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的,这会子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春娇不自在的掩了掩衣裳,红着脸垂眸:“四郎说笑了。”
看着对方往近前凑了凑,她不自在的往后挪,就见胤禛似笑非笑的看向她,那眼神充满了危险意味。
她瞬间有些怂:“四郎~”轻轻唤了一声,她扭着手帕踮脚,在他唇瓣上又啄了一下,软乎乎的撒娇:“别生气了好不好?”
空气一时有些寂静,在春娇坐立不安的时候,就听胤禛低沉的声音响起:“呵,你也知爷生气?”
还当她不知,才这么胆大包天。
雪白的贝齿咬上葱段一样的细长手指,更衬得那唇瓣红红,春娇嘟嘟囔囔的撒娇卖痴:“我知道错了嘛。”
下次再犯的时候,定然更严密些。
竟撞到他手里来,说来也是,今年黄河地区干旱,他这是治灾来了,她只念叨着今年夏日格外炎热难熬,却忘了百姓比她更甚。
她想着想着,眼神难免有些发飘,等她回神,就见胤禛似笑非笑,就这么意味深长的盯着她。
赶紧把盘扣扣上,她笑吟吟的,又跟没事人似得,歪着头正要卖萌,就听胤禛淡淡的开口了:“分别这许久,你可曾念过爷?”
他特别想知道。
原本想着,等找到她的时候,定要好生收拾她一顿,等见了面,瞧见她那水润润的眼眸,那些少年意气,便都自个儿在肚子里融了。
春娇毫不犹豫的点头:“念着呢。”
就算养一只小猫小狗,那也不是说忘就忘的,更何况这是一个耳鬓厮磨的大活人。
胤禛看她说的真诚,心里头更是梗了一口气,他算是发现了,这小东西最是狠心不过,说念着他的时候,是真的念着他,可念着他并不妨碍她逃跑。
“呵。”他轻嘲。
春娇看着他那我看透你了的小眼神,讪讪一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索性依偎进他怀里,只是蹭了几下觉得有些不对。
她现在纵然没怎么胖,到底肚子大了很多,人是进怀里了,这肚子还在外头晾着的感觉。
努力的吸了吸,无事于补。
赶紧起身,却被胤禛一把摁住了,他低声道:“别动,爷想抱着你。”
他这怀里头,空了半载,终于又踏踏实实的了,如何舍得放手,再说民间有谚语,老婆孩子热炕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姑娘是他的,孩子是他的,满满的都是归宿感。
春娇轻轻嗯了一声,不得不说,被抱着还是很舒服的,不过等了一小会儿,她就有些受不住了。
这两人贴在一起的腿部,已经被汗湿透了,她有些受不了,特别是浑身都变得燥热起来,她又不是冯小怜,天生玉骨冬暖夏凉。
胤禛抹了一把她脸上的汗,随手捻了捻,轻声道:“娇娇这般香?”
就连这汗水,也是香的。
春娇捂住脸,不敢说话,往他怀里一埋,决定随缘了。
左右他比她怕热,他都不嫌,她又怕什么,这么想着,嘴里头到底还是娇软开口:“真的好热呀,不抱了好不好?”
特别他是男人,身上热乎乎的,总是很烫人,原本的时候比她温度要高上很多,现在她怀有身孕,体温也变高了,两人倒不相上下。
这两个火炉在夏日抱在一起,好么,简直就是臭汗制造机。
夏日里穿的薄,他肌肤那烫烫的温度隔着锦衣感受的很清楚,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脏震动。
砰砰砰,一下接着一下,是一种奇妙的旋律。
春娇偷偷的掐了一把他腰间软肉,就见他使了点劲,那腰间肌肤顿时紧致起来,想要捏起来,那是叫个想都别想。
“嘶……”她不悦的磨了磨后槽牙,娇嗔的骂:“撒开。”
这拧一把,她是拧定了。
胤禛想,他堂堂皇子,大老爷们,自然可能听一个女人的话,对方让他撒开劲他就照做,这男子汉的气概往哪里搁。
“唔,好捏。”春娇轻笑,又在他唇角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又拧了一把。
胤禛面不改色,实则眉梢稍微皱起,这小东西力气还挺大,捏着好疼。
把手放在她肚腹上,他终于把视线从她这个人身上,落到了她的肚子上,不由得轻笑道:“你呀,双身子跑这么远,何苦来哉,有爷在跟前,好歹也是个照应不是。”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春娇看着他温和的眉眼,一时间快要想不起刚见他时,他那冷峻的眉眼。
当初多么高岭之花,简直可看不可折,谁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实则感情比她这个整日里笑盈盈的人,还要充沛些。
“我……”她吞吞吐吐不肯多说,这是个危险的话题。
她若有一日愿意入府,那定然是爱惨了他,这代表着她亲手将刀递给他,任他生杀。
见她这态度,胤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浅笑一生,不再多说,人不肯跟着他走,他便看牢些,人生短短几十年,总有她跑不动的那一天。
再说了,这小东西戒心强的紧,嘴上甜言蜜语从未断过,可暗地里谋划着要离开他,那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的。
像他。
该果决的时候,她从未犹豫,面甜心硬,跟着他也省的吃亏。
“娇娇呀。”他低声轻唤,笑的意味深长。
春娇没忍住抖了抖,总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有人随时打算叼着她命运的后脖颈。
看了身边那结实的胸膛一眼,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罪魁祸首。
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再也移不开。
他面容清隽,之前还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现下一片深沉,她打眼一瞧,竟有些捉摸不定的意味在。
原本她打眼一瞧,不说能踩准他的心思,但是八九不离十。
如今时过境迁,约莫是赶路的缘故,他瞧着黑了些,也瘦了些,眼神却愈加的晶亮有神。
瘦削的脸颊尚带着几分风尘仆仆,只这一眼,她的心里就忍不住柔软起来,到底整日里耳鬓厮磨,哪里能一点情分都没有。
“四郎近些日子奔波,受苦了。”她轻声安慰。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胤禛就忍不住冷了她一眼,冷笑道:“呵。”
春娇嘴里嘟嘟囔囔的,到底什么都不敢说,只轻轻道:“又不怪我嘛。”
谁叫他是古代男人呢,注定三妻四妾恶臭至极。
胤禛都被气笑了,捏着她的脸冷笑:“是,都是爷逼你的。”
春娇鼓了鼓脸颊,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不敢再辩解,总觉得他有点想黑化的意思在。
为了显示自己的纯情,她轻咳了咳,眨巴着眼睛,奶声奶气的开口:“四郎~好想你呀。”
胤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可别说想他了,说得多了,他就打心眼里不信。
眼瞧着卖萌失败,春娇也懒得管了,所谓恃宠而骄有恃无恐,就是如此。
“四郎,真的想你呀。”他越是不让说,她越是想说,在他耳边一个劲的念叨。
洗脑就是要反复的说,说的自己都信了,对方那更是深信不疑。
果然她念念叨叨的,语气真诚,胤禛的面色和缓了些许,有些不确定的反问:“真的?”
春娇认真点头,完了就想起阿里之前看过的一句话,你能骗到的人,是他心甘情愿被你骗的,在感情中,尤是如此。
往他怀里窝了窝,据说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爱过一个人渣,而胤禛爱过的渣女,就是她了。
这么一想,还挺带感的,她果然没有心。
薄情至极。
勾起唇角笑了笑,春娇抬手攀住他脖颈,亲了亲他的脸颊,笑道:“四郎~”喊他会有瘾的,总是想看他无可奈何答应的样子。
“惯会撒娇卖痴。”胤禛神色柔和许多,在她唇瓣上也亲了亲,笑道:“行了,说了不生气,就是不生气,不用这般小心翼翼。”
他看出来她在哄他了,说来也是,以他的情商,什么事看不破。
就算感情会让他迷惑,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轻车熟路的解决任何问题了。
毕竟,他身边不会缺女人,会带来各种难题,被他轻描淡写的解决。
“嗯,成。”说着她没忍住哎哟一声,胤禛顿时紧张起来,看着她的眼神有一种恐惧:“怎的了怎的了?”
春娇揉了揉肚子,随口道:“宫缩了。”
这快生了,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宫缩,肚皮子发紧,又疼又痒,难受极了,是一种非常复杂的体验。
他一听这话,更加紧张了,倏地站起来,连声问:“可是要生了?”
最近他见不着她,就逮着太医拼命的问孕期相关,把柏太医烦的都不想理他了。
也算是了解一点皮毛,比如说若是开始宫缩,那就是要生了,可不能耽搁,直接准备接生事宜。
他回过神又忍不住满脸惊恐,若是他没记错,现下才八个多月,还不足月呐。
“娇娇别怕,爷定保你平安。”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唯独怀中人他不想失去。
春娇原本觉得他难得蠢一次,瞧着格外可爱,可细细看他的反应,又忍不住笑了:“您安心坐着,无事,这不是要生了。”
光听他说的话,也能猜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胤禛惊魂未定的眼神,她知道他有些吓着了,赶紧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肚腹上,给他细细感受。
“感到了吗?一震一震的。”她轻笑出声:“这是在打嗝呢。”
胤禛怔然:“打嗝?”
春娇点头:“对打嗝,为未来呼吸做准备呢。”这就是她乱说的了,她忘了打嗝是发育气管还是食管了,左右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