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春娇倏然抬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一个光头阿哥,能拿出十万银来,着实不容易。
她是踩着底线估算的。
谁知道对方真正干脆利落答应的时候,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复杂极了。
“我……”她弱弱开口:“我胡说的。”
胤禛歪头,认真解释:“方才犹豫,是在盘算爷到底有多少家底。”
他但凡承诺,就必须会做到的。
“别,我胡说的。”看着他眼神认真,春娇脸上的嬉笑之色也给收起来了,她对了对手指,认真的道歉:“我就是不高兴,随口一说。”
胤禛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我知道。”
一句话,说的春娇直接红了眼眶,浓烈的愧疚就要将她淹没,她怏怏道:“是我不好。”
何必拿钱财测人心,左右都是自己输。
若是他应下,她便输了,若是他不应下,她便输了个彻底。
胤禛将她往怀里搂了搂,浅声道:“爷不知如何爱你,你若稀罕什么,给你什么便是。”
她想要,他有,便给。
他不过一介白衣少年,拿出自己的满腔温柔。
春娇怔了怔,将脸埋进他怀里,感受那胸膛跳动的韵律,不由得心里酸涩起来。
“四郎。”
她低低唤了一声,缠绵眷绻的语调最是温柔不过。
胤禛轻轻嗯了一声,将她往怀里又搂了搂,认真道:“没事,三天给你送来。”
春娇:……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酸爽极了,春娇哼笑:“成,感君千金意,愧无倾城色啊,所以这银子不能收。”
两人为这个话题,拉拉杂杂的说了很多,最后谁也奈何不得谁,春娇只好退而求其次:“得,您替我收着如何?”
胤禛垂眸看她,深深的看了半晌。
“成。”他就知道,他装傻的时候,又到了。
空气一时间寂静起来,春娇也就难受一会儿,隔那么片刻功夫,就没心没肺的笑起来:“明儿您跟我一道去街市买年货。”
这现成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有他在也能帮着掌掌眼。
胤禛觉得,自己的耐心再被无限期的放大,戒骄戒躁四字挂在墙上那么久,对他的作用,都不如认识娇娇半分。
“交给采买的就成,何必自己出去跑一趟。”要是旁人瞧见他堂堂阿哥,出门买菜,那岂不是人间黑历史。
春娇知道他的顾虑,巧舌如簧的劝:“旁人在这种场合看到您,也不敢认啊。”
再说跟他同等身份的,也没人敢去。
胤禛无奈,这算是什么歪理,看着她亮晶晶的小眼神,不由得点头:“成。”
左右他总是拒绝不了她的。
得到肯定答复的春娇,嘻嘻一笑,还不等说什么,就见奶母在她身边转了好多圈,冲她使眼色使的眼都要抽筋了,不由得好奇的凑过去,疑惑道:“怎的了?”
奶母拉着她往外走,离的稍远些,才提点道:“昨儿都是您小日子。”
可是没来,今儿这就算是第二天了,是时候该请大夫来瞧瞧了。
春娇猛然一惊,这跟胤禛在一起玩闹,没日没夜的,完全把这一茬给忘了。
“嘘,别请了,左右小日子不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她不愿意暴露在胤禛面前,若是上位者知道她有孩子,定然不会放她走。
就算放过她,也不会让血脉流落在外。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晌,奶母犹犹豫豫道:“自然如此,您平日里行事便注意些。”
不能明说,就是不能明着提醒,这姑娘家家的,不懂孕期忌讳,犯了可如何是好。
春娇点头,乖巧的不得了,反正说归说做归做,她已经习惯了。
“就是明儿……”奶母咳了咳:“您不能出去街市玩耍。”
什么买年货,糊的了四爷,糊弄不了她。
这才哪到哪,现在买年货,到过年的时候,早就吃完造完了。
春娇摸了摸鼻子,不虞的鼓了鼓脸颊,嘟嘟囔囔的走了,等胤禛问的时候,便无奈道:“说我太早了,不给去。”
胤禛探究的看了她一眼,旁的没有多说什么。
她看似一脸喜相,整日里爱笑,实则最是强硬不过,底下的奴才,便没有任何一个能辖制她的,这会子说这个,一听就是借口。
不去就不去,左右他也不想去。
要是他出门,就算轻车简从,那也是茶楼雅间,掌柜跪着捧起托盘,供他细细挑选,亲自跟摊贩讨价还价,这是不可能有的体验。
“那明儿?”他低低一笑,轻声道:“不若去桃园?”
问题是不能出去,而不是要去哪。
“算了,在家暖窝,哪也不去了。”也许是隐隐约约确认要怀孕了,她真觉出几分疲累来,腰若有若无的酸,觉得很是疲累。
胤禛:……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心海底针,猜不到摸不着。
“成。”胤禛温温一笑,垂眸望着她,那羽睫轻轻颤动,像是春日风吹竹林,瞧着就令人心生欢喜。
“咳。”
清朗带笑的男声响起,就听他问道:“好看么?”
春娇猛然回神,突然就靥生晕红,她咬着唇瓣,结结巴巴道:“好、好看。”
他不算是极英俊的,最起码和顾先生比起来,就差了那么三分,可她越瞧越觉得挪不开眼,哪哪都合心意,好看极了。
胤禛轻轻一笑,又凑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拳,这才低笑着开口:“若是喜欢,便多看看。”
看看两个字,说的又轻又低,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来微麻的痒意。
春娇脸上的红晕便下不去了,她按了按烧红的肌肤,羞涩开口:“四郎,别。”
她惯爱说别,胤禛什么都依着她,唯独这件事,从来都是霸道至极。
索性在那唇瓣印上一个轻吻,这才低笑着用鼻尖去蹭她,呼吸交缠,耳鬓厮磨,清浅的触感是最迷人的温度。
闹过一通后,春娇脸红红的坐在一边,幽怨道:“您总说认识我后如何,却不知,自打我认识您,那胭脂啊,便再也没用过。”
胤禛怔了怔,忍不住朗笑出声,可不是如此,她总是脸颊红霞密布,娇态尽显。
“娇娇脸红的模样,可比胭脂妙多了。”他知道她最是受不了在耳畔低低说话,便故意凑过来,看着她因此连眼尾都带上几分晕红,这才笑着直起身。
春娇毫无震慑力的横了他一眼,这眼波带水,媚意横生,倒像是勾着他了。
“莫要胡闹。”
胤禛压着她亲了又亲,把那香甜的滋味都尝遍了,这才一脸正经的起身,乖巧道:“都听你的。”
春娇无言以对,论无耻,一百个她也不是胤禛的借口,万万想不到,他私下里竟是这样。
“您跟认识的时候不一样。”她鼓着脸颊抱怨。
刚说完,鼻尖便被刮了一下,就听胤禛含笑道:“刚认识的时候,爷是什么样。”
他这么一说,春娇就上瘾了,直接起身,负着手,微微抬起下巴,学着胤禛的样子撩了撩眼皮,斜睨他一眼,再跟没事人似得离开。
胤禛看的有些懵,有些傻的‘啊’了一声。
春娇捂着唇吃吃的笑,半晌笑够了,才淡淡道:“您当时就这样。”
胤禛薄唇轻抿,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这才笑着摇头,他那时候一心想端出个风流倜傥来,哪里想到,在她眼里竟是这般。
“咳。”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胤禛头一次生硬的转移话题:“冬日美景无数,你竟然在屋里能窝的住。”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若是平日里,她就光作坊的事都忙不完,更别提窝着不动。
“暖窝嘛,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她嘻嘻笑着,直接往他怀里一倒,顺手抄起一本书就看起来。
胤禛含笑亲了亲她眉心,也跟着拿书来看。
又不能胡闹,光腻在一起点火,这着实有些煎熬。
当看书平静下来的时候,两人一时忘我,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夕阳西下,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这才被秀青给叫回神,
春娇揉了揉屁股,嘟囔:“您这腿也太硬了,梗屁股。”
胤禛无言以对,合着他这会儿腿麻的没有知觉,都是白瞎了不成。
“那你坐床上?”平日里他多看谁一眼,那都是莫大的荣幸了,哪里像她,什么好处尽得了,最后不过一句,你腿太硬了。
春娇笑吟吟的看向他,鼓了鼓脸颊,笑道:“那自然是不成的。”
左也被她说了,右也从她口中吐出,胤禛笑着摇摇头,总算明白不能和她讲道理。
他暗暗捏了捏自己的腿,确实很结实,毕竟每日步库不断,这男人原本就不像女人温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看到他的动作,春娇忍不住抿唇轻笑,柔声道:“有时候也不过是那么一说,并不是真的嫌弃您。”
她笑着笑着,就忍不住笑开了,不得不说,被人捧在手心里照顾想法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奶母清了清嗓子,示意她笑的幅度小一点。
春娇赶紧正襟危坐,不再笑的花枝乱颤,见奶母放心的收回眼神,便冲胤禛温柔一笑,要多端庄就有多端庄,是她能装出来的极限了。
可她那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一颦一笑都是深情模样,再配上这样的表情姿势,更是媚意横生。
胤禛眸色深了深,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呀。”
克星。
春娇哼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才伸着懒腰往外走。
在家里头窝里一天,都快忘记外头是什么样了。
刚一打开帘子,就被冷风给吹了一个跟头。
这天是真的冷,像她父母不在的那个冬天,双亲在的时候尚不觉得,当两人前后过世的时候,那真的是,犹如数九寒天,雪下满天,而她却被剥了御寒的衣物,扔在旷野里。
就算她紧紧的揪成一团,那也会被冷风吹到骨子里去。
这么想着,春娇忍不住一声轻叹,转过脸的时候,又是满脸笑意,轻笑着道:“您出来瞧瞧,这冬日冷清,却别有一番凋零意境,像是那枯荷似得,乍一看又残又败,细细观赏,却让人挪不开眼。”
胤禛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那是你心中有景。”胤禛摸了摸她的头,还未说话,就见院门口立着一个小媳妇儿在说话,一见他就红了脸,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那放了。
春娇戳了戳他,示意他进去,这才往外又迎了迎,笑道:“怎的了?”
邹二家的满眼好奇,却知礼的没有问,先是将挎着的篮子递给她,这才柔声道:“新做的豌豆黄,想着给您拿来尝尝,家婆做的,最是可口不过。”
这也是有来有往的意思,拿旁的东西不合适,但是这一点小吃食,都不会说什么的。
春娇笑吟吟接过来,她看着最是亲和不过,让邹二家的胆子大了些许,含笑问:“不知那位小郎君是?”
她问着还有些羞涩,只是那公子气度不凡,衣着尊贵,一瞧就知道不是凡人。
问清楚也不是起什么心思,到底是邻居,知道了身份,这往后才好来往。
春娇笑了笑:“远方表哥。”
这话一出,邹二家的眼神瞬间亮了,笑道:“我当家的就是我表哥。”她挤了挤眼,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这才低声道“瞧着不错,跟你男才女貌的,着实……咳。”般配。
到底春娇没有明说,她也不好说太清楚,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了。
“嗯,也不是。”她不说清楚,春娇也就没有回清楚,含糊的说了一句,在邹二家艳羡的眼神下进屋了。
刚一关上门,就忍不住笑开了。
“笑什么?”胤禛看了她两眼,这姑娘怕不是傻了。
春娇哼笑:“我跟邻居家的说你是表哥,人家夸咱俩男才女貌。”她笑的露出小酒窝来:“女貌嗳。”
她就记住这两个字,别的先不说,左右旁人夸她好看,她就开心。
胤禛戳了戳她额头,顿了顿,才慢悠悠开口:“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西施看了羞愧,杨贵妃见着掩面,林林总总,世间美人不及你万一。”
“太假。” 春娇捂着嘴笑,娇娇的倚在他肩头,嗲声嗲气的开口:“大王你说,我与这天下女人,有何区别?”
胤禛细细的打量她,那微微上挑的眉眼好看极了,他微微红了耳根,在她咬着唇瓣的期盼下,溃不成军。
“旁人哪及你半分。”他低声道。
为她喜为她忧为她欢欣为她焦躁,一颗心都跟着她走了,这会儿子问有什么区别。
“爷的眼中,没有天下女人,只有你。”
他握住她的手,抵在胸膛前,一字一顿的说。
论一个直男突然会说情话到底有多大的威力,春娇往常不知道,这会儿总算是了解个透彻。
看着他整个耳朵都红起来,跟那红玛瑙似得,原本只是玩笑的她,也变得羞涩起来。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春娇摸了摸下巴,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在那唇角印上轻吻,娇声道:“我的眼中,没有天下男人,只有你。”
心上人任意一句话,都够他品味半天,更别提甜甜的情话了。
素来不是微笑就是板着脸的胤禛,突然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跟个傻子似得,笑出声了。
他咧着嘴笑的明媚,直接揽着春娇将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亲了亲,这才认真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盖章了。”
只要盖章,便只能是他的了。
春娇反亲回去,嬉笑道:“原本就是如此。”
可她这个人啊,最是薄情不过,冷心冷情,现在有多么喜欢他,就有本事把这喜欢给压下去。
她和他。
没有结果。
不可能有结果。
春娇脸上笑意不变,又离他近了些,这才哼笑着开口:“四郎,你比糖还甜。”
胤禛故作淡然的嗯了一声,刚刚收起的笑,又忍不住迸发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在那娇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低笑着开口:“你待爷的情谊,爷都知道,定不会负你。”
在他最迷茫,最无措的时候,她像是天降甘霖,抚平他内心所有的创伤,他再也不用独自舔舐伤口了。
春娇尾指勾了勾,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等她去更衣的时候,胤禛立起身,看向苏培盛,低声道:“若还有下次,便回,您若放弃,那便放弃。”
左右德额娘心中,只有十四弟一人,又何苦来招惹他。
爱想必也是爱的,只是这爱里头,多了多少算计,她自己估计都不敢想吧。
打小他就知道,他跟别人一样,没养在额娘跟前,可他也知道,额娘不喜他至极。
他记事很早,比众人想象中还要早些,幼时发生的那些事,他都知道。
皇额娘总说,让他少吃一些,这样在皇阿玛跟前就吃的香甜,最能惹他怜惜,人瞧着也精神。
冬日瞧着穿的暖和,实则每每皇阿玛传召,都要他在冰天雪地里冻一会儿,这样就可以跟皇阿玛邀宠,说他天生体弱,最是不耐寒。
“这都是为你好,你和旁人不一样,有这么个额娘在,天生比旁人身份低。”当时还是贵妃的佟氏,说的殷切。
胤禛总是无声的应下,他能如何。
旁人说什么,他都能劝自己,无事,都是些流言蜚语,就连皇额娘说,他也能安慰自己,佟氏乃是大姓,看不上包衣旗乌雅氏,是一件正常的事。
可德额娘拉着他,殷切道:“你身份低,乃是包衣之子,更是要争气,帮着小十四建立人脉,到时候你们亲兄弟,还能没你好的?”
从亲情到算计,他也不说什么了。
左右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无声的扛下所有。
胤禛垂眸,看向春娇软甜的笑脸,也跟着勾起唇角。
好在,他还有她。
“天快黑了,吃饭吧。”天大地大,喂饱肚子最大。
春娇摸了摸肚子,一点都不觉得饿,但还是乖乖的跟着他一起往客厅走去。
突然她想起来什么,好奇的问:“咳,你的院子,有这大吗?”
说起来前世她也没去过故宫,这辈子更是走那城墙底下的资格都没有。
胤禛无言以对,半晌抹了把脸,温声道:“自然是比这小的。”
那么多阿哥挤在北五所,一个人能分的地方就这么大,自然没这三进的小院子大。
春娇唏嘘:“万万没想到。”
可这地界不同,也不是这么比的。
两人絮絮的说着话,等到餐桌上,看到那清淡饮食的时候,春娇脸上的笑容又收起来了,不等奶母解释,她就怏怏不乐道:“我懂我懂,不用多说。”
十月怀胎,就十个月的罪,她忍得下。
胤禛倒是接受良好,安稳的坐着,见她如此还劝道:“多吃吃,就觉出好吃来了。”
春娇一改往常,吃的特别少,少的胤禛都皱起眉头训她:“不许挑拣,怎么也得吃饱了,若是不爱,明儿换个做法便是。”
见她动了动筷子,确实没有接着吃的意思,他才无奈道:“要不,重新再做一份?”
春娇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吃的少,自然不是因为她挑拣,而是生理条件不允许。
饭菜还没到嘴里,就开始反胃,你往下咽的时候,食管是拒绝的,一个劲的把食物往上推。
为了不在他跟前露出端倪,她着实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那股子呕意给咽下。
忍着忍着,这就忍不住了。
到底吃的少了些。
“无事,今儿原本就不饿,这才吃得少了。”春娇连喝几口水,这才将喉咙的痒意给咽下。
胤禛狐疑的看了她几眼,认真道:“那便让厨下备着清粥,等会儿你想吃了,好歹暖暖。”
见她乖乖点头,胤禛脸色才柔和些许,轻声道:“乖。”
乖是不可能乖的,春娇偷偷跟厨下交代:“熬点鸡汤放着,等会儿做牛肉面,浇上一勺辣椒油,好歹开胃。”
她一说要吃辣,就见奶母疯狂摇头:“不成,都说酸儿辣女,给您备着醋,等会儿多浇点。”
春娇无言以对,只得折中打商量:“要不,醋和辣椒我都放,实在嘴里没味道,再吃清淡的要命了。”
两人絮絮叨叨的讨价还价,奶母还要再说,被秀青在后头戳了戳,赶紧不敢多说了。
就见胤禛负手走过来,在槐树下站定,一袭苍青色的衣袍,让他显得秀外慧中,俊雅极了。
白玉似得脸颊在月色中,也添了几分冷清,恍然间,颇有些俊美无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