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最好最理想的大学, 是蒲澄峰曾经为之拼命学习努力的目标,但那好像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蒲澄峰久久没说话,整个人都沉默下来。蒲松雨看了他一会儿,心中的兴奋慢慢淡了一点, 忽然有点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又为什么总是沉默。
就在蒲松雨以为他不会答应时, 听到他说:“好, 我答应你。”
蒲澄峰望着她, 笑得很宠溺很温柔, “我答应小雨, 等回去准备一下, 我就回学校办复课手续继续上课。”
蒲松雨愣愣点头, 虽然得到了肯定答应, 蒲澄峰又笑得那么好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蒲松雨莫名觉得心里很难过,特别难过那种, 她想, 是不是蒲澄峰真的不愿意去学校?她是不是为难他了?
贺绪林抱着儿子,他和夏柔都是聪明人,很敏锐地感觉到了这对搭配有点违和的父女俩之间的气氛很沉闷。夫妻俩对视一眼,夏柔笑着说:“走吧走吧,小雨和砚砚一定饿坏了,咱们这几天也没有好好吃饭,一定要大吃一顿!”
蒲澄峰难得对外人露出笑脸,“好,谢谢贺大哥夏姐了。”
“哪里的话, 是我们该谢谢小雨才是。”
贺绪林他们订了高档餐厅,环境幽静无人来打扰,菜品也非常不错。夏柔怕两个小孩饿了这么久,忽然大吃大喝再吃坏肚子,特地让餐厅的厨房做了简单的鸡蛋羹垫垫肚子,再少量缓慢地进食,这样也不至于对小孩子的胃造成太大的负担。
蒲松雨和贺明砚确实饿坏了,他们被抓进山里两天两夜,只吃了一些野枇杷,能不饿吗?此时看到好吃的控制不住就想胡吃海塞,要是没有夏柔这个当妈的成年女性在这里,蒲澄峰说不定也得纵着小丫头,可是仔细想想夏柔说得很有道理,他也不得不控制着小丫头别暴饮暴食。
这就体现了有一个妈的重要性了,蒲澄峰的思绪四处乱飘,想到小雨没有妈,她会不会想她妈妈?她以前应该是和她妈妈生活在一起吧?但是从来没有听她说过,难道那个女孩……对她不好?
他由此又忍不住去回想那个女孩,她是个性格温柔还是暴躁的人?但是时隔这么多年,他竟然已经连对方的长相都不太想得起来了。
一只小手努力伸到他眼前晃了晃,紧接着听到小丫头声音软软地问:“你在想什么呀?”
蒲澄峰回过神,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嘴角的汤汁,“你好好吃饭,管我干什么?”
“那你都不吃。”蒲松雨冲他面前的食物掳了掳嘴。
夏柔在公安局和这个男孩相处了两天,也算对他有一点了解,笑着说:“澄峰你也别跟你贺哥夏姐客气,小雨帮了我们砚砚这么多,我们贺家为她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但是她什么也没要,”夏柔目光温柔地望着小丫头,“小雨一直说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你们把她教得太好了。”
夏柔不愧是生意人,她把话说得太好听了。
但不管她是出于真心还是有意示好,没有人不喜欢听好听话,蒲澄峰也一样。他一边为自家宝贝小雨骄傲,一边又挺不好意思的,明明他什么也没教过她,倒是他的母亲带着她的时候,会跟她说一些做人的道理。
不过夏柔都把话说得这个份上了,蒲澄峰觉得自己再多说什么就是矫情了,他拿起筷子,诚恳说道:“那夏姐你们也别客气,明砚的情况太特殊了,换成谁有能力,都想帮他一把,至于绑匪的事情,这是人祸,小雨和明砚都是受害者,他们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在夏柔和贺绪林眼里,蒲澄峰就是个沉默寡言的大孩子而已,难得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样明事理,夏柔和贺绪林心里都挺感激他的。如果他因为这件事,阻止小雨和明砚来往,那也是人之常情,他们也说不了什么。
不过说到绑匪的事情,贺绪林心中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他说实话,“刚才过来吃饭时,徐队打电话告诉我,那个绑匪说他就是想让砚砚死,看来他们的目标确实是砚砚,只是徐队他们目前还没从他的账目上查出是谁收买了他来做这笔买卖,另外几个绑匪的钱反倒都是从他的卡里转出去的。”
蒲澄峰眉心紧紧拢着,“这些人真恶毒,这么处心积虑伤害一个孩子。”他只是普通人家的普通人,绑架灭口这种事一直都离他太遥远了。
夏柔冷笑,“这些人的目的一定不简单,这件事我一定要追查到底,给砚砚还有无辜被连累的小雨一个交待!”
蒲松雨小手握着勺子,本来在认真吃饭,还要跟她的砚哥哥交流哪样饭菜好吃,听到她的话,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他们为什么要害砚哥哥?砚哥哥最近一直和我在一起,没有得罪过谁啊。”她觉得砚哥哥不会说话,又听见看不见,除了跟她在一起时,多数时候应该都是在家里待着的,为什么有人想害他?
夏柔冰冷仇恨的目光在移到她身上时完全消失,她温柔地在她头顶摸了摸,柔声说道:“小雨,因为这些人是坏人,坏人不像小雨这样好,看到你砚哥哥看不见就想帮他,很多人是不想让你砚哥哥看得见的。”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了,也许对方的目的就是怕砚砚看见呢?
贺绪林也马上联系到了这件事,两人心中都有了一个猜测。
蒲松雨还不了解大人之间那些恩恩怨怨,她只知道有人想要害死她的砚哥哥,十分生气地把勺子戳到碗里,戳得当当作响,一边嘟囔道:“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嘟囔什么呢?”蒲澄峰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敲,说,“吃饭不准敲碗。”
蒲松雨于是低头继续吃东西,一边琢磨着要怎么查这件事情。
陪着两个小孩慢悠悠吃完饭,蒲澄峰和贺家一家人道别,抱着蒲松雨回家。
温婉容和蒲彦军已经早早等在家里,两人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孙女儿忽然两天两夜不回家,他们当然猜到出事了。一开始蒲彦军还以为是蒲澄峰害怕承担责任,瞒着他们把孙女送走了,背地里又急又气,连打了几通电话把蒲澄峰骂了个狗血淋头。
后来温婉容也开始怀疑,蒲澄峰知道瞒不住了,这才告诉他们实话,两人得知真相后差点晕过去,要不是蒲彦军行动不方便,蒲澄峰又阻止,两人也不想给警察们添太多麻烦,否则早就去警察局守着了。
蒲松雨从蒲澄峰怀里跳下地,远远就看到爷爷奶奶从巷子门口迎了出来,眼睛一酸,本来不委屈的小孩,现在委屈得恨不能哭成三峡大坝泄洪现场,两条小短腿飞快捣腾着,一头扑进了爷爷奶奶怀里。
“小雨,我的乖宝贝受苦了,都瘦成这样了,脸都尖了。”温婉容把人抱起来就感觉出怀里的小人一下子轻了好几斤,心疼得泪眼涟涟,连连抚摸她的头。
“奶奶,小雨好想你啊,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蒲松雨大眼睛里含着泪,小奶音里都是令人心碎的颤声。
“我也好想我的小雨宝贝儿,小雨以后一定要乖乖的,可再不能出事让奶奶担心了啊?”温婉容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在她瘦瘦的脸上连亲了好几口。
坐在轮椅上的蒲彦军眼巴巴望着妻子和乖孙女亲昵,眼圈红红的,伸手说:“容容,给我抱抱小雨。”
温婉容哎了一声,把孙女直接放到他的腿上。
蒲松雨知道爷爷的腿不能动,她也不敢乱动,小手抱住他,眨了眨哭花的眼睛,说:“爷爷,小雨也好想爷爷,还想爷爷给小雨做的大花伞,我做梦都梦到了……可是又醒了呜呜……”
都说隔代亲,蒲彦军以前对儿子极其严厉,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可是自打小孙女来了家里,那真是恨不能把她宠上天,少根头发都舍不得,哪看得她受这么多苦,这个中年男人当年自己出车祸都没哭,现在却哭得眼眶都红了,哽咽着说:“爷爷也好想小雨,小雨以后都乖乖待在家里,不要离开爷爷奶奶了好不好?爷爷给你做好多好多漂亮的大伞。”
“嗯!”蒲松雨瘪着嘴用力点头。温婉容蹲在轮椅旁边,轻轻抚摸着孙女的脑袋,祖孙三人想到分离这两天两爷各自的煎熬,忍不住又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蒲澄峰在旁边眼圈也红红的,他们一家太不容易了。
蒲松雨遭遇大难又化险为夷平安回家,这么个宝贝疙瘩一家人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时时刻刻都得让她待在视线范围里才安心。
蒲澄峰从裤兜里拿出那张电影票,今天正好是周四,晚上去看电影还来得及。本来他想带小雨一起去的,但是那部电影说实话并不适合小孩子观看,里面有太多沉重的东西,其中还有绑架.囚..禁等等情节,蒲松雨刚回家,去看这些再让她回想起这两天两夜里遭遇的事情,对她心理伤害得多大啊,还是应该在家好好放松休息。
他把票还有那个写着他名字拼音的信封放到自己半旧不新的廉价钱包里,又翻开看了看,嘴角不自觉弯起一丝笑。他把钱包合起来放进兜里,决定将这个美好的礼物珍藏起来。
蒲松雨当然没有忘记这件事,为了这张电影票她可是费了好大劲呢,最后还被绑匪绑架了,要是再把票给弄丢了可不行。
她回家后得空了就去翻蒲澄峰带回来的书包,结果怎么翻也翻不到那个信封和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追在打扫院子的蒲澄峰身后不放,着急地说:“你确定书包拿回来了,没有拉下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看到拉下什么东西。”蒲澄峰现在心情好,又忍不住想逗她。
“怎么可能!”蒲松雨这次真的急了,气得两只小手在腿上拍了拍,小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跺着脚说,“哎呀怎么可能没有呢,就是……就是一个作业纸折的啊,上面还写了字!”
“哦,你撕作业本的纸,我要告诉你老师。”蒲澄峰把院子里,蒲彦军刨出来的竹屑扫到篓子里,嘴角的笑意又放大了一些。
蒲松雨还要说什么,忽然反应过来,她指着蒲澄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你、你是不是偷看我的书包了!”
“谁说的,你有证据吗?”蒲澄峰嘴角的笑容放大。
蒲松雨这下确定了,就是他拿了那个信封,虽然本来就是送给他的,但是自己亲手送给他的,和他自己偷拿的哪能一样吗?她郁闷道:“你怎么好偷看人家的隐私!”
“呦,小小年纪连隐私都知道了?”蒲澄峰内心满满都是恶趣味,越是看小丫头着急,他越是觉得有意思,气定神闲拿逗猫棒逗小猫似的。
“老师说过谁都有隐私,谁都不能偷看别人的隐私,太不礼貌了,”蒲松雨快被他气死了,又跺着脚说,“我不和你玩了。”
蒲澄峰见她气得转身想走,担心她真生气了,一手拿着扫帚,另一只空着的手长臂一勾,就将人抱了回来,“好了好了,别气生了,是我不好,原谅我好不好?”
“那你下次不经过我的允许,不准偷看我的书包!”蒲松雨瞄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嘟着嘴说。
“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偷看小雨的隐私。”蒲澄峰松开扫帚,对她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
蒲松雨见他一脸认真的保证,这才放过他。她低头捏捏自己的小手指,脸皮一向城墙厚的小公主难得地感到难为情,“那个信封就是送你的,里面有一张电影票,我想请你看电影的。”
“嗯,我看到了,谢谢小雨的礼物,我、我特别喜欢,我好开心。”蒲澄峰眼里含着笑,但是说着说着,鼻子又有些发酸,喉头微微哽咽,那个作业本纸折的简陋信封,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小丫头的心意,他感受到了。
他没有问她那张票怎么来的,通过绑架事件,他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她的不寻常之处,但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追问到底,他想等小姑娘更信任他一些的时候,一定会主动告诉他。
送出去的礼物得到对方真心实意的喜欢,大约没有人会不高兴,但是蒲松雨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开心,她高兴地宣布:“我也特别特别开心,比你还开心。”
“我也特别特别特别开心,肯定比你开心!”蒲澄峰看到她笑得见牙不见眼,也露出大大的笑容。
“那太好了,这份礼物让我们俩都这么开心,它太值得了。”蒲松雨觉得好快乐啊,她好高兴自己想到要送他礼物了。老师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原来送礼物这件事真的这么这么值得高兴,因为它不止是开心+开心,它比开心+开心还要开心好多好多倍!——公主殿下还没有学到乘法和次方,如果她学会了,一定会说:这份开心,是开心乘以开心!是开心的N次方!
蒲澄峰自打发生那件事以后,整个人就变得沉默寡言不太爱笑了,但是今天完全被小雨感染了,一大一小两人在院子里笑得好像两个傻瓜。温婉容在屋里听到他们俩的对话,也跟着开心地笑了起来。
果然大多数的幸福,都来自于大量的废话。
这天晚上,终于团圆的蒲家人都太高兴了,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被徒儿带出来的云华被完全遗忘在了一边。
不过云华一点受到冷落的感觉都没有,因为这个人间实在太太太出乎他的预料了,这些普通人,竟然可以通过一个小盒子看到那么多人!!!而且除了比例被缩小以外,还那么真实,实在是震撼了这位被困在深中数千年的老古董,他光惊奇都惊奇不过来了!
……
蒲澄峰答应蒲松雨回学校上课,就真的下了决定。他去工地辞了工,把工资结算了,又去找自己以前关系好的同学,把他们的高中课本借过来,然后去学校找班主任,说明自己想复学的打算。
他的班主任吕颂性格比较强势爆躁,但对真有困难的学生还是比较照顾的,只是,“你考上我们学校四年多,期间休学了两年,现在回去读高二哪里跟得上?”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高中面临着高考这一人生大坎,刚上高一的学生压力就很大,更别说到了年中就要考入高三的高二级了,学习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那老师有什么建议吗?”蒲澄峰诚恳地问他的意见。
吕颂握着笔在办公桌上敲了敲,说:“我建议是你现在复学,然后再留级一年,把拉下的课程重新学习一遍,再去读高三,毕竟到了高三就不讲正课了,到时候跟不上也是白学,你觉得呢?”
如果高二再留级一年,算下来差不多就要两年多才能参加高考,但是他现在已经快十九岁了,家里经济条件又困难……
蒲澄峰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先复学,留级的事等到期末考试再决定也不迟,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小雨考大学,就没有临降脱逃的道理。
蒲澄峰终于回学校去上学,最高兴的莫过于温婉容了,她一直希望能把儿子骤然脱轨的人生重新拉回轨道,现在终于有希望了,她比谁都高兴。
其次高兴的当然就是厥功至伟的蒲松雨小朋友了,小姑娘回到学校后,高兴得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所有的小伙伴们,果然大家都非常为她高兴,而且觉得她特别了不起,不但被绑匪绑架都不怕,还能说动爸爸,在什么都被爸妈安排得妥妥的小朋友眼中,这可太了不起了!
“小雨真的好了不起啊,我也想像你一样去山里冒险,帮警察叔叔抓坏人。”梦想成为冒险小说作家的丁一然最羡慕她和贺明砚的经历了,这简直就是他梦想中场景啊,被坏人绑架,依靠自己的智慧逃脱,没有大人保护独自在森林中生存逃命,最后还能联合山里的动物们智斗坏人,这简直就是冒险小说里的主角才有的人生经历啊!是他做梦都想经历的事情!
被羡慕的眼神包围的公主殿下可得意坏了,仰着小下巴得意地说:“这种事你们是羡慕不来的!”
然后她又想到蒲澄峰,小眉头皱了起来,“唉,也不知道蒲澄峰在学校上学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她此时此刻的神情,像极了将自家宝贝小朋友送进幼儿园、又担心自家小宝贝不适应幼儿园的爷爷奶奶们,就差蹲在幼儿园的栏杆外面守一整天了!
贺明砚在她掌心写字:他是成年人,你要相信他能做好的。
可是蒲松雨想来想去还是担心,最后决定,等他们幼儿园放学,去蒲澄峰的学校偷偷看看他有没有在学校好好学习。
做为劝他重返校园的人,蒲松雨认为自己有责任监督他的学业!
下午时,贺家的车来接两个小朋友,蒲松雨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保镖先生立刻就紧张起来,实在是这一次绑架事件太让他杯弓蛇影了。虽然这次贺家没有开除他们,更没有深究他们的责任,但是保护目标被绑架,根本是他们保镖职业生涯里的一个耻辱,如果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他们还不如直接去跳楼算了。
蒲松雨知道他们的想法后,大度地安慰他们说:“你们放心吧,这次我们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们的身边了,我就去偷偷看一看,绝对不乱跑,好吗?”
保镖先生们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点了头,去一所高中,应该不会再遇到别有用心的坏人……吧?
……
霍承舟得知好友罗文靖出任务差点牺牲,特意去医院看望他,结果却听他吹了半天那个神乎其技的小女孩。
“真的,她真的就用一根香就驱赶了那些偷猎贩子……算了,我知道我说了你们也不相信。”罗文靖本来说得特别兴奋,奈何自己这位好友天生面瘫,对什么事的反应都不大,搞得他没什么兴致再说了。
“你先好好休息,下次……”霍承舟本来想劝他下次再遇到这种危险的事别逞能,可想想他的职业,很大概率不会听自己的劝,只好作罢。
“知道了知道了,”罗文靖对他摆摆手,又想起了他们家的事情,关心地问,“你家老爷子的情况有好转了吗?去精神科看了吗?医生怎么说?”
霍承舟摇了摇头,“精神科专家会诊过,目前还没有得出确切结论。”
罗文靖叹了口气,霍家目前真正的掌权人还是霍老爷子,可谁料他在即将把手中大权移交给霍承舟这个他最看中的小儿子时,却忽然疯了,这一下本来水就很深的霍家立马炸了锅,霍承舟那些哥哥姐姐本来就不甘愿大权落在他一个人手里,可不得起劲地造啊?
霍承舟告别了好友,从医院出来后,看到贺家的车停在外面,一个小女孩从车里蹦了下来,她牵着贺家的小少爷,两个小孩走到一处墙角,那个小女孩仰着头像是在看着谁,神采飞扬地说起话来。
他的车开出医院,从后视镜还能看见那两个牵着手的小家伙。他想到一件事,贺家那个小少爷不是看不见又听不见吗?
那她在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