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家村, 全村封锁,武警第一时间赶到控制住场面。
村长胆战心惊的站在晒场,看着地上血迹斑斑, 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就在刚才,一场枪战在他眼前发生,就像做了一场恶梦。
他的妻子神色惊恐, “当家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心七上八下的 , 有点慌。”
村长轻轻叹了一口气,“乐国强一家要倒霉了。”
他妻子茫然极了, “为什么?”
村长不肯多说,今晚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
他妻子还在巴拉巴拉的说, “那些人是冲着乐怡来的,是吧?这是为什么呀?”
村长心烦不已, “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我一紧张就想说话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村长老婆这是犯病了, 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乐怡这是得罪人了?”
村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乐怡是国家重点保护的人才, 非常重要,所以第一时间那么多人扑过去保护她。”
那一句为国尽忠犹然在耳,印象深刻。她身边跟着保镖, 只有对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才能有这种待遇吧。
村长老婆呆若木鸡,“那是敌特分子, nnd,不是玩意……”
“嘘。”村长冲她摆了摆手,什么都不想说,心里乱哄哄的。
村民们被分成十几个组,专人负责排查,第一波排查没有结束前,谁都不能离开晒场。
各级领导闻讯第一时间赶过来,看着死伤一地的人,大家的心情沉重极了。
被击毙两人,重伤一人,已方受伤两人,这是一桩有策划的刺杀案,牵扯到了敌特分子。
小郑面沉如水,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在他的眼皮底下,居然让保护对象受伤了,这是一大失误,他人生中的耻辱。
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针对乐怡的局,可惜,事先谁都没有查觉。
乐国强满头大汗,心口如被压了一块巨石,不敢直视眼前男人。
小郑冷冷的开口,“说,乐老太装病这一招是谁的主意?”
“是……”乐国强迟疑了一下,“李梅。”
小郑看着这个苍白懦弱的男人,正是这样的小人物毁了他们精心编织的防护网。
毁掉大好局面的往往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是你的妻子,她做了什么不可能瞒过你的眼睛,所以,她犯了罪你就是帮凶,乐老太是你们夫妻害死的?”
乐国强猛的弹跳起来,拼命的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害我亲妈?李梅也没有,我敢担保。”
“那谁杀了乐老太?”小郑咄咄逼人的质问,“别说是乐国荣,他的行踪我们了如指掌,他下午二点十分离开乐家村,坐车回到县城时是五点十一分,之后跟妻女吃了晚饭,没有再离开县城,就是说,他没有作案时间。乐老太晚上十一点还好好的。”
乐国强眼神闪闪烁烁,“我妈是被他气死的。”
到现在他还咬死了这一点,别看他只是一个普通农民,但也是小人物的狡猾。
小郑见多了这种人,为小利而失大义,他们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们全家都涉嫌叛国。包括去世的乐老太。”
乐国强心底升起一股怒意,叛什么国?“我什么都没做。”
这人偏帮着三房,不就是因为三房有钱吗?
小郑见他还不觉得自己错了,不禁摇头,又蠢又坏。“是你打电话用谎言骗来了乐国荣一家三口,为特务提供了最关键的帮助,毫不疑问你是帮凶,你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乐国强心神大震,“国荣是我亲弟弟,他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将人骗来是他做的,但又不犯法,跟特务有什么关系?
他特意避开乐怡,仿若没有看到乐怡中枪。
或者说,他巴不得乐怡出事,心里正高兴呢。
没有了乐怡这个障碍,三房好拿捏多了,顺便给女儿报了仇。
小郑一双冷眼犀利无比,“乐怡才是这一次行动的目标,她出了事,你很高兴?”
“我没有,乐怡的性格那么糟糕,得罪的人不少,别人冲她开冷枪一点都不奇怪。”乐国强脑子转的飞快,疯狂的甩锅,“再说了,她中枪也不表示会死。”
小郑深感可笑,乐怡那种惊才绝艳的人物,她的亲戚却蠢笨如猪。
“你知道明里暗里保护她的人有多少吗?明面上只有四个特种兵出身的保镖,而我们这些人在暗中保护她,国家为了保护她费尽心思,却被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破坏了,你觉得你们能逃脱罪行?京城已经来电,涉案人员一律从严处罚。”
“她……”乐国强终于害怕了,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到底是什么人 ?”
“国之重器。”这四个字重若千斤。
乐国强双脚一软摔倒在地,浑身抖个不停。
国之重器,国家倾尽全力保护的对象,谁碰谁倒霉。
从他们算计乐怡的那一刻起,乐家大房的命运已经注定。
“我都坦白,我老实交待。”
原来,一开始就是他们大房精心策划好的,先假借乐老太的病引三房回来,再从中挑事,离间乐国荣夫妻的感情,拆散他们,分而化之。
目的有二,一是想将三房的钱弄到手,二是瓦解三房,让他们妻离子散。
小郑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恶毒的计划,全然不念一点亲情,猪狗不如,“王青萍是主动凑上来的?”
乐国强不敢耍花样,只想争取宽大处理。
“对,她天天出入我家,向我妈大献殷勤,各种暗示想成为一家人,她很会哄人,哄的我妈很喜欢她。”
当然,其他人也一起帮着敲边鼓。
小郑只想说一句,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你知道她的真实经历吗?”
乐国强心里一紧,“她……是特务?”
“组长,验尸报告出来了。”
小郑接过招告一看,眉头紧皱,“死因是安眠药过量?体内还有酒精?”
这安眠药跟酒精同时服用,是禁忌。
“你妈有吃安眠药的习惯?”
听到他妈的死因,乐国强脑袋一片空白,“没有,我没听说过。”
他从来没见过安眠药,也不需要,每天干活累死累活,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庄稼人用不上那玩意。
小郑下了一道命令,“去搜乐家。”
“是。”
小郑继续问道,“你妈能喝酒?”
乐国强像失了魂般,呆呆的开口,“她每天都要喝一杯白酒暖暖身子,也是为了助眠,昨晚太生气就喝多了。”
他极力为自己开脱,他们只为财,没想过害人。
至于这些持枪匪徒哪里冒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跟他没有关系,那就扯不上叛国罪。
小郑不置可否,非得亲自杀人才算?一句不知情就想撇的干干净净?别闹了。
手下飞奔过来,“搜到了,在厢房内搜到了。”
他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包过来,里面放着一个安眠药瓶。
“这是谁的包?”
乐国强牙齿咯吱咯吱的响,两眼喷火,“是王青萍的包,我妈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害我妈?”
小郑脑海里的几个疑点连成了一条线,“你们算计三房时,别人已经盯上了你们,你们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颗弃子,用完就扔。”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另一名手下跑过来,“组长,有进展,那个受重伤的匪徒已经招供,他们是王青萍带进来的,他们几人接了狙击乐怡的任务,事成后会有十万的奖金。”
又是王青萍,小郑在这个名字上重点划了一笔,“这些人什么背景?”
“hk偷渡过来的帮派分子,他跟被击毙的两人都是一个组织的,跟王青萍是j和嫖客的关系。”
小郑愣住了,这什么破关系?
他让手下将乐国强拖下去,“把王青萍带过来。”
王青萍已经被审过一波,小脸惨白如纸,垂眸之间楚楚可怜。
“我什么都不知道,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心这会儿扑突扑突跳个不停,你摸摸。”
她主动凑过要拉小郑的手,被小郑一把挥开,严厉的喝斥,“你撒谎,你知道他们的身份,跟他们沆瀣一气,一起策划了本次的刺杀案。”
王青萍吓哭了,两颗豆大的眼泪滚下来,很是孱弱无助的样子,“我没有,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小郑不耐烦的喝斥,“在深城当j的普通人?三年前你们村子出去打工的女人穿金戴银的回来,说是在外面挣了钱,你们都心动了,跟着一起去打工。说是去当女工,其实沦落风尘。”
国家要查一个人的轨迹,那真的不难。
王青萍脸上血色全失,嘴唇直哆嗦,第一次跟国安打交道,才发现他们这么可怕,在他们面前没有秘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不交待,并不表示我们查不到。”
“我没有,我就是……“王青萍在风月场合混迹多年,早就练就了张口编瞎话的本事。
”跟那些人关系好,他们说要投资建厂,我想为我们家乡出一份力,积极争取他们,为了家乡的发展我愿意做出牺牲……”
越说越离谱,小郑拿出安眠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是你的东西,上面有你的指纹,每一个人的指纹不一样,一查就能查到,你怎么解释?”
王青萍的脸色一白,却强自镇静,“我换个地方容易失眠,平时随身携带,怎么了?”
小郑咄咄逼人的轻斥,“乐老太死于安眠药过量。”
王青萍心神大震,这也能查出来?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郑看着她还在负隅抵抗,冷不防抛出一个重弹, “有人看到你在红糖水里下药。”
他看过乐家每个人写的行踪轨迹,记得乐老太临睡前有一个习惯,要喝红糖水,是她自己泡还是家人泡的没有记录,这是最不起眼的小事。
他本是诈一诈。
谁知,王青萍浑身一颤,面如死灰,二话不说扭头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