嫚尧心里有些郁闷,大约是一种自己的小伙伴要被人抢了去的感觉。
谁都没想到来的女子会是苏千云,更没想到她会跑过来抓住幽寂求救。
本该是大家僵住而不知所措的时候,幽寂已经一把甩开了她。
苏千云连连后退了几步,喘着气,跌到了地上,她也有些愣住,抬头愣愣地看着幽寂。
“公子……”
“莫挨我。”幽寂脸色难看。
白晏也认出来她,就是上次妖皇一剑刺穿了身体的,那个质问嫚尧是否是炉鼎的女子,当下直接跳过去,一拳头就要砸下去。
哪知道此时,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声曼妙的吟唱,似男子也如女子,苏千云也不想计较太多,脸上立刻露出凝重的神色来,“他来了,快找地方躲起来。”
苏千云左右张望了一下,迅速朝着茶摊的方向跑来。
在茶摊那里的嫚尧和万归:“……”
“二位,可是接了任务的修仙者?”苏千云看到沉默寡言的万归和嫚尧,轻轻问道。
她觉得面前这两位有些眼熟,却是又不知道在哪里曾见过。
万归没说话,嫚尧也没说话,苏千云隐隐感觉这几位修仙者很是排外,她也没有多想,在后面的角落里躲好。
嫚尧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将忽然出现在这里的苏千云当做透明人,但不免心情受到影响,可此时的情况不允许她胡思乱想,因为前面忽然就出现了一把红色的伞。
伞下,是一位身穿红袍的人,身形修长,分不清是男是女,他嘴里轻轻吟唱着的音调虽然越来越清晰,但是唱的词却是听不清楚的。
这人一出现,嫚尧便是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隔着这么一段距离,她似乎已经闻到了空气里散发着的鲜血的味道,带着恐怖的气息。
那人在伞下的容颜,也随着他悠悠荡荡的走近而变得清楚起来,他身上穿着的红袍也越加清晰,那袍子上,绣着美丽的樱花,只不过,那樱花像是被血染红了,颓靡又美艳。
万归面无表情地立刻画了下来,并收起,然后握紧了街上铁铺随便买来的铁剑。
那张脸,妖冶漂亮,一颦一笑,像是要勾人,却是透着一股邪性。
幽寂也极美,可是幽寂的美却是带着清正的不容亵渎的味道的。
可那红伞下的红袍人浑身上下都仿佛在说——来啊,来啊,奴家好痒 ̄ ̄幽寂盯着那人只看了一瞬,便眯了眯眼,转身什么都没管,直接往嫚尧的方向走过来,仿佛当那人不存在。
白晏自然是跟在幽寂身后。
“走吧。”幽寂牵起嫚尧的手,轻轻说道,显然并不打算在此处过多停留。
万归也已经收起了怀里那张画,对方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他显然也并不在意。
嫚尧脑子里还有些懵,她刚才甚至已经在脑子里规划好了打起来时她该怎么做到不拖后腿的同时出剑补刀,却没想到幽寂会直接过来牵她的手。
因为苏千云在后面,嫚尧便轻轻叫了一声,按照进城时候的伪装,“哥?”
她的声音有些疑惑。
幽寂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这里脏,不好玩。”
嫚尧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幽寂牵着嫚尧的手,轻轻说道,“别回头。”
嫚尧立刻浑身紧绷起来,认真地再次点了点头。
幽寂已经知道所谓的炉鼎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没想到在沧州城这样的地方,竟是会有这样的事情。
苏千云本是躲在茶摊角落里的,这里没有其他人,那诡异的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就在靠近,她下意识地就想靠近更安全的地方和人。
所以她几乎没犹豫,从角落里跑了出来,直接追上了嫚尧和幽寂等人。
幽寂皱了皱眉,这次却没有出手,而嫚尧此刻也没空管苏千云。
可苏千云却是紧张得头皮发麻,天空中的明月洒落在这沧州城里,镀上的仿佛不是一层莹润的月光,而是血色。
她能感觉到面前的几人对自己冷漠的态度,对此,她无可奈何,可总是要解释一番。
“我是青山剑宗的弟子,是掌门玉离真人门下唯一的徒弟,我……与我师尊走散了,若是几位能帮我回到南街,我师尊必定重谢。”
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师尊极其疼爱我。”
青山剑宗掌门的爱徒,若是修仙界其他人听了苏千云这一番话,必定是二话不说格外关照的。
可惜,她身前的四个
人不是普通人,不仅是对她说的话丝毫不搭理,步子更是不曾落下。
“妹妹,你今日从南街一路跟我到了东街,我停下等你了,可你却跑了,这是为何?”
身后那撑着红伞的人声音清清幽幽地跟在后面,显然是对着苏千云说的。
苏千云脸色瞬间煞白一片,她抿紧了唇,没说话。
可身后那撑着红伞的人却笑了起来,“你故意将那护着你的爱人支开,不就是为了想见我么,怎么到了此刻,却是跟着人跑了呢?”
苏千云忍不住回了一句,“那是我师尊。”
“哦,师徒恋什么的,那不是很刺激?”那人又笑了起来,然后长长地喟叹了一声,“不过啊,师徒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倒不如跟了我,你看如何?”
苏千云一张脸虽然吓得雪白,却是强撑着没有昏厥过去,可是,她却感觉后脖领被一只冰凉的手一把揪住。
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慌乱之中抓住了站在她前面的人。
嫚尧被她扯住的一瞬间,头皮发麻,被人盯上的冷冰冰的感觉从头到脚地浇灌了下来。
她抓紧了幽寂的手,硬是忍着没回头。
幽寂的手包裹住她有些发冷的手,放出一点点妖力轻轻一震,苏千云便被震了开来。
“你们同为正道修士,怎能就这样离开?!为何不一齐出力将这妖邪制服?!”
苏千云惊惶却气愤至极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可没有人理会她,嫚尧是有过一瞬间的犹豫的,救人是一件事,与被救之人是否是苏千云并无关系。
只不过做这种事要量力而行,她显然还没有这个能力,不能逞强,其次,幽寂与白晏都是妖族,若是打斗之时泄露妖气,被这沧州城的修士知道,这将会引起不可预知的后果。
沧州城的百姓也会因此受难。
为了救一个人,让更多的人陷于危险之中,嫚尧觉得自己目前是没办法做到的。
想着,他们已经走远,嫚尧能感觉身后那道缠绕在她身上冷冰冰滑腻腻的视线徘徊了一阵,才是收回,随后,身后也没有了苏千云的身影。
他们从东街走了出来。
东街外,便是热闹了许多,沧州城夜晚的繁华在这里尽是显现,不远处的沧淮河上还有几艘画舫。
画舫上挂着灯笼,灯笼上画着美人图,玲珑的美人身段,在盈盈光照下,便是越发婀娜多姿。
幽寂拉着嫚尧的手,往画舫的方向看了一眼。
嫚尧想着刚才那苏千云说的话,她和玉离是在南街走散的,如今他们是在东街,虽然不知玉离如今是否还在南街。
但南街绝不能去。
她更加不理解,玉离和苏千云究竟是如何分开的。
可嫚尧转念一想,便又明白了,一般书中必定会描述男女主这样那样不得不分开的剧情,以此来走剧情线,发展出先虐后甜的剧情。
接下来,应该是玉离去救苏千云了,这就不关她什么事了,横竖苏千云死不了,还会加剧她和玉离的感情。
英雄救美什么的,最撩美人心。
他们只是剧情里一群见死不救的炮灰配角而已,说不定还会挨骂那种。
“喂,剑修,你好歹以前也是青山剑宗的人,还是大师兄呢,她是你们掌门的徒弟,你怎么不去救她?”白晏努努嘴,忍不住问道。
万归就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酷脸并不想说话,他转身就往之前接任务的地方去。
这关乎着他们一大家子的生计,肩膀重担很大。
可白晏也不知是真的不解,还是想调侃万归,又跟了上去,“莫非那苏千云在青山剑宗之时就很讨厌了?我看她便是极为看不惯的。”
万归像是被他叨唠烦了,这才开口。
“我已经不是青山剑宗的大师兄了,这是其一,其次,我打不过那个东西,第三,你没听她说么,玉离就在附近,我离开师门被抓回去要被废修为的,那就要从头开始修剑,我为什么要为了她付出这种代价?”
“你们人族真的和我们妖族不太一样。”
白晏听了,挠了挠头,愣愣地说了一句。
万归并没有搭理他,加快了步子,那铺子并不远。
其实白晏还想刨根问底地问他为什么就乐意跟着嫚尧,她明明是个修炼困难的人族炉鼎,他为什么就乐意为了她付出要被废修为的代价?
照他刚才说的,要是他不跟着嫚尧走,自然也不会有被抓回去废除修为的机会。
白晏追了上去。
嫚尧和幽寂
在原地等着。
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死寂的东街,再看看东街外的繁华热闹,嫚尧实在看不懂这沧州城。
“这东街?”
“东街里没有活人。”
幽寂说了这么一句话,经历鬼狱村落一事,嫚尧对这种事情已经能接受了。
这么多修仙人士都在沧州城,万归还能接到这么一个任务,想来也是有点原因的。
“那刚才那个是什么,是人还是鬼,还是别的?”
“是人鼎。”幽寂的声音悠远而长。
人鼎?她只知道炉鼎,不知道人鼎是怎么一回事。
“人鼎,就是把人的躯壳,当做修炼的容器,有些无法修炼之人,便会练这种邪术,开始先找有天赋的人,抢夺了他们的身体,靠他们的身体来修炼魂魄。”
嫚尧皱眉,“夺舍?夺舍了不是可以直接变成另一个人么?为什么不直接从此修炼,而要修炼魂魄呢?”
幽寂抬眼看了她一眼,“夺舍,是为抢夺天道机缘的一种,每个人或者妖族生下来便是各自魂魄对应各自的身体,身体即为容器,这种情况下修炼,才能获得天道的认可,可度雷劫,获得进阶机缘,但若是夺舍,容器换了一个,天道便能识破,连雷劫都不能度过,修炼便止步于前。”
嫚尧已经明白了一些,“所以他们需要不断地抢夺别人的身体,依靠容器本身的能力来帮助自己修炼魂魄,以此来抢夺更厉害的容器?”
“小尧儿一点就通。”幽寂颇为赞赏地看着她,见她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
“自愿变成别人的容器的人,便是真正的人鼎,人鼎内两个魂魄可以共存,等到夺舍之人离开之时,他虽会折损一些修为,但自身的修为也会上涨,人鼎,也被称作是后天炉鼎。”
“我懂了,就是把自己借出去,靠别人升级。”
嫚尧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想要不劳而获躺赢的人。
“那为什么刚才不能回头?”
“那只人鼎修为很高,会勾魂,最好连说话都不要与他说。”
幽寂说到这里,望着沧淮河上摇摇晃晃的船,忽然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还有一种情况。”
“啊?”
嫚尧正消化着关于人鼎
的事情,觉得做出这种事的修仙者真的太变态了一些,这种人该是修的什么道,道心又该如何,结果就听幽寂又说道。
“若是在人还在肚中未曾生下来之时夺舍,便有一定几率瞒过天道,真真正正地夺舍,成为那个人,将来修仙渡劫,不受影响。”
“那原来那个人呢,会怎么样?都还没生出来啊。”
“要么,灰飞烟灭,因为他还未出生,没有因果,前世轮回也不被天道顾虑,要么……”
幽寂又顿了顿。
嫚尧听得有些入迷了一些,“要么怎么样?”
“要么,有人替他护住魂魄,寻找合适的机缘,托生,不过这并不容易,比人鼎夺舍胎儿还难。”
幽寂说起这个时,头疼了一下,按了按眉心。
嫚尧很是唏嘘,她本想再问问这托生不也是夺舍么,还是有别的说法,可见幽寂按着眉心似乎有些头疼的模样,便没有再问,很贴心地靠近了一些。
“你头疼了?”
小白说过,幽寂似乎也说过,他的烈炎骨剑还没找到,他不算是完整的,一部分记忆也会丢失。
幽寂看了她一眼,“习惯了。”
嫚尧笑了笑,“哎,你下来点,我给你按按,我这手法,很专业的,以前在……在渔村时,跟我阿娘学的。”
幽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些头疼,竟是真的弯下腰来,把脸凑了过去。
嫚尧本来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指望高高在上的妖皇陛下会弯腰,这会儿看到放大了的这张点了黑痣还依旧漂亮的不像话的脸,心跳快了一拍。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人嘛,总是会被美丽的人或者事物吸引的。
她抬手,轻轻在幽寂的太阳穴位置周围按压,力道拿捏地恰到好处。
嫚尧从前是渔娘,至少她有记忆以来,自己就是个渔娘,书中设定也是如此,所以她经常下海捕鱼摸贝类,指腹没那么细腻,她还担心自己会不会伤到幽寂看起来极为细嫩的肌肤。
没想到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于是,嫚尧就好奇了,幽寂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想想白晏变成小白狼时,撸他耳朵时,他偶尔也会舒服地眯起眼睛。
“你……”
嫚尧感觉他这会儿心情不错,就想开口问一问
,结果万归和白晏回来了,她立刻闭上了嘴。
身为妖皇,应该是不会让很多人知道本体的吧!
至少肯定不想让万归知道!
嫚尧也收回了手,故作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幽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刚才舒服至极,却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停手,不免可惜。
人族总是这么奇奇怪怪,难以捉摸的。
“怎么了?”嫚尧见万归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虽然他平时也总是酷哥脸,但这样的她还没见过。
白晏实在是憋不住,笑出了声,“你看看他画的这叫什么,我用爪子扒拉出来的都比这好看!”
嫚尧低头一看白晏递过来的揉的皱皱巴巴的纸,顿时也笑出声。
虽说刚才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很诡异变态,但皮相还是可以的,万归这画的是什么?
几个圈,和一个三角,几个方块。
脸是一个圈,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一共六个小圈,伞是一个三角,身体是一个方块,手是两个椭圆,腿是两个长椭圆。
钱是没赚到了。
万归一脸气愤,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任务哪里不对,“关键之处都在画上了!”
嫚尧只好安慰他两句,“是他们不懂这种抽象的美。”
万归抿抿唇,还是好气,嫚尧就把自己的上古遗剑塞到他怀里抱着。
万归瞬间又开心了起来。
人鼎的事情,嫚尧与万归还有白晏都说了一遍,毕竟,万归天赋好,小白是妖族,还是大妖,自然也是那些心思不轨的人盯着的方向。
一人一妖听了脸色都有些发青,白晏气得哆嗦,偏又骂不出什么厉害的话。
万归保持平静,只是酷脸更酷了。
“今晚在沧州城歇一晚上还是直接离开沧州城?”嫚尧始终担心自己的炉鼎身份,加上在这里碰见苏千云了,她觉得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歇一晚上,今晚走不了。”幽寂看了一眼这沧州城四周,“人鼎不止一个,修仙者也不少,城门口被人设下了结界,不能悄无声息离开。”
嫚尧咬咬牙,只好点头,也不提挣钱的事了,小命重要,四个人一起回了客栈。
并在房间外设下了灵力结界,是万归设下的,这在沧州城并不算特殊的,修仙者都会这样做。
晚上,嫚尧睡床上,万归和白晏打地铺,幽寂坐在桌边,并不打算睡的样子,他的视线,一直看着窗外沧淮河上画舫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嫚尧目前还需要靠睡觉养足精神,即便她再焦虑不安,还没到半夜,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还没过多久,沧淮河上忽然炸开了火,火舌瞬间燎了整片河。
幽寂睁开了眼睛,周围各种灵气波动,沧州城此时就像是被人下了一张大网,所有人都是网中鱼。
不单单是人鼎,甚至女鬼阿若口中的仙人门派,应当也在此。
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小尧儿,醒醒。”
嫚尧只觉得耳边有一道低柔的声音正在喊他,清清正正的嗓音,特别好听。
她睁开眼就看到了幽寂,愣了一下,眨了眨才清醒过来,“怎么了?”
坐起来后,嫚尧就很警惕了,因为纸糊的窗外,正好是对着南街,南街的沧淮河上,此时的那片大火,清晰可见。
“还记得阿若所说的仙人么?”幽寂开了口。
嫚尧立刻说道,“这哪能忘,那种变态就不该存在世上。”
“沧州城的确是有点东西。”幽寂舔了舔唇,“阿若的因果,是时候在今天了结了。”
嫚尧一听就知道妖皇要搞事了,不,是他们四个要搞事了。
万归抱剑已经准备好了,虽然被女鬼拉去拜堂此生难忘,但因果错处并不是她们。
在鬼狱村落里的经历让她差点就悟出自己的道心来,若是这次能彻底解决阿若的事情,道心就能悟出来了,剑上面的领悟力也能提升。
嫚尧立刻迫不及待准备前往。
不过她转念想了想阿若他们的遭遇,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不过不太成熟,所以她试着提出,“他们喜欢美人,要不要我去引诱一番?”
“不必。”
嫚尧以为是幽寂有别的办法引出那些人,毕竟做得出那种龌龊事的,伪装应该是极会的,不搞点东西出来不能将他们引出来。
但她没想到,幽寂将那颗黑痣抹去,如今只剩下瞳孔是伪装成黑色的,一张脸,容光大盛。
嫚尧明白了,妖皇大人所说的不必,是不用她上场,他要亲自上场。
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
该感动还是该窘迫了!!!
沧淮河是围着沧州城的护城河,画舫所在的位置,是河宽最广的地方,平时那里夜夜笙歌,天快亮之前还能听到歌女嘹亮的歌谣。
是画舫烧了起来,普通人的尖叫声,混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
嫚尧肉眼可见一些鬼魅一样的身形穿梭在其中。
因为是凡界,就算大家心知肚明沧州城里有修仙者,但是,修仙者依然不会明面上亮出身份行走于此。
所以,沧淮河上的画舫起火后,官府的人很快就赶到了,此时正在救人,捞人,那边人头攒动。
越往那里,人越多。
白晏立刻老母鸡护崽状在前面开路,万归看了一眼前面幽寂牵住了嫚尧的手,默默地跟在最后面殿后。
“一会儿我们可能会分开,你拿好这个,出什么事就紧紧握住,在心里喊我的名字。”
一行人快到沧淮河边的时候,幽寂眯着眼看了一眼沧淮河上的景象,拿出了一个东西交到嫚尧手里。
嫚尧就着火光看去,发现是——一根羽毛。
不知是火光的原因还是什么,这羽毛看着像是金色的。
“那些脏东西不至于正大光明的出现,你用我教你的剑法,现在也能阻挡一二,不用过分担心。”
幽寂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嫚尧当然是不怕的,打不过就跑,实在跑不过就喊人,量力而行,才是保住小命不拖累他人的根本。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宝器收进了怀里,并压压实。
幽寂垂眸看到她这个动作,一时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让万归在他身上加了一道灵力,看起来就像是个可口的‘容器’,然后,他便站在了人较少的地方。
现在河岸人最多,从前热闹的护城河街道反而是人少,幽寂便闲庭漫步一样走在街上。
等着。
嫚尧和万归还有白晏则是在不远处注意着他的方向。
有一件事,嫚尧没和她的小伙伴们说,那就是,她一直挺焦虑会不会正好遇到玉离的。
根据炮灰女配被虐定律,她觉得她碰上的几率很大。
之前遇到苏千云被人鼎掳走,他们见死不救,她心里总有一种接下来就要走被误会人毒心狠被恶狠狠鄙视的剧情了。
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