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胤禛一时之间,甚至不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表情,他很是空白了一会儿,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有朝一日,竟然会有被劝入赘的那一天。

“咳,其实……”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他是这天下最权贵的一家,别无分号。

摸了摸鼻子,这话到底没有说出来。

春娇觑着他的神色,笑道:“我跟你玩闹呢,怎么可能让你入赘。”

在这一瞬间,她确实有这么点想法。

看对方的表情,也知道是不可能的,现下能入赘的,就算是家里头揭不开锅了,也不愿意的。

着实有些强人所难,她知道这个道理,除了说自己是玩笑话,竟无法辩驳。

胤禛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这个愿望是无法满足她的,他沉吟片刻,承诺道:“若有朝一日,你惹爷生气了,便给你一次机会,爷不计较,如何?”

惹他生气,那余生便只能被冷落了,给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春娇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她大概是没有机会用到这个承诺了。

对于她来说,对方只是个过客,在她生命中绚烂而过,最后也不过陌路。

重新扬起笑脸,她笑的没心没肺:“一次机会哪够啊,您得时时刻刻的履行这承若,别小看我气人的功夫。”

她哼笑的模样可爱极了,引得胤禛在她脸颊印上一个亲吻,这才含笑道:“是,一次机会不够。”

这小东西惯会气人,他除了宠着,一时间竟别无他法。

春娇憨憨一笑,在他怀里又腻了腻,这才起身,这刚刚接触的时候,总是有万千美好的,对方任何一个动作,都是无边的新鲜感。

胤禛这两日有些忙,不像前两日,有空没空就要来逛一圈,只晚间才来。

他若是来,奶母便担忧的看着她,他若是不来,奶母便担忧的望着院门。

春娇看的黑线,忍不住劝:“且淡然些,做什么这幅战战兢兢的模样。”

奶母叹了口气,她也是不想的,可主子不成景,可不得自己好生替她想着。

隔壁公子来的多了,她怕主子到时候走不开,失了身伤了心。

若是不来,她又担心已经失了身伤了心,这世界上,男人都是狗,她年岁大,看得多了,早已经没有少女的期待和天真,考虑的更多是现实问题。

这么想着,她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姑娘家家的,人生顺序一定不能乱,但凡乱了,这往后的日子啊,便不好过了。”

这是她的人生经验,这么多年,就没有逃过这个魔咒的。

春娇沉吟片刻,牵着奶母的手,一道坐在软榻上,先给她递了一杯热茶捧着,这才觑着她的神色道:“您的担忧我都是了解的,也知道您是为着我好,可是呀,这人生无常,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

她穿越过来十余载,谁能想到,她在前世也风华正茂呢。

见奶母要反驳,春娇笑吟吟的压着她的手,又接着说道:“道理我都懂,只是有些事,不是懂不懂的问题。”

“我呀,幼年丧亲,一般人家是不会聘请我做主母的,剩下的那些个条件,您觉得我能答应吗?”

谁还没有三分傲骨了,让她入驻后院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已经很难受了,若是她连原配都不是,这日子还有什么趣味。

“可未来再坏,也不如现在这般坏呀。”奶母还是担忧极了,这条路着实难走,姑娘年岁小,想不明白,这走了错路,是她这个做奶母的没有做好规劝。

春娇细细的给她掰细了解释,这才轻笑着开口:“木已成舟,再难改变,我们能做的,就是年节的时候,怎么顺利的从公子眼皮子底下溜走。”

现下男人对于女人的占有欲,更多的是物件相关的控制。

女人不是平等的对象,而是一个物件,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她做不到顺从男人,做一个乖巧的物件。

若她现下在公子后院中,怕是只能静待,连争宠都不能。

毕竟这般撒娇痴缠,在众多女人争宠中,就会变味了,哪里有现下这么舒畅。

“行了,万事有我在前头盯着,不必多想。”

春娇目光灼灼的看向奶母,终于看的她默然不语,最后无奈道:“您呀,总是自比男儿郎,可您又比谁更坚强呢。”

说到底,自己从小养大,纵然不是亲子,可也差不离什么,她心疼这孩子。

春娇听她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哼笑道:“知道您爱我,我也爱您呢。”

“什么爱不爱的?”

低沉的男音响起,带着些许疑惑不解,还有微微的酸味。

春娇清了清嗓子,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的望过来,顺势道:“爱您呀。”

她微微侧过脸,欲遮还羞的露出半边红彤彤的脸颊,眼波横飞,瞧着跟真的一般。

纵然知道她是装相,可她愿意哄着他,他竟心生愉悦。

“嗯。”他轻轻嗯了一声,看向那媚眼斜飞的小东西,轻笑着搂住她的腰,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闻着那令人沉溺的甜香味,他忍不住撷住那娇软的唇瓣。

滋味如想象中甜美,他忍不住吃了又吃,却觉得怎么也吃不够。

“唔。”

“别。”

春娇软乎乎的推拒,他瞧着似是冰山一般,这吻却炽热的紧。

“真的……别吗?”胤禛含含糊糊的问。

春娇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接着亲,可姑娘家要矜持。

“别……停。”

她哼笑,就听胤禛在她耳边问:“是别,还是停?”

这意味深长的话语,中断了亲吻,春娇不满,自己又亲了上去。

“唔。”胤禛闷哼,双臂紧紧的箍住她细细的腰肢,恨不得直接将她揉入怀中。

若是有人跟他说,有朝一日,他会为一个女人而忐忑,不过几日功夫,便牵连不断,他定然是不信的。

可如今才知道,何为初闻不知曲中味,再听已是曲中人。

“你呀。”他低喃,连名字都不肯如实告诉,这炽热的亲吻,突然间就添了几分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