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骂人都不会?”乐怡满眼的嘲讽, “好一个双面人,伪装了这么多年累吗?”
林月云的心一紧,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 强自解释,“我刚才只是太担心孩子了,没有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曾立伟立马帮腔, “对对,我妻子是个软弱糊涂的人, 她……”
他当然不可能让妻子坐牢,那会让曾家的名誉受损, 还会妨碍儿女的前程。
有一个坐牢的亲生母亲,政审是通不过的。
乐怡的眼睛微眯, “曾立伟,我是不是能理解为, 她所有的事你都一清二楚?”
曾立伟很讨厌这个咄咄逼人的野丫头,上次害他损失钱财, 还没有清算呢。
“当然,她是我妻子,是我两个孩子的母亲, 我相信她的为人。”
乐怡就等他这句话,微微一笑道, “很好,作为同伙,也把他抓走吧。”
所有人都惊呆了, 曾立伟震惊的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曾老太太气的大骂脏话,用各种难听话问候乐怡祖宗十八代。
乐怡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曾老太太哆嗦了一下,话全卡住了。
曾立伟夫妻戴着手铐往外推,曾茜茜兄妹俩害怕的直哭。
一时之间,乱的一塌糊涂。
曾老头眼前一阵阵发黑,忽然大声怒喝,“住手,这是要跟我们曾家公然作对?乐怡,你知不知道后果?”
乐怡停下脚步,神色淡漠如雪,“我知道,曾家长子是正处级干部,曾家二女婿周副主任是厅级干部,曾家三女婿是团级干部,联结在一起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但是,我敢出现在这里,就不怕报复。”
她嘴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有句话叫,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而我,伤我家人者,纵然逃到天涯海角,也要亲手送她上西天。”
曾家人:!!!好凶残!
曾老头都被吓到了,“你……你……无视法纪!”
“法纪?”乐怡忽然暴起,一巴掌挥向林月云,直接将林月云打翻在地。
“啊啊。”林月云怎么也没料到乐怡说动手就动手,“你这个疯子。”
“林月云,是你招惹了我。你让人砍我弟弟时,心里一定很痛快吧,你算尽了一切,事情几乎做的天衣无缝,却漏算了我这个变数。”乐怡一想到在手术室外等待的煎熬,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伤害她,她还不至于气成这样,但伤害她的家人,她气的发疯。
那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没做过半点坏事。
“所以,你和你的家人都将为此付出代价。”
林月云的脸色一白,“你不能动我孩子,不可以。”
她冲乐然下手,一方面是恨乐怡害了他们破财,一方面是心疼女儿在学校被排挤。
这一切全是被乐怡害的。
可惜,她找不到乐怡,只好找乐怡的家人下手。
挑中乐然,是因为他跟曾亭亭走的近。
其实,她没打算杀人,一旦死了人,事情就闹大了。
她就想给乐然一点教训,毁了他的右手,让他上不了大学。
顺带将曾亭亭也毁了,一箭双雕。
她每一步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查到自己头上,保管天衣无缝。
谁知道,乐怡居然能惊动国安这个无恐不入的神秘组织,这个让她最害怕的部门。
她后悔了!
乐怡冷笑,“你也会害怕?晚了。”
刀割在自己身上才会疼。
曾家诸人神色很复杂,看林月云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
表面温婉柔顺的人,背地里居然连杀人都敢,这就惊悚了。
曾知理急红了眼,跪倒在爷爷奶奶面前,苦苦哀求。
“爷爷奶奶,快救救我爸妈啊,我爸妈不能有事。”
曾老太最疼爱这个孙子,心疼坏了,立马说道,“老大,你快想办法啊,我们曾家人不能被欺负了。”
曾大哥脑中灵光一闪,“等一下,这程序不对,刑事案件归公安部门管,国安怎么乱插手,这不合规矩,我要上诉。”
周副主任如抓到了乐怡的把柄,立马附和,“对对,乐怡你带着这些人闯进来,犯了大错……”
乐怡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帮人杀人对这位女士来说只是小事,冰山一角,林月云,你一向小心谨慎,却因为这件事暴露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都看向林月云。
林月云如被一桶冰水浇下来,浑身发抖,“我不是,你这是诬陷!”
“滚出去,统统滚出去,你们不是真国安,全是冒充的骗子,你这个臭丫头年纪轻轻的,就用这么歹毒的手段害我们曾家……”曾老太如被激怒的老母鸡,操起一把铁锹往乐怡敲去。
乐怡也不避开,眼见就要砸中她,阿文冲上来护在乐怡面前,阿武去抢铁锹,曾老头也冲过来帮妻子,还喊道,“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帮你们妈呀。”
曾大哥刚动了动,就被妻子一把扯住,不许去。
至于曾家两个女儿被他们男人拖着,不愿意让她们加入战局。
这不是小事,而是牵扯到让人闻风丧胆的间谍案,弄个不好,全都要折进去。
至于小辈们,自然是看父母眼色行事。
其他国安将乐怡护在中间,全都蓄势待发,现场一片混乱。
一道怒喝声猛的响起,“住手。”
是聂坤明,他一声令下,手下立马将两个疯狂搞事情的老家伙制住了。
曾大哥看清来人,一颗心猛的往下沉,“聂部长,您……居然亲自来了。”
完了,这事情闹大了。
聂坤明冷冷的看着嘴里痛骂不止的老头老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就是仗着年纪胡搅蛮缠,认定国家不会拿他们怎么着。
“妨碍执行公务者,一律带走。”
曾老头声音嘎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曾老太却无畏无惧,“我们这把年纪了怕什么,大不了撞死给你们看。”
聂坤明大手一挥,老头老太立马多了一副手铐。
曾家人立马急了,“我爸妈年纪大了,老糊涂了,还请高抬贵手……”
聂坤明冷着一张脸,不假辞色,“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曾大哥认识聂坤明,在有些场合见过,不熟,但对于这位的行事风格有所了解。
聂坤明有个外号叫冷面阎王,铁面无私。
“聂部长,我弟媳真的是……”
聂坤明神色冷冷的,“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不会放过一个背叛者。”
曾大哥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天都要塌了,居然是真的!
聂坤明一转头,面色温和下来,“乐怡,把西瓜刀给我,当心割伤手。”
他放她过来,就是让她将那一股戾气发泄出来,憋久了,迟早会出问题。
为了她的身心健康,这也是没办法。
虽然他也担心乐怡拿着西瓜刀砍人,但显然,他想多了。
乐怡是个极为理智,极有分寸的人,她心底有一条线,轻易不会踩,
嘴上再怎么吓唬,但动手极为克制。
“嗯。”乐怡乖乖的将刀子递过去,她的心情平复了好多,不再是怒火烧的要爆炸。
她扫了曾家人一眼,“有本事就来找我报仇吧,我等着。”
聂坤明很抓狂,想挠头发,“乐怡,你这破孩子。”
中二又任性,喜欢拉仇恨值,天才就是这么特立独行吗?
乐怡委屈的撇了撇嘴,“我难受呀,要是小然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让整个曾家陪葬。”
这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聂坤明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哄着,“气性这么大对身体不好,赶紧回去睡一觉,睡醒后一切都好了。”
她都多久没睡了?没睡的人脾气特别暴躁。
乐怡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就是不困,可能是太亢奋了?
聂坤明轻轻叹了一口气,“别任性了,你的身体不光光是自己的,还是国家的,大家都很担心你,无数人都看着你。”
乐怡默了默,理智回来了,想到那些关心她的人,她抿了抿小嘴,“我先去医院看一眼,再回单位休息吧。”
“行行行。”
曾家人都看呆了,曾大哥内心更是如龙卷风刮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能让聂坤明这种级别捧着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个,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也是你们国安的?”
聂坤明如鹰般的锐利眼神一冷,“这不是你能问的,也不要再查她,她的档案早就列为绝密。”
曾家人:!!!
绝密!他们踩雷了!
这一刻,他们把林月云恨的牙痒痒,都是这个害人精,为什么要去砍人家弟弟?
曾立伟夫妻都被关了进去,连带曾家老夫妻也关了,曾家所有人都被叫去接受调查,谁都不能幸免。
一时之间,风声鹤唳。
曾立伟才发现,他以为的贤良好妻子,确实跟外境有联系,辗转送出去几份情报。
那个装疯的男人家破人亡,心中怀恨,被特务轻易拉下水,借着疯病走街窜巷收集情报,不容易被怀疑。
他跟林月云其实是小学同学,也是初恋。
之后断了联系,林月云嫁给了曾立伟,过了几年无意中重逢,那男人知道曾家的背景,立马逼迫林月云从曾家人手里搞情报。
林月云立的是纯洁痴情,从头到尾只有曾立伟一个男人的白莲花人设,怎么敢让曾立伟知道她曾经给别的男人打过胎?
她自然是屈服了,搞了几份情报应付过去,还收了人家的钱。
曾立伟知道这些,整个人都快疯了,这就是他枕边人的真面目?
他极力撇清关系,但有些情报就是从他这里搞到的,又是最亲密的夫妻关系,他怎么撇清?
曾家人又喜欢搞家族聚餐,酒桌上喝多难免会透露一些内幕,落到有心之人耳朵里,就传出去了。
所以,曾家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波及,哪怕他们是无心的。
曾立伟最惨,但还有让他更惨的事摆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要两百万赔偿?”
律师神色严肃极了, “对,受害者提出的赔偿,去国外医治的医药费,护理费,精神损失费,你和林月云是夫妻,你要替她出钱。”
曾立伟气疯了,他的未来一片灰暗,也不打算在国内混了,打算找个蛇头出国,或者是去hk。
这一切全要钱!
“这也夸张了,就算一个死人也不值这个价……”
律师的眉头一皱,“死人?那确实不用赔钱了,送你们一颗花生米就解决了。”
曾立伟也就一百多万,他气极败坏的大叫,“我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还不如打死我。”
“你名下有几套不动产,再找你亲戚朋友借,拼拼凑凑也不差多少了。”这个数据是反复研究过,志在榨干曾家。
乐怡不会动曾茜茜兄妹俩,但会让曾家重新过上贫困的生活,没有了权势和金钱,还能为所欲为吗?
曾立伟整个人都不好了,紧紧拽着协议,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曾亭亭?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赔她钱?”
律师惊讶极了,“你还不知道?她也是受害者之一,伤的很严重。”
曾立伟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乐怡那个杀神的弟弟受了重伤,这才引来了她的疯狂报复。
但他对那个女儿没有感情,就算听到伤势严重,也没有多关心一句。“她是我女儿,我生了她,她的钱就是我的,不用赔她……”
就能节省一百万!
律师更惊讶了, “啊,你还不知道?曾亭亭已经向有关部门申请改姓,理由是:你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曾立伟气的嘴巴都歪了,“孽女,她想要气死我啊,她就是我亲生的,她别想撇清关系,她还有义务照顾她一双弟妹。”
这可把律师恶心坏了,“你忘了?在拍卖会上,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什么?”
曾立伟的神情一僵,但立马狡辩,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人是看我落难才落井下石,他们的话不可采信……”
没凭没据的,怕啥?
律师厌恶的看着他, “这世上有一样东西,叫录音。”
曾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