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少女起伏的胸()脯柔软而温暖,隔着胸口,好像能感觉到一颗红通通的心脏在噗通噗通直跳。
面目青黑,额生三眼的佛,缓缓垂下眼,手落在心口的动作重了点儿,像是想要探入衣襟,把这颗鲜红的,滚烫的,还在跳动的人心给挖出来。
手指探入口腔,指腹摁在舌面,一路往喉口深入。
挖心,拔舌。
她会死!
乔晚睁大了眼,目光落在了妙法身后平举的四臂,脸色遽然大变!
四只手上捧着的血淋淋的脏器,像是在提醒着她,这个时候要是不跑会有怎么一个凄惨的下场。
就在刚才乔晚她坐下来的时候,手里的剑被她放了下来。
按理说修士通常都剑不离身,但眼前这毕竟是一直以来对自己多有指点和教导的长辈,秉承着对妙法的信任,乔晚顺手就把剑给放了下来。
眼里倒映出那把寒光熠熠的长剑,乔晚心里一沉。
大意了。
再抬头看了眼面前这残暴到极致的佛,这一瞥眼,正好和那青黑色的手掌上,捧着的一条鲜红的舌头撞了个正着。
于此同时,探入口腔,嵌住了乔晚舌头的那两根手指,也加重了动作,曲指擦过舌面,一用力,像是要把这条柔软的舌头给狠狠地拔出——
乔晚心里一凛,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儿往前一挣!
可能是因为突然入魔,还没显出真正的心魔愤怒相的原因,妙法竟然真的被她给一下推了出去。
刚夺得了一刻自由,乔晚脚下一个踉跄,因为恐惧腿还有点儿发软,连嘴巴上的口水也没来得及擦,一路直奔那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
快一点。
再快一点,就够到了。
指尖挨上剑柄的刹那,一阵腥风从身后卷了过来!
手里的剑,当啷一声,脱手在地。
乔晚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眼冒金星地被掀翻在了地上,身后的佛,一手拎起了她的头,或者说攫住了她脑袋。
乔晚疼得一个激灵,迅速调转了灵气护住了自己脖子。
有那么一瞬间,乔晚差点儿以为自己的脊椎会和头一道儿,连带着被拔起来。
这一扯没把她脊椎拔出来,乔晚吐出一口血,剧烈的疼痛中,似乎落入了个冰冷的怀抱,隐约看见了青面獠牙的妙法越凑越近。
四只手臂,牢牢地捧着四个血淋淋的脏器。
余下的两只手,攀上了乔晚脊背。
乔晚眼冒金星,一头撞上了敞阔的胸肌。
脊背被剩下来那两只手牢牢地禁锢,整个人被迫坐在了妙法身上,脊背被按住,仰头。
胸口贴近了对方赤裸的胸膛。
一垂眼,妙法低下了头,沾血的头骨发冠也跟着低了下来,狞笑着凝视乔晚。
虽然显露了愤怒相,全身青黑,但妙法的目光还是一样清正威严,佛俯下了唇瓣,舌头长驱直入,探入口腔。
舌尖交缠,乔晚整个人都僵硬了,大脑也好像跟着爆开,但随即,另一阵更深的恐惧吞没了她。
与其说是情()欲,不如说是食欲和性()欲。
妙法要吃了她!
字面意义上那种血淋淋的,嚼吧嚼吧吃进去的吃。
佛目光尊贵威严,从舌尖开始,一点一点,有条不紊地吞食,少女身上每一寸紧致的肌肉,每一条还在跳动着的脉搏,还有温暖的,可口的血液,就像是在吃献上香案的人牲贡品。
两颗獠牙刺穿了舌面,鲜血顺着舌面渗了出来,立刻被吮吸了个干净。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还能心大到冒出点儿旖旎的心思,乔晚浑身一震!立刻调整思绪,疯狂调动丹田里的灵力,灵力一路往上走,在妙法吞吃下去的前一秒,覆上了舌面,成功避免了舌头被人嚼吧嚼吧吃了的凄惨下场。
做完这一切,乔晚冷汗差点儿都跟着落下来了,赶紧往后仰了仰头,但舌尖刚往后拉开一点儿,立刻又叼了回去。
乔晚一抬眼,就能看到那威严的双眼,秀眉倒竖,额头上怒目圆睁,身后四臂平举,那双眼睛里,没带点儿任何情()欲,就是重复着一个吞吃的动作。
乔晚被迫仰着头,坐在佛身上,口水流个不停,脑中也嗡嗡作响。
得想个办法。
她记得,妙法说过她的神识很强。
因为恐惧和焦急,乔晚哆哆嗦嗦地聚拢了神识,刚准备往妙法识海里戳,舌尖被叼住。
一个激灵,戳歪了。
她要冷静。
闭上眼,有意忽视了舌尖被吞吃的动作,乔晚眼里坚定清明,深深往识海里一戳!
几乎不设防。
这片识海对她几乎不设防。
刚撞入妙法识海,乔晚气喘吁吁,定睛一看。
和想象中入魔时混乱的识海不一样,这识海佛光耀耀,寸寸金莲,处处琉璃光,纯金为地,金多罗树上生着白银琉璃颇梨众宝。
乔晚站在识海中央,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这识海,根本无从下手。
外面那个根本不是魔,那也是佛,视杀戮、人祀为平常的佛,是杀性和残暴,是予乐和拔苦的慈悲,是矛盾的两面。
怪不得整个大光明殿对尊者的心魔都讳莫如深。
因为这根本无解。
从妙法识海中退出,身后脊背被两只手攀着,禁锢怀里,乔晚动弹不得。
舌头一个往喉咙里卷,一个往抵死抗争,努力往外退。
灵力强化过的舌,没这么容易好嚼吧嚼吧吃了,卷着舌尖,佛者目光平静威严,吞吃得更加有力。
像是要咬过每一寸肌肉,舔舐每一滴鲜血。
口水不受控制地一路往下流,顺着紧贴的下颌,从脖颈一直滑向了紧密相贴的温热的胸膛,濡湿了佛者的胸肌和少女柔软的胸脯。
乔晚大汗淋漓,脸上洇出了激烈的红,手脚因为恐惧发麻。
一定还有办法。
乔晚稳定了纷乱的心神,眼角余光一瞥,落在了妙法捧着的那条人舌上,突发奇想。
不知道把这条舌头能不能拿下来往妙法嘴里一塞。鸭舌头凑合凑合吃,不够还有新鲜脑花,羊眼珠和鸡心。
一边儿周旋着,乔晚一边儿悄悄伸手,往手上捧着的那条舌头上探,就在乔晚已经做好了把这鸭舌头一鼓作气塞进去的时候!
然而就在这下一秒,妙法突然皱紧了眉。
皱眉?
眼前的佛者,好像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一面呈愤怒相,一面呈慈悲相,来回交织摇摆。
乔晚一愣,随即精神一振!
尊者在找回意识。
找回意识就表明还有救。
想到这儿,乔晚深吸一口气,将心一横,镇静地一口口渡化灵气。
过了一会儿,那双绀青色的眼好像终于慢慢地找回了熟悉的清明。
妙法皱眉低眼,目光落在了乔晚脸上。
维持着个坐在佛者身上的动作,胸膛紧贴,下颌也紧密贴合在一起,乔晚僵了。
嘴巴里的异物感如此鲜明,妙法的舌头,甚至还停留在这个自己多有指点的小辈的嘴里。
柔软,含着股温暖的檀香和莲香。
如遭雷击。
“前……前前前辈!!!”
“你听我解释!!”
乔晚一蹦三尺高,如梦初醒地从妙法身上蹦了下来!
舌尖退出的同时,顿时甩开了一条晶亮的银丝,落在了佛者修长有力的指尖。
亮莹莹的。
饶是乔晚,看到妙法手上自己的口水,也忍不住一呆,一股热气,从脸上,一直到头顶,冲天而起。
脱离了生命危险,羞耻心归位,乔晚趴在地上,绝望地用沙子把自己埋了起来。
说实话,她除了刚开始感受到了点儿震惊和不好意思,随后这股淡淡的羞涩就立刻被无处不在的恐惧给吞没了。
不过现在,羞耻心气势汹汹地终于杀了回来。
不反抗,就会顺着舌头被吃下肚,这是生与死的博弈,就像打架一样,她刚刚这是在和前辈打了一架。
这么安慰着自己,乔晚终于找到点儿理智,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也有点儿颤巍巍的,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表情虽然足够冷静,但话出口,舌尖还停留着一股檀香,差点儿咬到了舌头。
“前前辈,你听晚辈解释!”
说点儿什么,接下来要说点儿什么?
乔晚大脑超负荷疯狂运转。
但没等乔晚继续开口往下说,妙法先开了口。
声如雷鸣,尊贵威正,还是自带混响效果。
“你无需解释。”
妙法阖眸。
一幕一幕,不断在脑海中重现。
紧贴的肌肤。
旺盛的食欲、杀欲和性()欲,近乎贪婪的吞吃。
“刚刚是我逼迫于你,此事错不在你,罪业皆系于我一人,果报也由我一人承担,与你无关,你无需向我道歉。”
乔晚豁然抬眼,对上妙法目光之后,又赶紧低了下去,结结巴巴道:“话话不能这么说,晚辈也绝没有责怪前辈的意思,之前晚辈在定忍峰下,摸摸了前辈,现在,一来一往,很公平了。”
妙法怒喝:“这如何能按‘一来一往,公平’计较?!”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态度问题,佛者别扭地冷冷阖上了眼,默不吭声。
除了这样还能按什么计较啊。乔晚绝望痛苦吐槽。
“你在何处?”
过了一瞬,妙法突然问。
乔晚:“前辈?”
“你在何处?”
乔晚下意识回答:“在在不平书院。”
妙法皱眉,果决回答:“就在此地等候,我这就来找你。”
不牵扯上现实,她还能按个春梦处理,一牵扯到现实,乔晚惊得差点跳起来,脸色瞬间涨红。
全身上下一波接一波的冒着热气,红得说话都说不太利索:“这……这就不用了吧。”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妙法深深拧眉,沉声道:“你在这儿等着,至多一刻,我就来找你,向你赔罪。”
说完,似乎也不太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但这一动,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袈裟彻底散落,沾了一层薄薄水光的裸露胸肌上,有什么东西轻轻擦过,落了下来。
是条粉红色的发带,还绑了个不抬起眼的小蝴蝶。
乔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头发已经全散开了,脸不自觉涨得更红。
完全无法面对。
“这这是晚辈的东西”
趁妙法没什么反应,赶紧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伸手拿了回来。
指尖相触的刹那。
乔晚叮铃铃全身都麻了。
妙法也僵住了。
两个人瞬间僵硬成菩提树下,相顾无言的两根柱子。
乔晚口干舌燥,心里噗通噗通直跳,缓缓地攥紧了粉发带,手心和鬓边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少女脸色通红,并不算多柔顺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肩头,衬得眼睛更加黝黑明亮。
妙法端坐在菩提树下,僵硬地等着面前的乔晚重新把头发绑好。
微湿的发丝穿过粗糙的指尖,四周安静地只能听见哗啦啦的海浪声。
乔晚颤巍巍地重新绑上了发带,一张脸红得像个番茄。
气氛实在太过沉默尴尬,乔晚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地主动开口,企图冲淡点儿这尴尬的气氛:“前前辈,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