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炷香后,盆里的水不甚热了,林寒命丫鬟进来收拾一下。随后她和楚修远上榻,在自己腿上铺一块布,对楚修远说,“过来,我给你按脚。”
林寒向来强势,突然温柔小意,楚修远还怪不好意思的,“夫人跟丫鬟讲讲,让她们给我按。”
林寒无表情的问,“看上哪个丫鬟了?”
“我——”楚修远意识到她说什么,忙不迭道,“没有,不是。我就觉得,夫人是我的妻,不是奴仆,无需亲自动手。”
林寒:“你是我夫君,伺候你是为人妻应当的。”不待他开口,拉过他的腿,“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成什么样子。”
“哎——你你……别忘了答应的事,不挠脚心。”楚修远忙说。
林寒白了他一眼,“我没那么无聊。”把他的脚放腿上,一手抓住他的脚背,一手移到他脚心下方的位置。
楚修远见状,长舒了一口气,“啊——”
一声惨叫响彻寰宇。
或聊天或睡觉的大人小孩不约而同地转向寝室方向。
“出什么事了?
“爹爹怎么了?””
“大将军和夫人打起来了?”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大将军咬紧牙关,努力挣扎起身。林寒朝他脚心上挠一下。
扑通!
楚修远轰然倒在榻上。林寒的手移开。楚修远吐出一口浊气,“……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成寡妇了。”
林寒朝他脚心处按一下。
楚修远痛的“嘶吼”一声,身体不由得绷紧。
“爹爹,你怎么了?”
“夫人,您——您和将军又切磋上了?”
楚扬和杨青霜的声音同时传进来。
楚修远顾不上疼痛,慌忙起来,眼神示意林寒,快松开。
林寒手上用力,扑通一声,楚修远再次跌在榻上,“你爹腿抽筋,我在给他拉伸。”
“啊?腿——爹爹那么大了腿还,还抽筋啊?”
林寒高声道:“就是上了年纪,骨头里面跟年后的糠萝卜似的才会抽筋。”
“那那怎么办?要不要请太医?”杨青霜忙问。
林寒发现楚修远又想起来,朝他脚心挠一下,楚修远顿时老实下来。林寒大声说,“不用。明儿买几根大骨头,煮烂让他吃几个骨髓就好了。”
楚扬和杨青霜都听林寒提过,吃什么补什么,闻言倒也放心下来。
杨青霜道:“卑职去跟采买说一声。”
楚扬接着他说:“娘,您轻点,爹爹叫的太渗人,不知真相的还以为你们打起来了。”
“我尽量,赶紧去睡吧。”林寒说着,转向楚修远,“舒服吗?夫君。”
楚修远摸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夫人,适可而止。”
林寒的手停顿一下,“你以为我故意的?”
“不然呢?”楚修远手肘撑榻,抬起上半身。
林寒白了他一眼,“大晚上的不睡觉就为了整治你?我犯的着吗。你这几日又没惹我生气。”
“那你——你还是为我好?”楚修远不敢置信。
林寒:“当然!知道为什么这么痛?因为你虚。”
“什么虚?!”楚修远惊叫道。
“肾虚!”
楚修远张了张口,“我——我虚,我虚是你天天说不要不要!?”
“我……我那是困了。再说了,我说你虚,又不是说你不行,是跟以前比。”林寒道,“不从现在开始调养,以后会越来越虚,直到不能用。”
楚修远:“你才不能——啊——痛痛,夫人……”
“谁不能用?”林雨一手箍住他的脚踝,一手按在穴位上。
楚修远下意识伸手想阻挡,“我我不能用。”
“谁虚?”林寒松开他的脚,不待他反应过来,又拿起另一只脚。
楚修远慌忙说:“我——我……”
“舒服吗?”林寒又使劲按一下。
楚修远只想死,“你杀了我吧。”
“你死了,我可就成寡妇了。”林寒道。
楚修远倒在榻上,望着房顶,双眼无神,讷讷道“……你可以再嫁,我无所谓。”
“你是无所谓,因为没有陛下和皇后的默许,没人敢娶。以为我不知道?在这儿给我装大度。”林寒的手换个位置,又使劲按一下。
楚修远倒抽一口气,整个腿僵住。林寒瞬间发现不对,“真抽筋了?”朝他小腿上按一下。
“痛痛——夫人,我求你——咦,不痛了?”楚修远腰腹用力,抬起上半身,不敢置信地问。
林寒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摆设?”
“不敢!”
林寒:“现在信了?”
脚还在她手里,楚修远也不敢不信,“夫人,这个其实可以循序渐进。”
“中医里讲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你是想每天来一次,还是一次根除?”林寒问。
楚修远嗤笑,“你当我没看过医术?就没有一次根除的,少在这儿糊弄我。”
“我这个就可以。”
林寒虽说时常偷偷给他喝空间里的山泉水,但那水林寒也摸不准有没有后遗症,所以每次只给他一滴或两滴。然而,这些只能让他身上的不适减轻一些,比如老寒腿不痛,偶尔也会酸酸涨涨的。想要根除,林寒觉得得药、食、按摩以及针灸、拔罐多管齐下。
楚修远这几年没生过病,林寒就忘了。要不是他太累在浴桶里睡着,林寒也不知何时才能意识到再过几年,楚修远就到了不惑之年。
不为别的,为了她的性福,林寒也得把他的身体调理的跟十年前似的。
楚修远闻言放弃挣扎,“你开心就好。”
“你是不开心,堪堪三十四周岁,骨头就跟糠萝卜似的。”林寒说着,朝他腿上捏一下。
楚修远打了个寒颤,慌忙说:“我的腿好好的。”
“真好好的我捏一下你不会觉得疼。”林寒说着,再次想到火罐,“听说过火罐吗?”
楚修远没听清,“什么罐?”
“拔罐。就是在你身上放个东西,过一会儿拔掉会出现个紫黑紫黑的印记。”林寒隐隐记得“拔罐”历史悠久,好像有几千年。这里都有孔孟,不可能没火罐。
楚修远:“你说的是不是医者用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林寒忙问,“你用过没?”
楚修远不解,“我又没病,用那个做什么。”说着,一顿,“你不会又想拿那东西往我身上招呼吧?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林寒冷笑,脚在我手里,还由得你说不。手上用力,楚修远的身体瞬间拧成麻花。林寒笑眯眯看着他,“刚才说什么?妾身没听清,再说一遍。”
“夫人——夫人开心就好。”短短几个字,楚修远说完脸通红通红。
林寒:“据我所知,拔罐不但可以治病,还可以调理身体。”顿了顿,“也就你这种看两天医术,对医理一知半解的人才以为拔罐等于治病。”说着又朝他脚心按一下。
不知是麻木了,还是真被林寒给折磨通了,楚修远这次反而能接受,不像刚才险些失去理智,恨不得一脚把林寒踹出去。
林寒也发现这一点,又按几下就放过他的脚。
楚修远打个滚离她远远的。
林寒顿时气笑了,“我还能吃了你。”
“我身上都是汗,我怕夫人觉得汗味难闻。”楚修远不待林寒开口,拍拍榻,“天色已晚,睡吧。”
林寒摩拳擦掌。楚修远腰腹用力,瞬间坐起来。
林寒乐了,“瞧你吓的,我不过是想给你踩踩背而已。”
“脚没摸够又想折腾我的背?”楚修远连忙后移,“你就饶了我吧。”
林寒:“据说很舒服,真不用?给你捏脚,你痛我也累。不信你看,我额头都冒汗了。”
楚修远不敢过去,“那你赶快歇会儿,明儿再踩也不迟。”
“我今儿心情好,明天可就不一定了。”
楚修远心说,那样最好。然而,他没胆子,“那就等你心情好了再,再踩也不迟。”
“真不用?”林寒敛起笑容,盯着他问。
楚修远顿时犹豫起来,因为他一时弄不清这话里有没有别的意思。要是没有,皆大欢喜。万一有,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来吧,来吧。不就是踩背吗。”楚修远翻身趴下。
林寒也怕把楚修远的腰踩断,所以先上一只脚,重心放在另一只脚上,随后慢慢用力。
大抵不是刚才突然发力,所以林寒停下,楚修远反而还想她再踩一会儿。但这话要说出来,简直自打脸,便故意说,“可算完了。”
林寒正准备躺下,闻言立即坐他身上,“完了?”
想得美!
楚修远心中一喜,面上惊恐,“还有?”
“既然都做到这份上,当然要来个全套。”说着扒开他的外衣,捏住他的肩膀。
楚修远慌忙要紧牙关,端是怕再把孩子吵醒,“夫——夫人,轻点,轻点……”
“你这里太堵。”林寒往四周看看,发现梳妆台上有一盒闲置许久的面脂,朝他肩上拍一下,“等着!”
挖一块面脂涂在他背上,把牛角梳翻过来给他刮痧。
楚修远条件反射般绷紧身体。
林寒瞬间感觉到他腰上的肉紧实了,朝他颈椎处一巴掌,“放松!”
楚修远:“没,没法放松。”
“这个疼还是脚疼?”林寒悠悠地问。
楚修远瞬间松下来。
林寒乐了,“疼是因为你身上毒素太多。疏通疏通,三五个月过后我再给你刮,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楚修远有气无力地说:“夫人,我觉得让你整天呆在家中简直屈才。”
“所以我该去医馆?”林寒顺嘴问。
楚修远:“不是,你应当去廷尉衙门,专职审疑犯。啊啊——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