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晗终于如愿搬回了他想去的那间屋子,躺在了他想睡的那张床上,可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却不在这里了。
当初一起睡的时候,他总是苦恼床太小。
天瑜睡觉很不老实,她几乎整夜都在翻身、伸胳膊、踢腿,有好多次她的手或者脚搭在了他的敏感部位,他只好假装不知道,一次次温柔地拿开。
如今独自睡在这里,才发现这张床原来如此之大,一个人躺在上面空荡荡的,睁开眼闭上眼都想她。
顾清晗几乎要被相思的苦痛淹没了。
想明白天瑜没打算跟卫怀瑾在一处之后,顾清晗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他一心想问问她,为什么要和离,为什么不能继续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要她说出来,他都愿意改正。
他想见她,开始下意识找机会往皇宫里跑。
以前刑部的卷宗十天才会送到上书房给皇帝御览,现在顾清晗恨不得每天都去,张尚书有些诧异,他以为顾清晗是和离之后怕失了皇帝的宠爱,所以要好好表现一番。
年轻人想上进是件好事,既然下属干活的积极性如此高,张尚书索性把十几个清吏司案卷都交给他呈送御览,大家都落得清闲,皆大欢喜。
可惜皇帝理政在前殿,天瑜的住处在后宫,顾清晗即使天天进宫也很少能遇见天瑜,偶然她来御书房遇见了,也只能偷偷看几眼,并不能靠近了说话。
顾清晗开始疯狂地打探天瑜的行踪,想趁她出宫的时候去找她。
可是天瑜很宅,京城贵妇小姐们聚在一处喝茶赏花之类的事情她都不感兴趣,几乎窝在宫里不出门。
其实只是因为太子妃忙于带娃,玉润怀孕的月份大了不便出门,其他的贵女天瑜不熟,她们心底深处也看不上天瑜,没什么人愿意跟她说话,导致天瑜有些恐惧社交。
恐惧社交也得出门见人,因为李家六公子来了。
人心都是歪着长的,家里子女一多,完全不偏心的父母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天瑜很幸运,她的亲爹是皇帝爸爸,她的生母是爸爸的不老白月光,她的养母是爸爸的原配,这个原配心地善良而且没生过女儿。
她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其实礼部也一直在给玉华公主选驸马,报上来备选的都是小门小户的清白人家子弟。
虽然驸马出身不高是启朝的惯例,但是凡事总要有个例外。
被偏爱的当然要例外。
皇后卯足了劲儿,上一个姑爷是顾清晗,这一个怎么也不能太差了。
她这次选中的李文韫是个才露尖尖角的青年才俊。
广安巡抚李锦州早年间曾在国子监给当时还是太子哲昭皇帝伴读,算是君王少时同窗,他为人稳妥持重颇得皇帝信任,官已经做到封疆大吏,是个名臣也是手握实权的重臣,在启朝也是一等一的的富贵人家了。
他家这个六公子虽然是幺儿,却也是正妻生的嫡子,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
李文韫离开京城的时候还只有十四岁,皇后依稀记得他年节里来请安的模样,生的唇红齿白,如今十八岁成年了,想来是个俊俏的后生。
帝后二人私下商量过了,天瑜是嫡出公主,李文韫是嫡子但不是长子,做驸马也做得,不算辱没了李家,李锦州又是忠臣,皇帝觉得他定然是乐意促成的。
他们本想安排两个孩子私下见一面,又怕李家想多了。
万一对方以为这事儿铁定能成,结果天瑜不愿意,那就棘手了,为了儿女亲事,好好的君臣生了嫌隙就不妙了。
天瑜跟顾清晗离婚这事,把皇帝和皇后都弄怕了,他们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先不要跟李家挑明,让天瑜旁敲侧击看一眼李家六小子比较好。
如今正是秋天,十分适合骑射,皇帝挑了个旬休的日子,安排群臣去京郊的皇家猎场围猎秋游,权当是皇家的恩典了。
只有天瑜和极少几个人知道,这次围猎其实为了她举办的,不禁感慨皇家的手笔就是大,一个相亲而已,弄来这么多陪练的。
可惜了太子妃不能去,玉润也不能去,所以天瑜得到消息以后就卖力地游说桃花一起去:“那一天整个京城的好看小哥哥都去了,说不定你可以看个对眼的。”
桃花不愿意去:“殿下去相亲,我去干什么,那天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一个乡下丫头,怪羞人的。”
“你是县主啊,怕什么,再说了,我不也是乡下丫头么。”
太后娘娘很喜欢桃花的憨厚爽直,早已经发了话,将来桃花不孕症治好了,就给桃花找个好人家,以县主仪仗出嫁,嫁妆她出。
徐太医刚给天瑜请完平安脉,他药箱子本来装了些特制的防晒美白的膏脂想献给天瑜的,闻言咔哒一声合上了药箱子,一点也不想拿出来了。
他把眼睛一瞪,胡子一翘一翘,没好气地走了。
弄得天瑜莫名其妙的。
皇家猎场建在北山,山上是茂密的树林,山下还有一大片平缓的坡地,建了长长的围墙保护起来不让寻常猎户进入。
山上的树林里有许多飞禽走兽,大多是温顺的食草动物,能来这里打猎的人都是皇亲贵戚,侍卫们早已摸排过一遍,防止有猛兽混入伤了人。
对各家夫人太太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相看儿女的好时机。
对小姐和公子来说,这是扬名露脸的绝佳机会。
所以能走得动的文武百官的家眷们几乎都到齐了,一路浩浩荡荡直奔北山而去。
皇后把天瑜叫到自己的马车上,仔仔细细地交代了一番:“母后晓得你年龄大了,恨嫁,可你就算是看上了这个李文韫,也不能直接扑到人家怀里去,一定要忍住,父皇和母后会为你做主的。”
天瑜:“……”
皇后并不是想取笑天瑜,她的亲妈滤镜极厚,天瑜无论干了什么在她心里都是情有可原的。
皇后这种真情实感的担忧,令天瑜尴尬极了,想反驳吧,无奈这种事情自己确实有前科,那么大一个顾清晗在那儿摆着,她只好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了,皇后才放了她。
顾清晗骑着他平日里惯常的那匹枣红骏马,与太子并辔而行,他虽然不是皇子,作为启朝最年轻的公侯,又是天子近臣,为君王开路也无可厚非。
顾清晗本不是爱出风头的人,他这样做其实是存了一点小小的心思,他想离天瑜的马车近一点,想让她能瞧见他。
天瑜确实看见了顾清晗,他就在她前面不远处,每当她掀开帘子看外面的风景,目光难以避免要落在顾清晗挺拔的身姿上。
顾清晗今日一身深蓝色暗纹镶银边的劲装,一头乌发束在羊脂玉的小冠里,全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腰间的佩剑上连剑坠都没有。
他不需要像孟蓉蓉那样,一年四季都要靠一身白色轻纱来衬托自己的仙气,也不需要像其他的贵公子那样用黑衣黑马各色剑穗流苏刻意彰显傲骨和贵气。
他即使穿着很寻常的衣裳,在人群中也会是第一个被注意到的人,他那份霞姿月韵的高贵气度是百年世家刻在血脉之中的,他天生如此。
顾清晗一直策马走在前面,天瑜看不清他的正脸,但是他有时候会微偏着一下头,似乎想回头看什么,又立刻转回去。
这时候天瑜就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他想让人滑滑梯的漂亮鼻梁。
天瑜悄悄把车帘掀开一条缝隙,看了几眼顾清晗,过了片刻,她又忍不住掀开帘子偷看他,一路上不知道偷看了多少回,心砰砰直跳,真是男色动人啊。
小言情里遍地都是霸道总裁、阴戾小狼狗,在顾清晗身上,天瑜忽然get到了那种干干净净,无欲无求温润清冷型的男主萌点在哪里。
他凉而不冷,温而不热,离所有人不远不近,这可能就是君子的处世之道吧。
天瑜觉得,顾清晗似乎在所有的时候都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克制,她从没有见过他失态的样子。
这么禁欲自律的男人,如果有一天他迷恋上一个女人,疯狂的渴望占有她,把所有束缚都卸下,沉醉在爱意里索求无度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一定欲死了。
天瑜捂着脸在脑海里搞起了黄色,想象着顾清晗端着冷淡的脸,一件一件解开衣服,依次露出胸肌,腹肌,然后往下……
我的妈呀,那场面一定刺激到难以想象,让人想嚎叫。
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知道顾清晗在意乱情迷时是什么模样,那这个人就是天瑜,他们真刀真枪的做了几个月夫妻。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当天瑜真的回忆起那些画面,忽然就嚎叫不出来了。
他们的确在一起过很多次,不过画面一点不香艳。
顾清晗就像提线一个木偶,没有拥抱,没有亲吻,他只是在机械地完成臣子的任务,公主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波澜不惊的直线,他垂下眼眸,用长长的睫毛挡住瞳孔里的光,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神,从开始到结束,从不正眼看身下的妻子。
天瑜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情,想必是在祈求快点结束吧。
总之没有一次能称得上云雨之欢,那些回忆并不美妙,与“欢”字八竿子也打不着。
北山猎场早已经搭好了高台和凉棚,供贵人们休憩。
坡地上围出了马球的场地,哲昭皇帝喜欢打马球,不少勋贵陪着他凑趣,每当一个球飞进了球门,夫人和小姐们在凉棚里站起来齐齐喝彩。
马场边还准备了些温顺的果下马,夫人小姐们想尝试的话,也可以骑上马让人牵着跑一圈。
太子妃刘傲枝因为孩子太小没有跟着来,太子夏正铎这回是彻底撒欢了,他带着些擅长骑射的年轻公子去林中狩猎了。
孟贵妃必然是要跟着皇帝的,她一直站在球场边替皇帝助威,只要皇帝打出好球,她就娇俏地笑着,拼命鼓掌,满脸崇拜之情。
玉华站在离卫怀瑾不远的地方,一直偷看他。
皇后端坐在高台上,冷冷地看了孟贵妃一眼,哼了一声“上不得台面。”
她想起今天来的重头戏,连忙在人群中搜寻李文韫,想把人指给天瑜看,可惜离得太远了,李文韫离京的时候又年幼,她完全认不出来。
皇后招手叫来了天瑜:“你别在这儿陪母后坐着了,你下去办正事吧。”
天瑜狗腿地笑道:“陪母后就是儿臣最大的正事。”
“你呀,就是嘴好。”皇后被孟贵妃气到郁结心思顿时散开了,“今儿的正事是看人。”
她低声告诉天瑜:“母后给你留了个记号,你还记得母后给你看过的琥珀半月冠么?”
天瑜点点头,她记得,那是一块整块透明血色琥珀掏空做成的男子发冠,琥珀颜色均匀质地透明,雕工精美,一望而知价值连城,不是俗物。
“母后把它赏给李文韫了,还特意叮嘱他今日带着来狩猎,以显示皇恩浩荡。”
天瑜立刻竖起了大拇指,皇后果然老谋深算,顶在头上那么大一个记号,她想认不出来都难,不过这暗示也太明显了,李文韫肯定能猜到为什么。
天瑜带着桃花和秀竹姑姑下去假装散步实则相亲去了,她围着马球场看了一圈没找到那人,便往树林里走去。
卫怀瑾在球场边上盯着皇帝的身影,远远看见天瑜来了心中一喜,但她很快又走了,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他想追上她,问她要去哪里,但是他的职责是保护皇帝,不能擅离职守。
猎场很大,秀竹姑姑的身体素质哪里比得上桃花和天瑜,她走到树林边上就累得走不动了。
天瑜和桃花脸不红气不喘,这点路对她们这种山里长大,交通基本靠走的姑娘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天瑜劝道:“姑姑你就坐外面等着吧,我跟桃花进去随便逛一圈就出来,也算是交了皇后的差事。”
秀竹姑姑累的脸发白,但是仍然执拗道:“怎么能随便逛逛呢,这可是关乎殿下一生的大事,今日这么大阵势可都是为了殿下。”
天瑜心疼秀竹姑姑,无奈地点头道:“那姑姑,我一定睁大眼睛认真寻找,这总成了吧。你就坐在这里,这是路口,你要是见到他出来,正好可以拦着他。”
秀竹姑姑是真的到了体力的极限,天瑜说得也确实有道理,她只得同意了。
天瑜带着桃花进树林里溜达,其实她并没有真的寻找,只是觉得挺没意思的。
一猜就知道,对方应该是不大愿意的,否则的话,皇后娘娘的暗示那么明显了,那家伙应该在显眼的地方晃悠才对,而不是躲起来。
她们沿着林间小路上山,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桃花纳闷道:“那家伙去哪了?人都跑到树林深处去了吗?”
天瑜顺手拽起来一根路边的草叶子:“我们溜达一圈就出去,不用找他,我出身民间,结过婚怀过孕,还比他大三岁,再嫁过去,不过是又重复跟顾清晗的故事罢了。”
说什么来什么,前方传来一声骏马嘶鸣,天瑜抬头就看见了顾清晗,顾清晗也看见了天瑜,策马几步到了她跟前,跳下来行礼。
“臣参见公主。”
“平身吧。”天瑜有点尴尬,想到马车上对顾清晗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遐想,还有些心跳加快:“谢谢你的灵芝。”
她已经听徐太医说过这件事了,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他。
“殿下不必客气,本就是应当的。”
桃花傻愣愣地问了一句:“你从林子里面来,可看见一个头戴琥珀小冠的男子。”
“桃花姑娘问得可是李文韫。”
桃花点点头:“正是他,我跟公主找半天也没见到。”
顾清晗蹙眉看了天瑜一眼,眸色漆黑:“殿下如此辛苦上山就是为了找他么?”
“不是的。”天瑜心虚了:“我随便逛逛,桃花也是随口问问的,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她转身欲走,顾清晗却突然拽住了她的袖子,“殿下,臣也算认识李文韫,所以有些话想告诉殿下。”
桃花忽然感觉到什么,她默默地退远了,转身背对着他们。
见天瑜没表示反对,顾清晗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他为什么而紧张,一贯不急不缓的语调变得磕磕巴巴:“李文韫他,他不甚英俊,也不甚高大,他当初在太学念书的时候,常常惹先生不快,课业十分糟糕。”
天瑜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顾清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清晗他,他竟然会说别人的坏话。
“呐,还有吗?”
顾清晗又努力想了想,认真道:“臣还听说,他小时候经常尿床。”
天瑜:“……”
顾清晗越说越不像话,天瑜忍不住咂舌:“我以为你是个君子,真没有想到你是那种会背后嚼舌头的人,真是太稀罕了。”
顾清晗顿时面红耳赤。
天瑜问:“你为什么说他坏话啊,他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顾清晗也觉得自己诋毁情敌的行为不是君子所为,他吭哧了半天羞愧道:“殿下责骂得对,臣去向李公子道歉。”
他说完就老老实实转身去牵马,马不知道跑哪里吃草去了,顾清晗又言之凿凿地回头补了一句:“虽然臣背后说人不对,但是臣说的都是实话。”
天瑜醉了:“你回来!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我说什么了你就要去道歉,你这人怎么傻乎乎的?笨死了!”
简直了,顾清晗这说得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太低级太幼稚了,连说坏话都说不好,这家伙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天瑜犯愁地想,这个傻子离开自己为什么就像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样呢?他到底还能不能娶着媳妇都是个问题。
“你怎么没跟孟蓉蓉好呢?”
天瑜觉得自己真是为前夫哥操碎了心。
顾清晗的眼睛又黑又亮,清凌凌地反问:“殿下不也没跟别人好么?”
“我能跟谁好去?”天瑜翻了个白眼,语气有些酸溜溜:“我又不像你,有现成的等在那里。”
顾清晗听出了醋意,他热辣辣地盯着天瑜,耳朵有些红:“臣曾经有过殿下这么好的女子,这辈子都没法跟别人好了,臣不要什么现成的,只想要殿下。”
天瑜被顾清晗盯得脸发烫,他居然说只想要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你难道喜欢的是我!那孟蓉蓉怎么办?”
“除了你,还有谁,臣当然是喜欢殿下。至于孟小姐,她已经跟良郡王订婚了,她跟臣没有任何关系。”
天呐,这是表白吗?
顾清晗,他竟然喜欢我,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这样又清又冷又无欲的男人居然对我表白了!
那个良郡王是谁?
郡王听起来好像比国公强一点,也不算委屈孟蓉蓉。
重点是顾清晗喜欢我啊,天呐天呐,我在做梦吗……
天瑜羞到不知所措,慌乱地眨着眼睛,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脑子也不知道该想什么,整个人都凌乱了。
天瑜垂头不语,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顾清晗明白她是害羞了,其实他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激动地头晕目眩,心跳进嗓子眼里,被他咽下去无数次。
他努力想着这几天在话本上取到的真经,豁出去了,厚着脸皮道:“李公子没臣好看,殿下不如再看看臣吧。”
他眼睛里柔情潋滟,爱慕之意毫不掩饰。
天瑜从没见过这样意乱情迷的顾清晗,她惊到了,脑子是蒙的,心里泛着甜,嘴里却硬:“你有什么好看的?”
顾清晗大着胆子去拉天瑜的手:“殿下离近一些就能看清了。”
天瑜没料到顾清晗这么大胆,她吓得闪身倒退。
山路上到处都是石子儿,天瑜脚下踩滑了半步,眼看就要摔倒,下一秒天旋地转结结实实落入那个男子的温柔的怀抱里。
顾清晗的胸膛滚烫,隔着衣衫能感觉到他结实紧致的肌肉,和他战鼓一样激昂的心跳,他身上的气息像薄荷一样好闻。
天瑜的身体立刻紧绷了,她奋力挣脱出来,立刻抽了一口凉气,“脚踝好痛。”
顾清晗忙弯腰低头掀开天瑜的裙子检查:“脚崴着了,要快些凉敷,否则会肿胀。”
天瑜不是矫情的人,可是顾清晗的温凉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小腿上,令她的心狂跳不已。
顾清晗打横将天瑜抱起来,眼睛里全是担忧:“疼吗?臣这就带殿下去寻太医。”
天瑜母胎SOLO二十多年,自从幼儿园毕业再也没牵过男生的小手手,哪受得了帅哥这么直撩,她捂着滚烫的脸:“不用了,我勉强能走,你放我下来,这么搂搂抱抱的,被人看见不像话。”
天了噜,顾清晗今天这是怎么了,是早上出门吃错保健品了,还是拿春.药拌饭了,药效这么可怕。
顾清晗手臂激动到僵硬,他抱得更紧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紧紧地抱着天瑜,她的身子又香又软,搂在怀里的感觉实在太难以形容了,幸福到眩晕。
梦寐以求了几个月的事情,居然在两人和离之后才实现。
顾清晗后悔极了,做君子有什么用,早知道登徒子的法子这么好使,他就该照着话本学一学,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一步。
他心口烧灼,眼神却温柔缱绻,喉结滚动了几下,故意懵懂道:“若是被李公子看见了,殿下就往臣身上推好了,所有的过错臣一力承担。”
这就叫活学活用,举一反三。
天瑜眉毛一拧,你承担个屁,被人看见坏的是老娘的名声!
桃花牵着顾清晗的马走了过来:“殿下,我发现这里有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