班地起居、饮食、读书、学习,跟着皇上学习。太子聪慧,读书悟性高,出口成章,下笔成文,谈吐精要,言行谨慎,气质温润清朗,风度翩翩……

对外,谦虚谨慎;对内,和皇上父子情深。人人都说“太子如日出之光,是大清的希望”,皇上每次面对大臣们对太子的褒奖,都是满腔为人父亲的骄傲。

可是皇上一直到康熙二十四年,因为瑞亲王的事儿被逼无奈的时候,才同意太子出阁,建詹事府。

可以说,之前的各种活动包括册封太子,一大半原因只是因为平叛需要。汉家文人挂在嘴边的那一套“与民更始”,“以昭维新”,“士大夫与国君共天下”……皇上根本无法接受。

皇上在缘饰汉化、倡导儒学的同时,一刻也不曾遗忘满洲传统。皇上的“冷漠”在汉家士大夫的心里投下一层阴影。他们无意有意地对抗皇上,皇上因为三藩之乱的八年战争带来的民族偏见、猜忌心理不断加深……

保康在五台山喊出来一句“五湖四海九州同”,汉家文人痛哭流涕,疯狂进京闹事,可见其形势。

保康小小的感叹:“汗阿玛一直说:‘自古得天下之正,莫如我朝’。可是汗阿玛再怎么去拜祭明陵,也一直都有怀疑和不确定。怀疑满洲能不能被中原接受,不确定满洲会不会因此被汉化,失去自我传统。”

“可是现在,汗阿玛变了。关外相对落后的游牧文化、中原相对进步的农耕文化,不断的冲突和交融中,汗阿玛确信他找到了满洲文化的兴起方向,并且充满自信。太子殿下,你也当是。”

保康对太子露出鼓励满满的笑容。

太子抬手捏捏保康弟弟的胖脸颊。

保康:“……”

太子又苦了一张脸:“最近我情绪激动多变,无处发泄,只能找保康弟弟说说话,实在是心里苦。”

“汗阿玛给我找的老师们,詹事府的官员们……我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我尽力周旋,今儿保康弟弟一说,我突然明白……从雅克萨回京后……”

从雅克萨回京后,他们的汗阿玛对于太子出阁一事,郑重异常,熊赐履、李光地、张英等等汉家文臣更是激动异常。

最后众大臣集议,一致举荐最博学、最清廉的汤斌正式做太子老师之首、詹事府之首。其余的詹事府官员,也都是平和、恭谨、恪守道义、实心任事之臣。

钦天监选择吉日,皇太子的出阁讲学大典,隆重肃穆。

太子的书法遒劲刚毅,端重而藏锋,其笔锋和神韵,俨然是大家名帖。

太子一身便衣,清朗自信、俊秀端方;太子面对所有人,姿态诚恳、言语儒雅,其博学程度堪比当世任何一个文豪大家。

太子高兴于他出阁讲学的成功,高兴于詹事府的成立,高兴于自己的“长大”。可是太子面对他“长大”的苦恼,不知所措。

保康就听太子细细地说,詹事府官员们对他的教导,他们的汗阿玛对此的愤怒和批判;他尝试自己拿主意,结果两边人都有意见,打击的他体无完肤;他必须在外人的面前端着太子的模样,心底深处日益积累的压抑……

保康:“……”

太子还说他面对他大哥的时候的压力;他听着弟弟们、宫人们、侍卫们、四九城的老百姓,都对保康弟弟笑口颜开地夸夸的难过……他听着索额图、汤斌两方人争论的迷茫……

保康:“……”

少年维特之烦恼,保康表示,他这个半吊子诸葛亮,他也不知道怎么宽解啊。

保康站起来,上前一步一拍太子的肩膀,用他最鼓舞的语气和表情:“这一切,太子你相信保康,这不光是太子的苦恼,也是汗阿玛的苦恼,更是大清在摸索未来方向,必须付出的代价。”

“大清的未来如何,大清的该朝哪一个方向走,怎么走?会有什么困难……太子,你是太子,你不用去看大哥和保康,也不用去看任何一个兄弟、那些呱呱的官员,更不用搭理索额图,甚至也不用看汗阿玛。”

太子懵。

“……看什么?”

保康特理所当然:“就看你自己。作为一个人类,你有哪些需求;作为一个少年人,你有哪些爱好?你都没想过吗?你不光是太子,还是一个普通人,明白?比如大哥喜欢练武,三哥喜欢读书,保康喜欢玩乐……你喜欢什么?”

“胤禛弟弟喜欢书法,胤祺弟弟喜欢美食吃喝,三姐姐喜欢医学,四妹妹喜欢看历史书和小报,你喜欢什么?你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青春岁月就这么一回啊,太子,你等你老了,到汗阿玛这个岁……”

“数”还没出口,太子猛地一戳他保康弟弟的腰,使劲地使眼色。

保康:“……”

皇上黑着脸进来,气得来:“汗阿玛这个岁数,怎么了?”

熊儿子胆大包天。一开始说得有模有样,结果说着说着就诱惑太子去“寻找那什么青春”,接着还又嫌弃他老了,皇上觉得熊儿子果然每次都要气他一回。

皇上一点儿也没有“偷听”的自我觉悟,生气生得理直气壮。

太子一看,赶紧起身行礼。保康镇定地转身,镇定地行礼:“保康给汗阿玛请安。”

抬起手腕一看他的小怀表,好不惊讶的小样儿:“啊,保康和太子居然聊了大半个时辰,怪不得汗阿玛找过来,是不是额涅着急保康用晚食?汗阿玛,保康饿了,保康先去用膳啊?”

亲亲汗阿玛:“……”

特嫌弃地一挥手。

保康麻利地“滚”出去用晚食,皇上就着地儿和太子展开一番长谈。

康熙二十六年二月初五,太皇太后、皇后、固伦淑慧长公主、保康一起去五台山,裕亲王护送,乌~尔衮和鸿德格随行。咳咳,皇上发话,夏天他领着其他人去五台山避暑,现在都老实地在京城呆着,其他人只能老实呆着。

保康自觉他长大了,坚决不和他额涅一起坐马车;保康开着他的拖拉机,一路“突突突”出发去五台山。

师祖——快来看保康的拖拉机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