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 “不,这并不值得一提……柳泉不是也同样没有受到影响吗。”
柳泉觉得要再解释下去就没完没了了——而野生大BOSS还在外面候着要取他们性命呢!——于是决然说道:“不,那不一样……不过互相称赞的话我们可以等一下赢了之后再说。听着,假如我们不作出有效反击的话, 贝拉特里克斯会一直这么攻击我们,封死我们从两边出去的全部路线……”
……必须躲过贝拉特里克斯发出的魔咒的攻击光芒,同时发出攻击魔咒才行。
又或者用枪也可以。不过不管怎样, 都只有一次机会。一击不中的话, 再补招或者换用其它武器都是不可行的。
柳泉思考了一下, 觉得还是魔咒靠谱, 不管击中身体的哪个位置都可以奏效,不像手/枪,打中了非要害部位的话还是不能解决问题。
手冢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突然压低声音, 飞快地说道:“……助跑,然后踩住我的手臂起跳。”
柳泉先是大大地一怔,随即意会了他的计划。
……原来如此。是借助纵跃在空中的那一下动作避开贝拉特里克斯的下一次攻击魔咒的光芒, 然后同时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发出攻击咒吗。
的确是不错的计划呢,除了手冢那受过伤的左臂是不是能够承受她整个人纵跃而起的重量和冲力之外……
不过柳泉并没有矫情地再去点明这一点。她确信在这么说的时候, 手冢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决意。
即使牺牲自己的一条手臂, 也要获得最终的胜利。他不是也曾经这么做过吗。
迹部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黑着脸说道:“还是我来吧。”
手冢十分严肃地否决了他的提议。
“不行, 你大概有内伤, 万一支撑不住的话, 我们就浪费了唯一的一次机会。还是由我来。”
柳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你是天然黑吗,手冢君。
一句话就地图炮了在场的两个人——到底是想说迹部身体虚弱难以承担重责大任呢,还是想说她身强体壮吨位惊人,会害得已经带伤的迹部经不起她那飞身一踩呢。
你自己也是个瘦长个子的人呢,据说虽然身高比迹部大爷要高一点,可是体重却比迹部大爷要轻一点呢,这一点以前就已经被迹部大爷怨念地念叨过好几次了——作为目标职业的网球选手,肌肉这么不发达,真的大丈夫吗。
她抿着嘴唇,目光从展柜两旁那一道道掠过的各种颜色的魔咒光芒上收回来,落在手冢的脸上,轻声一笑。
“看起来冰帝的主将,要第二次毁坏你的手臂了呢。希望你能支持得住,青学的部长大人。”
手冢和迹部的脸上一瞬间就出现了五颜六色的神情,似乎在说着:在这种时候玩这种老梗真的好吗?!
迹部忍不住同样压低了声音,打断了她自由奔放的脑洞。“……你只有一次机会。有把握吗?”
柳泉瞥了他一眼。
“不知道。我打算使用的魔咒,以前从来没有成功过。”
这句话成功地把本作两大部长都噎得翻了个白眼。
柳泉只好又追加了一句解释:“其它的攻击咒对她都不能一击必杀,不是好的选择。我不能浪费这唯一的一次机会。”
手冢沉默了一秒钟,然后屈起一条腿半跪了下来,曲起了双臂搭在一起,似乎做好了让她踩踏借力的准备。
“那就不要大意地上吧。”
在退离那里几步远准备助跑之前,柳泉又鬼使神差地望了一眼旁边半倚半靠在一个柜子上,已经和自己体内的疼痛作了很久无声斗争的迹部大爷。
……完全意味不明啊,这种下意识的举动。
但是迹部大爷注意到她这一眼之后,却勾起嘴唇愉快地笑了起来。
……还是完全意味不明啊!到底为什么要笑得这么开心啊下一秒钟如果她发出的索命咒又落空的话霓虹男子网球的未来就真的要跟着她一起毁在东京塔上了啊啊啊啊!!!
似乎毫不在意柳泉露出纠结的表情,迹部大爷慢吞吞伸出了手,举高过头顶,右手三指在空中汇聚到一起,作出了打响指的姿态。
柳泉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大爷求别打!暴露敌情啊啊啊啊!!
谁知迹部只是虚虚作了个打响指的姿态而已,看着柳泉目瞪口呆的表情,他无声地笑起来,用口型慢吞吞地冲她说道:“……胜者是冰帝。”
柳泉一愣,下意识地一低头,视线就落在地面上。
她脚下的这一片地面,为了观景的需要因此是以玻璃制成的,可以一眼望到塔下很远的地方,包括街道。在圣诞的夜晚,只能看到塔下方的建筑和街道上的一团灯海。
迹部大爷说得不错啊,这么光明的地方,这么美好的世界。
她可不是为了死在这里,才来这个见鬼的随机世界里执行任务的呢。
而且为了自己不要变成会被系统菌[哔——]掉的那种超级玛丽苏,决不能拖着这两位本作两大人气部长跟自己一起死在这里,给自己白白做了垫背。
柳泉低垂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
因为,胜者是冰帝——不是吗?
柳泉深吸一口气,开始助跑。然后迈出一只脚,如同她当年打算打出“爱与失意的交响曲”那个不科学的大招之前,跨出一只脚来起跳到半空中那样——
那只脚落下去,稳稳地踩到了手冢的手臂。借助他顺势猛然抬臂的力道和自己的跳跃反弹的力度,柳泉腾跃到空中,闪过了那一束极端耀眼的魔咒光芒,居高临下地以魔杖指向贝拉特里克斯,喊出了她所知的、最强大最恶毒也最无可挽回的魔法咒语。
“阿瓦达索命——!!!”
在她所经历的那个同人世界中,她并不是没有试图练习着使用这个咒语,但是,一次都没有真正成功过。
邓布利多说那是因为她始终心存善意,不忍心以全副心神去施咒,强烈且单纯地期望着对方死去——而强大不可逆转的、希望对方去死的恶意,是死咒成功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之一。
而她甚至连三大不可饶恕咒都没有成功使用过——她在突然被系统菌抽离上一个世界之前,在与那个世界里的那个贝拉特里克斯的对决中,她也曾经试着使用了钻心剜骨,并且也击中了对手——可是结果怎么样呢?她被对手狠狠嘲讽了一顿,因为她所发出的钻心咒缺乏必要的恶意作为支撑、因此不起作用——
但是,此刻,握着并不合手的魔杖,一道绿光从她的魔杖杖尖激射而出,准确地击中了这个不知道来自于哪个崩坏的同人世界的贝拉特里克斯 布莱克——啊不,她曾经说过,她很快就要改姓为里德尔了——
让这些崩坏的或是未曾崩坏的世界里,所有充满恶念的、想要对这美好的世界和美好的人们不利的坏人们,统统去死吧!!!
她的身体还腾跃在空中尚未落地的时候,就看到那束绿光击中了贝拉特里克斯。
贝拉特里克斯向后仰面朝天地倒去,脸上犹有不可置信的表情;一切都如同凝固了那般,在那个时刻定格。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流动,只有贝拉特里克斯保持着那个惊异而不敢相信自己会输给对方的表情,如同慢动作重放一般慢慢向后仰倒,最终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了。
因为起跳仓促,柳泉落地的姿态并没有时间调整,重重地落在地上,就势向侧边一个滚翻,才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
她一秒钟也没有耽搁,完成那个滚翻,掌握了身体平衡之后,立刻跳了起来,将魔杖举在胸前,咣咣咣又连续扔了束缚咒、石化咒、“昏昏倒地”、“力松劲泄”甚至“除你武器”等等一大堆魔咒在贝拉特里克斯身上,唯恐她的倒地是在伪装。
不过当“除你武器”的魔咒准确打中了贝拉,她的魔杖却并没有飞过来的时候,柳泉就差不多能够确定,她唯一一次成功发出的索命咒,确确实实击中了目标。
她不放心似的喊了一句“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飞来!”,一手在空中抄住那根魔杖,将之“啪”地一声拗断。
反正那根能和这个恶毒的老女人相契合的魔杖,一定跟她相性不合,为了不让别的什么来自于崩坏的HP同人世界里的巫师角色利用这根魔杖,还是先拗断了好。
这样还不够,将那根魔杖拗断扔到地上之后,柳泉又立即跟进来了一记“火焰熊熊”,把那根魔杖的残骸一把火烧成了灰。
眼看着她在东京塔的展望台上又是放大招、又是纵火,那边的两大部长早就没有了任何力气去惊叹。
“……所以说,日本少了一位能够支撑起女子网球的代表性人物,却多了一件人间兵器吗。”
手冢难得地这样吐槽道。
迹部则长出一口气,将那支警枪插在裤袋里,开始感到一阵阵头痛,不知道是因为先前自己中的折磨大招,还是因为想到这之后还有多少压根不能对别人解释的麻烦事要摆平。
“真麻烦啊。”他难得地又叹了一口气,一脸乌烟瘴气地环视整座已经不成样子的特别展望台。
“闹成这个样子,警察不可能不来了吧……等一下要怎么跟警方解释这些事啊!那个疯女人的事又要怎么解释?!”
“这个……也不是不能解决呢。”
走到贝拉特里克斯的身旁,确认了那个疯女人确实已经GAME OVER了之后,柳泉抬起头来,回答道。
“虽然这个女人我暂时没想到该怎么解决比较好,但是其他人的处理并不太费力。”
走到墙角那一群七横八竖地倒在地上、中了“昏昏倒地”咒的小混混面前,柳泉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然后突如其来地挥动魔杖。
“一忘皆空!”
直到听见她喊出的咒语,迹部才根据自己这两天的见闻总结出她到底想要用什么简单粗暴的方法来解决这一问题;然而现在他已经阻止不及,不由得微微恼怒地皱起了眉。
“听着,你不能把这些暴力分子都弄成失忆了事……警方一定会侦讯他们的,他们来的时候登塔时的情形也一定会被监视系统拍下来……甚至这座特别展望台上应该都有监视摄像头,我们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会被拍下来!”他气急败坏地说道,越想越觉得前途堪忧。
柳泉用魔杖的杖尖顶着下巴,站在那群已经一脸茫然的小混混面前,一副无辜的表情。
“可是……我觉得这种暴力的方法最容易啊?”她走开到一边去,不知用了什么咒语,一道光芒射出,角落里隐蔽着的摄像头应声爆裂。
“就是要让警方看到他们登塔时的情景……假如不是不能让警方看到我使用魔咒的场景的话,还真的想让他们也看看你们两人在楼梯间里对战这些恶棍的情形呢。说不定还会因此获得警方颁发的热心市民奖状什么的。”
迹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说?!”
柳泉笑嘻嘻地答道:“谁会在意他们的口供呢?监控录像里有他们气势汹汹拿着管制刀具和棒球棍登塔的情景,众口一词说忘记了也可以被认为是事先串供完毕;警枪的事情我也可以解决。”
说着,她走到迹部身旁,伸出手来掌心向上摊开。
“请把手/枪给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解决它的困扰的。”
迹部横了她一眼,无言地把那支枪拿出来放进她手里。她左手随意地抓着那支枪,右手仍然拿着魔杖,走到地上那个肩头中枪、仍然昏迷的小混混面前,再次使用了飞来咒。
“子弹飞来!”
一颗子弹从不知何处飞出来,但这一次它的飞行要绵软无力得多,叮的一声掉落在她脚旁。
她微微侧过脸,唇角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
“修复如初!”她的魔杖杖尖指向那支手/枪。
地上的子弹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