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所有的纠结挣扎,春娇全不在乎,只随口问了一句,知道事情办好便罢了。
胤禛也不过随口一说,对这些全不在意,只轻笑着将她搂到怀里,低声道:“行了,外人不必在意,往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这是断了李府生路。
春娇轻笑,转脸说起旁的来:“眼瞧着春暖花开,这暖意已经出来,就差花了。”
说罢自己也忍不住低头感叹,这么想,着实有些天真了,这倒春寒会教她做人的,但是每次太阳好了,她总觉得春天来了。
“趁着天暖和,搬李府去,那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胤禛也是突然想起来这一茬,这小院虽小,住起来却格外的安逸,让人留恋不已。
春娇点头,她倒没有这种想法,对于她来说,有爱的地方才是家,不执着于某地。
说搬就搬,两人抱着糖糖,收拾完细软,直接就过去了,那边什么都是现成的,只添了日常惯用的,特别简单。
糖糖一见着外面的天,登时睁大双眼,一双眼睛转的都快忙不过来,看哪都新鲜,乐不可支。
他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看着路上行人,忍不住就笑的跟什么似得,盯着看个不停。
“糖糖喜欢么?”春娇抱着她,轻声问。
糖糖虽然听不懂,但是他还是意外配合上了:“啊哈!”
小家伙像模像样的,看的春娇轻笑不已。
几人进了李府,春娇已经来过一次,看着倒还好,奶母眼里的泪登时就下来了,就连秀青也一脸怀念。
她觉得有些不妙,果然奶母开口了:“瞧瞧那处假山,小时候姑娘非得来,绕着假山捉迷藏,把下人都吓的够呛。”
生怕她磕着碰着,更别提这生的精致可爱,跟玉人儿似得,可不是又加倍疼着宠着。
春娇松了口气,这个还好,没把儿时糗事说出来。
“这处石头缺了个口,是姑娘忽悠着顾先生里头有玉石,两人硬生生凿掉的。”说起这个,奶母又忍不住笑了:“原本这石头就是个石头,谁知道这么一遭,隐隐约约有些像佛手,倒成一景了。”
春娇面无表情的想,果然是她太天真了。
“这原本应当有个秋千,姑娘最喜欢在这里荡秋千听老爷讲学,弄的师兄们都在外头听课。”
春娇轻轻咳了一声,她那时候不过随口说了一句,谁知道父亲就这么宠着,露出点意思,就给她办个百分百。
她能说硬生生给她晒黑了一大截么?她偷偷抹了好久的面脂,才把肤色养回来。
搂着李母好生委屈一场,看到李父慈祥的眼神,她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甚至怀疑,李父是故意逗她的,反正那次之后,她对秋千敬谢不敏。
乖巧的坐在学堂里上课,一次幺蛾子都没出过。
胤禛认真听着,这是他来不及参与的过去,光听着就觉得有意思的紧,恨不相逢幼年时。
“娇娇幼年……”他轻笑着开口:“这般可爱?”
春娇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之间的互动,看的奶母住了口,往后院去了,有些事,还是当事人说出来更有意思些,再说姑娘家脸皮薄,而儿时的事,总是容易闹笑话的。
春娇看着下人们退去,便牵着胤禛的手,在抄手游廊慢悠悠的溜达,一边轻声道:“别听奶母胡说,可没这么回事。”
她越是这么说,胤禛越是肯定,奶母说的是真的。
他浅笑盈盈的开口:“是,爷知道。”
他知道什么,春娇到底没敢问,把这个话题给含糊过去了,胤禛转而又想起旁的来:“你跟先生……打小一起长大?”
虽然不是这样,但是差不了多少。
春娇黑线,合着方才说那么多,他的注意力就在师兄身上,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您想问什么?”她轻声反问。
这种事,知道了也不过是个难受,何苦来哉。
“咳。”胤禛揉了揉鼻子,也觉得自己失言了,他转了转眼眸,眼神中透出几分委屈来,可怜巴巴的看拿着她。
这谁扛得住,春娇没抗住,只好拼命撇清关系:“我和师兄不过平平。”
并不是,两人相依为命长大,在彼此艰难的时光中,是最重要的人。
“哦,是吗?”一道清朗的男音响起,春娇回眸,就见顾惜之立在门口,身边跟着门人,就这么目光淡淡的望过来。
春娇心口一滞,看向对方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又看向一旁垂眸望着她的胤禛,头一次有些哑口无言。
她揉了揉眉心,看向顾惜之,轻笑着问:“师兄来了?”
又转身看向胤禛:“您陪着?”
这意思很明显了,让他自己问去,说来也是,她为什么要把亲情和爱情摆在一块比较,明明彼此之间并不冲突。
“师兄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无关风月。”春娇神色认真,她觉得有必要全部说清楚,免得彼此之间互相猜忌。
胤禛抿嘴,最重要的人,无关风月。
这话说的着实巧妙,一时间让他无从辩驳。
你说了就显得你很是无礼,你不说又觉得对方是最重要的人,自己算什么,憋的慌。
就听春娇又轻声道:“您是我陪伴一生的人。”
这中间的区别大了,有些人重要,但不必时时刻刻都陪着。
顾惜之早已经明白她的心意,这会儿听到这些话,并没有任何反应,仍旧是那副目光清浅的样子,甚至还比不得方才听到平平二字来的难受。
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