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某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啊,不声不响的就去了魔界,独留我一个孤寡老人, 一把年纪了还要担惊受怕,提心掉胆。”申尘子阴阳怪气道。
虽然顶着一张三十岁风华正茂的脸说自己是孤寡老人显得十分古怪。但是申尘子还是鼓着脸, 用谴责的眼神瞪着言曦。
小没良心的, 把你八百多岁的师父扔在一边, 自己不顾自己的安慰,就溜到了魔界。魔界是那么好混的吗, 虽然咱在那边有人, 但是魔界如此混乱,要是真的有事,本尊都没办法及时救你。
“师祖, 您能不能不要拆散娘和爹啊。”
申尘子正生着气,忽然一道强装冷静的童声响起。申尘子下意识把目光下移, 然后一个还没有他腰高的小孩正抱着一柄剑,嘟着婴儿肥的脸,目光强装镇定的看着他。
师祖, 这熊孩子为什么要叫自己师祖?娘, 他娘是谁?为什么要求自己不要拆散他的娘和爹……申尘子抬手捂着胸口。
眼前天旋地转, 一片昏黑。申尘子连自己的身体平衡又险些没掌握着,脚下踉跄,膝盖一软。
“哎哟——”申尘子痛彻心扉的大呼一声。
多亏这里是大殿前, 申尘子在其他玄剑峰弟子眼中还是积威甚重的尊上, 这才没有弟子敢过来看,申尘子狼狈的模样没有落入他人眼中。
下一刻,也正在震惊中的陆齐身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拳头就往下落,目标正是陆齐的脸。
陆齐下意识一个纵步后退,凌厉的拳风恰好挂过他的脸,掀起鬓边的碎发。
“你还敢躲!”申尘子更加气急败坏,他就说好端端的自己的宝贝徒儿怎么会去那个鸟都不拉屎的魔界。现在他一切都明白了,就是这个人面兽心的孽障勾引了他纯洁无知的徒儿。
他眼中杀意四起,厉声道:“你对小曦存了什么龌龊之极的心思你自己知道!哼,小曦她才二十岁出头,涉世不深,你这狗东西就是仗着自己的年龄欺骗了她的感情!”
看到陆齐心虚后申尘子更是火上心头,直接一腿踹出,踹在陆齐的腰上。
陆齐身体下意识想躲。虽然他的修为只是化神,但是单论战力他还在大部分的大乘之上,申尘子的战力又是大乘期中比较弱的那等,若是陆齐想躲,申尘子根本碰不到他一根毫毛。
但是,陆齐不敢躲啊,不仅不敢躲,还要小心控制着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不要让自己战斗的天性伤到申尘子。
完了,有这么明显吗。陆齐一边抱着头承受着申尘子的拳脚相加,一边闷闷的想着,上次告白被打断了,现在言曦都还看不出来我那个她,怎么言曦的师父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对言曦心怀不轨呢……
“不是啊!师父你误会了!”言曦这才从“卧槽,临渊叫她娘”这个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看见自己师父对陆齐一顿拳打脚踢。
申尘子更加生气了。呸,宝贝徒弟被骗惨了啊,孩子都会叫师祖了还觉得这个狗东西无辜!
他手中灵光一闪,忽然浮现出一柄剑来,申尘子凶戾地提着剑,举剑就要砍。
言曦连忙哭笑不得地冲上去一把抱住申尘子的右手。随后盯着申尘子“女大不由父”的控诉眼神苦笑解释道:“师父,这是临渊啊。他神魂受损变成了这幅模样……”
听完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申尘子的表情逐渐由咬牙切齿变成了眉飞色舞,又在看见陆齐狼狈模样的时候变成了尴尬。
呀,弄错了。饶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如申尘子,在自己刚刚弄错人把自己徒弟的好友当成歹人给打了一顿,随后又发现都是误会后也尴尬极了。
“这个……陆道友,是在下不好……”申尘子想要弯腰给陆齐道个歉。
虽然陆齐是化神修为,但是因为他超乎寻常的战力,所有大乘期都拿他当作大乘强者来看的。身为同辈,却白白挨了自己一顿狠揍,申尘子以己度人,道歉道的很干脆。
“没有没有,您很好,您没错!”陆齐连忙扶住了申尘子,他哪里敢让申尘子对他弯腰道歉啊,毕竟……申尘子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的确是垂涎人家的宝贝徒弟。
陆齐想着,现在我要是敢让您弯腰,以后言曦就能把我两条腿给打断……甚至更严重点,夫人直接就没了。
“可不敢,可不敢。我和言曦是平辈论交,按照道理来讲您就是我的长辈!长辈教育一下晚辈,应该的。”陆齐笑的谦顺极了。
申尘子没等陆齐扶他就自己又站直了身体。他本来也不想道歉,只是没想到这个传闻中年少轻狂,桀骜不驯,心狠手辣的灭天魔尊居然还挺有礼貌。
言曦走过来无奈拍拍陆齐的肩膀,“真是的,怎么这时候还傻乎乎的,就不会躲躲嘛。”
陆齐支支吾吾两声。他哪里敢躲啊,敢躲的那是不心虚的,真正心虚的人根本不敢动。
他又不是不知道申尘子把言曦看的和眼珠子一样,以己度人,要是他是申尘子,知道有人敢肖想自己的徒弟,他连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了。
临渊几乎被吓懵了,他紧紧地抱着剑。小豆丁的脸色苍白,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却倔强的憋着不哭。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心智成熟远超普通的六岁孩子,论起来……心理年龄要有十岁了。他听到了言曦的解释,原来这个让他第一眼看见就喜欢的不得了的漂亮姐姐不是他娘亲。
认错了人,现在这个样子,是他又不受欢迎了,又被嫌弃了对吧。
“嗯,这个小屁孩居然是临渊那个棺材脸啊~”申尘子眼珠一转,面上露出一抹坏笑。
于是他轻咳两声,缓缓踱步到临渊身前,脸上挂上了和善的微笑,稍微弯腰看着表情畏惧的临渊。
申尘子脸上的眉飞色舞根本掩盖不住,哈哈哈,没想到居然会有你临渊害怕我的时候!
“呀,我早就听说小曦这次出去是要把她弟弟给带回来,方才是我以为……咳咳。”申尘子看着这个五官还没有长开,但是隐约间眉眼中仍然能看出来是临渊那个棺材脸的小屁孩,神采飞扬。
”你既然是小曦的弟弟,那叫我叔叔就行啦。说来巧不巧,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喜欢,从今以后,你就把玄剑峰当成自己家一样,想住多久住多久。“申尘子喜笑颜开,哈哈哈,六岁的临渊,这多好玩啊。
甚至还胆大包天地伸出手揉了揉小临渊的脑袋,更是飘飘然。了不得啊,这可是棺材脸的脑袋,要是在原来,别说摸他脑袋了,就是背后说他一句坏话,他听见了都是要提着剑过来拼命的。
临渊乖乖的被申尘子摸着头,听清申尘子的话后眼睛中又重新绽放出光芒。他悄悄看了一眼看上去就很温柔的言曦,原来这个温柔极了的姐姐居然真的是自己的姐姐啊。
又听见他以为“很凶”的“师父”说他可以住在玄剑峰,更是忍不住脸上都染上了阳光。
于是他乖乖地扬起脸,努力摆出一副可靠的表情道:“谢谢尊上!”他知道的,姐姐的师尊是位尊者级别的大大大人物,该称呼尊上的。
临渊叫本尊尊上,临渊这个棺材脸乖巧的叫我申尘子尊上!
申尘子听到临渊这一声道谢后,精神顿时一振,只觉得整个人飘飘欲醉。
「徒儿,要不然我们别通知天剑子这个老东西了吧。」申尘子看了眼对他一脸崇拜模样的小豆丁临渊,然后传声给言曦。
本来是应该通知天剑子让他过来看看临渊,顺便告诉他玄武剑宗出了叛徒的,但是申尘子望着格外单纯的小豆丁临渊,忽然又了坏心思。
「要不然我们等一阵,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再上去帮天剑子,说不定还能再捡回来一个小屁孩天剑子呢」申尘子撺掇着言曦。
他都想好了,等到天剑子那个老东西变成小孩以后,他就骗天剑子叫自己“爹”。
言曦一眼就看出了申尘子一本正经表情下掩盖的坏水,她无奈道:“要是这两个人都变小了,那谁去治理玄武剑宗啊?还是说师父还有想做玄武剑宗宗主的心思?”
做玄武剑宗的宗主,申尘子想象了一下。比武大会,他在上面滔滔不绝,下面一群傻子一样的剑修每个都像傻瓜一样,半天憋不出个屁。只有他一个人哈哈大笑,一堆死鱼眼静静盯着自己。
太可怕了。申尘子打了个哆嗦,他本来还有想要谋权篡位的心思,但是自从玄剑峰独立出来,并且这几年越做越好以后他就已经淡了对于玄武剑宗宗主之位的执念。
更重要的是,他和玄武剑宗那群傻瓜一样的剑修好像打小就八字不合,互相看不顺眼。玄武剑宗宗主,还是留给天剑子这个老东西吧。
五天后,得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的天剑子一进入玄剑峰的大殿,扑面而来的就是这样一副让他抓狂的场景。
申尘子那个狗东西翘着二郎腿好不悠闲地坐在中间的首座上,右手侧坐着言曦,正悠然的喝着茶,而其中一个只有桌案那么高的小豆丁,正乖乖地给申尘子端茶递水!
细看那小小年纪就已经略现雏形的小棺材脸,那身后背着的熟悉的临渊剑,还有那一丝不苟的认真气质。
“师弟啊——”天剑子悲呼一声,就要上去阻止临渊给申尘子端茶倒水,同时还用谴责的目光瞪着申尘子:他还是个孩子啊!
临渊皱着小眉毛,先不慌不忙的把手里的茶盏放在申尘子身侧的桌子上,随后身后的临渊剑出鞘,泛着冰冷寒意的剑尖直指着申尘子的眉心。
“你是谁?”临渊声音平静道。这个突然冲进来的老头好想脑子不太对啊,为什么一进来就要对自己动手呢。想着,临渊还无意识的往申尘子的方向贴近。
天剑子见到自己单纯无知的师弟甚至还依赖地往申尘子那个不安好心的家伙身边贴,更是气急攻心,几乎要噎出老血来。
“你是我师弟,我是你师兄啊!”天剑子恨恨的瞪了一眼申尘子,随后又把怜惜的目光投向小豆丁临渊。
申尘子嗤笑一声,就抿着茶,悠哉悠哉的看着这一场好戏。
哼,要是进了我玄剑峰,被我洗过脑的小屁孩还能相信你的话,我申尘子的外号就不配叫做“八面玲珑”了。
临渊果然警惕地后退一步,手中的临渊剑举得更高了。自己这几日明明在玄剑峰过的很好,这个陌生的老头却一进来就拉着自己称呼“师弟”,临渊心一凌,忽然想起原来在那个舅舅家时赶马车的陈大爷说过的话。
“胡说,我才不是你师弟!你这么老一个老头也有脸叫我一个孩子师弟吗?”临渊看着天剑子一脸“奸诈”的模样,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迈着小短腿,腾腾几步跑到言曦身后,找到了安全感后他这才松了口气,“姐姐,这个家伙是拐孩子的花子!我不认识他,他肯定是想要把我骗走卖掉。”
拐孩子的花子?天剑子望着敌意的看着自己的临渊,如遭雷劈,心,疼的厉害。我堂堂天剑尊者,玄武剑宗的宗主,你至亲至爱的师兄,怎么就成了拐孩子的花子了?
还有姐姐……
“造孽啊——”天剑子眼前一黑,痛心疾首的看着临渊,那是你徒弟辈的黄毛丫头,你叫她姐姐,那岂不是平白矮了申尘子一辈?再等价一下,那岂不是我就平白矮了申尘子一辈!
申尘子却是眉飞色舞,看着临渊怼天剑子,申尘子神清气爽,只觉得自己心神愉悦。这天下间,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快乐的了,看着这两个狗东西狗咬狗一嘴毛,申尘子几乎要抑制不住想要叉腰大笑。
“咳咳!”言曦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提醒着逐渐偏离今日重点内容的申尘子。师父,咱们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咳咳,天剑子宗主,今日邀你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申尘子被一提醒想起来了正事,于是连忙严肃起来,努力压低着方才上扬的厉害的嘴角。
“关于你们玄武剑宗内出了叛徒一事。”
事关玄武剑宗存亡,天剑子也顾不上辈分问题了,他正经危坐,面色严肃的正视着申尘子,洗耳恭听。
申尘子同样面色严肃,道:“这个事情很困难,这个叛徒能够潜入后山并且把一位大乘期打伤,说明这个叛徒肯定身份不低。”
“嗯。”天剑子面色越加严肃。
“他肯定还有其他帮凶,甚至可能已经在玄武剑宗埋伏了数百年了。这次要不是机缘巧合我徒弟发现了一点线索,那后果不堪设想。”
“嗯。”天剑子身体绷的紧紧的,仔细听着申尘子说出的每一个字。
的确如此,在五日前申尘子给他发了通讯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身为玄武剑宗的宗主,数百年来事务都亲手亲为,他却一点都没有发现那个叛徒的身份。
这让天剑子更加后怕,潜伏的如此深,要不是此次露出来了马脚……他现在只希望能从申尘子这里得到一点线索。
“一万灵石,我告诉你叛徒线索;五万灵石,我告诉你叛徒名字;十万灵石,我告诉你所有叛徒的名单;二十万灵石,我告诉你所有叛徒的生平。”申尘子神色自然道,和一旁满面震惊的天剑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剑子沉默了,他看了看胸有成竹,对一切消息都了如指掌的申尘子,又看看一旁被暗算不得已变成幼体蕴养神魂的临渊,最后审视了一下五天前申尘子传来消息才知道玄武剑宗内有叛徒的自己。
原来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啊。
“先欠着,本尊,暂时,没钱!”天剑子一句话断成了几节,十分狼狈的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吐。
申尘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对着一旁的临渊招招手。临渊懵憧地走过来,接着手上就多了一个做工精良的储物袋。
“呀,本尊才想起来,第一次见晚辈是要给见面礼的对吧。呐,二十万灵石,当一点零花钱拿着买糖吃。”申尘子财大气粗,说话间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天剑子。
天剑子抬着头,咦,这大殿顶上的花纹真好看。
申尘子嗤笑一声,手中浮现出一块青玉筒,随手扔给了天剑子。
薄唇轻启,吐出了让天剑子老脸一红的两个字——“穷鬼”。
天剑子厚着脸皮当作没有听到申尘子的奚落。没办法,剑修吗,就应该穷一点,不穷,那还叫剑修吗。
申尘子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他和天剑子腰间同时一亮。
接着一道虚影突然浮现在大殿中央。
一身蓝袍的太史方虚影脸色难看,“诸位道友,本次千年兽潮提前开启,望天下齐心协力,速派弟子前来北境,共御时艰。”
匆匆扔下一句话后,太史方的虚影就化作一团轻烟消失。留下面色沉重的申尘子和天剑子,还有一头雾水的言曦和什么都不知道的临渊。
“申道友,我这里……”天剑子面露尴尬,别别扭扭的望着申尘子。
申尘子翻了个白眼,没好声道:“我先去吧。”
天剑子这才松了口气,匆匆忙忙的离开,甚至都没来的及和临渊多说两句话。
等到天剑子走了以后,申尘子才面露焦急之色,在大殿中兜着圈子。
“怎么会这样,千年之劫这次怎么会提前整整五十年呢……不行。”申尘子忽然面色一定,侧头望着言曦,“徒儿,你快点去闭个死关,再把你那几个师弟都给叫回来。”
千年之劫,兽潮不断,他不能让言曦冒这个险去战场。言曦还是个孩子啊!
“师父,师父,你冷静一点。”言曦哭笑不得,这叫什么,还没开始打仗,你爹就已经给你找好逃跑路线了?
申尘子眉毛皱的紧紧的,咬牙道:“本尊如何能冷静,这是妖兽潮,妖兽潮是会死人的。”
“小曦,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现在修为是元婴后期就没有危险了,这数万年来,哪一次妖兽潮中也死过不少的化神,甚至就连大乘期都不敢保证自己是绝对安全的。”申尘子面色变换,眉目间显得忧心忡忡。
“师命不可违,你乖乖给我去闭关,我带着你那几个师弟去北境,三年以内,你不许出玄剑峰一步。”申尘子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言曦不甘示弱道:“就不,这种事情别人去得为什么我去不得?”
“别人又不是我徒弟,他们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一向宠溺言曦的申尘子这次却寸步不让,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申尘子威严的看着言曦,这是能闹着玩的吗,千年大劫,死伤无数。天下间的天才多了去了,死在妖兽口中的天才也多了去了,要是没有性命之忧就由你去,有性命之忧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呆在玄剑峰吧。
……
三天后,申尘子带着从东海回来的沐轻尘和谢问以及玄剑峰上千的弟子往北境赶。言曦被申尘子用阵法困在了玄剑峰上,一气之下连出来送别都没有。
“尊上,言师姐她……”沐轻尘有些担心。
“哦,小曦前几日和魔族修士战斗受伤了,所以这次就不和我们一起了。”申尘子云淡风轻道,面色不改。
沐轻尘不再言语,哼,他就知道肯定是陆齐那个狗魔尊对师姐不怀好意……
他们是直接动用了传送阵直接传送到了北境,自然也不会知道,玄剑峰三千里外,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打量着这边。
陆齐和言曦屏息凝气,直到看见传送阵的光芒亮起才齐齐松了口气。
“唉,师父可算走了。”言曦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差点就被发现了。
还不是多亏了我,可是我帮你遮掩的气息你才能顺利破解阵法出来呢,陆齐抬着头,然后顺利得到了言曦的夸奖,“是呢,多亏了我们陆齐,我们陆齐最棒啦!”
得到了夸奖的陆齐挺胸抬头,眼里放光:“那我们现在去北境吗?”随后又眼神嫌弃的看了看他身旁背着剑的小萝卜头,“小孩子是不是到了能送进幼儿园的年龄了啊。”
好好的两人甜蜜携手杀妖兽之旅,干嘛要带上这个小蜡烛碍眼。
临渊抿着唇,不甘示弱的回瞪着陆齐。
陆齐一挑眉,呲牙咧嘴,“你在看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糖葫芦都给吃了!”
说来显得有些不可思议,清冷如仙的临渊剑尊幼年最喜欢吃的居然是甜食,一切带糖的东西都是小临渊的心头好。
眼看着两个家伙又要闹起来,言曦心累的叹了口气。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陆齐都能和六岁的临渊小朋友吵起来。
“好了好了,陆齐,我不许你这样说我至亲至爱的弟弟啊!”言曦表面上向着临渊。
「害,你和他一个小屁孩计较什么。这不是他虽然神魂受损变成了小孩,但是一身实力还能发挥个五六成吗,免费打手罢了。」言曦暗地里传音安慰着陆齐。
陆齐沉默了,久久才传音给言曦:「话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家伙修复好神魂以后再恢复了记忆……」
言曦下意识低头看看正乖巧的站在她腿边的小包子脸临渊,脑中忽然浮现出成年版的棺材脸临渊。她打了个哆嗦,强撑着骄傲,“哪有那么快啊,神魂受损至少要二十年才能修复吧。”
她强行挥散了脑子里正眼含杀意举着剑的临渊幻影,腰杆又停止起来。
“哼,大丈夫敢做敢当,就算是他恢复了,我也不心虚!”言曦嘴硬道。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还又揉了一把临渊毛茸茸的脑袋。
“对了,咱们还是要低调一点,千万不能让我师父发现我偷溜出来。他知道了肯定……唉,反正不能让他知道。”言曦叮嘱道。
可不让她师父知道自己非要违背他的禁令往危险的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