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幅拳拳盛意、披露腹心的模样, 叫康熙一肚子的话,都尽数堵在喉头。
这样的话,他不是没有听过。
然而打从崇嫔口中说出来, 康熙就一万个愿意相信。
甚至有疑惑的地方, 他也愿意自发的给圆过去,康熙喉头动了动,柔声道:“好。”
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苏云溪说完,就有些昏昏欲睡, 闻言登时一个机灵, 精神了。
她一咕噜爬起来,看着康熙道:“当真?”
“君子一诺。”康熙微笑道。
苏云溪兴奋的扑在他身上,叭叭叭的在他脸颊上亲吻着, 一边道:“你怎么这么招人爱呢。”
看着她笑的花枝乱颤,眸色中像是盛满了星星。
“开心吗?”康熙问。
苏云溪连连点头,对他给予万分的肯定, 趴在他身上, 又亲了一口,这才一脸愉悦道:“好喜欢您。”
帝王的宠爱用什么来体现, 不是赏赐就是位份。
这个不给,那就是不爱。
她窝在康熙的怀里, 笑的愉悦,掰着指头盘算:“如此一来, 臣妾以后大多数都是行平礼啦。”
就算是碰见亲王什么的, 也不用避讳, 而是可以随意的说几句话了。
这么一想,就觉得美滋滋。
能够不弯腰,谁愿意躬身, 左右她是不愿的。
康熙瞧着她喜悦的样子,点着她的鼻子道:“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苏云溪用鼻子蹭着他,将自己的心满意足都给表达出来。
“知足者常乐,晋位不晋位的不打紧,但是晋位是您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臣妾光是想想您要给晋位,就觉得心里美的冒泡,您在意臣妾呢。”
她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康熙听的翘起了唇角,他看向一旁的崇嫔,突然心中一动。
他好像可以爱她些许。
康熙眸色幽深,他是个不懂爱的人,经历的太多太多,对于人心,也尽数看透了。
对于情情爱爱这些说法,他也不信。
但是为了崇嫔,他愿意试一试。
定下这样的信念之后,他再去看崇嫔的角度就不同了。
苏云溪却一无所知,康熙心态很稳,就算有变化,那也不一定因为感情。
她也不想再去探索康熙的感情变化了,这简直就是一种强求状态。
设身处地的思考一下,如果她有个后宫,那么她能够保证自己只喜欢一个吗?
守着一个人,将其他的环肥燕瘦,尽数都抛在脑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换句话说,现在她面前摆着满汉全席,想吃鸡就吃鸡,想吃鸭就吃鸭,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能吃一辈子鸡吗?
在没有选择的时候,有鸡可吃,好像还不错。
但是在她可以随心所欲选择的时候,只让吃鸡,好像有些惨无人道了。
这种形容是不怎么对的,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是大环境就讲究营养均衡,让你不要只吃肉,还要吃蔬果杂粮。
如此一来,倒显得这光吃一样有些傻了。
苏云溪眯着眼睛笑,这吃一样是有些傻,但是多吃几日,也没人会说什么不是。
她现在作为一个想被多吃几口的人,着实有些艰难了。
“册封礼的话,放在明年春日,到时候春衫漂亮。”康熙若有所思。
最重要的是,这册封礼的话,形制繁琐,马上就要过年了,已经吗,没有时间去策划大型的册封礼,还不若往后面推一推,春日衣裳漂亮,天色又好,最是合适不过。
“都听您的。”苏云溪笑吟吟道。
她现在觉出康熙的好了,他一句话的功夫,就能让她直接飞升。
这样的男人,谁不爱呢。
往康熙怀里窝了窝,苏云溪笑眯眯道:“您今儿别走了,臣妾给您露一手。”
康熙好奇的望过来,浅笑着问:“什么?”
苏云溪说完也有些懵,鼓了鼓脸颊,有些不确定的想:“给您做顿膳食?”
她的手艺,说实话,并不怎么拿得出手。
但是作为讨好的套路,有时候并不一定非得好吃,而是礼轻情意重。
“成。”康熙一口应下。
今儿不忙,这等待一会儿,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苏云溪想了想,直接起身,笑吟吟道:“那您先在这,臣妾去小厨房给您做。”
康熙也跟着她一道起身,来到小厨房。
两个主子来了,小厨房的人登时诚惶诚恐的让出位置来,一边道:“厨房杂乱,免的污了主子的脚。”
这小厨房里头,自然是干净的。
这么说,是相对主子而言。
苏云溪笑了笑,冲着她们摆摆手,示意留下个烧火丫头,当她掂起刀的时候,康熙唬了一跳:“你且仔细些,莫伤着手了。”
“嗯。”轻轻应了一声之后,她发现高估自己了。
她有些不会用力,这刀切在小葱上,一刀下去跟闹着玩一样,根本没切断。
康熙瞧着她这个样子,不由得笑了:“这就是给朕露一手呢?”
简直露了个寂寞,他甚至有些担心等会儿会吃到什么了。
苏云溪心里有些慌,但面上稳得住,甚至一脸冷静道:“别慌,臣妾可以。”
看着康熙狐疑的眼神,她努力的找着感觉,大口已经夸下了,这要怎么将事情给办下来,才是最后的问题。
她的刀工惨不忍睹,炒菜的技术,也不遑多让。
康熙就瞧着她一路手忙脚乱的,弄出来了一道看上去非常漂亮的清炒时蔬。
“看着还不错。”他夸赞。
苏云溪一听,便骄矜一笑:“您尝尝就知道了,味道挺不错的。”
康熙不信,她说是露一手,但是她这着实生疏的紧。
她在这里忙活,这御膳基本上也备齐了,一道摆在膳桌上,光看成品,除了刀工差些,旁的倒也挑不出什么错。
康熙瞧了瞧,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夹起了一筷头。
“唔。”
苏云溪神色陡然一紧,屏息凝神的望着他,生怕说出一句不好来。
康熙慢条斯理的品尝着,半晌才浅笑着道:“还挺好吃的。”
他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苏云溪提着的一口气,这才放下了,她前世的时候会,这只不过太多年没有做过,故而手艺生疏了。
看着康熙又连连吃了两口,这才叫奴才撤下,她不禁骄矜一笑,柔声道:“臣妾没有说错吧。”
她说会,就是会。
康熙一脸认真的夸赞:“是,崇妃真棒。”
先前说的时候,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但是当他真切的叫出崇妃的时候,苏云溪觉得自己灵魂都跟着莫名战栗。
她笑吟吟的望过来,浅笑着道:“谢主隆恩。”
周围的奴才知机的跪下,也跟着谢恩。
这事就算板上钉钉了,私下里说的话,尚有更改的机会,但是在人前,那可就乜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康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柔声道:“只要你好好的,朕总会把最好的捧到你面前。”
他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对崇妃的喜爱。
苏云溪品了品自己的封号,崇妃,宠妃,当初是嫔的时候还好,这一到妃位,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了。
宠妃。
虽然说是无意为止,但也有些明目张胆的味道。
“你今儿做的膳食,朕很喜欢。”康熙一脸温柔道,临走前还夸了一句。
苏云溪笑的眼睛亮晶晶,像是眼里有星星一样。
然而等到康熙走了之后,她叫人把她炒的菜又端过来,仔细的品尝一下,不由得难受起来。
“呕。”就挺过分的。
这是什么味,难为他按着祖宗规矩吃了三口。
又咸又哭,完全对不起那么好的卖相。
苏云溪叫奴才们收走,心中却泛起了淡淡的感动。
而回去的康熙,直接灌了好几盏茶,这才把嘴里的味给冲掉,梁九功不明所以,一脸惊慌的问:“万岁爷,您这是?”
康熙含笑摇头,没有说话。
梁九功也是人精,瞬间猜到是怎么回事,不禁感叹,这崇嫔果然不简单,能够让万岁爷哄着她,而让自己不舒坦。
对于万岁爷来说,崇嫔果然是不一样的存在。
然而当事人崇嫔表示,她在认真的捋一捋,康熙到底对她是什么感觉。
这是现实社会,不是童话世界,那么这样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帝王,能够独宠她两年,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康熙对她的感情,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么一想,她又担心是自恋,得出错误的推理来,这不利于她以后的行事准则。
她摇着手中的团扇,微阖着眼眸,看向一旁的银钏,低声问:“先前叫你查的,可有眉目了”
皇贵妃奴才那事,看似复杂的紧,其实用排除法,倒也好做。
她把目光转向了贵妃,对方隐居,轻易不到人前来,又是个病弱的身子,若是发生点什么,都不会往她身上想。
就连银钏也一脸认真道:“奴婢原先觉得不可能是她,后来查多了,才觉得心惊。”
若真是一片空白,那么查着会特别容易。
但是遇上贵妃的事,那就跟沼泽地一样,看似一片平静,实则内里的情况很多。
苏云溪想了想,柔声道:“仔细的盯着,倒也无事。”
对方手里没有孩子,和皇贵妃比起来,自然没有那么显眼。
说过这一茬过后,就听门外传来隐隐的抽泣声,苏云溪蹙了蹙眉尖,银钏赶紧出去看,就见那拉贵人脸上挂着泪,一脸悲愤的走了进来。
“原不敢惊动您,只是这下头闹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她说起话来柔柔弱弱的,但是口齿清晰,瞬间将事情给交代明白了。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日日都是如此,也不算小事。
她身前原先伺候的宫女,之前清算的时候,被清了出去,这是新拨过来的。
像是苏云溪,清算基本没有波及到她,她的生活仍旧平静。
但是那拉贵人无宠,平日里无人关注,只能逆来顺受,分到谁就是谁。
这宫人也不是个个都良善,她分到这个,显然是比较凶厉,奴大欺主的这一种。
刚开始的时候,不过是视而不见,后来就发展成了顶嘴几句,再到现在,就敢挤兑着她,用她的东西了。
听到这个,苏云溪皱了皱眉头。
“把那宫女压过来。”
金钏带着两个嬷嬷过去了,将那宫女押过来一看,不禁眉头皱的更紧了。
有些人,面相就带着几分凶恶。
但下头跪着的宫女,瞧着细眉细眼,很是温柔精致,说起话来也细声细气的。
“奴婢给崇嫔娘娘、那拉贵人请安,您二位万安。”
礼数上也没有出错。
苏云溪瞧了她一眼,突然心中一动,这话说的,格外的楚楚可怜,和那拉贵人说出来的话,截然不同。
“哪家的姑娘?”
“奴婢魏家的。”
一问一答之下,妥帖又知礼,和那个会斜着眼骂人的形象,没有一点共同。
苏云溪不懂怎么审问人,她抬了抬下颌,随口道:“叫你来,所谓何事,知道吗?”
那宫女低声道:“奴婢不知。”
看着她这个回答,苏云溪好像有点明白,她内心里是个什么人了。
想了想,她侧眸看向一旁的小算,轻声道:“将所有奴才都召集起来,留下值班的,其余都在庭中候着。”
她说完,就坐着喝茶。
底下跪着的宫女脸色一变,这是要当众处理了。
苏云溪眼角余光觑着她,慢悠悠的斟茶,等到奴才们都聚集好了,这才迈步往外走。
打从宫中大换血之后,翊坤宫也换了一批人,但是她没有召集起来训话,这还是头一次。
庭中的奴才见她来了,赶紧跪下请安,声音一落,瞬间就安静下来。
作为宠妃,无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小算殷勤的搬来座椅,茶水点心等,都拾掇妥当了,才立在一旁伺候。
苏云溪扫视着底下的众人,半晌才轻声道:“打从你们入了翊坤宫的门,就是翊坤宫的人了。”
这话一出,就跟要奖励似得,登时有人露出些笑容来。
“这些日子,本宫一直瞧着,都兢兢业业精心伺候,着实值得赞扬。”
她说着,朝金钏示意,在场的众人,按着各自的等级来,人人都有赏赐。
唯独跪在她跟前的这个宫女没有。
众人从收赏钱的喜悦中脱离开来,目光望向跪着的宫女,这人大家都认识,毕竟来来回回的见。
但都有些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这宫女素来和善温婉,性子不骄不躁的。
苏云溪抬了抬下颌,浅笑着道:“这做的好,便有赏。这做的不好,便有罚。”
“两面三刀的狗奴才,欺到主子脸上来,谁给你的胆子?”说着她冷冷一笑,直接叫嬷嬷压着她往慎刑司去。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只要你进去了,不脱几层皮,是出不来的。
犯错的奴才,最怕的就是慎刑司。
苏云溪摆摆手,示意众人散了,都去忙自己的。
她处置的雷厉风行,又叫那拉贵人选了一个带回去,这才道:“怎么不早说?”
那拉贵人叹了口气,她无宠,又是宜妃手下的人。
这一朝天子一朝臣,放在后宫也适用。
当初没少欺负还是个贵人的富察氏,谁能想到,平起平坐的两人,直接颠了个儿,叫她为难起来。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才一直压着,想着若是那宫女能弹压住,也比说出来丢人强。
谁不要脸面了。
“你呀,别顾虑太多,有时候旁人欺的就是你一句不敢说。”只要你压着不被人知道,反而愈加隐秘,让人更想欺负你了。
但是她也知道那拉贵人的顾虑,因此笑了笑,轻声道:“本宫都知道,你往后有什么事,尽管寻本宫来便是。”
“不必想些有的没的。”
听她叮嘱的殷切,那拉贵人眼里头突然沁出泪来。
自打入宫之后,她就没见过这么热心妥帖的人,不管是真是假,完全将她心里头那些冰凉给暖化了。
就算是飞蛾扑火呢,这些热乎气,她也想攥在手里。
她咬了咬唇瓣,哽咽着道:“原先是嫔妾对不起您,承蒙您不介意,但……”
她话还没说完,苏云溪便用指尖抵在她唇上,侧眸望过来,浅笑着道:“往事如风,随他去吧。”
若是真要计较那么多,这后宫的妃嫔,什么事都不用做。
光在这翻旧账就成了。
“崇嫔娘娘。”那拉贵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半晌才惨然一笑:“娘娘胸怀坦荡广阔,倒显得嫔妾小人了。”
她这样的表现,苏云溪执扇的手顿了顿,侧眸望过来,柔声道:“怎的了?”
那拉贵人就着她的手起身,半晌才缓缓道:“嫔妾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着她白着脸道:“其实将这宫人的事捅出来,也是为着娘娘。”
这话说的有意思,挨欺负的人是她,反而说是为她。
苏云溪稳稳的坐着,侧眸望过来,笑道:“你尽管说。”
那拉贵人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就听门外一个清朗的男音响起:“你也跟朕说说,朕也好奇的紧。”
他门外听了几句,担心崇嫔被骗,便赶紧进来了。
苏云溪一见他,眼神就亮了亮,侧眸望过来,浅声道:“臣妾给万岁爷请安,您万安。”
那拉贵人脸彻底白了,她唇瓣蠕动,半晌才低声道:“嫔妾给……”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康熙挥了挥手,示意她闭嘴。
这才扶着崇嫔一道坐在太师椅上,等坐定了,才侧眸望过来:“说吧。”
那拉贵人吸了口气,当着崇嫔的面,她有许多话说,但是当着康熙的面,她这很多话就不好说了。
然而事情已经开口,并且被万岁爷瞧见了,那就必须说清楚。
“嫔妾原想着,直接遣返便是,毕竟这样欺主的奴才,着实留不下。”那拉贵人捏着手中的锦帕,有些紧张。
她不敢看高高坐着的康熙,只盯着眼前的一块地砖,快速的说着。
后来发现,这宫女着实会装,在她面前,和在众人面前,截然不同。若只是这个,只能说明她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也不值当什么。
但她无宠,在漫漫长夜的中,学会寂寂无声的熬着夜。
故而才听到这宫女说什么不想死的话,她只听到了一小段,并不是很确认对方会做什么。
大概是以死来往崇嫔身上扣盆子,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这个主子,定然也在算计之列,甚至会祭天。
这宫里头,拿低位妃嫔祭天实在太多了。
不记名的低位妃嫔,死上一个两个的,谁也不知道。
只好生的发丧就成。
她估摸着自己也是其中的一环。
这么想着,她瞧准机会,便直接来到正殿,跟崇嫔说起这事来。
也是有借刀杀人的味道在,但是她想过了,若是对方选择不管,她就直接把宫女遣返,重新选一个回来。
但对方不光管了,甚至没有给她留后顾之忧。
在这种情况下,她就想投桃报李,好生的计较一二。
这才想着,将事情和盘托出,谁曾想,万岁爷竟然来了,还在外头听到了。
苏云溪听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宫女,要被弄死?”
宫里头人命贱,可也没贱到这种地步。
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把宫女、后妃给直接弄死了,那听着都觉得有些可怕了。
康熙也跟着皱起眉头,这宫里头的人员流动,只要不是特大型的他都没过问过,不曾想,还有人这般丧心病狂。
今儿能在后宫里头弄死一个宫女,明儿会不会想着对后妃、帝王下手。
“人已经在慎刑司,您直接审问了,就知道了。”
那拉贵人道。
康熙挥挥手,示意梁九功去处理,这才拧着眉头道:“为何在最开始的时候不说?”
这就是诘问了。
那拉贵人俯身低头,跪在地上不说话。
苏云溪瞧了她一眼,捏了捏康熙的手,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光凭一张嘴说出来的事,到底不好说出口。”
说是小事,也不是小事了。
毕竟翊坤宫里头要是死人,一个宫女一个贵人,足够把她板上钉钉的妃位给撸下来。
除非康熙不顾任何人的想法,非得给她封妃。
但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等到了更多地位的时候,就是一个攻歼的借口。
“你可知是谁做的?”苏云溪随口问。
那拉贵人犹豫了一瞬,低声道:“臣妾不知。”就算知道,当着康熙的面,她也不敢说。
这种没影的事,谁敢往外说。
苏云溪摸了摸下巴,突然有些兴奋,她侧眸看向一旁的康熙,一脸激动道:“是不是您宠臣妾,招别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