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贺绵绵的出逃, 其实没有完善的计划,只是临时起意而已,她深知贺闻川的能力, 所以也没指望自己能躲多长时间, 她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

贺绵绵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她想让贺闻川正是她的感受,而不是偏执地以他的思想来控制她。

白晴来探病的时候,贺绵绵就跟她问清路线, 确认哪家服装店有后门, 白晴对步行街那一带很熟,听了她的计划虽然害怕, 但还是给她指了路。

这么做很可能会连累的白晴,所以贺绵绵给她留了张字条,且白晴只是帮忙指路, 并不知道她下一步的计划。

果然, 贺闻川在得知贺绵绵不见后,第一反应就是把白晴黎夏两人找来。

方助理将两个小姑娘从教室直接拎到贺闻川的办公室,把两人吓成两只鹌鹑。

贺闻川坐在单人沙发上抽烟, 身体前倾,两手肘撑在腿上,状态看起来不太好,脸色沉沉, 眼神很凶, 像是随时要扑过来吃人。

白晴根本不用等他问,一进来就招了。

“那天去探病, 是绵绵打电话让我们去的。”白晴缩着脖子,怯生生地说, “她问我知不知道哪家店有后门。”

贺闻川重重吸一口烟,吐出烟雾,问:“然后呢?”

他的声音让白晴抖了抖,转头看向身边的黎夏,黎夏咽了咽口水,说:“绵绵还问了出城的公交车路线,我们就问她要去哪里,她只说到时再看看。”

两姑娘说完,又继续cos鹌鹑。

沉默了一会,贺闻川问:“她没有说其他的?”

白晴猛然想起个事,从兜里掏出纸条,“她还给了我这个。”

方勤上前接过纸条,交给贺闻川,贺闻川叼着烟,打开纸条扫了一眼,上面只有一句话:“有本事自己来找我,别为难她们,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贺闻川手指捏着纸条,一节烟灰突然落了下来,撒在纸条上,贺闻川手指扫去烟灰的动作几近温柔。

他眼皮都没抬,对方勤说:“让人送她们回去。”

白晴黎夏走出办公室大门的时,就跟历了一场劫一般,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

等人走了,办公室就剩贺闻川和方勤,方勤问:“鞋子和手机都被贺小姐留在店里,没办法定位,可目前这情况,警方那边也不会受理,才刚刚不见。”

贺闻川将烟蒂摁进烟灰缸,又点燃一根,说:“让人找附近的民用监控,看能不能看到她,附近的公交路线也查一查,不过我猜她应该不会出城。”

“不会出城?那她为什么问她朋友路线?”

贺闻川轻哼,“或许只是在制造假象,混淆视听。”

方勤嘴巴微微张开,有点意外,随后说:“贺小姐真聪明。”

贺闻川冷冷横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这场逃跑,所有人都以为会很快结束,贺闻川的势力庞大,想在本城找个人,并不会很困难,就连莲姨,也只是着急,并没有很担心。

然而,一个晚上过去,贺闻川却没有得到任何关于贺绵绵的消息。

之后,所有人才开始慌了,开始猜测这是不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

贺绵绵从服装店后门离开,只有一个监控拍到她一半的背影,沿着街道往外走,但下个能看到该路段的监控,却没有拍到她,这实在有点诡异。

那几个监控的录像被送到贺闻川办公室,他自己坐在电脑前看,一夜未合眼。

方勤跟着在公司加了一夜的班,早上给贺闻川冲了杯黑咖啡,说:“警方那边也没消息,说没查到贺小姐的出城记录。”

贺闻川神情阴鸷,推开椅子,不耐地在桌前踱起步来。

只要想到贺绵绵躲在某个他看不见的角落,他就开始焦躁,心间有一股无名火在隐隐燃烧着,他已经想好很多种惩罚手段,等把人找回来,他要把这些手段一一用在她的身上。

没有消息,没有消息,这四个字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已经听厌了!

走回办公桌前坐下,贺闻川深吸口气,最终还是压不下喷薄而出的怒火,抬手一扫,把桌面上的几样东西连带那杯刚端上来的咖啡,一并扫落到地上,

满满的一杯黑咖啡,砸到洁白地板上的瞬间,泼出了诡异夸张的图案。

贺闻川发泄完怒火,又点上根烟,继续看监控,他心里有几个猜测,贺绵绵可能打车离开了,但她手机没带,不能打滴滴,那只能用付现金。

她一个女孩,除非是打的士,不可能雇黑车。

这么想着,贺闻川发现一辆车经过镜头,驶离街道。

那是一辆很普通很不起眼的小车。

贺闻川立即把方勤叫过来,说:“去查这辆车,绵绵肯定还有帮手。”

方助理连忙点头,记下车牌车型,就匆匆离开了。

贺闻川坐在老板椅上,沉默地抽烟。

会是谁呢?敢在他眼皮下帮贺绵绵逃跑,两人的关系应该非常亲近,是楚骏兴吗?贺闻川一想起这个名字,瞬间有了杀人的冲动。

……

贺绵绵坐在小沙发上,沉默地用平板玩斗地主,因为玩得心不在焉,所以欢乐豆很快就输光了,她正想换个号玩,休息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吃晚饭,牛排盖饭,很不错的。”身形高瘦的男人拎着个盒饭进来,他脸上戴着无框眼镜,身穿白大褂,看起来温文尔雅。

进来的人正是莫一威,而贺绵绵此时所在的地方,就在莫一威办公室的附属休息间。

贺绵绵放下平板站起来,说:“谢谢莫哥。”

莫一威将盒饭递给她,然后走到长沙发前坐下,说:“你哥找你都找疯了,我都不敢去问他情况,怕他怀疑到我身上。”

贺绵绵擦筷子的动作顿了下,说:“莫哥,要是你实在担心,我马上走。”

莫一威摆摆手,说:“答应帮你,就要帮到底,其实我也看不惯他那副自大的模样,给他点教训也好,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莫一威说完,想了想,又说:“不过像他这样的暴龙,你也不能躲太久,不然等他彻底疯魔了,事情就不好收场。”

贺绵绵点点头,打开盒子开始吃饭,但吃没两口,她就放下筷子,没食欲。

那天离家前,她趁莲姨不注意,偷偷用莲姨的手机联系了莫一威,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问能不能去他那躲两天,最多不会超过三天,莫一威听完,没犹豫就答应了,并让人开车到服装店后门接她,然后把她藏在自己办公室的休息间里。

正因为他的身份是贺闻川的好哥们,所以贺闻川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怀疑到他身上。

贺绵绵也就顺利地在这里躲过一夜。

莫一威葛优躺地坐在沙发上,见贺绵绵一脸苦恼,就说:“其实,就你们现在的关系,这样你追我赶的,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们应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告诉对方,自己想要什么。”

“他不会听的。”贺绵绵说。

“你不尝试,怎么知道他不听?”莫一威问,“他强势,你忍让,忍不了就逃,对不对?”

贺绵绵低下头,用筷子搓了搓米粒,“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沟通,他只把我当小猫小狗,只想跟我上床。”

“当小猫小狗?”莫一威挑眉,笑道:“确实,他有说过你是他的小宠物,这话让你觉得受伤了,对吗?”

贺绵绵沉默地点了点头,那天他的语气很不好,说出这样的话,让她觉得很伤自尊。

莫一威却说:“但我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应该有另一种解读方法,就他这种冷心冷情的性格,愿意养个小宠物,说明什么?说明他是真的很喜欢。”

“至于你说的他只想跟你上床,这点你就更应该理解他,作为一个28岁的大龄处男,终于破处,尝到了情爱的美妙滋味后,真的是很难停下来的。”

贺绵绵:……

想了想,她问:“你觉得我做错了?”

莫一威坐直起身,说:“也不是说你错,你走开两天也好,让他知道你并不是完全无力反抗他的,让他知道害怕,但以后遇到事情,你还是应该想想怎么去解决,而不是逃跑。”

贺绵绵安静地听着,然后点头,莫一威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就听他又说:“你一直强调,两人没有爱情,就不能发生关系,那你有没有想过,可以试着跟你哥谈个恋爱?”

贺绵绵惊讶地瞪大眼睛,“谈恋爱?跟他?”

莫一威笑着点点头,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问她:“他搂你抱你,甚至是吻你的时候,你会觉得很反感,很排斥吗?”

贺绵绵楞了下,脑海里浮现出贺闻川对她各种耍流氓的场景,每一次她都是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仔细想想,反感或排斥的情绪,好像真的没有。

见她沉默地发呆,莫一威也就不再说什么,站起身,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说:“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看能不能找出个和他舒服相处的方式。”说完便走出去了。

贺绵绵是万万没想到,对于他们兄妹俩的关系,莫一威作为一个外人,竟看得比他们还透彻,她原本是觉得,莫一威这里,是一出最佳的藏身之处,没想莫一威不仅收留她,还尽心地开导她。

不管是穿越前或穿越后,贺绵绵都从未经历过爱情,这种感情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所以等真正面对它时,就有点手忙脚乱了。

她跟贺闻川之间,真的可以有爱情??

贺绵绵事情想多了,脑袋有点疼,她敲了敲额头,放下饭盒,起身走到休息室内唯一的小床上躺下。

贺绵绵在休息室里又住了一个晚上,第一个晚上担惊受怕没睡好,第二个晚上因为有些事情想通了,所以睡得很香。

翌日早晨,贺绵绵还在睡梦中,隐约间,外面好像传来一些吵杂的声音,她听得不太真切,等她皱着眉准备醒来的时候,她就被绑了。

眼睛被蒙起来,手脚被绑住,最后对方一把将她扛到了肩膀上。

贺绵绵一开始想尖叫,但很快醒过神来,能这样大咧咧闯进莫一威办公室绑人的,除了贺闻川也没谁了。

她也就没有叫,没挣扎,任由他扛着她一路走出医院,坐进车里。

一开始,她是被粗鲁地扔进车里的,用力过猛,她的腰一下撞到中间的扶手,她吃痛地“啊”了一声,很快,对方从另一边上车,掀起扶手,一把将她扯过去,然后牢牢地将她固定在怀里。

贺绵绵视线被遮住,无法判断对方的情绪,脑袋被按在他的胸前,鼻尖是烟草和松木香混合而成的熟悉味道,是贺闻川没错。

不过他从闯进休息室内将她绑上后,就一直没有吭声,像个无情的绑匪。

犹豫了一下,她问他:“你没为难莫哥吧?”

回应她的,只是一声冷嗤。

贺绵绵抿了下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贺闻川始终维持着同样的姿势楼着她,贺绵绵被迫坐在他腿上,上身靠着他的胸膛,整个人都卷缩在他怀里。

又过了一会,贺闻川的脑袋压了下来,靠在她后肩颈处,轻轻蹭了蹭,然后也不动了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脑袋下压的力道越来越重。

什么鬼?这是靠着她睡着了??

耳边传来的是他平稳匀称的呼吸,说明这男人真的睡着了。

这到底是有多困?跑来抓人,结果搂着她睡着了?

他这一睡,让贺绵绵更加感到无所适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被压着的脖子有点酸,她也没有动,沉默地靠着他,呼吸着他的味道。

车子开出去好久,车外城市喧闹的杂音渐渐消失,变得格外安静,又过了一会,车速才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完全停止。

贺绵绵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搂着她的男人也跟着动了动,然后将压在她肩上的脑袋抬了起来。

贺绵绵没有动,也没吭声,沉默地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贺闻川还是没打算开口,推开车门,搂着她下车,下车后还没等她站稳,又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贺绵绵:……

幸好她还没吃早餐,肚子是空的,不然被他这么颠来倒去,肯定得吐。

失去视觉,贺绵绵就只能将就使用听觉,周围真的很安静,除了鸟鸣声外,就只剩下贺闻川的脚步声。

空气也有点不太一样,贺家的别墅在湖边,多少会带点潮气,但这里完全没有,空气里只剩浓浓的青草和灌木香,像是走进森林一般。

这到底是哪里?贺闻川找她到后,为什么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他想做什么?

贺绵绵心头有着无数问号,但她还在跟贺闻川较劲,所以继续倔强地保持沉默。

移动中,有一扇门被推开了,但贺闻川的脚步并没有停下,而是一直往前,走上楼梯,去到二楼,然后他又推开某一扇门,将她扛了进去。

被甩上床的时候,贺绵绵本能地往后缩了缩,但男人很快捏上她的脚踝,将她用力扯了回去,再次抱到腿上。

贺绵绵:……

所以他将她捆得跟个粽子似的,就是为什么更方便搂着她吗?

又是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

不过这次他并没沉默太久,搂着她,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地说:“你实在太不乖了,居然想跑,你能跑到哪里去?”

贺绵绵抿着嘴,不理他。

贺闻川忽然轻笑出声,说:“既然你这么喜欢躲起来,那我就成全你,把你关在这里,谁也找不到你。”

这话怎听起来怎么感觉不太对啊!

他这是真的要把她关起来,还换了个地方??

难怪她感觉很陌生,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贺闻川!!”贺绵绵生气地低喝一句,“你别太过分,但凡你正常一点,我也不会跑!你能不能讲点理?”

“我不正常?我是打你骂你,还是虐待你了?”贺闻川的声音里始终带着一丝笑意,但这莫名其妙的笑意,却让她后脊背发凉,瘆得慌。

他继续说:“为了找你,我两个晚上没合眼,到底是谁更过分一点。”

“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这种笑着威胁的语气,让她听着就觉得害怕,简直跟黑化变态似的,有点招架不住。

贺闻川顿了下,说:“别这样说话?那该哪样说,或者什么也别说,先做点别的。”

“我不要,你先放开我,你把我绑疼了!”贺绵绵说。

可没理会她的反对,贺闻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然后鼻息渐渐靠近。

贺绵绵已经猜测到他要干什么,于是用力将脑袋往后仰,但下巴被他牢牢固定,她根本躲无可躲。

跟以往不同,他这一次的吻,不再凶狠野蛮,嘴唇轻轻碰上,然后若有似无地蹭了蹭,蹭完就离开,过了几秒,他又探过来轻轻碰一下她的唇角,然后是下巴,鼻尖,和绑着带子的眼睛。

贺绵绵仰着头,感受着他的吻星星点点地落下她脸上,心里没由来地想起莫一威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可以试着和你哥谈个恋爱?”

贺绵绵有些生气地想:谈个鬼的恋爱,谁会和一个整天想着把她关起来的偏执狂谈恋爱!!

把她绑着酱酱酿酿,简直太羞耻play了!

就在她天马行空地想着有的没有的时,贺闻川的嘴唇突然重重地压下来,用舌头撬开她的唇缝,等她被动张开嘴巴后,熟练地钻进去,勾着她的舌尖,用力纠缠。

这一次,他的吻如同狂风暴雨,甚至连手都开始不老实。

衣领被扯的时候,贺绵绵吓一跳,身体顿时僵住,随即又开始翻腾挣扎起来,大声叫道:“贺闻川,放开我!”

贺闻川低低冷笑出声,拒绝道:“不。”

说完,伸手将她推到柔软的床上,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贺绵绵挣扎着说,“你住手你住手,我有话要说。”

男人却跟没听到似的,不管不顾地将脸埋进的她的肩甲处,胡乱亲吻。

“停下!停下!妈的,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发、情?能好好听我说句话吗?!”

他顿了下,说:“行,你说,我听着。”说完,他又继续低头亲她。

贺绵绵欲哭无泪:尼玛,她费尽心思的出逃计划,结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把这男人刺激成一头发、情的野兽?

“不管你要做什么,先帮我把眼睛上的带子解开,行不行?”她心累地说。

“那你最好早点习惯,我这两天都会这般绑着你,你跑多久,我就绑你多久。”

说完,他再次低头吻住她。

贺绵绵深吸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突然大声干嚎:“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贺闻川:……

贺绵绵继续嚎:“哇哇哇呜呜呜呜……”

贺闻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