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夷玉自从嫁进齐国公府后, 便一肚子的气,只要一见到裴邵就忍不住地抱怨起来, “裴郎,我和那姜氏明明是平妻,凭什么要对她行妾室礼,我不愿意!”
明明之前说好了是平妻,结果她嫁进来的第二日在面对姜氏的时候,姜氏身边的陪嫁嬷嬷就让她行礼,凭什么?明明大家都一样,凭什么让她行妾室礼?
“还有, 那世子夫人的诰命凭什么给她?”苏夷玉不服道, 她还没嫁进来之前,世子夫人的诰命就下来了,是给的姜氏, 据说是齐国公府亲自为姜氏请封的,凭什么?都是平妻,姜氏有了诰命,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 她低姜氏一头吗?
因为这件事, 苏夷玉差点就不愿意成婚了,当然她还是想要嫁给裴邵的,只不过是想让裴邵许诺也给她诰命, 而且品级不能比姜氏低,但是裴邵不愿意,而宣平侯也不愿意推迟婚礼, 因为裴邵承诺只有在娶亲后才会给苏夷观安排差事, 苏夷玉觉得她算是再一次被宣平侯因为苏夷观抛弃, 心中很不是滋味,这次算是彻底恨上了宣平侯,还有对苏夷观这个兄长苏夷玉也不像之前想要讨好和依赖了。
现在她有前世的经历作为护身符,裴邵绝不会冷落自己,她自己就能够在齐国公府站稳脚,不需要苏夷观来帮衬她,给她撑腰。
面对苏夷玉的质问,裴邵只觉得脑子疼的厉害,从苏夷玉嫁进来就没有消停过,天天就为了这么些事质问他,他活脱脱地像是娶了一个怨妇似的,这让裴邵对苏夷玉甚至有些厌恶,脸色自然也十分不好。
苏夷玉还是比较关注裴邵的脸色的,看到裴邵脸色不好,便止住了话题,她知道齐国公夫人和齐国公这对公婆都不喜欢自己,她在齐国公府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丈夫裴邵。
“裴郎,不是我抱怨,我只是心里觉得委屈,我本该是你的正妻,为了你我已经一退再退,我待你的一片真心你应该知道。”苏夷玉嫁进来之前,赵氏就特意嘱咐过她,遇到事情不要和裴邵吵架,男人都是需要哄的,女人哭一哭,男人基本上都是会心软的,男人最喜欢女人伏低做小,没有一个男人喜欢妻子强势的。
“之前你答应让母亲来给我做及笄礼的正宾,本来母亲都答应了,到了那日早晨却告诉我生病了,来不了,我不是非要让母亲拖着病体来给我及笄,只是我当时差点成了笑话,要不是母亲央求了舅母,那我就真的成了笑柄了。”说起这个,苏夷玉对齐国公夫人心里就一肚子怨恨,嘴上说着不怪,其实她早就恨死齐国公夫人了。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凑巧的事情,齐国公夫人早不病晚不病,非得在她及笄前一夜受了风寒,还是卧床起不来的那种,说出来鬼信!
这件事,苏夷玉和齐国公夫人本来就不算融洽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当日,宣平侯府虽没有请太多的人,但是也请了几家亲戚,若不是舅母被母亲央求地受不了,也是不会插手这件事的。
所以,苏夷玉心里恨死齐国公夫人了!
而在她进了齐国公府的大门后,齐国公夫人越发地变本加厉。她新婚第二日去给齐国公夫人请安,结果齐国公夫人只拉着姜氏说话,从头到尾都没有理她,狠狠地下了她的脸,很快下午齐国公府的下人就开始传齐国公夫人不喜欢她这个儿媳。
除了齐国公夫人这个难缠的婆母,还有一个姜氏更令她厌烦。她觉得姜氏更是个贱人!裴郎之前都承诺她了,只会把姜氏当个摆设,结果姜氏却要在她刚进门的时候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行妾室礼,为此她差点直接当场直接要给姜氏一个耳光,想要好好质问她,她哪里来得这么大的脸!
而且姜氏还特别会装可怜,俨然一朵小白花的样子,还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样。就这副样子,还整日勾得裴郎往姜氏那里去,她就不明白了,姜氏有什么好的,样貌不如她,才学不如她,只不过是家世好些,凭什么把裴郎的魂给勾走?
苏夷玉觉得不就是装可怜吗?谁不会呢?她也会!所以对着裴邵说完后,眼角就流下了泪水,哭泣道:“裴郎,我就只有你了,你若是负我,我就真的没法活了!”
如果是之前裴邵听到这样的话,确实会有所动容,但是这些日子他整日听着各种抱怨,再加上最近苏夷玉经常说这样的话,要死要活的,裴邵只觉得厌烦,甚至觉得苏夷玉是拿生死在威胁他,让他只剩下厌烦。
不过,想想苏夷玉的价值,裴邵还是决定哄上一哄,道:“姜氏是独女,在家里被宠坏了,你不要和她计较。母亲那里我去说,她一定不会再为难你的。”
对于裴邵的承诺,苏夷玉点头应好,但还是继续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当然也跟着说了一些甜言蜜语来哄裴邵。
裴邵摆脱了苏夷玉后,刚出院门,就被姜氏身边的丫鬟拦住了。
“世子,我们太太从早上自夫人那回来后,就一直在哭,我们也劝不住,想要请您过去劝劝夫人!”丫鬟对着裴邵道。
这夫人指的自然是齐国公夫人,因着裴邵是独子,所以理应称呼裴邵的妻子为太太,但是裴邵又娶了两个妻子,还是平妻,本来齐国公府是要按先进门的顺序排的,姜氏为大太太,苏夷玉是二太太,苏夷玉自然不愿意,若是这样称呼,就变相地承认了自己在姜氏面前是小的,低姜氏一头,所以在苏夷玉闹了一场后,齐国公发话,没有什么大太太二太太,都称呼姓氏,改成姜太太和苏太太。
裴邵只觉得更头痛了,自从苏夷玉进府后,这两人就经常这样,他要是从苏夷玉屋子里出来,转头就能碰到姜氏的丫鬟,要是从姜氏屋子里出来转头就能碰到苏夷玉的丫鬟,不管什么理由,反正都是要请他过去一趟。
裴邵本来是不想理会的,但是想到姜氏的家世,又只能迈开腿朝着姜氏的院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问,“这回又出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今日早上我们太太和苏太太一起去跟夫人请安。”丫鬟赶紧说道:“请安的时候,夫人喜欢我们太太就赏了一串碧玺手串,结果苏太太就炫耀自己有两串碧玺的手串,还都是世子您送的,之后又说了自己还有哪些东西也是您送的,我们太太也不是爱正逢吃醋的性子,但当时苏太太的样子……您是没有见到,太气人了,所以我们太太这么好的性子才被气哭了。”
不出裴邵所料,姜氏又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哭。裴邵也不知道姜氏这样的爱哭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动不动就哭。他之前也喜欢女子的柔弱之美,但是他喜欢的是女子该柔弱的时候柔弱,不是这种动不动就哭的,这只会让男人感到厌烦。
苏夷玉是什么性格,裴邵再清楚不过。进府后唯一的一次强势就是让苏夷玉第一日对她行礼,但这个主意也不是姜氏想到的,而是姜府给姜氏的陪嫁妈妈出的主意,姜氏耳根子软,被人劝了几句就答应了。
至于苏夷玉会为难姜氏,他早就预料到了,他当初会选择算计姜氏,就是觉得姜氏性子软,两人之间不会爆发太大的争吵,可是现在争吵是没了,但是整日哭,一哭就喊他,他更厌烦了。
裴邵一进姜氏的屋子,便看到一双幽怨的眼神正盯着自己唤“夫君”,这让裴邵心情更糟了,但是为了让姜延早日归顺,他还是要耐着性子哄姜氏。
“夫君你不是之前和我说你与苏妹妹没有感情吗?那你为什么还送她碧玺的手串……”姜氏带着幽怨的语气对着裴邵质问道。
“我们总归是娃娃亲,平日里总归要来往,至于什么碧玺手串我根本就不记得。”裴邵和苏夷玉感情好的那段时间确实送过苏夷玉不少东西,但他是个男人,东西也都是让下人搜罗的,所以送完就忘,这碧玺手串什么的,自然也不记得了。
“你要是想要,我这几日就让人给你搜罗。”裴邵对着姜氏哄道,裴邵愿意哄苏夷玉是因为苏夷玉本身的价值,那么哄姜氏就是因为姜延了。说起来,二皇子和齐国公府一直摸不准你姜延到底是什么心思,明明已经将独女嫁给他了,也疏远了太子,不再常去东宫,但若是说有归顺二皇子的意思,似乎也没有,所以他只能哄好姜氏,让姜氏早日劝姜延归顺二皇子。
姜氏被裴邵哄得又重新笑了起来,裴邵送了一口气,解决完姜氏,他还有一个更难解决的女人等着他呢,裴邵算是明白三个女人一台戏是什么意思了,他觉得要是在齐国公府搭上个戏台子,他们家天天都有戏听。
裴邵叹了一口气,朝着自己母亲的院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