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宝宝僵住,眼珠转了转,“我——”转过身,“我想尿尿啊。”
“咳!”商曜被他自个的口水呛着,“拿着碗尿尿?朕还是第一次见。”蹲下去问,“什么碗这么精贵?去恭房都要带着。”
小孩儿的嘴巴动了动,不知该怎么瞎编,瞧见林寒,脱口而出,“娘亲给我做的。”
“你就编吧。”商曜懒得跟小孩胡扯,看到碗里的东西,就要捏几个,“这是什么?”
小孩儿神色慌乱,“不可以吃,有毒!”
“咳!”商曜再次被呛着,打量一番小孩,难以置信,“你竟然是你爹的儿子。”
楚修远站不住了,“大宝宝,过来坐好。绎儿,我的那份给你,但你不可以用嘴吃,要用手剥开。”
大宝宝慌忙跑回去,离他皇帝姑丈远远的。
商曜轻笑一声,“还真是吃的?”
“是呀。”瞥一眼大宝宝,“不然他也不会跑。和西域传来的坚果差不多。”林寒剥开一个塞小太子嘴里,“不让你用嘴嗑开,是担心这东西滑到喉咙里卡着你们。”说着又看一下大宝宝,“不听话——”
大宝宝知道他娘亲要说什么,连忙说:“我听话。我,我不想剥,就让绿荷给我剥。”
他不讲林寒都想不起来,“绿荷,盯着他们。”
绿荷走过来应一声“喏”,就在几个孩子身后坐下。
林寒拿着她那份葵花籽随商曜和楚修远去堂屋。
商曜坐下拨开一个放入口中,以为出现幻觉,又吃一个发现没错才问,“怎么有股桂皮、花椒味儿?”
楚修远:“这本是无味且还是生的。现今这样是已经煮熟了。”顿了顿,“这东西便是陛下前些日子看到的太阳花的种子。”
“怪不得。”商曜回想一下,“朕记得那花旁边还有一片什么东西,也熟了?”
林寒点头,“那便是有些书中记载的长生果。夫君说他没见过,不知陛下可否见过?”
商曜仔细想想,轻微摇一下头。
林寒便命丫鬟把炒熟的花生端上来。
商曜拨开一个吃下去,不禁说,“不如这个太阳花籽。不怪你家大宝宝见到朕,跟兔子见到鹰似的仓皇而逃。”
楚修远
苦笑,“他一贯这么没出息,臣和夫人想给他改过来,但那孩子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
“行了,行了,朕又没说什么。”商曜往外瞥一眼,“贪嘴而已,你们夫妻又不是养不起。”顿了顿,“除了这些,没了?”看一眼花生和瓜子。
林寒下意识问:“还有?”
“绎儿同朕说过好几次月底有好些吃的,这两样可称不上好些。”商曜道,“至少也得三样吧。”
楚修远不禁说:“可是后面都收拾干净了啊。”
商曜乐了,“你俩结婚几年了?”
楚修远想也没想,“三年八个月。”
“你记得清楚有什么用,你夫人眼里心里都没你。”商曜说完,睨了林寒一眼。
林寒想笑,“陛下,挑拨的妾身和将军打起来,于您有何好处?”
楚修远明白过来,“夫人又有事瞒着我?”
“我也不想。我做那东西的那天你在宫里。回来想告诉你,你都没容我开口就睡着了,一觉到天黑。”林寒道。
楚修远仔细想想,他从宫里回来那天早上林寒似是有话要说,但他困得睁不开眼,就对林寒说,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改日就是今日?楚修远不禁转向林寒,你故意的吧。
这次可冤枉死她了,林寒只是忘了而已。
商曜:“别眉来眼去的当朕不存在,究竟什么东西?”
林寒起身离开。
商曜皱眉,待林寒走远就说,“你夫人是越发没规矩。改日能——”
“陛下,您真的别再挑拨。”楚修远苦笑,“微臣不是夫人的对手。哪天和夫人打起来,脸上挂彩您面上也无光。”
商曜噎了一下,“她还敢往你脸上招呼?”
“她什么不敢?”楚修远问。
商曜冷不丁想起林寒都敢把商晚家的大门和堂屋门踹飞,不禁啧一声,“林长君这辈子做的唯一好事就是有这么一闺女。”
“微臣也是这么想的。”楚修远把花生移到自个这边,葵花籽放商曜那边,放低声音说,“夫人知道太子今日过来,就炒了一个葵花,这些和几个孩子吃的只是其中一半。另一半在庖厨,陛下走时带着,还是怎样?”
商曜以前没见过像太阳的花,所以对那片花地印象很深,有
二三十株。
葵花不是主食,商曜要一个留作种子便可。宫中也不缺坚果蜜饯,所以便说,“给他们吃吧。”往外面努一下嘴。
葵花籽不经吃,待林寒回来,分给几个孩子的葵花籽就吃完了。
楚修远得了商曜的话,又命丫鬟去炒一个,留着孩子们下午吃。几个孩子顿时高兴的跟过年似的。商曜在室内听到他们的笑声,不禁摇头失笑。随即就看到林寒递给他一汤匙。
商曜顺着汤匙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盘白黄相间的东西。白的像豆腐,黄的商曜认不出是什么,形状很像切开的鸡蛋。
“正是鸡蛋。”林寒开口。
商曜惊了一下,随后才发现把心里话说出来,“这鸡蛋是用香料煮的?”
“煮的没这么快吧。”楚修远留意过时间,一炷香而已。
林寒:“豆腐是早上做的。这个鸡蛋算是腌制的。”随即又递给楚修远一汤匙,“夫君也尝尝。”
商曜闻言顿时知道这是林寒第一次拿出来,所以就示意楚修远先尝尝。
楚修远想笑,他夫人都敢端出来,还能害陛下不成。
林寒不敢害商曜,商曜担心林寒捉弄他,毕竟同他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商曜也不好怪罪于她。
楚修远发现他皇帝姐夫打定主意让他先吃,便舀一点豆腐和鸡蛋以及些许像酱汁一样东西放入口中。
鸡蛋和豆腐的味儿楚修远没法形容,但是其中一样刚入口就尝出来,“这里面放了香油?”
林寒点头,“香油就是用来凉拌的。”
商曜一听她都放珍贵的香油,楚修远也没露出痛苦的表情,便挖一勺,浸了酱汁和香油的豆腐只能吃出爽滑感,没了豆腐味儿。鸡蛋白变得很有嚼劲,蛋黄有股肉香,这三种滋味混在一起,不难吃,细品品竟然还不错。
商曜再次怀疑林寒上辈子乃食神,但他这次没说出来,免得林寒为了证明她不是,自此再也不做新菜。
“这豆腐怎么跟朕以前吃到的不一样?”商曜问。
林寒:“这是嫩豆腐,不可以在锅里炖和蒸。咱们以前吃的算是老豆腐。妾身盯着厨子做这个嫩豆腐的时候,突然想到可以把豆腐做的更老一些,就是不知道那个味道如何。”
“你没做?”商曜不信。
林寒:“今早做了一些,好像还没成型,大概得到下午。”
“夫人今早卯时起来便是忙豆腐?”林寒平日里都睡到卯时两刻或三刻,起来洗漱一番,在院里转两圈正好用饭。楚修远体谅她日日操劳,早起都是出去洗漱,端是怕她吵醒。今儿林寒同他一起出去,楚修远还以为昨儿睡太早,她睡不着了。
林寒点头,“夫君早上喝的豆腐脑如何?”
“那东西比这个豆腐好吃,就是豆腥味太重。”楚修远道。
商曜挑眉,“你今儿怎么想的做这些?”看向林寒。
她能说前世疲于奔命,身怀巨宝还过得跟乞丐似的。如今条件允许,必须要善待自个——睡觉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吃什么吗。
不能!
皇帝商曜日理万机,据说子时睡卯时起,一天三个时辰,这话要让他听见,岂不知怎么嘲讽她呢。
林寒:“蔬菜都老了,新种的又还没长出来,妾身担心大宝宝吃太胖,不好顿顿红烧肉酱肘子,便想到这些。”说着看一下楚修远,“再像平常那么吃下去,夫君也能吃成大胖子。”
“爹爹是大胖子?”
三人循声看去,大宝宝扶着门槛正要进来。商曜率先开口,“你的太阳花籽又吃完了?”
小孩下意识看他娘亲。
林寒:“那东西和西域的坚果一样,吃多了也会胖。你想胖成小猪吗?”
小孩儿不想,可是他还想吃,不禁皱眉,别提多纠结了。
大宝宝如今胖乎乎的但又没胖到小肚子突出来——膀大腰圆的地步,可以说胖的刚刚好。
林寒不想要个胖的变形的儿子,也不舍得刁难小孩,便想个折中的办法,“跟几个哥哥去踢蹴鞠,两炷香,娘就给你做好吃的。”
小孩儿眼中猛一亮,大声道:“好!”转身就喊,“绿荷,去拿我的蹴鞠。”过去拽起楚扬和楚玉,“我们去踢蹴鞠。”
“娘说刚吃过东西不可以跑动。”楚扬一动不动,“不然会肚子痛。”
林寒想笑,“你们才吃多点东西?跟大宝宝去前面玩一会儿。先慢慢踢,过会儿再跑起来。”想到小太子不爱动,“绎儿,你也去,不然待会儿没肚子吃好吃的。”
小太子刚刚注意到他舅母端着一碟东西进去,也隐隐听到他父皇说什么香,闻言便撑着方几站起来,随大宝宝去前面。
林寒很了解小孩儿,吃起来没个头,玩起来也没个头。林寒说两炷香,大宝宝愣是拽着几个哥哥玩了将近一个时辰,热的太子汗流浃背,再次换上楚玉的衣裳。
四个孩子洗个温水澡出来好一会儿,脸还红扑扑的,商曜见状不禁同楚修远说,“难怪你夫人天天做美食,几个孩子都不是很胖。”
楚修远:“夫人很在意身材,她自个胖一点就拉着几个孩子练剑踢蹴鞠,哪能允许他们胖。”随即把抄好的食单呈给商曜。
商曜见上面尽是,如何做太阳花籽,如何做花生,做变蛋又需要什么等等,不禁啧一声。
楚修远忍不住问:“怎么了?陛下。”勾头看一眼食单,他没抄错啊。
商曜:“朕听宫里的侍卫说,得了松糕和椒麻鸡做法的两家店,这些日子堪称门庭若市,你夫人那么爱钱,就没想过也开一家食肆。这上面随便一样拿出去都可以当招牌。”
这个问题楚修远还真问过林寒。
林寒爱钱,但她不想变成钱的奴隶。商曜给她的那些黄金足够她用半辈子。所以她还真没想过。
楚修远怕他皇帝姐夫不信,便说:“陛下这话万万不可让夫人听见,不然得找您租金。”
商曜:“什么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