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祸国殃民的太后 27

定期与荒原各部互市的工作, 都是经由户部的官员带人完成。

两边赚的结果, 就是原本时常处于寅吃卯粮,拆东墙补西墙状态的国库,在秦晋泉的主持下, 近些年来,日益变得相对富足起来。

国家的钱袋子里,装得有点钱了, 对国家的其它各部, 也大方起来, 各部官员对此,都挺满意,再对上主导这一切的洛薇时,心态难免就会发生些变化。

包括内阁中的那些大臣在内, 国家有钱了,他们的感受也十分明显,做事方便许多。

军中对太后这几年的表现, 就更满意了,毕竟洛薇上台以后, 就一直十分重视军务国库相对宽裕点后,不仅对在役士兵各种照顾, 对退役士兵也有优待, 对各级将领,更是真正重视,无论是否有战事发生, 都态度如一。

早几年进宫的各家女子,基本都已陆续回去嫁人,在宫中锻炼过两三年后,再回到家中,做人做事都明显有进步。

只要用心经营,有在宫中与太后相处过的情分,出宫后,走到哪,别人都能高看一眼,对其未来,自是大有益处。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众大臣们,在洛薇又选人进宫时,态度都十分积极,可惜,每次的名单都是已定的,根本不接受众大臣的推荐。

之所以将选官家女子进宫一事,逐渐变成常规,洛薇是有想法的,她目前做的这些小动作,虽对那些在臣已经逐渐开始产生影响。

但对大部分人而方,这个影响并不算大,所以,众臣纵然会有异议,可反对力度通常有限,才能让洛薇逐步取得一定的战果。

可一旦当她有了底气,能够开始逐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时,势必将触动到,这些传统势力的根本利益。

到那时,恐怕这些大臣们,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这几年,洛薇一直在努力推动寡妇改嫁的事,甚至对此事,只要是经当事者本人亲自同意,官方还会给出一定优惠政策及补助,在民间获得的效果,还是相当喜人的。

而那些大臣试图给洛薇下套,想要引她上钩,最好让她也退位改嫁,或是拿住她的把柄,将她赶回深宫的事,当然不可能如愿。

在洛薇查清原主前未婚夫的身份后,不仅直接找理由,将那男子给清出御卫队,连景国公府,她都没有放过,扔出景家的某些把柄,将其狠狠申诉过一通。

近三年过去,景国公府哪怕还勉强维持着公府的地位,却因府中无人拥有实职,已经没落得厉害,在京中贵族圈子里的地位,下降得十分明显。

经此一事,才没人再敢搞这样的小动作。

而洛薇却从没有掉以轻心,身为一个执政的寡妇太后,对她而言,名声是十分关键的,这关系到她能不能服众的问题。

将召官家女子,尤其是那些,典型文官家中的女子进宫一事,变成常规后,就能极大的制约那些大臣。

毕竟当他们自家有女孩在宫中,甚至只是曾在宫中生活过时,他们再想无中生有,制造点桃色绯闻之类的事,试图抹黑洛薇的名声,不说他们自家,就是他们的同僚那关,就过不了。

洛薇虽然对这个时代,重视到有些苛刻的的女子名声问题,很有些诽议,可不得不说,这个东西,在关键时候拿出来用用,用对地方,还是挺有用的。

而张云锦她们七人,则是坚持不愿出宫再嫁,想要一直留在她身边工作,对她们而言,宫中的生活虽然忙碌,操劳心力的事情太多,过得也挺辛苦。

但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她们现在不仅拥有受人尊崇的地位,人前人后,都活得很有尊严。

且在物质生活方面,也都过得十分优渥,在京中都有给自己置产,不管将来如何,未来的生活都将有保障。

凭她们现在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她们的娘婆二家,都不敢再对她们有任何指摘,甚至连想巴结讨好,都找不到门路。

对此,洛薇也不勉强,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哪怕在现代,都改不了的一个观念,就是普通女子不成亲,势必会引来各种非议。

但离过婚,或丧偶的女子不再婚,别人通常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洛薇对这种观念向来嗤之以鼻,但大环境如此,她也只能独善其身。

若非在这个时代,寡妇这一群体,实在过得太艰难,家中没有男主人后,处处都会被人以有色眼光相待,通常都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洛薇根本就不会想到要推行寡妇改嫁。

而在目前的袁国,虽然她推动的寡妇改嫁一事,已有些许成效,但那些坚持不再改嫁的,依旧被视为忠贞可敬之人。

个人意愿很关键,对此,不管其过得如何,都不在洛薇的关注范围内,指望她去给那些人,发什么贞洁牌坊,表彰她们之类的,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大朝会上,李尚品出列道。

“启禀太后,那江东省成溪县,冯氏忤逆弑婆母一案,被发还重审,此案理当并无错漏之处,不知您是什么意见?”

对方所说之案,洛薇印象深刻。

“那冯氏忤逆婆母,激愤之下,失手伤人一案,哀家认为,量刑过度,需重议,她那婆母只是微不足道的轻伤,哪里就够得上弑母了!”

左相刘宏业出列道。

“太后,老臣认为,那冯氏竟敢伤其婆母,忤逆至极,堪称罪大恶极,判处其极刑,以儆效尤,并不为过!”

“但那冯氏婆母苛待寡媳,不慈不悯在先,恶意阻挡寡媳冯氏改嫁,有违哀家所发律令在后,无端污蔑冯氏,拉扯打骂冯氏,却在冯氏的挣扎之下,不慎摔倒受伤,哪里就称得上罪大恶极了?”

这种家庭纠纷,一般来讲,民不举,官不究,也就过去了。

可那冯氏的婆母,却是个心肠歹毒的,因官府在推行新规,如冯氏般,不堪婆家的折辱,主动求改嫁者,正是官府的重关注对象。

那冯氏的婆母眼看再无法阻止此事,竟借发挥,告冯氏忤逆弑母,如此以来,本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竟被闹成重案、要案,上升到朝议的地步。

大理寺卿罗常平附议道。

“太后所言有理,就算是判案,也该先了解下前情后因,怎可如此轻率的直接判处极刑,事关人命,我等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罗大人,冯氏弑母一案,有关人伦纲常,纵然冯氏之举,其情可悯,但她既敢做出忤逆弑母,这等骇人听闻之举,就该让其承受应有之罚,以警天下人,人伦纲常,绝不可逆!”

左相刘宏业的这段话,说得正义昂然,掷地有声。

不等罗常平开口,孔真平就怼道。

“刘大人,你口口声声,都是人伦纲常,却丝毫不提那张秦氏,为满足一己之私,置新规不顾,违背律令的恶行,以及你这当朝忤逆太后的懿旨,有违纲常之举,又该如何清算啊?”

右相李元江跟着落井下石道“是啊,左相大大,己身正,方能正视天下,太后为君,我等为臣,您对太后之言,闻若未闻,实在有失为臣之道!”

首辅左良成则不赞成道。

“李大人,就事论事,我等作为臣子,对太后的提议有异议,理该当廷提出,怎可将此举上纲上线,提升到有违君臣纲常的地步!”

洛薇似笑非笑的拍掌道。

“总算出来个明白人,说句明白话了,咱们君臣之间,就事论事,哪怕意见相左,也没必要上升到君臣纲常的地步!”

听到洛薇的这番表态,众臣都觉惊讶,还没想好该如何应对,就听见她话锋一转,接着道。

“那张秦氏与冯氏之间,本就只是家中日常小事,怎么就上升到忤逆弑母的地步了?这样以来,让世人都有样学样,凡哪家父母,对子女后辈但有不满,就这般诬告小辈,这天下,岂不乱了套!”

此话一出,众臣顿时无言以对。

刑部尚书李尚品则是深有体会。

“太后英明,是臣等想岔了,此风绝对不可助长,人伦纲常纵为人间至理,臣等也该制定出相关的条例,杜绝这种借大义名,行私心恶举的小人行径!”

听到李尚品之言,左相刘宏业立刻怒目以对,首辅左良成,则是面色如常。

“李卿家言之有理,一时想岔不要紧,只要能听人之劝,及时更正方向,就不算大过,你等便以此作据,完善一下相关的国朝法规,定案之后,速呈给哀家!”

“微臣谨遵太后懿旨!”

每次遇上这类争仪,一场朝议结束,都会让人感到身心俱疲,如这次般,最终得偿所愿,心情还能好受点。

若落入下风,没能实现目标,那心情就郁闷了。

哪怕这种日子已经过了五六年,洛薇始终无法做到,能够洒脱的面对一切得失。

因为她很清楚,她在朝堂上的每一次失败,在她看不到,够不着的地方,都会有人在为此买单,付出的代价,或是各艰辛与苦难,或是如冯氏这样的生命。

“启禀太后,港口那边快马传来消息,说是巡逻船已发现返航的海运船队,不久之后,应该就能有确定消息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