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足月的糖糖比起来,龙凤胎着实可怜了,又瘦又小,说是玉米棒子,那真是一点都没客气。
黑黑红红的两个小家伙,纵然是玉米棒子,也是比较丑的那一列。
小头小脑的,现下多瞧几眼,倒多了几分精致。
春娇一阵唏嘘,这也是自己的孩子,故而瞧顺眼之后,竟然有几分可爱了。
糖糖显然不这么想,他趴着床头看了半晌,仍觉得有些无法接受,他沉默了盯了半晌,和蹲在他身边的橘猫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失望来,便忍不住唏嘘。
“哎呀。”这么丑,可怎么办哟。
小家伙愁的跟什么似得,手中的动作却格外温柔,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肚蹭了蹭弟弟妹妹的小脸,脸上的笑容特别柔和。
春娇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出来,怎么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宝贝,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连胤禛,也抿嘴笑了笑,只是扯到嘴上的燎泡,有些歪微微的疼,表情忍不住变了变。
“嘶。”
春娇瞧着,愈加好玩了,冲着他笑了笑,柔声道:“好了,多喝点水,可仔细着,莫要留疤了。”
这燎泡最容易留疤,现下天气比较寒冷,长伤口比较慢。
胤禛随意的点点头,他的一点燎泡和春娇产子之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正说着,就见糖糖颠颠的起身,自己走路都还歪歪扭扭跟个小鸭子一样,却踮着脚尖去取桌上的杯子,看着里面有一点陈茶,便高高兴兴的举着杯子端过来,努力递过来:“额额,喝。”
春娇看着他一步三摇,那点子陈茶还未走过来,便撒完了。
心里的感动简直都要溢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暖的人心都化了,她一脸微笑的接过,做出一副喝的很开心的样子,看着糖糖露出欣慰的笑意,也忍不住跟着笑。
真可爱。
她满心满眼都是糖糖,直到身旁传来清嗓子的声音,才歪了歪头,侧眸看向他,一边笑道:“怎的了?”
胤禛无话可说,他还比不上一个孩子,对方都能看到娇娇唇瓣有些干涸,偏偏他说着心疼,却没有发现。
“娇娇呀。”他轻声道。
满眼柔情,在她唇瓣上亲了亲,他这才起身,好生的倒了一杯水端过来喂给她喝,平日里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一个姑娘,这会儿连上身都撑不起来,柔弱极了。
春娇喝了点水,就见秀青端着饭点进来,这才觉出急慌慌的饿来。
不得不说,这生完孩子,肚腹里空空的,着实有些难受,她吃了往常的份量,却觉得没什么用,还是有些饿,这胃里空落落的,没一点踏实劲。
胤禛觑着她的神色,轻声问:“可吃饱了?”
春娇摇头,不等他再喂,便笑着道:“也是吃不饱的,无事,左右等会儿又有下一顿了。”
胤禛不明所以,就听奶母细声细气的解释,这往常有胎儿顶着,自然吃一下就饱,现下胎儿出来了,这无依无靠的,可不是觉得饿,只是错觉而已,可不能吃多了。
“辛苦你了。”胤禛轻声道。
春娇含笑摇头,有时候女人是极坚强的,不怕受苦受累,只要男人愿意心疼,便比什么都强。
这月子生活,总是枯燥又乏味的,这不能做,那不能吃的,好在有三个小东西陪着,这日子也好过些,这几日下来,她也观察到了,打从一出生,这妹妹就脾气暴躁爱闹,而一旁的哥哥就这样一脸懵的看着她哭。
甚至在妹妹踢到他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握着自己的小手手发呆,不时的裹着自己的小嘴巴,可爱极了。
妹妹的脾气,那叫一个凶残,虽然还是个月儿,已经不得了了,稍有不如意,便嗷嗷大哭,直到顺了她的意才停下。
可家里头三个爷们都宠着,那叫个百依百顺的,看的她无语极了。
特别是糖糖这个小家伙,明明泰安无理取闹,他一点都不介意,也忘了自己说过的丑了,在她脸上亲了又亲,这才学着嬷嬷们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拍着她。
自己都还是个小豆丁,却做出哄孩子的样子。
把最喜欢的玩具尽数都拿过来,守在泰安床前,等她醒了就哄她玩。
春娇含笑想,这往后泰安的驸马爷,怕是要受罪了,依这种趋势下去,不光她本身的霸道性子,就是这两个哥哥宠,也能给她宠的无法无天。
更别提胤禛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明显对泰安宽容许多。
就连家里的橘猫,也显得格外懂事,瞧见龙凤胎睡觉的时候,从来不会大声喵喵叫,就把下巴搁在床沿上,一动不动的盯着。
刚开始春娇还有些怕,毕竟这猫都是吃肉的,谁知道会不会对孩子造成伤害。
直到发现它在有人来床前的时候,要先确认一下是谁,才会再重新闭上眼睛,显然是在帮着看孩子呢,这才放心些许。
她这月子里头,过的着实舒心,皇后时不时的来瞧瞧她,重视的意思很明显了,那赏赐更是流水一样往北二所流,春娇收到手软,刚开始还带着几分诚惶诚恐,最后都已经麻木了。
那些珍宝从她眼前过的太多,就跟着桌子椅子一样,没什么稀罕的了。
就连康熙,也不再稳重,大批赏赐跟在皇后身后,只差明打明的说,朕心甚悦。
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老四的日子好过了,这老大老二心里头就不痛快了。
特别是老大家的连生了四个闺女,这会儿瞧的眼都红了,盼什么不来什么,瞧瞧他的运数,瞧瞧老四这运数。
光是这么一想,胤褆便忍不住皱眉,当初这老四一心示爱,他们都在笑话,这老四为个女人,脸都不要了。
现在细想想,最毒的还是他,这是女人也有了,孩子也有了,一下子齐备了,让他们这些当哥哥的都走在后头了。
更别提这狗东西不声不响的哄着皇阿玛给他记名在皇后名下,简直可恶至极,谁都没他心眼多。
偏偏他们都觉得他是最蠢的那个,现在想想真是脸疼。
谁能知道这么一个外头领进来的女人,偏偏比高门贵女还能招惹稀罕,瞧皇后那个当宝的劲头,怕是连佟家的姑娘都比不上。
到底好在哪里?胤褆百思不得其解。
他冲伊尔根觉罗氏招了招手,叮嘱道:“此去不必做什么,好生的探探性子,最好拉拢过来,毕竟新嫁娘,尚生涩着,想必很好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