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灵背靠在转椅椅背上, 皙白的手指夹着一根炫金钢笔,钢笔在指尖高速运转,姿势看上去颇为悠闲。
但是眼底的冷凝的神色却相当严肃。
桌面上是一个小时之前, 孟灵刚刚画出来的粒子反应配比图。
孟灵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图纸上,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图纸上画的是维纳斯爱情其中一味香型提取粒子配比分析图。
按照曲线图分配比例, 孟灵在这张图纸上找不到任何错处。
但是问题就是处出在这款香型提取的过程中, 由于星际并没有良姜这种原材料。
良姜辛辣微涩,孟灵想到了从木樨与佩兰两位材料中提取粒子成分,代替良姜的作用。
然而做出来的样品,却以失败告终。
维纳斯爱情是孟灵制香师生涯巅峰时期的作品。
没有人比孟灵对这款香料更熟悉, 配香过程中每一个投放步骤,搭配比了然于心。
作为顶级制香师,她的手感在这么一个星期高强度的实验, 刻意锤炼中,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但是她配出的冷香却差一味涩味…
孟灵摩挲着曲线图纸,抿了抿唇。
她其实不太清楚这份配比图到底哪里出了错误?为了解决星际原材料缺失问题, 她目前用了多维度精神力细丝提取了一部分缺失的原材料。
按道理来说, 提取出来的粒子成分,经过反复试验, 的确能代替缺失部分的香味。
那么为什么依旧不能成功呢?
正思考间,侧边光线忽然一暗,孟灵侧头。
胡薇薇撑着她的工位桌,大咧咧的冲孟灵笑了下。
她将一杯泡好的普洱茶递给孟灵。
“孟姐,在忙啥呢?”
胡薇薇一边说这话, 斜眼顺带用眼角余光瞟了眼办公桌前摊开的曲线图。
自从上回,孟灵为风油精正名后。整个研究院上至院士下至进修员都知道,官二代孟灵对制香一途, 天赋极高。
尤其是她对香料配比的敏锐程度,就连陈启明都是自愧弗如。
胡薇薇瞅了几眼A4硬纸上的曲线,曲线图形过于复杂,她发现自己看不懂。
好在她也不是过来和孟灵谈学术问题,揽过孟灵的肩头,讨好道笑:“姐,这是薄荷香的配比公式图吗?啧啧啧……真有你的,原来佩兰和木樨能够配在一起。”
硬纸张上画的是维纳斯爱情里代替良姜香型的分析图,可不是什么薄荷香。
孟灵嘴角抽了抽,点了点璃杯壁,撩开眼睨了胡薇薇一眼,见她又是讨好又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好整以暇的扯了个唇:“说吧,又想打听什么事?”
“孟姐不愧是孟姐,我这点小心思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智商绝了。”胡薇薇一拍大腿的,夸张的吹了一通彩虹屁。
拽出旁边的椅子挨着孟灵坐下。
神神秘秘的凑过去:“姐,冒昧的问一下,你和你男朋友是不是分手了?”
孟灵侧头,问号脸:“什么男朋友?”
“方度啊。”胡薇薇小声提醒,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般。
孟灵静默了一瞬间.慢悠悠抿了口茶水:“谁说他是我男朋友。”
“不是……疑?不是啊!”胡薇薇噌的一下子从转椅上站起来,声音不由拔高了些,惹的周围同事的视线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她拍了拍胸脯,脸上陪着笑,对受到惊扰埋头工作的同事们说了声“不好意思。”
见众人不在意,这才复又重新坐回孟灵身边。
玻璃杯上漂浮的茶叶打着璇,茶水是热的。
孟灵捧着玻璃杯,打量看了一眼心有余悸的胡薇薇,眼底掠了丝疑惑。
她不动声色的反问:“这么惊讶做什么?”
胡薇薇松了一口气,凑到近前。
神神秘秘的说:“姐,你如果跟方议员恋爱就麻烦大了,你不知道他……被拘留了。”
胡薇薇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围同事,见没人注意,这才从兜内掏出通讯器,递给孟灵“这是九点半军方刚刚召开的新闻发布会,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没想到方度竟然是星网诋毁制香行业的幕后黑手。”
孟灵微愕,接过通讯器,随手点开视频。
这是新闻发布会现场。
画面里穿着高定西服的谢诺丞坐在最中间,他身边的一位身形发福的议会秘书长,冗长的公布着最近星网出现的质疑声调查结果。
孟灵直接提前了进度,最后记者问答环节。
“请问少帅,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方议员在星网散布不实谣言。”
男人本垂着眼皮,接过话筒,操着他那一口醇厚、几欲令耳朵怀孕嗓音,言简意赅:“最近。”
“网上有声音传出,您对于古地球制香业无条件支持,是民生决策失误。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谢诺丞掀开眼皮,冷眸扫了眼发问的记者。
“军区驻地维纳斯爱情所有研究费都由我私人账户所出供。所以这件事与政治决策有什么关联?”
男人懒洋洋的面对镜头:“如果公众非要一个理由,我只能无奈的说,财产充足的情况下,想投资什么行业是我个人喜好。”
言外之意,劳资就是想扔钱。
镜头放大发问记者,稍显发福的中年女人,神色僵硬,举着话筒嗫喏了下嘴皮,却反驳不了。
谢少帅拥有巨额财富,是联邦人尽皆知的事情。
财经频道的主持人曾经评价过:如果谢少帅专心玩操盘,整个星际的财富都是他的。
谢诺丞随随便便动动脑子,大笔的资金流入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他很多年不操盘了,即不阻断金融后辈的路,靠着前期积累的财富成为联邦最大纳税人后,拿出每年百分之六十的财产做慈善。
谢少帅的慈善基金惠泽了E级星球上的绝大部分贫穷民众。
别人如果像他这么说话,早就被仇富的网络喷子嘲讽到无地自容。
但是谢少帅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种理解方式了。
发布会现场安静了一瞬,谢诺丞忽然举起手边的话筒。
语气沉敛:“我希望诸位不要将提问时间浪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上。
男人掀了掀眼皮: "目前升级款抑制剂的效果,在座的诸位全是受益者。我在这里有必要提醒一下。这款抑制剂之所以能发明问世,是根据一份朋友亲手写下的香料手札研究出来,之后投入市场。”
谢诺丞凌厉的扫了眼台下发问的记者。
“网上之前谣传波恩市过敏源患者事件,他本人已经发布声明道歉。事实真相一目了然,然而在座诸位媒体朋友们在享受这份专利抑制剂的同时,却诋毁它制作途径—调香,这一点在我看来本末倒置。”
男人的眼神没有多少温度。
透过屏幕,孟灵都能够感到一股摄人的威慑力。
画面转向下头坐着的记者,几乎所有人都垂下了头。
新闻发布会现场安静了很长时间。
……
发布会最后,有位主流媒体的记者,举着手战战巍巍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维纳斯爱情至今没有进展,您为什么对它抱有这么大的信心。”
男人忽然冲着镜头勾了下唇:“信心来源于一只狗,苟就有无限可能。”
……
透过屏幕,孟灵确认过眼神,男人这是当着全星际人民的面暗骂她是只狗。
孟灵低笑出声,看着他迈着两条逆天的大长腿退场。
随手关掉视频,将通讯器抛给胡薇薇。
胡薇薇接过手机,吸了口咖啡,频频看了几眼孟灵,见她神色如常。
提着胆子继续问:“姐,您和谢少帅关系看上去挺好啊,他今早亲自送你上班哦。”
孟灵唇边笑意不减,学着谢诺丞早上的语气,敷衍的回了句:“哦?顺路碰上一起走。谢少帅说来研究院开会。”
最后两个字,孟灵吐的特别清晰,想到男人今早可疑的举动,杏仁眼掠了丝玩味。
胡薇薇对这种八卦有种天然的嗅觉,她一咧嘴一挑眉,揶揄的说:“谢少帅在联邦军方是出了名的高冷男神,做事一向干脆果决,面面俱到。军部官方既然将新闻发布会定在九点半,他那种级别的首长绝不会因小失大,来咱们研究院开会。”
“哦。”孟灵眯着眼,男人早上护送举动的确诡异又夸张,就仿佛刻意做给整个军区的人看一样。。
前因后果怜惜起来,孟灵加深了唇边的弧度。
方度诋毁香料这个事儿公布下来,在某种意义上,是掀军方研究员的底。
她在这么个敏感时期,与方度扯上关系,即便是流言也没什么好处。
想到那人今天充满占有欲的小心机,孟灵有些好笑,冲胡薇薇随口敷衍:“谁知道呢,指不定就是顺路。”
“不可能,。”胡薇薇一脸笃定的说:“姐你可别不信,我呢……”
胡薇薇斟酌了下用词,嘿嘿嘿笑了下:“以我多年的饭圈吃瓜经验总结,谢少帅对你……是不是有意思呢?”
胡薇薇两眼放光,宛若两只探照灯。
她将咖啡搁跺在孟灵那张曲线图上,见孟灵不为所动,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凑至孟灵耳边,心急的说:“姐,少帅这种男O,那是求都求不来的,人家主动,你就上啊。”
上,昨天才上的。
今天再上,他明天不能下床怎么办?
孟灵低眼,收敛眼底戏谑。
曲指敲了下胡薇薇凑过来的脑门,另一只手指了指桌面上的图纸,岔开话题:“这么激动干什么?你看咖啡都溢出来了…… ”
胡薇薇愣了愣,顺着孟灵的手指看过去。
工位上的那张A4纸,被咖啡杯底印了一圈污渍。
胡薇薇手忙脚乱的掏出纸巾,胡乱擦拭。不好意思的扰了下头:“对不起啊,孟姐。您看看,这张图纸还能用吗?”
小姑娘心虚的别开视线,孟灵好笑的勾了下唇:“草稿图,没关系。”
胡薇薇心口一松,转念一想,图纸草稿怎么可能不重要,粒子匹配曲线精确到坐标。
她刚才搁置咖啡杯的时候,不小心在图纸上弄脏了一圈污渍。
即便擦干净了,却也有污渍残留。模糊了曲线弧度。
绝对没有孟灵表面说的那么轻松,想到孟姐人好不指责她。
胡薇薇心中更愧疚了。
孟灵抬睫,温和的问:“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
闯下大祸,胡薇薇这会儿也没心情继续八卦。跟孟灵道了个谦,灰溜溜回到自己工位。
孟灵低笑了声,也不在意,双手拖腮,胳膊肘支在桌面上。
她难得有些出神,想了想早上男人理直气壮跟在她身后别扭表情,眼底掠了丝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意。
皙白的手指无知无觉的摩挲着图纸上的曲线图,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不经意间将图纸上的红蓝曲线焦点给噌平了。
孟灵本是漫不经心瞥了一眼图纸,眼睛却在磨平的曲线焦点上顿住,一错不错。
佩兰和木樨两种粒子成分分配比例没有问题。
香料材质提取的味道也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如果出在交汇时间节点上呢?
如果两种材料不是在合香的时候交汇,而是提前磨粉,将两种粒子分离出来,提前融入香料中呢?
孟灵眼底精光一闪,拽出图纸,重新勾画出曲线图。
寥寥几笔,画完孟灵满意的露出个微笑,随手给陈启明拨了个内线电话。
*
谢诺丞从新闻发布会上下来,侯在台下等待的钱波波额头上已经密布了一层汗水。
“谢哥,芯片定位出来了。”
谢诺丞将钱波波焦虑的面部神色收入眼底。不动神色的指了指人多口杂的会场,对钱波波使了个眼色。
“回去再说,”
钱波波六神无主的点了个头,愣愣的跟在谢诺丞身后。
刚刚接到的消息,太过震撼,这个事情,一定不是他能决定的。
即便是元帅这会儿,也正等在会议室,
*
军区驻地,会议室。
长条会议桌边,数十位肩章四颗星以上的将军争的面红耳赤。
“帝国那边的事情和我们联邦又什么关系?咱们不趁着他们军政夺权混乱的时候,趁虚而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说话的是五处最年轻的上将蒋建,他有些烦躁揉了揉额头,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充斥着丝冷漠。
“话不能这么说,狂人如果借着机会成功把持帝国的军政。对联邦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而且诸位与狂人交战这么多年,除了少帅,几乎没有人能从他手上讨得好处。他生性好战,性格阴晴不定,是个破坏性极强的犯罪分。今天他能将一年前的辐射病毒,投放帝国主星内。难保下一回咱们联邦管辖的区域不会遭殃。”
“卫老说的对。唯一棘手的是,狂人竟然是帝星军方元帅温正的孙子,难怪这么多年,他能在星海域能独善其身。一旦他们联合掌握帝国军政大权,再有星海域超前强大军火与机甲部队,狂人手下的那群人全是穷凶恶极之辈……咱们又怎么能独善其身……”
“按照你们说的,咱们没办法独善其身,那就是派兵支援?”蒋健冷笑了下。
将手中的资料扔向长桌中央:“卫老您可能没有看完整帝星那边传来的所有消息,帝国议会目前所有成员全部感染辐射病毒,包括那位云莱议长……咱们如何支援?怎么支援?”
蒋建两声质问掷地有声,会议室内短暂的沉默后,又一波唇枪舌战再起、。
十位上将级别以上的将军,各有主张,争论不休。
雷铭坐在上首,揉了下眉心。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腕表。
这样决策性的会议,他必须要等谢诺丞过来。
当然长桌边的数十位军方高层,都是人精,帝星那边发来的情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大家都明白蒋建说得极其有道理,但是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其实已经不在乎有没有道理这个事情。
狂人将射线病毒投放到帝星,这种行为严格意义上来讲毁灭了人性的做法,没有人道主义,丧心病狂。。
如果任由他这种极端反社会危险人物掌控帝星,从全星际稳定发展的角度来看,也必定会带来更大灾难。
他们此刻之所以争论不休,不过是在权衡各方势力。都不想接下这个任务。
因为和狂人正面对上,对方还有帝国军队,联邦军前往必定会损失惨重。
将这群老家伙的算盘尽收眼底,雷铭清了清嗓子,刚准备说话,会议室内的门被人推开。
谢诺丞身上穿着的是刚才发布会下来的那件黑色西装,鎏金色的眼睛打量了一眼众人。
懒洋洋的眸光所过之处,刚才还闹哄哄各抒己见的会议室内,一时鸦雀无声。
谢诺丞的视线最后落在雷铭身上,冲着他颔首打了个招呼。
而后绕道坐在红木长桌的另一端。
“大家聊的挺开心?”谢诺丞状似无意的冷笑了声:“电梯口都能听见你们的争吵声,看起来十大处的将军们对这次的行动都有兴趣。”
谢少帅这样一番明褒暗贬的话说出来,办公室里所有人的呼吸声显而易见的轻了一些。
谢诺丞和雷铭不同,元帅负责率领机甲兵征战,而谢少帅却是能在会议中,笑着摘掉老将军头上帽子的那个人。
气氛紧张。
“橙子。”雷铭开口,打圆场:“情况你都知道了吗?”
谢诺丞点头,回来的这一路,钱波波将大致情况详略说了一遍。
他伸手滚动着桌面前的钢笔,状似漫不经心的答:“目前机密调查科掌握到的情报,比诸位手中的资料中更多一些。”
“你说。”雷铭言简意赅的将话题抛给他,在这种重大决策问题前,谢诺丞显然是比雷铭更擅长。
他们两个人合作、扶持这么多年,默契信任度绝非常人能比。
谢诺丞看似松懒的依靠在椅背上:“我这里有三条消息。第一,狂人的真实身份是帝国元帅温正的亲孙子。他们目前基本掌握了三支军队的调令权。我们可操作的是,最后一支军权依旧在云莱议长手中……”
谢诺丞滚动着钢笔,扫了眼众人,见没有人反驳他,。
继续说:“至于第二点,温家旗下公司十天前将一年前辐射病毒,代替升级款抑制剂投放市场,总计有三十万余瓶试剂,中毒者集中在帝国主星,人数占主星人口比例百分之三十。这种病毒存活人体内十天以上就会导致死亡。我这边掌握的消息,这批人中大部分只有三天生命……”
会议室出现了短暂沉默,即便刚才反对增援的蒋健这个时候,也垂下了头。
生命面前,几乎所有人都是敬畏的。更何况是帝国主星百分之三十的人口。
“第三点,也是最棘手的事情,狂人收购了这种病毒所有的解毒剂,而且……”谢诺丞摁住钢笔,一字一顿的说:“他的人阻断了配制解毒剂的原材料。”
“艹他妈!”雷铭唰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不顾形象的爆了句粗口。
布满厚茧的手掌拍在面前的长桌上,资料震跟着震了震。
“狂人这个疯子,他究竟想干什么?”一边的老将军跟着问出声,尾音有些失态的扭曲。
“毁灭人类,畜生。”
“我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调配出解毒剂,帝国百分之三十的人口必死无疑……”
……
谢诺丞的分析就仿佛一个炸弹,啪的一下子令会议室再次陷入紊乱中,这一次所有将军的情绪都不算好。
唯有谢少帅坐在那儿,没有多言,似乎等待众人平静下来。
之前方度的那点儿舆论危机,不过是狂人为了转移联邦军方注意力的手断。
借此机会,在联邦收购大批解毒剂原材料。
谢诺丞嗤笑了一身,眉头紧皱。
是他疏忽大意,谁能猜想到温瑞就是狂人,他的胆子大破天。
正在众人一片哗然的时候,雷铭的副官忽然敲开办公室门。
“元帅,少帅。”
副官对两位长官敬礼后,那处外交专用通讯器。
“狂人打来的电话,他要和您二位交涉……
雷铭将通讯器调成扩音。
“谢少帅。”通讯器那头温睿的声线异常缓慢,宛若冰冷的蛇信舔舐心脏,粘腻而湿冷。“好久不见,您还好吗?”
谢诺丞眯着眼,并没有说话。
“狂人先生,久仰,我是雷铭。”
温睿的声音明显对谢诺丞不怀好意,雷铭率先接过了对话。
“哦,是元帅。怎么?谢诺丞不在吗 ?”温睿声音遗憾:“老朋友见面,我是想与谢少帅叙旧的。”
温睿兀自笑着,笑声透着浓浓的阴鸷气息:“既然不凑巧,那么只能与您谈了。你们想要辐射病毒的解毒剂吗?”
雷铭不动神色盯着通讯器,厚唇抿成一条直线:“当然。”
“将帝星进修研究员孟灵交给我……”
“呵!”谢诺丞从长桌边站起来,双手插着兜,觉得好笑极了,眉眼渲染着荒谬感。
他一步一缓的从长桌尾端走至雷铭身前,一把夺过通讯器,。
谢诺丞眼睛微微眯着,幽邃的眸光宛若点了漆,深不见底.
“狂人,这是第二次。”
温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威胁了他第二次。
谢诺丞满眼都是荒诞的憎恶,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真实外表有头也有脑,可是为什么开口说话满嘴都是些豆腐渣的痴心妄想。”
谢诺丞啧了一声:“不愧是你,这还真是从外表到骨髓的基因里都透出“贱”仁见智的表里不一,学习了。”
通讯器那头温睿气的险些岔气,他呛咳了几声,收起了阴阳怪的气的语气。
无耻的下最后通牒:“算了算了,我就是想提醒你,云议长同样感染了病毒。你交出灵灵,她奶奶平安。不交出来,你就是间接害死她奶奶的刽子手。
谢诺丞低睫:“提醒是聪明人对同等级以下人的帮助。就你这这种满脑的豆腐渣,明明这么垃圾,为什么可以如此自信。”
谢诺丞难以置信的盯着通讯器屏幕,终于忍不住掐断了通讯器,随手扔在长桌上。
他撑着桌子,看了眼发愣的众人。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