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川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招, 这么一嚎,算是暂时把他的满腔黄、色废料给嚎没了。
以前她也有过这样闹脾气干嚎的时候,但那会, 他看见这个情况, 不仅内心毫无波澜,还直接上手去捂住她的嘴,强行禁止她假哭。
可这会看她这么撒泼干嚎,贺闻川不仅捂不下手, 甚至还觉得有点萌, 是怎么回事??
两人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趴着,一个哭着一个看着, 僵持了好一会。
“行了,别哭。”贺闻川皱着眉,犹豫一下, 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算是安慰。
他这两天觉没睡,饭没吃,就光着急找她, 就这样都还没发脾气,她倒先哭上了,这算不算恶人先告状?
“哇哇哇……”贺绵绵哭得有点上头,完全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 还用力地蹬了蹬腿, 边哭边数落他:“绑手就绑手,为什么要绑在背后?这样躺压到手, 好难受,你那么重, 还压着我,我手腕都快被压断了!”
贺闻川:……
哭得这么大声,还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也是厉害。
贺绵绵又是一阵蹬腿,“呜呜呜,你还不快给我松绑,手要废了!”
贺闻川只觉心口痒痒的,像有根羽毛在他心尖上轻轻挠了挠,让他的心情变的格外柔软。紧抿着的嘴也有些绷不住,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勾。
再次伸手用力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贺闻川低声说:“别动。”然后就伸手去帮她解手上的布绳。
贺绵绵果然停下了,这哭声收放自如,要多假有多假,但贺闻川不仅没嫌她假,反而觉得这样的妹妹,简直可爱得不行,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想亲。
不过就算心里被萌得不行,但他脸上还是勉强维持住平日里平静冷漠的形象。
贺绵绵好不容易争取来双手的自由,第一时间就去扯眼睛上的布条,房间光线很明亮,让她没办法睁开眼,只能半合着眼,从眼缝中观察周围,当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贺闻川近在咫尺的俊脸。
看她想睁眼又睁不开眼的样子,贺闻川都替她难受,果断抬手,用手掌捂住她的眼睛,说:“先适应一下。”
贺绵绵撇嘴,小声嘟哝,“还不是你害的。”
贺闻川挑眉,觉得小孩因为这次逃跑成功,胆子好像也长肥了,竟敢当面跟他顶嘴。手掌捂了一会,他才拿开,说:“试试睁眼。”
贺绵绵眼睫毛颤抖得厉害,眨了眨,然后才睁开。
等眼睛能完全睁开后,贺绵绵忙四处看了看,发现他们正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她也顾不上问他这是哪里,就手忙脚乱地推开他,扭着身体想下床。
贺闻川皱起眉头,她这个反应让他很不高兴,一把捏住她的脚踝,说:“要去哪?没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准去。”
贺绵绵小脸皱成一团,面红耳赤道:“快放开我,我…我要上厕所,再不去我就在这床上原地解决了!”
贺闻川:……
原,地,解,决!
不知道连想到什么黄爆的内容,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微妙,耳根也渐渐红了起来。
但贺绵绵真的是急,压根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在他松手的瞬间,她连滚带爬地翻下床,小跑着冲浴室奔去。
她是一觉睡醒就被贺闻川绑来的,没洗漱也没上厕所,又被他一路扛来扛去的,最后还把身体压在她身上,差点没把她急死。
贺闻川趴在床上,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将起来的反应压下去,心想再不让他吃次肉,他估计得憋爆炸了。
贺绵绵磨磨蹭蹭打开浴室门,站在门口四处抬眼看,问贺闻川:“这是哪里?”
贺闻川撑起身,由趴着改为曲腿坐着,说:“关你的地方。”
贺绵绵撇嘴,实在不想理他,抬脚快步走到窗边朝外面看去,发现窗外竟是一望无际郁郁葱葱的绿色。
她仔细辨认了一会,愣是看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得不回头看贺闻川:“这是大山里吗?”
贺闻川嗯了一声,说:“差不多,郊区的山里。”
贺绵绵冷笑,“为了关我,你还真是费心了。”
贺闻川点头,“知道就好,你这段时间就老实在这里呆着。”
贺绵绵:……
贺闻川朝她招手,示意她过来,贺绵绵靠在窗边,摇摇头,不愿意过去,贺闻川眯眼,道:“你自己过来,或我抓你过来,二选一。”
“我选三。"
贺闻川:……
两人僵持了一会,贺闻川放弃强制她过来,歪着头看她,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还有账没算完。”
贺绵绵缩了缩脖子,踢踢脚尖,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贺闻川看她一副无辜的小表情,心头又开始痒,手也痒,想把她拉过来,搂进怀里搓揉。
想归想,他也没付之行动,只是问她:“为什么跑?”
“你说要关我,我当然跑。”贺绵绵说。
“你觉得跑有用吗?还不是被我抓回来了?”
“但我起码躲了两天,你找不到我,要是我有更周祥的计划,估计能躲更多天。”
“你还跑出经验来了?”
贺绵绵抬眼看向别处,但眼底有掩盖不住的小得意。
“若不是莫一威帮你藏,你能藏两天?这笔账,我也得去跟他算算。”贺闻川冷哼。
“贺闻川!”贺绵绵有些着急地上前两步,说:“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能不能别迁怒别人?”
贺闻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想了想,说:“不迁怒别人也行,只要你能让我消气。”
“怎么消?”
“自己想办法。”
来了来了,他又开始了!贺绵绵愤愤地想着,这人不是精、虫上脑,他简直就是行走中的精、虫本精!
贺绵绵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朝床边挪过去,然后示意他往外坐一点,好让她的手搭上他的肩。
贺闻川吞下口水,喉结上下滑动,双手撑一下床垫让身体往床沿挪,两腿很自然地落到地上,就算他坐着她站着,两人的高度也差不了多少,他只需微微仰起头,就能和她双目相对。
贺绵绵抿了抿唇,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然后缓缓低头。
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
拉近……
“咕咕……”
一声不合时宜的腹鸣,瞬间打碎了这一刻的暧昧氛围。
贺绵绵捂着自己的肚子,无辜地眨眨眼,说:“我还没吃早餐,饿了。”
贺闻川:……
贺绵绵又问:“这深山老林的,有东西吃吗?还是说你要去打猎?”
贺闻川:……
几分钟后,两人一起站在楼下厨房里的双开门超大冰箱前,冰箱里塞着满满的食材,贺绵绵看得直流口水。
她指着其中某样东西,说:“我想吃这个,煎牛排。”
贺闻川皱眉,“你煎?”
贺绵绵瞪眼:“怎么可能,我连开火都不会!”
贺闻川冷笑,“你觉得我会?”
贺绵绵抬眼看他,质问:“难道你把我抓来,只是准备把我关几天,然后就把我饿死吗?”
贺闻川:……
思考几分钟后,贺闻川说:“早餐吃牛排太油腻。”
贺绵绵叹气,说:“那你选个不油腻的给我做吧,我随便,很好养活的。”
贺闻川:……
感觉哪里不太对。
下午,贺闻川叫来几个保镖看着贺绵绵,自己让司机来接,出门去拳击馆见莫一威。
他嘴上答应贺绵绵不迁怒莫一威,但这次的事让他心有余悸,完全不计较是不可能的,莫一威的帮忙,可以说是触及他的逆鳞,要是换成别人,贺闻川肯定不会这么轻飘飘就放过对方。
男人之间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是打一场。
莫一威深知贺闻川的性格,在答应帮贺绵绵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下场肯定不会太好过,但他也不后悔帮这一趟。
贺闻川是他的好友,贺绵绵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他帮谁,也都是为了两个人好。
整理着拳套,莫一威爬上擂台,认怂地陪笑道:“兄弟,手下留情啊,我就是个菜鸟,你出一成力就能把我打趴下了。”
贺闻川冷冷看他,“你帮她藏起来的时候,怎么不想会不会挨揍?”
莫一威忙给自己辩解,说:“我虽然帮她藏,但我也帮了你啊,我跟她说,可以考虑跟你谈个恋爱,真的!”
贺闻川楞了下,“谈恋爱?跟她?”
莫一威走到他身边,说:“当然,你想上床,她想谈恋爱,只要你给她恋爱,她就和你上床,这买卖不亏!”
贺闻川:……
“啪。”的一声,贺闻川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到他脸上,“污言秽语!”说着,另一个拳头马上追上来。
莫一威狼狈地左躲右闪,怒道:“我污言秽语?整天惦记着上床的人,到底是谁?是谁!!”
贺闻川压根不理他,直接抬腿朝他踹去。
一场对打下来,莫一威虽不至于鼻青脸肿,也很是狼狈不堪,趴在地上跟条狗似地喘个不停。
贺闻川气定神闲地拆拳套,伸腿踢了踢莫一威,让他赶紧起来,趴地上的姿势实在太丑。
莫一威边爬起来,边示意贺闻川看那边练习场,教练正在陪一个年轻的女孩练侧踢。
贺闻川皱眉,问他:“怎么了?”
莫一威已经忘记被他打成狗的事实,抬手搭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说:“她叫周可儿。”
贺闻川挑眉,一副完全没兴趣的模样。
莫一威又补充道:“说名字你可能不感兴趣,但她背景大有来头,周氏的独苗,准继承人,听说过吧。”
贺闻川皱眉,公司最近在跟周氏谈合作,他自然知道,但周氏的唯一继承人,他还真没见过。
“哦。”他又敷衍地应了一声,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汗,然后转身进淋浴房。
莫一威啧啧两声,追上去,说:“现在在你眼里,就你妹妹一个人是女人吧,其余的都是外星人。”
贺闻川轻哼,没有回话,这时,他兜里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贺绵绵打来的。
贺闻川微微勾起嘴角,点了接听,“喂。”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肚子饿了,要吃煎牛排,快回来煎给我吃。”
贺闻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