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的脸都白了。
塞西尔这话就差把我怀疑你说谎写在脸上了。
“我.....”
妮娜一慌, 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艾伦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对此很是能感同身受，不过很可惜, 在这种场合里, 他并不能帮妮娜, 毕竟他拿贝丽卡的工资，吃贝丽卡的饭。
“对不起，对不起, 妮娜。”
贝丽卡瞪了塞西尔一眼，动作非常明显。
“你再欺负妮娜, 我就揍你哦。”
语气里很有洒落剑士小姐的风采。
随后贝丽卡转头拉起妮娜的手，向她解释道：
“格雷是小队里的智囊，所以性格会比较谨慎一些。不过也的确是有了他，我们才数次避开危险。”
“所以刚刚他说的话，还请你见谅。我说过了，你不愿意说的事情, 我绝不会逼迫你。”
趁着贝丽卡和妮娜解释, 塞西尔把头撇到一边，无声的笑了。
果然, 贝丽卡还是接的住自己的临时发挥。
他在这边偷笑, 一直盯着他的亚摩斯瞬间就明白了, 这两人是在妮娜面前唱了出红脸白脸呢。
想着这短短一夜发生的一切, 亚摩斯就有些不舒服。
首先塞西尔带路, 帮他们避开了猛兽，阻隔了王都那群人的追击。
然后是阿伽背着贝丽卡赶路, 还有丰富的冒险经验, 贝丽卡都亲自说以后要麻烦他了。
就连最没有存在感的艾伦都有一手出色的烤肉技术, 他们这些吃过不少美味的家伙都对艾伦的烤肉赞不绝口。
只有他......什么用都没有。
亚摩斯的情绪波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
在塞西尔和贝丽卡的联手下，妮娜果然很快吃不消。
贝丽卡越是宽容，她就越是不好意思。
其实也不算欺骗，只是她故意避开了这一点，而现在......看着贝丽卡担忧的目光，妮娜咬咬牙，还是直说了。
“我只是担心你们会有不必要的期待这才没说的，真不是故意欺骗你们。”
“婆婆她，她快不行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要再次见到那条蓝色的龙。因为他们之间有过约定。”
约定？
这就奇怪了。
龙族向来高傲，若是强者也就罢了，听妮娜刚刚所说的龙婆婆分明是个普通的，还要被村民欺负的弱女子。
甚至连保证自己和养女的衣食无忧都做不到。
这样的人和龙族有约定？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我没有骗你们，真的。”
妮娜再次强调。
“只是就像我刚刚说的，龙已经不在了，飞走了就没有回来过。”
而妮娜之所以冒险来到森林深处，是因为那条蓝色的龙曾经在这里逗留过一段时间。
“我想它这么久没来，几十年了，婆婆从少女变成如今这样垂垂老矣，它应该不是忘记了，而是真的......回不来了。”
少女总是充满了幻想的，虽然婆婆一直和她说，不要纠结，不要执着，但她还是忍不住。
向往故事里的那条蓝龙，也想要帮婆婆完成心愿，那一定是个很重要的约定，所以婆婆才在这里一直坚持着。
因此她冒险进来了，还差一点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妮娜不免有些黯然。
贝丽卡下意识看向塞西尔，塞西尔摇摇头，她懂了。
也是。
塞西尔能沟通森林，若这里真的有蓝龙，那么塞西尔绝不可能踏足这一块土地。
要知道龙是最为随心所欲的物种，有时候你在它领地上跳舞都没事，但有时候，你哪怕只是路过，都能被它追着咬。
他们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亲自试试龙的脾气。
“妮娜。”
贝丽卡顺了顺她的背，想了想，还是告诉她。
“你以后还是不要进来了，森林里没有龙，以后不要冒险了。”
“我，我知道了。”
妮娜僵硬的勾唇笑了笑。
“好，你休息一下，等下我们送你回去。”
贝丽卡没有继续劝慰，事实上，如果不是听到了蓝龙，她压根都不会绕这么大个圈子和一个普通女孩聊这么久。
别忘了，他们才走了一夜，距离王都并不太远，还很危险。
但这个女孩子的确挺讨她喜欢，顺路送她回去也不是不行。
当然贝丽卡也不否认，送妮娜回村有部分原因也是对于那位婆婆产生了好奇。
若妮娜说的是真的，那位龙婆婆到底是怎么和龙交上朋友的呢？
中午时分，大家也都休息的七七八八，商量了一圈，决定这就启程送妮娜回去。
这次贝丽卡选择了和妮娜一起行走，拒绝了阿伽的“顺风车”。又因为去村子最近的路需要穿过几个野兽领地，因此当将妮娜送回家的时候，他们手中已经拿满了猎物。
空间戒指是不方便使用了，那太珍贵，并不是普通冒险家用得起的。
当然，哪怕不用它，贝丽卡这一行也足够显眼了。
好在因为妮娜家在村外，到达那个破旧的茅草屋时，他们并没有遇到第二个村民，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他们到的时候妮娜的养母龙婆婆已经不知在屋门口站了多久，她表情呆滞，直勾勾的看向远方的森林，脸上有种让人不喜的暮气。
那种暮气是将死之人才会出现的，更别说妮娜已经够瘦了，但当你看到龙婆婆，你才会知道“骨瘦如柴”四个字怎么写。
并且仔细观察后还能察觉到龙婆婆的眼睛似乎有问题，蒙上了一层白白的翳。
以上种种都在告诉贝丽卡一行，这位与龙有关的龙婆婆，过的并不好。
“婆婆！”
看到婆婆，原本还在和贝丽卡聊天的妮娜立刻跑了过去。
“您身体不好就别出来吹风了，赶紧进去。”
“好好，我，我这就，咳咳，进......”
那边倒是母女情深，而这一边
“龙的气息。”
塞西尔表情变了，低声在贝丽卡耳边说。
“很弱，但的确存在，应该是鳞片之类的东西。那女孩说的话，说不定是真的。”
所谓的真话分两种。
第一，妮娜本人没有故意欺骗的意图。
第二，妮娜说的内容是真实可信的。
在没有见到龙婆婆之前，贝丽卡等人看得出妮娜应该没有骗人，但不代表就相信她说的话。
都过去几十年了，谁知道原本的真相呢？说不定只是一个寡妇保护自己的手段呢？
可现在......还真有故事可以挖掘啊。
并且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正和妮娜说话的龙婆婆猛然转过头，直直的盯着他们，那眼神很古怪。
就连贝丽卡都被这一眼吓到了，只听得龙婆婆道
“妮娜，那些人是你的朋友吗？”
声音是说不出的粗嘎难听。
“是。”
妮娜倒是没察觉出什么，虽然有些害怕婆婆怪罪自己，但依旧简单概括了下森林中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可为什么会有两个？为什么有两个？”
龙婆婆没有责怪妮娜乱跑，反而念叨着大家听不懂的话。
像是在说这件事，又像是在说别的什么。
“婆婆。”
见状妮娜吓坏了，赶紧拉了下龙婆婆。
婆婆以前生病，但没见这她这样啊，好奇怪，就像是......疯掉了？
不，不行。
妮娜不敢再想。
好在幸运女神似乎很眷顾她，她开口后，龙婆婆从那种状态中离开，神态正常的开口道；
“刚刚失态了，的确是见到了让人惊讶的东西。”
“不过几位既然救了我们妮娜，还请留下让我们母女招待诸位。”
语句很是恳切，气氛却有些奇怪，最后还是贝丽卡站出来开口了
“抱歉，我们急着赶路，就......”
“请别着急拒绝，听一听我的请求。”
龙婆婆开口后，妮娜小声在一边道
“婆婆，我们哪里有报酬可以支付？”
龙婆婆却压根不看她，只是自顾自道：
“或许，你们知道一条龙？蓝色的，和我有过约定的龙。”
.......
贝丽卡没有回头，而他身后的四个男人却有了不同的反应，
艾伦阿伽握紧了自己的武器。
塞西尔和亚摩斯对视一眼，最后塞西尔开口道
“我的确知道您有些秘密，但很抱歉，我们真的非常赶时间。”
“亲爱的勇者啊，何必着急呢？”
龙婆婆蓦然笑了：
“你想要的，总归会得到，你想做的，总归会达成，你所厌弃的，总归会被世界所厌弃......”
“所以，请听我，一个将要迈入坟墓的老人的一个请求可以吗？”
“我将会给予诸位最最无价的报酬。”
听到勇者一词，身后四人瞬间炸毛，贝丽卡却伸出手往下挥了挥，示意他们安静。
她发现了。
这个龙婆婆的眼睛的确有些问题，她瞎了。
那么......刚刚在她和阿伽身上巡视，仿佛能映照出她和阿伽身影的视线到底是怎么回事？
并且龙婆婆的请求，与其说是对他们这一行人，不如说是对着阿伽。
是的，最后龙婆婆的视线来回在贝丽卡和阿伽神色游移，最后却定格在了阿伽的身上，她在向阿伽提出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