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永远干不过大的。
糖糖瞪着自己乌溜溜的眼睛,没一会儿就扛不住了,瘪了瘪嘴刚要哭,就见胤禛神色冷厉,顿时不敢哭了。
乖巧的闭上眼睛,糖糖绝望的想,这个奇形怪状的人太可怕了,他再也不要见了。
胤禛抿嘴轻笑,严肃的申请褪去,变得温柔起来。
替娘俩掖了掖被子,这才闭上眼睛。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春娇又进宫几次,许是进宫的次数多了,这有些事就瞒不住了,比如她是李老的女儿,比如她现在已经生了个儿子。
不管再怎么粉饰太平,也没法掩盖她是一个无媒苟合的女人。
可就这样一个女人,让众人震惊不已,你说见皇上难不难,难,寻常人家那是难如登天,断无可能。
就算这后宫妃嫔,皇上也已经许久未曾召幸了,更多的是去皇后宫里,寻常见不到的。
可这姑娘呢,隔三差五的就见一次,固然这本意不是见她,可谁叫人家争气,生的孩子懂事,惹的老人家欢喜。
皇阿哥的嫡子,皇后膝下的皇阿哥的嫡子。
这其中代表的含义,简直让人不敢细想。
如果是高门贵女正正经经嫁进来,那便什么都不说了,可这姑娘算什么,这李老是在民间有些威望,是有许多学生,这在皇城根下根本就是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
就这么一个人,能得皇后青睐,那可以说她为了巴结这唯一的阿哥而做出的妥协。
那么皇上呢,他可没有必要顾虑这些,必然是其中有什么,真是让人想不通。
这就算了,连素来不管事儿的皇太后都召见她,这可是连伊尔根觉罗氏都没有的待遇。
愿意见,就是把她的身份给捶实了,就算圣旨已经下了,还是有很多人不肯相信,作为皇阿哥的他会娶一个这样的女人。
原本以为,这是要放弃他了,可这样给脸做脸,显然是没有这个意思的。
胤禛那颗悬着的心,也跟着稳了下来。
他笑吟吟的立在春娇身后,看着她熟练的抱着糖糖往前走,一边轻声道:“如今春深,天气暖和,这御花园最是漂亮不过,你多看看。”
皇上和皇后在前头走,他们两个远远的辍在后头。
春娇轻笑:“是好看。”
后世的时候,也有不少景观保留,但是这种原汁原味,由人气熏出来的人文气息是不同的。
她一时左顾右盼,瞧的热闹极了,就见皇后笑吟吟的冲她招手,柔声道:“好姑娘,快过来。”
春娇这就知道,又是想糖糖了,她刚要递出糖糖,就见皇后将她拉到一旁,悄声道:“过几日就是皇上生辰,你备好礼物没有?”
康熙就在一旁,见她们光明正大的作弊,忍不住一噎。
就听春娇小小声的回:“未。”这会儿就是准备好了,也得说没有,要不然皇后的一腔爱子之心往哪里发作。
康熙:……
好么,老四,可叫他逮住了,不打一顿是不成了。
胤禛感受到来自皇阿玛的死亡凝视,顿时有些懵,把方才春娇顺手放到他怀里的糖糖递出去,毫不犹豫。
糖糖:……
这都是什么事?
从一个奇形怪状的人手里到另外一个奇形怪状的手里,这日子怎么这么难熬。
“嗷。”他决定使出自己的干嚎大法,二话不说,先哭为敬。
春娇看了他一眼,很是不感兴趣的扭过脸,这小东西贼有眼色,你但凡露出点心疼的意思来,他转脸就嚎开了。
你要是当没这回事,他就是嚎着玩的,比你想象中停的还要快。
然而皇后不行,她摸不着孩子的套路,见此心疼快乐,赶紧上手接过,一阵心肝肉的心疼。
糖糖鼓了鼓脸颊,往她怀里一埋,这哭声戛然而止,这小脸干干净净的,哪有一点哭过的意思。
康熙皱眉笑骂:“臭小子!跟你阿玛一样。”
糖糖见他脸色不好,又往皇后怀里埋了埋,说什么也不肯起身,一边哼哼唧唧的撒娇。
胤禛瞧着有些不像,扭过脸颇有些惨不忍睹的意思,一个小男孩,生生娇气的比春娇更深,偏偏除了他,都稀罕到心坎里。
说起来也是,这孩子抱出来就没有说不好看的,五官精致也就算了,人也机灵,白白嫩嫩的一团,要不是为了维持严父的人设,他怕是也要扛不住了。
反正康熙就受不了,听到他哼唧,赶紧道:“乖,朕替你打你阿玛。”
春娇别开脸,看着那一树零落的海棠花,忍不住轻笑,到底什么都不敢说,说到底也一物降一物。
“不是朕说,老四,你这对孩子,就要多教育,多说服。”他说的头头是道。
胤禛一噎,要不是去岁他刚挨了一顿仗责,他差点就信了。
“皇阿玛所言极是。”胤禛躬身应下。
那萧瑟的小背影看的皇后忍不住笑了:“行了,孩子愿意怎么带孩子就怎么带,轮不到咱说。”
康熙摸了摸鼻子,顿时也不说话了。
通过这么久的接触,春娇已经知道这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是皇后了,除非国家大事,康熙鲜少有驳回的时候,一直都是看似懒得理实则全应下。
皇后小姐姐赛高。
春娇无声的在心里打CALL,要不是这是在古代,她都快要粉上她了。
然而今儿突然把他们叫进宫,啥也不说,光在这看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然而一天过去了,她甚至还留着用了午膳,直到走,也没闹明白到底是来干嘛的。
坐马车的路上,春娇侧眸问:“今儿?”
她话还未说完,就见胤禛慢条斯理的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一脸认真。
春娇无言以对,敷衍的啾了两口,就一脸期待的看向他,就见胤禛慢悠悠的回:“最近有流言,说是德额娘不喜你,这是打别人脸呢。”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怔住了,不得不说,这传言并没有出错,德妃就是不喜欢她,连面子情都不愿意做。
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拿什么是皇上选的来堵众人嘴,当知道不是之后,口风便变了,左右不承认她这么个人存在,纵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不喜之色溢于言表。
宫里头多得是想看笑话的人,慢慢的越传越变味。
什么德妃瞧见她就烦,什么德妃嫌她出身低下,什么德妃嫌她不够温柔小意。
一半埋汰她,一半埋汰德妃。
这是凑一起看笑话了,德妃焉有不恼的道理,这面色愈加差了,差点绷不住养气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