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延瑜哪个选择都不想,不解除婚约,有这么个关系作为纽带,近几年刚出了位王阶强者,地位跟着水涨船高的李家就是姻亲,姜家就能从中跟着受益。
姜婉这个虽已拜入宗派的姜家女,也能最后再为姜家发挥一下她的价值。
不管是以哪种方式解除婚约,损及李家颜面,对于姜家而言,都是有害无利。
“前辈,您纵为镇山宗的掌门,也不该擅作主张,干涉门下弟子的姻缘大事吧?”
面对姜延瑜毫不客气的质问,徐长庆还未开口,站在掌门身旁的姜婉就先说道。
“启禀掌门师伯,姜族长所言,关系到弟子,请师伯允许弟子在此分说一二。”
难得有被姜婉如此尊敬的机会,徐长庆的心情十分好,捻须点头笑道。
“嗯,你有何想法和要求,尽管提出来,师伯一定会为你作主。”
“多谢师伯!”
取得话语权后,姜婉直接看向厅中众人道。
“姜族长误会了,是我有意想要取消当年的婚约,才会拜托掌门师伯为弟子张目,我今生只想好好修炼,回报宗门的大恩,从无嫁人之心,为免耽误对方另觅良缘,才想要早点了结些事,还请姜族长成全。”
听到这话,姜延瑜心中更觉不悦,身为在姜家说一不二的大家长,他向来最反感后辈不听话,哪怕姜婉已拜入宗派修炼界,在他眼中,依旧是他的血缘后辈,没有权利忤逆长辈们的安排。
“小婉,你虽然已经拜入门派,可不管怎样,我们总归是你的至亲长辈,这份关系是外人所无法替代的,你还年轻,考虑事情不周,岂可这般忤逆长辈。”
姜婉瞬间收起温和无害的表现,语气不耐烦的直接道。
“师伯,看来跟这家人讲不通道理,我们直接去李家通知一声就行了,可不能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耽误我们太久,咱们与天衍门柳掌门已约好时间,让人久等可就失礼了。”
听到姜婉言语中,流露出对他们不屑一顾的态度,姜延瑜怒容满面。
“姜婉,你这是什么态度?加入宗派修炼界,就如此目无尊长了吗?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能这般无礼放肆!”
姜婉目光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道。
“我师伯可是宗派修炼界的大派掌门,你就这么当着他本人的面,呵斥他家弟子,你觉得合适吗?”
徐长庆坐直身体道,“是不大合适,你们姜家这是想要欺我们镇山宗无人吗?”
姜延瑜连忙低头道,“晚辈不敢。”
徐长庆冷哼道。
“不敢最好,皇朝子民拜入宗派的弟子,意味着彻底斩断亲缘,是各大皇庭与宗派修炼界共立印规则,敢再试图拿血缘、长辈身份来拿捏姜婉,我就去找你们皇庭谈谈。”
见徐长庆有动怒的迹象,气势凌人,姜延瑜才深刻的意识到,眼前这位可不仅仅是个武王阶修为的强者,而且还是个综合实力不在他们皇庭之下的顶尖大派掌门。
“前辈请息怒,我这就让人去取婚书与信物,我姜家日后与姜婉再无瓜葛!”
身为姜婉的生父,姜继广本不在族里,得到消息后,才匆匆赶回府里,正好被他父亲派去找他的管事遇上,听说厅中发生的事情后,不顾劝阻就满面怒气的闯入厅内。
“父亲,那不孝女以为去了宗派,就翅膀硬了吗,不管说到哪里,我都是她爹,早年订下的婚约,她不认也得认。”
比起更重修炼传承的宗派,皇朝修炼界中更重视血缘传承,哪怕都知道规则的存在,这些人根深蒂固的想法与坚持,还是很难改变。
“自打我拜入宗派起,就算要孝,也是要孝敬我的宗门,姜家与我有何干系!”
人老成精,姜延瑜的心中虽然也气恨不已,但徐掌门一言不和就要找皇庭的态度,还是吓到他了。
“孽子,休得胡言,快拜见镇山宗徐掌门!”
见在他心中极具威严的父亲神情凝重,语气严厉,姜继广才立刻认识到这其中的轻重,态度恭敬的向徐掌门行礼。
看出姜婉对她的这些家人是真的毫无眷恋,徐掌门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赶紧将姜婉的婚书与信物交出来就是,我镇山宗弟子的未来与前程,皆由他们自己掌握,不劳他人帮忙费心!”
成功拿到婚书与订婚信物后,徐长庆一刻都不耽误的带着姜婉直奔李家。
因洛薇的出现,姜婉没有在姜家这座深宅大院中长大,也没有与她后母小郭氏及其子女们打过交道。
就连这次回府,也是指名道姓的只见姜家族长姜延瑜,没有见其他人。
而命运因她做出的选择,也在悄无声息中发生改变,或是因为李家那边现在还没有表态,总之现在哪怕已经过了时间点,也没有出现换联姻对象的事。
除了最开始,洛薇没有向姜婉多透露她本来的命运线中,将会遭遇到的那些人与事。
只在他们这次途经留阳城时,提醒她婚约一事,这才有了二人上姜家讨要婚书与信物,打算去李家退亲之事。
当初在她母亲尸骨未寒之际,在姜家大厅之中,姜继广带着早就养在外面的女人孩子回府。
口口声声都是不能委屈他的心爱之人与孩子,要给其名分,还要将本属于她,关系到她0未来前程的名额转送别人的言行,着实让姜婉伤透了心。
过去这十多年来,在洛薇的有意教导,与宗门环境的无形影响下,姜婉早将这些恩怨情仇看破,这姜家早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人与事。
本想好聚好散,却没料到对方无耻到无底线,明明是他们当初为得到家族的安宁选择放弃她,现在却又还想要尽量让她再发挥一下利用价值。
这才令姜婉毫不客气的选择与他们撕破脸,让他们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不想再与他们一家存在牵绊,也早已不再是当年能任其左右的小女孩。
哪怕不知道李家可能会有的换亲之举,若不提起,这场婚约最后也可能会不了了之。
但在知道婚约的存在后,姜婉几乎是一刻都不能容忍,想要赶紧彻底解除这所谓的婚约,不愿让自己的名字与莫名其妙的陌生男子牵扯到一起。
毕竟只要一日没有真正了结此事,她就需顶着某人未婚妻的身份,在名声与大义上受限制,而她早在懂事起,就已不再对婚姻存在任何期待。
比姜家势大的李家,看上去远比姜家更为兴盛,听说镇山宗的徐掌站到访,李家倒是恭敬的招待着。
听说徐掌门此番亲自上门,是为给门中弟子退亲,李家上下顿时都有种遭受奇耻大辱的感觉。
“徐前辈,皇庭与宗派之间立有协议不假,可那只是针对亲缘,还从未听说谁家会如徐掌门这般霸道,竟然主动登门强令退亲的吧?”
听到李家族长的话音不对,本来态度和煦的徐掌门立刻冷下脸道。
“怎么,老夫身为一派掌门,受门下弟子所托,连给她退个亲的权利都没有?你这是在小看老夫吗?”
见徐掌门说变脸就变脸,李家族长反倒有些心虚,虽然他们李家也出了位武王,可他们这样的世族在宗派,尤其还是镇山宗这等大宗派面前,根本是啥都算不上。
之前是因感到受辱,被刺激到,才会忍不住怼两句,冷静下来后,就再没有那股勇气。
“徐掌门,我家后辈并无过错,却被这般无故退亲,不仅损及我家后辈的名声,对我李氏家族的声誉也有损,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徐掌门不以为然的回道。
“有何不妥?莫非你们皇庭特有规定,这订了亲就必须要成亲?反正我们宗派修炼界没这种说法,我家姜婉既然不想与你李家结亲,赶紧退就是,哪来那么多费话。”
“还是说,你们李家认为,只许你李家主动退别人的亲,不许别人退你家的亲?”
听出徐掌门话中透着些威胁,李家族长顿感头大,正待憋着心中的火气应下这件事,却有家人过来禀报,说是万宗盟的禇少盟主大驾光临。
那也是位与李家素无瓜葛的人,李家族长心中有些担忧,但面上不显,满面惊喜的让人快快有请。
“徐掌门,您看,万宗盟的褚少盟主到访,晚辈需要先去迎接贵客,您这边?”
徐掌门满脸不悦的回道,“赶紧交出婚书与信物,老夫才不管你要招待哪个贵客,我也不愿在你家多浪费时间。”
眼看徐掌门态度坚定,李家族长知道这事越不过对方,只好取出的婚书与信物。
正在这时,厅外突然走入一行人,为首的俊美青年,徐长庆和姜婉都不陌生,二人刚在不久之前,亲眼见到自家老祖如何收拾过对方,而其走进厅中时,正面带不悦。
“徐掌门,听说你好大的威风,竟然带着弟子无端强逼别人退亲,若是谁家势大,谁就有资格退亲,那我今天就为李家做个主,要退也是李家退了你镇山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