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总是充满期待和暧昧的。
呼啸的北风似是带着无限春情,一顶芙蓉帐,随风摇摆。
春娇前所未有的配合,当她打定主意要走的时候,就会给予绝对温柔,她也有些恋恋不舍的,只勾着他一直胡闹。
胤禛喘了口粗气,汗水顺着秀致的下巴往下流,他垂眸看她,低哑着嗓问:“今儿怎的了?”异常到他都能明显发现。
春娇只吃吃的笑,细白的手指虚虚的攥着他的辫子,见胤禛一直盯者她看,这才斜着眼看他:“怎的,你不行?”
行不行这个问题,向来是不能讲的。
春暖香浓。
两人胡闹半夜,第二天都起得有些晚了,春娇抖着面条一样软绵绵的腿,刚一起身就又软回去,哼哼唧唧的撒娇:“您给我揉揉。”
都是他闹出来的,合该他来解决。
胤禛任劳任怨的捏着,春娇只一抬头,就忍不住笑了。
他生的白皙娇嫩,素来又最是克制,这眼下尽是青黑的模样,着实头一次见。
“看来,确实被掏空了。”春娇捂着嘴笑,笑容里尽是揶揄,只是笑着笑着,又觉得心酸起来。
别开脸看了一眼远处,忍不住眼圈红了,他这般好,真真忍不住。
“疼吗?”胤禛手上的力道减了一分,抿着嘴,半晌才教训她:“下次可不能这般胡闹了。”昨儿着实有些过分。
春娇点头,这往后再也不能胡闹了,自然算不上过分。
见她这么乖巧,胤禛反而觉得心里空空,以她的性格,定然要痴缠一番才是。
事出反常必为妖,胤禛抬起她的脸,看到那无懈可击的笑容,忍不住皱起眉尖,有时候觉得她的世故圆滑很好,有时候又觉得,这份成熟稳重,多了太多无法控制的变数。
“娇娇。”胤禛捏了捏她的脸,凑近了威胁她:“别想离开爷。”
谁都不是傻子,什么都不说,不过是装傻罢了。
春娇抬眸,认真的看着他,用目光细细的描绘他的轮廓,这样的男人,她拥有一个月,是该归还于人海了。
脸颊被轻轻的亲了一口,就见胤禛又凑近了些,近的能看到脸上细密的绒毛,他年岁尚小,连胡茬都是细软的,无端的透出几分软甜来。
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冷硬:“娇娇,你逃不掉的。”
春娇嬉笑着开口,用手指在他脸上流连,一边漫不经心道:“我逃什么?”
她抬眸,冲着他吹了一口气,笑的特别没心没肺。
胤禛沉默的盯着她,半晌才粲然一笑:“成,爷信你。”
不得不说,这个如常人般的笑容,春娇却看得毛骨悚然,从尾椎骨生出几分恐惧来。
他特别温柔的捏了捏春娇的脸,浅笑道:“娇娇,你知道的。”
知道不知道的,春娇冲他讨好的笑了笑,真诚道:“我知道。”她知道她一定走的远远的,像是桃园那种地方,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涉足的区域。
权臣她尚且奈何不了,结合她以往的猜测,四郎的身份,怕是比她想象中还要尊贵。
春娇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还是有些舍不得,最后又亲了亲,忍不住轻轻的唤:“四郎。”这话语缠绵有情,让胤禛心中吊着的石头放下些许。
“爷今儿回家一趟,你自己先忙着。”他垂首撷住她的唇,浅尝辄止,怎么也舍不得她。
春娇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见他起身,也跟着起来,止住苏培盛要替他穿衣裳的动作,亲自上前,生疏的拿起中衣,替他穿着。
她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还得胤禛小心配合着才成,她躬身替他系衣带,绑出漂亮的蝴蝶结,和她身上的系带方式,是一样的。
胤禛就这么垂眸望着她,忍不住勾唇笑了笑,是了,女人总是柔软的,只要他好生暖着,便不会像他猜测的那样,她如何舍得。
明明是她先招惹了他。
春娇细细的抚平褶皱,为他一件一件的套上外衫,他衣裳的质感特别好,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您呀。”她笑吟吟的掂起脚,在他唇角印上一个轻吻,柔声道:“出入平安。”余生珍重。
胤禛盯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大踏步离去。
春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怔了怔,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就在眼前闪现。
那时候她闻到桂花的幽香,到处找寻那棵桂花树,不曾想爬上墙头,便看到少年在树下舞剑,细小的桂花落在他肩头,给少年添了几分柔软。
手中的剑招凌厉,招招刺在她心上。
那时候,她便明白,什么□□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四郎。”她轻轻一笑,转身看向奶母的时候,就见对方笑吟吟道:“您总算知道心疼人了。”
瞧着她细致伺候的样子,显然是上心了。
奶母没看见她神色,兀自说着:“姑爷这样的青年才俊,那叫个罕世难寻,我捉摸着,还是您这眼光好。”她停下叠衣裳的手,笑吟吟道:“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观察,姑爷虽然面上冷,可体贴,这心也是热乎的,往后过日子啊,错不了。”
她想想就觉得满心喜悦,姑娘能稳定下来,那是比什么都强。
她打小父母都没了,这有个男人依靠,是顶好的事。
她说着说着,抬眸看向自家姑娘,登时惊了:“您做什么收拾妆奁?”可以说,最贵重的东西都在这了。
春娇冲她柔柔一笑:“您说呢。”
这意味深长的话语,让奶母瞬间怔在原地。
“四公子他……”奶母语气艰涩:“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