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等一下,叔父,陛下怎么想起来让他做火药?”
“你婶婶的主意。”楚修远把林寒想修路,然后弄出火药,担心陛下多疑就拉个垫背的,谁知那垫背的当真是个有名无实的蠢货,就便宜了林寒一人,得两千斤玉米、红芋一事大致说一下。
楚沐惊得合不拢嘴,很是感慨,“婶婶真厉害。咱们冬天都不用买粮了。”
“白米白面还是得买。”楚修远顺嘴说一句,就忍不住去猜他皇帝姐夫的心思。
楚沐见状,没敢打扰他。
须臾,楚修远开口道,“过几天我去椒房殿问问是不是真病了。”
“后宫大小事都要禀告姑母,姑母极有可能比陛下还清楚。”楚沐道。
楚修远也是这样想的。
次日下朝,楚修远便去椒房殿,名曰接太子,实则打听苏美人的事。
外臣不好在后宫逗留太久,楚修远搞清事情真相,就带着小太子回去。
大宝宝吃了芝麻盐就爱上那个味儿,早上闹着要吃,林寒给他做了。课间休息还要吃,林寒疼他也不会无条件纵容。被小孩烦的正要揍他,太子进来,林寒心中一喜,就对大宝宝说,“你朋友来找你玩了。”
大宝宝楞了一下,“我朋友?”扭头一看是太子,“你咋来了啊。”
“我来和你玩啊。”小太子说。
大宝宝摇摇头,认真说:“我不能和你玩。”
小太子好奇,“为什么?”
大宝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我要上课啊。”
小太子笑了,“我也上课。舅父接我的时候我就在上课。”
林寒不禁转向楚修远,这么着急做什么。
楚修远笑着说,“他快下课了。我问过太傅,太傅同意我才把他带出来。大宝宝,该去上课了。”
“可是我饿啊。”小孩摸摸肚子,“不吃饱没力气上课。”
林寒嗤一声,“大宝宝,知道人在饿的时候记性最好,学的最快吗?”
小孩儿不知道,也不相信,所以就很大声说,“娘亲又骗人!”
小太子扭头打量一番他舅母,他怎么觉得不像骗人啊。
林寒弯腰朝他脸上拧一下,“娘骗你有什么好处?我
都跟你说,芝麻盐午时就做,又不是不做。”
小孩想一想,“娘亲不想我早点吃到。”
林寒朝他肚子上拍两下,“是的,因为你已胖成小猪。”
小孩的脸色拉下来,要哭不哭的望着林寒。
林寒不为所动,“你想太子笑话你吗?楚白白。”
小孩慌忙说:“不要!”
“绎儿,你和大宝宝去上课,我命厨子给你们做些好吃的。”林寒笑着看着小太子,“都是你学过的内容,可以吗?”
太子是个善解人意的娃娃,舅母没空照顾大宝宝,也没空跟他玩,便点一下头,“好的。”冲他小表弟伸出手,“楚白白,我们去上课。”
小孩习惯性把手递给他,“不可以喊我楚白白。”
“我们去上课,我就叫你大宝宝。”太子道。
小孩美了,拽一下太子,“快走!”
太子大步跟上去,楚修远把林寒拉到书房。
林寒不由得敛起笑容,“出什么事了?”
“陛下要收拾张淮。”楚修远道。
林寒惊得瞪大眼,“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
楚修远用力握一下她的手——少安毋躁,“我听皇后说苏美人病了有些日子,迟迟不见好,长此下去难撑到腊月。陛下想起张淮会练灵丹妙药,就命他为苏美人炼药。”
林寒乐了,“他连炼炸炉的火药都炼不出来,灵丹妙药?陛下真能想得出来。”
楚修远:“夫人有所不知,皇后阿姊也以为苏美人有救了。”
林寒睁大眼,“是你亲姐吗?”
“瞧你这话说的。张淮测出我当娶林姓女子,而你嫁过来之后家里啥事没有,阿姊又不知你已把张淮比下去,自然相信张淮有些能耐。再说了,如果陛下也不知道这些,我也不会说陛下要收拾他。”楚修远道。
林寒摇头,“还有一点,真炼出来,陛下得了人才,美人也不会香消玉殒。炼不出来,就证明他欺君。”张淮本是一浪荡游侠,得皇帝看中之后,享尽了荣华富贵,“砍了他也不亏。等等,陛下怎么突然想收拾他?”
楚修远摇头,“不知道。大概查到什么。比如他收过吴承业或太后的好处,对付你爹,顺带把我捎上。”
林寒想一想觉得有可能,“陛下
要收拾他就绝不会手软,咱不管他。我跟你说件事。”
“取棉籽的东西做出来了?”楚修远下意识问。
林寒愣了愣,明白过来脸色微变。
楚修远:“没有?不急,离明年开春还早。”不待林寒开口,“夫人想说什么?”
“我想把西边两间书房里的东西移到你书房里。”林寒道。
前院书房有三间宽,东西移过去也很宽敞,前提是把里面的榻搬出来。
楚修远工作累了乏了就可以到里间睡一会儿,可是把榻移出来,他还怎么休息。
“夫人怎么想到收拾书房?”楚修远实在不懂她又想干什么。
林寒:“我想在那边弄个火炕,留着冬天用。”
“围着火炕吃火锅?”楚修远皱眉,“你至于吗。”
林寒下意识想说,怎么不至于。话到嘴边发现他误会了,“不是做饭。是把炕烧热,人坐上去暖呼呼的,懂吗?”
大将军不懂,也没听说过人可以坐在火上。
林寒看他表情也知道他不懂,“我做好你就知道了。下午没事吧?帮我收拾一下,过几天找人来做炕。”
“可是据我所知,京师没人会做炕。”楚修远提醒她。
林寒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教他们。”
“你会?”楚修远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你师傅还教你做炕?”
林寒没师傅,她也不会,可她有图纸,“非要师傅教才行?我不能举一反三啊。”
楚修远:“你如果说红烧肉,红烧鸡,红烧鱼举一反三还行。火炕?我没听说过能举一反三的。夫人,您确定咱们坐上去不会变成烤肉?”
林寒本来心里就没底,闻言一把推开他,“你才是烤肉!”掉头就走。
楚修远忙跟上,“生气了?夫人,不是我不同意,是那地板都是木头的,你在底下烧火,不把咱们烤熟,也能把房屋点着。”
林梅猛然停下。
楚修远撞到她背上,猝不及防的林寒往前一趔趄。楚修远忙扶着她。
林寒转过身,“你不说我都忘了,得把地板拆开。”
楚修远顿时想给他一巴掌,让他多嘴!
“夫人执意如此?”
林寒点头,“你要阻止?”
楚修远哪舍得,他好日子还没过够。
“为夫想
说外面工匠不如宫里的。夫人要做,为夫去宫里找几个。”楚修远道。
林寒眼中猛一亮,“当真?”
“这事为夫还骗你,为夫成什么了。下午送绎儿回去,我就去找陛下。”楚修远道。
林寒了却一桩心事,不由得笑了,“你去书院看看几个孩子有没有认真听讲,我去庖厨。”
楚修远松了一口气,不得不佩服自个机智,否则等着他的极有可能是残羹剩饭。
申时三刻,楚修远把太子送进宫,把两斤芝麻和芝麻盐的做法交给皇后,楚修远就带着芝麻和芝麻盐面圣。
商曜听明来意,看着御案上的芝麻,似笑非笑,“这么点东西就想换朕六名能工巧匠?”
楚修远就知道会是这样,“陛下有所不知,收拾干净只剩二十六斤,夫人留一半做种,试做吃的浪费两三斤,今天晌午又用将近一斤,给您两斤,给皇后和太子两斤,微臣家中已所剩无几。”
商曜算一下,冷冷地说:“无几等于两三斤?”
“差不多。可是微臣一家也不敢吃。夫人说留着春节做吃的。”楚修远说着,叹了一口气,“这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臣都不知该怎么糊弄宝宝。”
商曜:“什么吃的要两三斤胡麻?”
“夫人没说,想来是她近日琢磨出来的。”楚修远道。
商曜听到林寒还知道留一半做种,就不生气了。语气不善只是想吓唬吓唬楚修远,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
商曜故意沉吟片刻,“做的时候提前告诉朕,朕再给你两名工匠。”
“微臣谢陛下。”楚修远到家就对林寒说,借来八名工匠,还不需要付工钱,晌午管顿饭便可。
林寒一听到不要钱,顿时眉开眼笑,特命采买多买些猪肉,给他们做红烧肉吃。
工匠吃得高兴,傍晚回去还能得几个梨,干起活来特别认真,没到半个月,西边书房就改好了。
晾晒半个月,林寒带着丫鬟家丁打扫一番,又布置一下,天冷了,种在后院以及商曜许诺的红芋都进入地窖。
玉米没法入地窖,何安又不知玉米怕潮还是爱生虫,便问林寒该怎么办。
林寒空间里只有一点粮种,不是放密封的塑料盒里,就是挖个洞窖起来,哪懂怎
么存粮啊。
可是她身为无所不知的楚夫人,必须得懂,“留个几百斤留着吃,其余全倒粮仓里面。”
“那该怎么做了吃?”何安又问。
林寒想一想,让他退下,她去前院找楚修远。
楚修远给她个坐垫,就埋头处理公文。
林寒勾头看一眼,上面之乎者也一大通能绕晕她,干脆趴在案几上眯一会儿。
楚修远见状,反倒忙不下去,“什么事?”
“我想养驴。”林寒歪头看着他说。
楚修远手中的毛笔“啪嗒”掉在案几上,“容为夫提醒你,你敢拿芝麻种做油,陛下就敢把以前赏你的黄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