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初雀刚才说了什么？他同意自己做他的女朋友？还问她开不开心？
姜璃的语速放慢了许多, 唇角微微啜着一抹弧度：“初雀，我没有听错吧。”
“姜姜，是我考虑的太久, 现在应该给你一个答案了。”初雀眼里裹上一层深色，温柔又深情, “我一直以来, 最喜欢的女孩就是姜姜，我也知道姜姜很爱我, 现在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吧。”
一边说着的同时, 初雀牵着姜璃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 满足的感受着那里的柔/嫩。
如果是曾经的姜璃, 听到这句话, 恐怕当场就感动的哭出来了。
现在的姜璃很清醒, 她冷眼看着初雀把情话说的这样好听, 心里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初雀好虚假，曾经的自己可怜又可悲。
初雀是为了什么忽然给她这样一个名分, 姜璃还不知道吗？
他只是有了危机感而已。
“初雀, 你不觉得你这句话说的太迟了吗。”姜璃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抽回, 嘴角挂着的弧度有几分嘲讽：“我不知道你是受了什么刺激, 但是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如果恋爱的话, 我也不想男朋友是你——我不喜欢你了, 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姜璃深吸一口气，刚转身，就被初雀从身后狠狠地抱住。
“初雀？初雀你放开我！”姜璃气的就要挣脱, 却怎么都没办法。
就算初雀看上去再怎么清瘦，他也是经常运动的，力气比姜璃只大不小，姜璃怎么都挣脱不开，她怒了，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踩在了初雀的那双限量款球鞋上。
初雀吃痛，抱住姜璃的力气松了点，她趁机逃脱，直接跑回了乒乓球场。
姜璃喘着气，害怕现在这幅样子进去，徐玥会担心，她背靠着球场外的那扇门，眼眸微闭，让自己平复下来。
初雀这个狗男人！
姜璃愤恨的想着，同时也在埋怨自己当时识人不清。
她怎么会被初雀的温柔和体贴所迷惑，就那样无可自拔的喜欢他？
姜璃睁开眼，被面前出现的那包纸巾吓了一跳，她警觉地抬头，以为是初雀又回来了，结果面前是个有几分脸熟的学长，她眨了眨。
“没事吧？刚运动完别傻站在这里，不然明天浑身都会痛的。”学长非常热情友好的朝姜璃开口，姜璃抿唇：“谢谢。”
“你要是再出什么事，老叶要把学校炸了。”学长调侃一句，姜璃这才回忆起来，面前的学长似乎是叶时煦的好友之一，那天在校医院病房门口等待着的人其中也有这个学长。
姜璃抬起长睫，“谢谢，我没事，稍微休息一会儿，等会儿还要继续进去打呢。”
“嗯，记得早点回去啊。”
“放心吧，我和我舍友一起回。”
眼看着姜璃走进了球场，学长这才悠哉悠哉的准备去图书馆接女朋友，他走出门，看着站在二楼楼梯口处的初雀，顿时明白刚才姜璃为什么举止那么反常了。
事不宜迟，他马上给叶时煦发了微信。
“老叶，小姜妹子在体育馆二楼呢，初雀也在，你赶快过来吧。”
将手机收回了口袋，学长出门的时候还特地打量了下初雀。
果然。
能把叶时煦的妹子抢到手的男人长的是很好看的，眉目清隽，眼神清澈。
初雀意识到了学长的目光，愣了愣，但还是微微颔首。
模样帅又懂礼貌。
学长连忙低下头。
妹子们都喜欢这样温柔体贴的，不像叶时煦那种平时都不拿正眼看人的男人，啧啧啧。
学长感慨完后离开，在他低头推开门走下台阶的瞬间，初雀脸上的笑容也瞬时消失。
姜璃居然拒绝了他——这是初雀怎么也想不到的。
他脸色冷峻，眼神阴郁。
她说，不喜欢他了。
初雀至今为止还是能很清晰的回忆起姜璃跟他亲吻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甜的，她毫无怨言地帮他做午餐，陪着他一起翘课去广场玩，跟他一起学网球，圣诞节的时候两个人还要一起去市中心那个巨大的圣诞树下许愿。
那时候，虽然初雀不肯承认姜璃是他女朋友，但是在他心底，姜璃已经是他的了。
他还没有放弃，甚至终于想明白了，愿意和她走在一起，他们都是彼此的初恋，都是彼此的真心，姜璃说放手就放手了吗？
初雀忽然唇角溢出一抹冷笑，想也不想的就朝着乒乓球场走过去。
……
“你刚才碰到谁了？”
徐玥弯腰把球捡起，看向了姜璃。
“没什么。”姜璃面色很冷静。
“初雀？”徐玥抿了抿薄唇，发出声音，姜璃还在奇怪徐玥怎么知道自己在外面碰到了初雀，她移开视线到门口，发现竟然是初雀已经找过来了，他的眼眸生的非常漂亮，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却总能给人温和的错觉。
“都快要到闭馆的时间了，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初雀很关切的问道。
徐玥打了个哈欠，有些敷衍地应了声，“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姜璃，那我们回去吧。”
“嗯。”姜璃把球拍装好，走到了徐玥的身边，她和徐玥都不想和初雀再说一句话，但初雀好像对她们的厌恶浑然不觉，从后面直接把姜璃的胳膊抓住，压低了声音：“你先走吧，我还有话和姜姜说呢。”
徐玥立刻不愿意了：“初雀，我们两个刚打完乒乓球，很累了，再说了，我还要姜璃回去帮我做ppt，她没多少时间留在这里。”
姜璃也很冷漠：“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初雀。”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琥珀色的眼睛一片清明，就是基于这一点，徐玥相信，姜璃没有说谎，如果让姜璃留下来，才真的会让她身处危险的境地。
徐玥的语气愈发阴阳怪气：“初雀，我记得你不是这么喜欢缠着别人的家伙啊，还是你到现在都没舞伴，才想到姜璃跑过来找她的？”
被徐玥这样明嘲暗讽，初雀保持着基本的风度：“徐玥，你如果觉得我会伤害她的话，可以现在就报警。我只是想让姜姜冷静一些，我们是彼此喜欢的，再说了，这段感情也没有必要让你这样的外人插手。”
徐玥正欲开口，姜璃伸出手拦住她。
“初雀。”姜璃的声音冷冷的，“我和别的男人睡过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冷静的就像是在讨论天气似的，初雀的手落在半空，有点搞笑的僵硬，姜璃倒是很冷静，她还特地编了个故事，说的栩栩如生，她上了大学后，认识了一个男孩子，对方治疗了她苦苦追求初雀爱而不得的情伤，情难自已，姜璃就和他在一起了。
看着初雀脸色越难看，姜璃心底就莫名的有快感，她只是在说谎而已，初雀就这样痛苦——
她呢？
以前的她，每次看到初雀和其他女孩子的亲密互动，她难道就不痛苦吗？
“如你所见，我不是那种非你不可的女孩子。”姜璃回味了一番，还特别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他比你对我温柔多了，活也比你好多了。”
姜璃的话音微冷，说完后她就挽着徐玥的胳膊，无比嚣张的离开了球馆。
初雀俊美的面上发寒，黑眸愈发阴沉。
姜璃和徐玥并肩走出来，徐玥想了想，慢悠悠道：“姜璃，是真的吗。”
“噗。”姜璃实在没忍住，要被她逗死了，“我连你都骗过去了吗？”
哈哈哈。
笑死了。
看着刚才初雀那副僵硬的神情，姜璃是真的后悔没有再多说几句，掀开初雀虚伪的面具。
徐玥的脸色也好了些，姜璃和她一起下了楼。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隔壁的球场，叶时煦眼神扫了眼刚离开的女孩，对方明明已经下楼很久了，他的黑眸仍盯着空无一人的楼梯，清冷如夜色的眼神忽的就扬起了十足的怒意。
-
早上，姜璃跑完步去了食堂，意外地碰到了许久未见的林渡。
说来也是巧合，她端着自己的早餐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对面的恰恰是林渡，林渡看到她，习惯性的想要朝着她露出笑容，可姜璃却压根没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她只是拿出自己的手机，喝粥的同时背单词，好像林渡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瞧瞧她这牛逼心里素质，这平静又坦然的样子，林渡好像在姜璃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厌烦后就是这样的表情。
“副会长，你身体好点了吗。”
学生会的女孩子也看到了林渡，知道他和姜璃已经分手这件事，特地凑过来。
林渡：“……”
挡住他看姜璃了。
他清俊的面上带了几分焦躁：“没有。”
“你要好好休息——”
“多喝热水，我知道了，你离开点。”林渡不耐烦。
女孩也没有想到，林渡竟然是这个态度。
上个学期，他们还有点暧昧，藕断丝连到这个学期，林渡竟然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
她怔了怔，却没忍住，委屈的看他，像是撒娇似的，如果不是初雀的出现，林渡恐怕真的就要发火了。初雀微笑着以林渡心情不好为由把女孩子打发走，这才坐到了林渡的对面，他顺着林渡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了姜璃，笑了笑。
“副会长。”
林渡黑眸中竟浮现了几分怅惘：“初雀，我和姜璃——”
“你和姜璃睡了吗？”初雀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
一碗粥快要见底了。
姜璃收了手机，起身拉开椅子，把碗放到了清洗台上。
她从侧面走出食堂，结果看到了面前的人，心中咯噔一声，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怕了？”叶时煦掐了烟，从阴影中走出来。
“你还真是……起得这么早只是为了在这里等我？”姜璃说。
“本来是起不来的，不过我想问问你，是什么男人给我戴了绿帽。”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比我对你温柔多了，活也比我好多了，是吗。”叶时煦走到了姜璃面前，眉眼低垂，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