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飘, 哪能不挨刀。
水质澄澈,一眼见底, 要不是有系统在, 她还真没法看出这是一杯被下了毒的水。
但是问题来了,这究竟什么毒?
下毒的人是谁?
他的目的是什么?
会死人吗?
红圈位置显示卫襄此刻不在晏家堡内,所以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被带去了哪里
更重要的是……其他人呢?
除了宫盈这种不学无术看不懂比武招式的人外, 其他的各门各派弟子都十分重视这次的武林大会,比武擂台附近几乎日日人满为患。
那个下毒的人, 是单独单独带走了卫襄,还是带走了更多的人?
晕晕乎乎把这个世界当成游戏一样玩了那么多天,甚至是面对着长鞭冷刀也能笑着安慰自己一句,大不了就是死, 没准死完便能回到以前的世界。
可此刻, 她脑袋里面的某根线像是猛地被人拉紧了一般。
复杂且隐含担忧的情绪如同灼热的水, 将她的心脏密不透风包裹住,她一时冲动,甚至想要立刻去比武擂台看看情况。
但只冲动了一瞬间,宫盈便冷静了下来。在毒药究竟是什么都没有弄清的情况下,在解药甚至都没弄出来的情况下, 她不能贸贸然上前送人头。
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是,不久前她的药臼才升级到了二级。
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能是因为心情起伏过大, 毫无预兆的, 脸上又传来了早已熟悉了的, 五官移位的感觉。
宫盈深呼了一口气, 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很好,就在这个要人命的关键时候,易容丹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倒霉的时候,就连喝凉水都会塞牙。
她又变回了自己原本的脸。
这时候要是随便来个人进来看到她,没准都会睁大眼睛,一脸震惊。
好在,现在没什么人,所以没人能看到她的脸。
宫盈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只要等时间结束,脸蛋就能变回去。
之前每一次都没有持续太久,这次想必也一样。
路上倒了那么多的杂役弟子和家丁,用指甲想都知道这会儿晏家堡八成是全被这毒药撂倒了。
客堂里空无一人,宫盈进了最近的一个灵山派弟子的房间,果不其然,桌上放着的两个茶杯,左侧那只杯子上也飘着“下了毒的水”几个字。
至于右侧那只杯子,则写着“残留毒药的空杯子”。
好嘛,感情一杯毒药被这倒霉孩子全喝空了。
她带着莫名的心情,拿起还留有半杯水的那只杯子,将其他地方又翻找了下。接着发现不仅仅是茶杯里,就连厨房里面还未来得及清洗的碗筷上面都有残留的毒药。
对方能提前下药,且做得悄无声息,实在可怕。他若不是内鬼,便一定在晏家堡内有个同他里应外合的帮手。
想必人多势众,来势汹汹。
路过自己房间的时候,她进屋,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斗笠帽。
以及摆放在斗笠帽旁边的,自己的茶碗。
上面同样飘着一行字“下了毒的水”。
每日清晨,晏家堡的仆从都会贴心送上早饭和茶水,她早上自然也没有幸免于难,和别人一样成功中招。
宫盈忍不住看了自己一眼。
但问题是,同样中了毒,为什么她没有昏迷?难道这毒药还搞有差别攻击?
是因为这个毒药对她没有效果吗?
所以……这个晏家堡目前不会就剩她一个人了吧?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她将药臼从背包中取出来。
半透明的药臼悬浮在眼前,宫盈小心翼翼将杯中剩下的毒水倒进了药臼之中。
虽然“名称显示”功能没有提供毒药的具体名称,但是药臼却有这个功能。
过去她往药臼里面倒药草,树根之类,药臼上方都会自动弹出该药草/杂草相应的名称。
那么应该也能显示毒药的名字吧?
她这么期待着。
药臼没有让她失望,毒药水刚倒进去,药臼上方便弹出了几个字。
【散功化骨丹】
【温馨提示,该物品为已成型药物,无法再同其他药草进行融合】
散功化骨丹,听起来好可怕的样子。
她能在药臼里面找到对应的药方吗?宫盈下意识放轻呼吸,像之前搜索【易容丹】那样,于药方库中搜寻【散功化骨丹】。
一个呼吸的时间之后,一行灰蒙蒙的字出现在了药臼上方。
散功化骨丹:【化骨草,软梅针,寻浅草】
[效果:可使有武功的人在半个时辰内陷入昏迷,醒来后武功尽废]
所以这才是她没有中招的原因?
该药只对有武功的人有效,对于她这种没有武功的人来说,就等于是普普通通的凉白开,一整杯喝完,连个味儿都没喝到。
接着往下看。
(提示:当前药臼等级过低,无法制作此丹药)
(提示:该药物为剧毒毒药,服下后将终身无法再习武,谨慎使用。)
宫盈:??
终身无法习武?
这是玩真的吗?
下毒的人这么可怕的吗?
晏家堡这么多个门派弟子,要是全没法再习武,不是就废了?
更重要的是,这东西到底有没有解药?
可,她似乎应该清楚,她目前的药臼不过区区二级,就连【散功化骨丹】都没有办法制作出来,就更别提它的解药了。
即使真能找到对应的解药,也没法在短短的时间里将药臼提升到足以制作解药的等级上。
宫盈的情绪才刚激动起来,视线便下瞥,发现,就在【散功化骨丹】的下方,还有一行字。
这是另外一个丹药的名字。
名叫“散功化骨丹的解药”,后面跟着:【清水,饭粒,千生果,树叶】
(温馨提示,低等级药物,建议量产,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拿来当零食吃哦!)
宫盈:“……”
行吧,看来这是个善良的药臼。
毒药要高等级才能制作,做解药却比做菜还要简单。
清水饭粒等全部都是常见的东西。
至于这个千生果,她要去哪里弄?宫盈到现在都记得,千生果是一个长得很像苹果的东西。
想起那时候暴殄天物的自己,她就悔不当初。
按照卫襄的话来说,千生果不是一个好弄到的东西,虽然长得像苹果,但是价值很高。
宫盈扭头看了一眼四周。
哦,没关系,晏家堡有钱。万一晏家堡内没有千生果,她大不了从晏家堡里面偷银子,出去买点回来。
做小偷做得十分理直气壮的宫盈打开了地图搜索功能。
千生果三个字才刚输进去,地图上便出现了几个密密麻麻的小点。
她放大一看,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方圆十里内,除了晏家堡内的某个建筑里以外,其他的任何地方,都没有千生果的踪影。
而这个建筑,宫盈有印象,名叫“别影居”。
要不是之前卫襄同他提过一句,这会儿她根本不知道,别影居就是天魔宗的暂住处。
逻辑上似乎说得通。
最初的千生果就是在尹息的马车里面偷来的,所以可以猜测,尹息很有可能是一个喜欢吃千生果的人。
来到晏家堡,随车载着千生果当零食吃也正常。
宫盈摸了下自己的脸。
就这样,她能去拿千生果吗?
其他人不清楚,尹息比武第一日在擂台被谢红袖扛着大刀砍了,这会儿身受重伤,应该不会去比武擂台,没准还在别影居内养伤。
更重要的是,天魔宗身为一个混入正派比武大会的魔教,十分可疑。
这次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他们联合晏家堡内的人一起做的。
宫盈有些不放心,她看了一下药臼,之前买的乱七八糟的草药还剩下一些,她翻看了下药臼的名单,发现目前能做出来的只有“痒痒丸”
痒痒粉就痒痒粉吧。
她揉了揉脑袋,将痒痒丸碾成粉,用手帕包好收进背包里面。
但,等她到了别影居才发现,这儿和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天魔宗的人,在进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他们的弟子,这会儿那些弟子在别影居门口西歪东倒地睡了一地。
淦。
所以天魔宗也中招了。
那下毒的人到底是谁?
总不至于是水仙宫吧?
宫盈有些后悔了,之前过于闭目塞听,对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少,知道的门派也就那么几个,这会儿连个可疑的对象都找不出三个来。
她惆怅地想,等这次事情过后,一定要去茶馆听说书先生讲半个月的江湖趣闻,别的不说,先把正邪两派究竟有哪些搞清楚。
天魔宗昏迷对她来说也是好事,溜进去找千生果不费吹灰之力。
她探头探脑地在门口望了会儿,见里面安安静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便悄悄溜进了屋里面。
千生果就在帘幔后面低矮的深褐色桌上,她眼睛一亮,没怎么多想,便抬步走了进去。
却不料,才刚走进去,便听到声音。
“出去。”
说话的声音有些虚浮,听起来病恹恹的,冰凉之中,又充满着了些许了无生趣。
宫盈眨了眨眼睛。
隔着黑布望向圆桌之后,那是一张床,纱布似的白色布帘从床四方垂下,布帘质地上乘,看上去就像是缓慢向下流淌的四方瀑布,将床上躺着的男人笼罩在了看不清的一圈水雾当中,远远望着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侧躺着的白色身影。
好嘛,尹息这家伙居然没有被药倒。
难道他不知道他的魔教弟子在外面像是晒太阳一样,在外面躺成了一堆咸鱼干吗?
这位兄弟竟然如此心大。
不过考虑到他那天受的伤要比谢红袖重好几倍,能活着都挺让人惊讶,宫盈便也理解了。
既然身受重伤,那她就不害怕。
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目不斜视朝前圆桌走过去。五六个红嘟嘟圆滚滚的千生果就这么摆在白净的果盘上,她一点儿也不客气,将桌布掀起来,一把包裹住千生果,将之快速揣到怀里。
完事,动作麻溜往外跑,一看就知道是专程练过。
只是偷几个果子而已,想尹息这种家里挺有钱的魔教二代应该不会介意吧?
拿的时候要淡定,跑的时候要敏捷。
她给自己点了个赞。
但身后,尹息越变越远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阿……阿盈?”
阿个什么盈!
淦,她个人特色有这么明显吗?
就算是身体一样,灵魂气质以及跑步姿势应该也不一样啊,有必要这么快认出来吗?
宫盈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心里吐槽归吐槽,却是一刻都不敢慢下来,连头都不回,赶紧溜了出去。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她将制作解药的其他东西拿到,然后便拿出药臼开始制作【散功化骨丹的解药】。
千生果虽然数量很少,但胜在个头大,可以将它们切成一块一块的小份,按照药方上规定好的顺序,挨个倒入药臼之中。
药臼并没有具体规定每份材料需要多少的量,但是若是放的少,便只能吐出一枚丹药来,放得多,便能吐出两三枚。
不过之前提示的“量产”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光是指甲盖大小的千生果就能制作出两枚丹药来。
将所有的千生果全部做完之后,她做出了上百枚解药。
宫盈看着都觉得有些咋舌。
她用布将解药包好,随后放入背包里面。接着,便赶往了比武擂台。
同她想象中一样,比武擂台上这会儿同样也躺着不少中毒昏迷的门派弟子,但是类似于灵山派这些名气稍微大些的门派,他们的弟子都已不见了踪影。
擂台旁边横七竖八躺着的不少人。
宫盈咬了咬牙,从口中取出一枚丹药,喂给了一位昏迷不醒的女弟子。
她服下丹药之后,迷迷瞪瞪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望向宫盈:“我……我这是怎么了?”
刚刚醒来,能看出身体还很虚弱。
她动了动身子,面色惨白惨白的,好半天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朝宫盈伸出手,茫然且呆懵:“这位……可否扶我一下?”
接着,她扭头看了一眼周围:“他们这是,这是怎么了?”
宫盈没时间理她,她看向另外一位看起来稍微壮实些的男子,给他喂下丹药后,便站在一旁等他苏醒。
这位壮实的男子同之前的女子一样,醒来之后不光身体不在状态,脑袋也不在状态,一看就知道,一时半会儿他们根本就没法恢复正常。
宫盈起初还抱有一丝希望,她单枪匹马过去抢人肯定不行,被带走的不止卫襄一个,还有灵山派众人,若是想将大家全都救下,需要大量的帮手。
但看到这俩人苏醒后的状态,眼里便流出失望来。
她明白过来,这毒药就算解了也需要一个恢复调养的时间,指望带这些刚醒的人去救人似乎等同于是痴人说梦。
到时候万一被追杀,他们说不定还没宫盈跑得快。
宫盈默默数了下手里的药丸,也不知道被抓走的到底有多少人。其他人同她没有多大关系,她专门将灵山派弟子的药丸留下来,又多预留了三十多枚药丸,之后将剩余的药丸全部塞到了醒来的那位年轻女子手中。
女子还坐在地上,她有些惊魂未定,盯着宫盈望了半晌,手中被塞了药丸后,也好半晌没有动弹。
她垂头看了一眼,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多了些害怕:“这,这这是什么?”
“解药。”宫盈将嗓音压到最低,“喂给他们吃。”
这些解药,对于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来说,数量自然远远不够,但是现在时间仓促,宫盈也没法顾那么多。
她丢了解药便匆匆离开。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卫襄那边怎么样了。
宫盈那个愁啊。
出晏家堡的路上,一路都是昏迷不醒的晏家堡堡众,大家躺得安静和谐,像是成了一堆堆尸体。
出了晏家堡,她先是去了一趟药铺,将制作迷魂丹的草药买到,然后雇了辆马车,直接往地图上面显示的位置奔了过去。
二级迷魂丹比系统赠送的迷魂药,并非喷雾,也不能碾成粉趁人不备洒过去,必须口服。
宫盈也不知道自己做出了迷魂丹之后要怎么让那些人口服下去。
问题来了,她要是有让他们口服的本身,还需要什么迷魂丹啊!
做出来也顶多是图个心安,万一能派上用场呢?反正效果肯定比痒痒粉强。
位置显示在山脚旁,附近一圈全是哗啦啦的流水,那个奇怪的建筑,便像是嵌在了山里面一般,正前面是个大大的石门,四周全由石头堆成,黑洞洞的,石洞看着就像个阴恻恻骷髅头,看上去十分渗人。
四周全是打扮得很奇怪的守卫。
表情阴森,气质阴沉,穿了身黑漆漆的衣服,远远望上去就像是一群守着领地和食物不让人靠近的乌鸦。
宫盈在周围趴着绕了一圈,除了正门的石洞外,她根本就找不到其他进去的洞。
这样看,带着“痒痒粉”出门救人的她,实在是太乐观了。
宫盈有些愁。
虽然隔得很远,但还是害怕万一,所以她趴到地上,借着矮矮的小土坡隐匿自己的身形,将之前随机到的药丸全部拿了出来。
清心静气丸?不行。
凝神定心丸?不行。
补肾丸?不行。
……
拿出来又塞回去了好几个药丸,挑挑拣拣半天,宫盈忧伤地发现,一个能派上用场的都没有。
所以,她只能将目光再次看向迷魂丹。
迷魂丹在迷晕了别人之后,还能蛊惑对方听从自己的命令做事。所以说,她只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便行。
这么想着,宫盈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她窝在小山丘前,静静躺着,决心等突破口到来。
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两呼吸的时间过去,三个呼吸的时间过去……那些守卫们在石洞前面站成了一个个雕塑,半天功夫一动不动。
啊摔!这怎么能找到突破口啊!再等下去,里面的人说不定都被切成一块一块的了!
宫盈有些着急。
她甚至忍不住想,要不干脆直接闯进去得了?
等那些人追上来,她就直接撒痒痒粉……但是,头一垂,她的痒痒粉根本就不够对付那些人啊!
撑死也就够弄倒五个,可那些守卫,密密麻麻站着,数都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
就这么头疼站了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了声:“你是谁!干哈呢!”
宫盈吓一跳,还未来得及回头,就感觉到脑袋突然被一个冰凉的东西顶住。
她侧头,看到一个伙夫打扮的黝黑男人正盯着自己。
“站起来。”他用扁担戳着她的脑袋,两个编织筐就静静地躺在地上,有幽幽的饭菜香气从里面传出来。
也对,快中午了,这人估计是来给那些守卫送饭的。
宫盈眨了眨眼睛,愣了半晌后,依言站起身,看向面前的伙夫。
伙夫伸手就来撩她面前的黑布,粗声粗气:“你是什么,鬼鬼祟祟的在这干嘛,来,跟我走。”
宫盈猝不及防,面前黑布被揭开,脸蛋暴露在了他面前。
伙夫看到她的脸,当即一愣,眼睛里的凶神恶煞瞬时变成了呆傻。
宫盈见他没了声音,便朝他一笑。
她的痒痒粉不够弄倒那些守卫,还能弄不倒一个小伙夫吗。
被糊了一脸痒痒粉的伙夫当即发出了爽朗且诡异的笑声,宫盈见他眼泪都快笑出来,赶紧趁他没法防备,将迷魂丹给他喂了下去。
虽然隔得远,可这么笑下去,也保不齐那边的人会听到声音。
有迷魂丹在,她命令他:“不许笑。”
身体本能想要笑,可迷魂丹的效果又太强,伙夫只能迷茫地抿紧唇,将快要崩塌的笑意板在了黝黑冷硬的面皮下。
一会儿的功夫后,伙夫便挑着洒了迷魂丹粉末的饭,颠儿颠儿地朝着黑洞洞的石门走了过去。
分饭的时候,伙夫被好几个人连踢了几脚屁股。
“什么表情?你是在嘲笑我吃饭太快吗?”
“老大!他居然敢笑我们!”
可怜的伙夫分完饭,捂着屁股,颠儿颠儿地挑着空了的担子,一脸茫然且委屈且憋笑地离开。
这些宫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系统赠送的药丸果真很给力,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些人守卫便中了迷魂药。
不过,由于给他们喂药的人是伙夫,宫盈没法直接命令他们。
她在一个打扮得像老大的那个人身上摸出钥匙。
进去以后,她才发现,这个石洞的守卫恐怕全部都围到了门外,里面黑洞洞的,一个人影都见不着。
石道蜿蜒绵长,由于建在水上,空气里都是浓浓的湿意。
她朝前走去,深处,面积总算逐渐变得宽敞,一片漆黑之中,也终于出现了些许亮光。
是挂在两边石壁上的烛火,幽幽跳动,平添了几分阴森。
前方两侧都是石头牢门。
两个牢门后都是昏迷不醒的正派弟子,宫盈望了一圈,却没有在里面看到卫襄的踪影。
她打开两个牢门,弄醒一人之后,给他俩分别留下一些解药,匆匆交代了两句,便接着往前赶。
但是,前面的石道却衍生出了数条路。
宫盈思索片刻,随便选了一条路,走了进去。
走到最深处,出现了一个半开着的石门。
一走进去,宫盈便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他身上的粉色长裙被血覆盖了大半,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此刻正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
他的脸蛋,宫盈曾见过多次。
那是晏清歌的脸。
为什么说他是男子呢,因为他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胸前,一眼望过去,一片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