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凯博说什么傅瑶没有听到, 她只是凝望着阿七的影子发呆。
“师父？”申凯博觉得她有点儿不对劲儿，“你怎么了？”
“你看那边。”傅瑶指向阿七所在的方向。
申凯博顺道她指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头顶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疑惑道：“什么也没有啊……”
“看着！”傅瑶重复了一句。
申凯博看不到阿七，但是阿七在看他。
虽然不明所以，但申凯博一向听傅瑶的话, 便默默地注视着阿七的方向, 一言不发。
两个人互相凝望着, 默然无语。
直到阿七的影子一点一点消失掉。
“师父……你怎么哭了？”
……
签约后没几天, 傅瑶和傅诚焱一起来到节目组集合。
集合的地点是机场附近的酒店, 之前节目组找她和老爸要了身份证号，说是要帮忙订飞机票。
应该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录节目吧？
剧组包了酒店一楼, 这会儿门口安排了门卫，不让外人进入。
叶燃坐在一个角落里玩儿手机，来参加的嘉宾们都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会来。不过因为他的名气很大, 几个人还是主动上前打招呼, 想跟他结识一下。
叶燃只是礼貌地回应了一句，并不多说话。有几个人提出要加他人聊天软件好友, 他也没有拒绝，一一加到自己的工作号里。
大家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想要和自己结交的意思, 说了几句客套话就都识趣地退开了。
有几个相熟的在角落里小声议论。
“不是说……都是新人吗？”
“叶燃这种流量明星应该不稀罕这点热度吧？”
“我猜是演技不行, 想走综艺路线了？毕竟是挺多人讨论的节目。”
“他上次拍广告的演技吊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演员好不好？”
这时，叶燃忽然抬起头，冲着门口露出了笑容。他笑的时候眼角微弯，让人觉得他的心情愉悦，并不是装出来的。
几个偷偷关注着他的人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
一个穿着粉色长风衣的少女在一个年轻男人的陪同下一起走进了酒店，少女刚进来的时候有些懵, 迷茫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四下张望了一圈儿，忽然看到了叶燃，她笑着向他挥手。
叶燃起身朝傅瑶的方向走过来，看到她的脸上红红的，像是刚吹了风，问道：“冷吗？”
“不冷，”傅瑶说着，向傅诚焱介绍，“这是我同学叶燃……这是我爸。”
叶燃微笑道：“叔叔好！”
傅诚焱却是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句，“哦，同学啊……”
叶燃分明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不太欢迎的样子，不过他还是继续微笑着：“对，我们是同桌！”
这时，有个听起来很愉快的女声叫道：“傅先生！你真的在啊！”
这个人的出现又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是宁露！又来个大明星！”
“我就说这节目能火，肯定有大明星会来的。”
傅诚焱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之前自己帮忙治好的那个女明星。当时她精神很差，和现在这副神采飞扬的样子可完全不同。
“你好，宁小姐。”他打了个招呼。
宁露走到傅诚焱身边，笑道：“我在手机直播上看到你啦，当时吓了一跳呢！傅先生太厉害啦，本来我是想说让我妹妹找机会帮我谢谢你，可是她居然给忘了！气得我大骂了她一顿。”
傅诚焱记得她妹妹，之前打过交道。
“她已经付过酬金了，”傅诚焱说道，“足够了。”
宁露有些不悦，“她说她给了你几万块……这叫酬金？我那妹妹也太不懂事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傅先生你看，我的脸全都好啦！”
傅瑶自认为是个懂事的孩子，看到老爸跟一个漂亮的阿姨在说话，她就自觉退到远一点的地方。
叶燃跟在她身边，帮她把背着的包取下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伸手进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傅瑶，“吃颗糖吧！”
傅瑶还记得叶燃买的糖果都特别好吃，便伸手接过，剥开糖纸。
这时，赵锦阳来了。
他进到酒店的时候环视了一圈儿，回头问了一声助理：“都到齐了吗？”
助理道：“还差一个孙梦依。”
赵锦阳看到大家的目光到朝他这边看了过来，说道：“大家辛苦了，一会儿人到齐了咱们就出发去机场。等下了飞机节目就正式开始直播，跟拍摄像已经在机场等着大家了。一共三天的时间，除了上厕所、洗澡之类的画面都会全程直播。”
这些他之前就跟所有人沟通过，大家既然签了约，就表示同意了。
傅瑶刚刚看手机的时候就注意到节目上了热搜，这还没开始直播呢，开通的直播间里就已经涌入大批的观众在热烈讨论。
还不知道播出后是什么样的爆炸效果。
明天是周六，后天是周日，节目选择这个时间显然也是希望有更多的人有时间看直播。
傅瑶看了一眼自己的直播间，这个时候有一万多人在直播间里，虽然直播的屏幕是黑的，但并不影响大家讨论的热情。
“什么时候才直播啊？”
“傅瑶我支持你！”
“这才是特么的真人秀！别的节目真应该好好学学，看他们有剧本都演不像的样子我都替他们着急！”
“同意，尤其是有些节目还恶意剪辑，简直是不要FACE。”
叶燃的手机响了，他到里面的房间去接电话了。
傅瑶忽然注意到有人靠近，她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正站在她身边，朝她的手机看了一眼，语气有些傲慢，“不错嘛，还没开播你的粉丝就来了，都一万了呢！”
傅瑶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她不认得这个人，并不想跟她说些什么。
女孩子微微一笑，“帮我看看我的直播间呗，我看看我的有多少人了。”
傅瑶一怔，“不好意思，你的直播间号是……”
女孩子：“搜我名字就行了。”
傅瑶：“那你的名字是……”
女孩子皱眉，“王书琦……你不认识我？”
傅瑶道：“赵导没把参与嘉宾名单给我，所以……”
她搜了一下王书琦的直播间，把画面给她看，“你的直播间是这样的。”
王书琦看了一眼，“哦……才三十万人来看，我的粉丝是真的不太靠谱呢！”
她抬眼去看傅瑶的反应，却看到她的表情完全没有变，仿佛没有听到“三十万”这个数字。
心中更是不悦。
如果不是看到刚才叶燃跟她关系这么好，她想借机会跟叶燃多接触一下，否则她才不会跟这个一点儿都不红的新人说话呢！
尤其是这个新人居然不认得她，真是可气！
叶燃打电话回来了，一眼看到一个十八线女明星正跟傅瑶说话，表情傲慢得都要上天了。
他面无表情地向傅瑶走过去。
傅瑶其实有些懒得搭理这个女明星，她当然听出她的话里话外各种优越感。
她从来没把自己当明星，完全没跟跟明星比流量，没想到会有人上赶着跑过来跟她比，还优越感十足地炫耀。
她划了一下手机，忽然道：“奇怪，直播人气第一的这个直播间怎么会是空屏呢？”
王书琦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傅瑶打开的是叶燃的直播间，同样没有开播，他的直播间这个时候已经有将近一千万粉丝进来了。
这让刚刚炫耀自己有三十万粉丝进直播间的王书琦很像个傻子。
看到叶燃走过来，王书琦换上了一脸笑容，“叶燃你也来啦！我们刚刚还在讨论直播的事儿呢……我从来没做过直播，能不能向你请教一下呢？”
叶燃淡淡地道：“这个问导演吧，我也没直播过。”
他冲着赵锦阳招手道：“赵导，这边！有人找你！”
赵锦阳等那个迟到的孙梦依等得心烦，听到叶燃叫他就走了过来，“什么事儿？”
“直播的事儿。”叶燃指了指王书琦，“你们聊吧。”
傅瑶知他是在给自己解围，她跟着叶燃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坐下。
这时，迟到的孙梦依终于到了。
赵锦阳有些不悦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斥责道：“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迟到这么长时间？”
孙梦依看起来有些懵，“我……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
说话的时候，朝着叶燃和宁露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其实并没有堵车，只是故意来晚一点，想显然自己的咖位。
刚才看网上的讨论才知道，叶燃和宁露也要来，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做法好像不太妥。若非如此，她说不定还会来得再晚一些。
但是有比自己还大牌的明星也来参加节目，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可不敢让这两个人等。
傅诚焱跟宁露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去找傅瑶了，看到一直黏在女儿身边，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的叶燃，他心里不太高兴。
孙梦依进来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个女人目光闪烁，像是存着不好的心思。
为了以防万一，他读了一下她的心里。
然后感叹，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