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现在做的工作,在林雨桐看来非常的高大上且神秘。其实她不止一次的想要深入的了解这一行,编程类的教材从零基础的开始看,尝试了不知道多少回,但是一本没读完就受不了了。真觉得这玩意枯燥的的可以。于是,睡前等四爷的时候,她就靠在床头看一看,然后肯定不等四爷回房间,她抱着书就酣然入眠了。
鉴于桐桐总是拿这玩意当睡前读本,所以四爷也就不管了。人嘛,总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不是非得勉强在不擅长的地方转圈圈。这不是学习态度的问题,纯碎是兴趣使然。
但林雨桐不得不承认,四爷的好奇心是比谁都旺盛的。比如,在那么忙的情况下,这天晚上回来,竟然发现四爷在看化妆博主的视频。
没错,就是化妆。
看化妆干嘛呀?学吗?学会了给我化吗?
四爷也不是很习惯自己整天把脸画的红一片绿一片的。
但人家四爷说了:“你不觉得这是一项很有用的东西吗?”他说着,让开点位置叫桐桐看视频。
视频里一个姑娘从脸颊上撕一块,从鼻梁上削一块,然后整个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是用了肤蜡和瘦脸贴。
这个已经有点接近易容术了。
难怪四爷说这个有用呢,这个确实是有用,至少材质之类的东西比古代易容术那一套要先进的多。
行吧,回头我买点东西存起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存是要存的。”四爷却道,“我查查主要成分,回头自己试着做一做……”对于桐桐带的那个空间,他一直秉持的就是能不用就不用,忘记了最好。
林雨桐:“……”好吧!学过化工的人伤不起,什么都想试着做一做。她就问说:“怎么想起看这个了?”美妆之类的,这都不在四爷关注的范围之内才对。
“小四看的时候扫了一眼……”如今用不上不等于以后用不上,技多不压身呀。
桐桐见他是认真的,也就真买了东西回来叫他试。她洗了脸将东西递过去,“拿我先练练手。”
暖暖在边上抱着暖瓶一边喝奶一边好奇的看。
四爷哪里会拿桐桐练手,只道:“回头,等我多看几遍再给你试。”关键是这玩意撕下来的时候肯定会疼的,他咋可能在桐桐脸上试?
不在桐桐脸上试的结果就是,他在他自己的脸上捯饬。
等林雨桐发现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了。紧跟着没两天,脸上的皮肤过敏了,两颊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雨桐家暴他了。
齐芬芳就是这么认为的,过来一瞧那样子,在林雨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拍在林雨桐的脊背上,“你的死孩子你!人家大振哪里不好了?就是两口子拌嘴,你也不能往男人脸上打压?”当然了,收拾闺女这都是背着姑爷的。面上的时候,女婿说是过敏了,然后丈母娘就相信是过敏了。
林雨桐:“……”我还不能说他就是好奇,搁在脸上学化妆呢。只能反复的强调说,“真就是过敏了!”特别真的那种。
“过敏了?哪里不过敏就脸两边过敏了?”哄二杆子呢?“大振从来没有歪的邪的,也没背着你干啥。他在家的时间都比你多。你说……你还想要啥样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告诉你。”
说不清楚了是吗?
“您咋还不信呢?”林雨桐不由的声音就大了起来了。
还是四爷来餐厅这边倒水,才听见了两声,赶紧解释:“妈,真不是闹事了。是那个新买的剃须膏……没用过的牌子,用了两回成这样了……”
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
齐芬芳这才信了,然后就继续念叨:“所以我说人不能啥都贪图新鲜。这东西跟人似的,还是旧的好。旧的虽说不光鲜,但舒服呀,对不?”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林雨桐:“……”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好像在暗示我是旧人了。当然了,我是旧人,旧的不能再旧的人,但是谁说旧人就不能光鲜了。
这老太太,你到底是站哪头的?
她这边要问的话还没出口呢,齐芬芳就问说:“你是大夫,还神医呢。你就不能想想办法给治治,这么着好看吗?”
那啥病不得一个过程吗?但林雨桐没辩解,只解释道:“明儿肯定就好了。我们明儿还得去参加一个婚礼……”也不可能叫他这么着出门呀。
谁结婚呢?
“就是您上回见的,黑黑的那个小伙子。”黑子和赵子玉结婚,赵子玉怀上了,两人早前就结婚证都领了。如今抽个周末,办个婚礼。
啊!那个小伙子呀。“那明儿带孩子去不?”
想带肯定是想带的,但两人还是决定不带,“预报的又是风又是雪的,还是算了。”
“我也就是这个意思。”齐芬芳说着就道,“明儿走的时候把孩子送过来了。”说着就往出走了。
林雨桐:“……不是,您这来转了一圈干嘛来了?”
这么一问,齐芬芳才想起来,“忘了!忘了!一打岔把我干啥来的都给忘了。”她又重新回来坐下,“小四那边的家具家电你跟老三给添置是不?要不要问问你大姐,你们姐仨置办多好看的。把她晾着也不是事呀。”
这话我咋问呀?
林雨桐就道:“这得您去问呀。”人家要是不愿意,这么一问,叫她咋说。即便愿意也是硬着头皮说愿意的,再说了,但是说给小四置办那些,是当着老大和老三的面说的呀,也没瞒着老大。老三当时就接话,说了,买的时候一块去。
可林雨苗当时没接话吧。
齐芬芳就道:“你大姐不是没老三脑子转的块吗?老三说是一块去,也没说跟你平摊呀。你大姐不是没往那边想吗?”
“那你就去问嘛。”林雨桐就道,“你只当闲话的跟我大姐提一嘴,看我大姐怎么说?要是还不接话,就算了。她这不是总以为我大姐夫挣的少吗?”
齐芬芳嗯了一声,起身的时候不忘了问一句:“你跟老三啥时候去呀?”
“给小四置办,那肯定得小四也抽时间才行。不管是哪个晚上都行。反正我等你回话吧,这总行吧?”
行!“那你赶紧的,给大振弄脸去……看是热敷啊还是怎么着啊,这么着去参加婚礼可不行,人家笑话。”
人走了,四爷摸摸脸颊,“真像是被人打的?”
关键是你每次帖的地方都有一些差别,然后贴了撕,撕了贴,那痕迹深一道浅一道,留下的痕迹就跟巴掌印似的,可不以为是我打的吗?
她又给四爷上了药,然后去卫生间,十来分钟就出来,暖暖吓的刺溜一下钻她爸怀里去。林雨桐自己给自己贴了大方脸,大蒜鼻的形象,把孩子给吓着了。
“不怕!”四爷一边摩挲孩子,一边看桐桐的形象,“逗你玩的。不怕人呀!”
“丑!”暖暖捂住眼睛,“不可怕……就是丑,太丑!”
是被丑的不敢看。
这倒霉孩子,有那么丑吗?
四爷上下打量,这有些事是需要天赋的呀。这东西桐桐也没用过,这头一次用,瞧瞧,不细看还真看不出违和来,连整个面颊看起来都丰润了,他看了好几眼,也打消了自己折腾的心思了,催桐桐:“赶紧去弄下来。”
嘛呀?不好好观摩观摩吗?这就是折腾出来给你学习的。
四爷怕她脸疼,说的时候却配合孩子,“丑!丑的没法看。”
暖暖‘嗯嗯嗯’的不停的点头,不明白视频上的阿姨为啥越贴越漂亮,而自家妈妈却越贴越丑。
林雨桐在里面一边卸妆,一边跟四爷说如果没有过敏的药,没有护肤的东西,怎么能避免这种的过敏。
今儿林雨桐也主要用家里随手能取到的东西给四爷治,第二天,基本已经看不出来了。用了乳霜之后,林雨桐用遮瑕的给遮盖了一下,基本就看不出来了。
这天,果然还是不适合带孩子去的。天亮了,细碎的飘起了雪花。吃了早饭,四爷把孩子送上去,林雨桐也化妆结束,衣服也都换好了。正说要出门呢,书生给四爷打了电话来,“头儿,您跟嫂子动身了吗?”
“还没有。”四爷微微皱眉,“怎么了?”
“车子……出了点故障……”
“那你等等,我下去给你看一下。”
“不用!”书生忙道,“这大冷天的,哪里好意思叫您给我修车。要是车里还坐的下,我们搭个顺风车就行。”
“没事,我帮你看看,你等着我……”不等那边说什么,就直接挂了电话。
林雨桐看看时间,这都几点了。再修车不得晚了,毕竟得赶到郊县去的。
四爷就道:“看看就行。哪有九成新的车搁了一晚上就莫名其妙的坏了的?昨晚下班他还是自己开回来的。”
那是书生他是啥意思?
林雨桐干脆跟着四爷一起走,下了楼上了车往小区更里面开了一段,就到了书生家的楼下。书生和白小艾在车边站着呢。
林雨桐跟着四爷下去,问了一声,“启动不了吗?”
四爷过去看了看,“哪出故障了?”他问书生要车钥匙,“我给你瞧瞧。”
书生‘哦’了一声看白小艾:“车钥匙。”
车钥匙在白小艾的手里,这会子白小艾正在近距离的看林雨桐的大衣上,见要钥匙了,就笑了笑,“也不是……什么故障,我刚才骗他呢。今儿这不是下雪吗?从天一冷我就告诉他了,我说给车要加个防滑链子。他非不听!看!用车的时候傻眼了吧,今儿报的还是中雪,我们这车哪敢上路呀?”
就是天气不好,容易出事故,才更不敢车上随便载人或是把车借给别人。真出事了,车主逃脱不了干系的。
你倒是机灵的很,不想大雪天的开车,跟着提心吊胆。那别人就不提心吊胆了?
那四爷也不要车钥匙了,问书生:“你这车也不用防滑链呀。它自带防滑功能。”
对!书生就尴尬的笑笑,“我以为车真坏了呢。”他不好意思的对林雨桐笑笑,“对不起啊嫂子,叫你大冷天的在这里站这么半天。”
“没事!”林雨桐笑着就上了自家车,“好着就好。”
四爷就跟书生道:“你们要不想开车,坐我那边也行。不过之前黑子跟你说了没……”
农村结婚嘛,接媳妇的车队这不都得成规模,用好车才显得体面。朋友的车完了之后当成婚车用的。
书生忙道:“说了!打扮车的东西都在后备箱放着呢。没事,头儿,你跟嫂子走前面,我就在后面跟着。”
那行,跟紧了。路上有事就打电话。
可四爷和林雨桐都出了小区了,也没见后面的车跟来。
书生气的脸都白了,坐在驾驶座上手都是抖的,“车没坏你干嘛说车坏了?黑子结婚,正是用车的时候。好端端的说车坏了,别人还以为我舍不得车给朋友用一下。坐几个陌生人怎么了?你能坐别人的车,别人就坐不成你的车?”
“不是!”白小艾就道,“咱家这破长安,七万块钱的车。你看看人家开的车……放一块不丢人呀!”
不丢人!
书生气道:“再便宜这是我自己挣钱买的,谁的车好你坐谁的车去呀。”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怎么说的不是人话了?”
“我说了,这七万交个好车的首付款,慢慢的还车贷也行的。你非听你妈的,全款拿下这个破车……”
“你少说我妈!我妈怎么了?我妈是为我的!我妈没花我一分钱,把她的积蓄养老金啥的都贴补给咱们了。你是少吃了还是少喝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这么长时间了,你挣过一分钱吗你?白吃白喝啥活也不干,今儿这里疼,明天那里疼的,我妈是里里外外的伺候你,饭不要你做,家务不要你干。结果呢?到这里还不落好是吧?我今儿有事,我不跟你掰扯,也不跟你吵吵。你麻溜的把钥匙给我,咱们的事以后再说。”
“我不!”白小艾顺手把钥匙往车外一扔,“你今儿不把话说完,谁也别想走。”
书生以为白小艾做了假动作,就赶紧道:“行!姑奶奶,我认输还不行吗?你把车钥匙先给我,回头我就换辆车……我怕了你了!”
白小艾指了指那边:“自己找去。”
“别闹了,再闹了我真恼了。”他说着就翻看白小艾的手心,没有!衣服兜,也没有。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还是没有。“你疯了,真给扔了。”
“我扔了怎么了?”白小艾的眼泪就下来了,“是你要说要养我的?结果呢?这才几天,就嫌弃我不挣钱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神经病!”书生直接从车上下来,赶紧找车钥匙。这边是草坪,草坪干枯了,枯燥贴在地面上,缝隙多的跟啥似的,这上哪找去?
楼上的书生妈一只在窗口看着,然后皱皱眉,转身从抽屉里取出另一把钥匙来。车又不是贷款买的,贷款的话一把要是抵押在人家那里。但是全款的话两把要是都在呢。她把钥匙送下楼,“赶紧去,妈给你找。”
“妈你回去。”丢了就丢了吧。
“那让别人捡去……车不得丢了呀。”
“不会!回头我去4S店换锁……”这个有点麻烦,全套换下来费用也不低就是了。
做妈妈的就点头,“那你就赶紧去吧。黑子那孩子可是好孩子,帮了咱好多回了。结婚是大事,不能马虎。”
知道!我这就走。
全程白小艾都没下车,也没说话,冷着个脸。
书生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白小艾塞过去:“乡下冷,风野的很。围着这个好点,你这脖子钻风……”
白小艾抬手一挡,围巾掉地上了。刚才书生只看后面倒车,没注意,等车倒出去了,才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家妈艰难的弯腰将地上的围巾捡起来,然后手扶着腰半天都站直。
他当时鼻子一酸眼泪就差点下来,侧脸看白小艾,她还是那副样子。
都出城区里,还不见书生跟过去,四爷就打电话问了一声,关心一下。书生表示没事,那就不用等了,各走各的吧。
黑子的婚礼,在农村的话也算是中规中矩的。赵子玉家没要啥彩礼,但黑子给了个八万八是个意思。婚礼上,女婿给老丈人和丈母娘敬酒的时候,人家老丈人又当着宾客的面,给了黑子一张卡。司仪还故意问:“多少钱呀这事?”
“十万!”那八万八还回来不算,还另外搭进来一万二。
黑子的父母是老实人,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农村吃席面是这样的,男客是男客,女客是女客,一般都是分着坐的。林雨桐和白小艾被当做贵客,给安排到娘家这边的席面上。跟赵子玉的姑姑姨妈婶婶这些人坐了一桌。农村办席面自家办的话就是流动餐车,跟大酒店肯定是不能比的。桌子是折叠桌子,凳子是塑料凳子,都是随时好拆卸装走的那种,还得轻便。所以,这就显得特别没有档次。
其实人家席面鸡鸭鱼肉啥的样样不缺,很是丰盛。
白小艾先是不停的用纸擦凳子,擦了凳子擦桌子,擦了桌子擦餐具。
林雨桐就说:“现在这农村,人家这餐具也都是消毒过重新包装的。”擦擦得了,擦了又涮,涮了又擦,如此反复再三就算了,林雨桐数了数,打从仪式一开始,她就在做这一套,七八遍都不止了。讲究啥呀!那端来的盛菜的盘子和碗,你也不能监督人家擦洗呀。实在觉得不脏,可以不吃呀!桌上一打头就有八样干果,所谓的干果就是各色的点心,那东西都是食品厂出来的,现拆的包装摆盘的,比较干净卫生。吃两块点心垫吧的不饿算完事呗。
她这么一说,赵子玉的婶子在边上就道:“是啊!农村现在都讲究的。桌子是旧的,但是桌单都是新的。凳子是专门擦过的,刚才我们可看见了,人家就怕抹布不干净,都是拿湿巾纸给擦的。”她也是奇怪了,城里人坐在城里马路边的凳子上,那是不嫌弃脏的。一回农村,人家收拾的再干净,好像都嫌弃是脏的。
白小艾脸上就有些下不来,一时不知道咋搭话。林雨桐跟着婶子就聊起来了,聊当地的情况,种的啥呀,收成啊,反正聊到哪算哪。
四爷呢,是没法正经的吃饭的。他们一伙子属于伴郎团,那是要跟着新郎给亲戚敬酒的。大家都举得黑子在外面混的好,为啥呢?那领导都亲自回来给他小子长脸了,那能混的孬吗?
所以说,有时候这气质真不全是坏事。
赵子玉这新娘子打扮的也很接地气,就是怎么暖和怎么穿呗。结婚的礼服外面穿着大红的羽绒服,脚上就是平底鞋,安全呀。但看黑子爹妈的样子,就知道有多喜欢这媳妇。
白小艾用手机拍婚礼的照片,林雨桐看她在那编辑,文字标注是:最土的婚礼,最土的新娘。
林雨桐:“……”自己要是书生的妈,感觉也要崩溃的。这样的姑娘给儿子娶回去,当妈的得疯了。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席面上了酸辣的肚丝汤,她盛出来喝了一碗。正喝汤呢,手机响了一声,接起来一看,是那个张欣发来的短信。
这姑娘也是有意思,天要下雨了,她就发短信告诉你,说出门注意带伞。天要降温了,她发短信告诉你注意保暖。如果从家里到医院自己平时走的路段在自己上下班的时候堵车了,她也会随时关注交通广播,然后发短信提心你。今儿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林大夫您好,才知道您去外地参加婚礼了,请您回程注意安全。雪大路滑,开车小心。(您忙,不用回复。打搅了。)
就跟很多个信息台的短信似的,有时候她都不看的。
今儿是手里拿着手机,关键是她怕医院那边发来消息她听不见。一旦遇上这种天气,医院的人都比较多。尤其是摔伤的,特别多。
因着关注,张欣第一时间发来的消息,她就看到了。肯定是张欣在朋友圈里看到白小艾发的婚礼视频了,大概自己在里面也是一闪而过的吧。
林雨桐收了手机,白小艾就在边上跟林雨桐搭话:“这婚礼也太简单了,对新娘子也太不尊重了。”
拜托好吗?这里坐的都是新娘子的娘家人,你这不是挑事吗?
林雨桐就皱眉:“你喝点酸辣汤吧,味道还不错。”赶紧把你的嘴给堵上吧。自以为小声的说话,你咋知道人家听不见的。
果然,白小艾那边的一个很利索的女人,好像是赵子玉的小姑还是谁的,年纪也并不大,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就看白小艾,“这姑娘还没结婚吧。”
白小艾愣了一下,“是!也在筹备呢。”
“那你这婚事是咋准备的?”这小姑就问了一句。
“我……婚礼也不太讲究,随便哪家酒店都行的。不过就是我朋友比较多,肯定伴娘会比较多。每个伴娘两身替换的礼服……反正很琐碎的。”
赵子玉才一身衣服,今儿一天都没换。那是因为农村冷,也没处换去。
赵家小姑在新郎官过来敬酒的时候就拉着黑子说了:“……你可是委屈我们子玉了。人家这个姑娘光是伴娘就得换两身衣服呢,看看我们家子玉。你要是不对我们家子玉好,你小子……”
黑子连忙赔笑:“小姑,我要是不好,您替子玉抽我。”说着却看向书生,你们这是来干啥的?拆台的!
书生赶紧给倒酒:“小姑,那是我女朋友,她不懂事,胡说八道呢。”
“那可不是胡说的……我听的都开始筹备了呀。”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我不能跟黑子比呀,他会过日子,攒下钱娶媳妇了,我这不是还是穷光蛋吗?娶不起!”
赵家小姑这才不说话,接了一杯酒喝了。
敬酒敬到林雨桐跟前,林雨桐摆手:“我回去得开车,赶紧给别人敬去。”
黑子低声道:“麻烦嫂子帮我招待招待。”
放心吧。
赵家小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这会子就又主动跟林雨桐说话,“子玉跟我说过好几回林大夫,喜欢的不得了。我才说要去找她的面子跟您求诊呢。”
“自家人,得空来家里都行。”林雨桐就接话,“是哪不舒服吗?我看您气色很好。一定是经常的锻炼的人。”
赵家小姑眼睛一亮,“我是咱们省体育学院的老师,我的专业就是搞体育的。我是给几个学生求诊。都是运动员,但是运动过量,还是伤着了。”
这样啊!
“可以!回头叫子玉给我打电话。”这倒是提醒了她,运动损伤复员,这也可以专门做一个科室,拉起一个专门的团队来。
又有其他人顺便问身体的一些小症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等等,一桌子再没人搭理白小艾。
林雨桐和四爷走的比较晚,得陪着黑子把大部分客人都送走了,这才好走的。而且,四爷喝了几杯酒,回程没法开车,得林雨桐来。酒席吃到一半,雪就慢慢大了,这会子几乎已经落住了。
黑子赶紧催两人:“头儿,跟嫂子回吧。这边现在也没啥了,我明儿肯定上不了班……”
“不着急!”四爷就道,“要是雪下的路不开,就在老家多呆几天,那点活哥几个分分也就出来了。”
行!
可上了车了,车都开出来了,才发现书生还在停车的那一排来回的看。林雨桐摇下车窗,“干嘛呢?”
“嫂子,这车咋不见了?”书生左右看看,“你看见小艾了吗?”
不见人,又不见车,林雨桐就问:“是不是她把车开走了?”
书生从兜里摸出车钥匙,“不会呀!车钥匙在我身上。”
那谁还能把车平白的给开走了。
幸亏农村过红白喜事都有执事,啥事人家都有人安排。车这里也有人看着,就怕哪个孩子给人家把好车刮花了。结果一问,人家说了,一个穿着棕色大衣的姑娘开走的。为啥记得那么清楚呢?因为那姑娘一边走一边哭,而且开走的车也很有意思,车上面戴着俩大耳朵。
哦!那就错不了了。书生的车被白小艾打扮的很卡通,上面贴了不少东西。这算是那么多车里的头一份。
四爷就喊书生,“既然车开走了,那你上来吧,先回去再说。”
书生尴尬的上了车,手里不停的拨打白小艾的电话,可惜,电话一直是关机。之前他也打了,以为是她玩手机玩的没电了,现在想来,应该是故意关机的。
他捏着手里的钥匙,气的肝疼。早上那个钥匙她压根就没扔吧。
车上没人说话,中间只四爷接了个电话,是暖暖打来的,问他们什么时候到家,这一路走的特别消停。进了小区,林雨桐干脆把书生往回直接送到楼下。车子往前走一点不费事。书生不好意思,“嫂子不用,我自己走进去就行。”
“我看你喝了不少,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林雨桐说着话,车子就拐过弯了。一拐弯就看见书生妈在楼下像是找啥呢。
雪很大,书生妈拿着扫帚清扫草坪上的雪,可身上落的都是。显然是在外面的时间不断了。年纪不轻的老太太,佝偻着腰在哪扒拉。
书生蹭一下就下去,“妈,你干啥呢?”
林雨桐和四爷也摇下车窗,“是丢了啥要紧的东西了吗?”两人都打算下去帮着找找。
书生妈就赶紧摆手:“没事,不是啥要紧的……就是车钥匙。这俩不省事的,早上起来拌嘴,小艾把那把钥匙给扔了。今儿用的是备用的。我寻思还得找啊,就在这一片啊!可翻了这一天了,还就是找不见。实在找不见就算了……”
“妈,我不是说换个锁吗?”他不知道咋说白小艾其实没扔的事。
“这孩子,说换就换呐?我打听了,换下来少的得八九百成千块,多的三几千都不一定。你去问问去,现在多少人一天能挣七八百八九百的?没几个人!我寻思,我找见了,这不就跟挣了那么多钱一样吗?”
做儿子的知道内情,却啥话也说不出口,那憋的心里是又涨又疼。
林雨桐就道:“别找了阿姨,书生今儿没少喝,您赶紧带回去给解解酒去。”
书生妈应着,一边拉儿子往回走,一边才像是想起啥的问说:“你的车呢?对了!小艾呢!”
“小艾开车……有点事。”
“你这孩子,带着小艾咋还喝酒呢?她一个小姑娘下雪天开车,多危险呀。”
絮絮叨叨的走远了,林雨桐才开车又倒出去,回家。
那边的事她才懒的管,到家叫四爷歇下了,她就打电话给宋恒斌,“今儿医院有啥特殊情况没?”
“今儿收治了十多例骨科的病人……都是摔伤的,距离咱们医院近,就直接给送过来了。程度都不严重,也不算是急诊,就都给收进来了……”
正说着呢,电话那头就嘈杂了起来,好像是出啥事了。宋恒斌说了一声:“我先去看看,回头跟您汇报。”
林雨桐就怕这种天出交通事故,急救的时候不管其他,只看距离远近。她拎了衣服拿了钥匙正要赶过去,宋恒斌的电话过来了,“是一起交通事故……”
果然!
林雨桐就问:“连环车祸吗?伤了几个人?谁将伤者送来的?”
宋恒斌就道:“咱们没开急诊呢,急诊中心也没分配病人过来。这也不是连环车祸。是刚好,一个姑娘开车,在咱们医院门口不知道怎么就开车给闯到绿化带里撞树上了……是路人和负责疏导交通的协警把人送来的。这病人这会子正喊着让您给瞧瞧,说是认识您。”
认识我?
开车……刚好撞在自家医院的门口了,“那姑娘叫什么?”
宋恒斌看了一眼手里的伤者资料,“护士刚登记的,叫白小艾!”
林雨桐将钥匙和衣服又给扔下,“该怎么治就怎么治。通知家属,按照流程走。再要喊着找我,就说我去厅里开会去了,人不在,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宋恒斌马上应了一声,“您放心,病人王宁接手了。主要是一些擦伤,身体并没有大碍。”
“尽快通知家属,尽快叫她出院。医院的病床紧张,不收这种病人。”谁惯她那臭毛病。
宋恒斌很少听到林雨桐用这种语气说话,挂了电话就听后面有人叫了一声:“宋院长。”
是张欣啊!
宋恒斌点点头,“你送来的器械先存器材库,能用多少不好说……”
“没事,用不了回头我再拉走。”大冷天的张欣一身的汗,低头擦了汗就瞅见宋恒斌手里的单子,“白小艾?她……又住院了?”
宋恒斌愣了一下,“你认识?”正愁那姑娘不配合,不肯说家属是谁,只要见林院长呢。
“我认识……算是朋友。”
“那麻烦帮我联系一下她的家人。”
哦!好的!没问题。
于是,书生和书生妈就看到被撞坏了前盖的车和几乎没什么损伤的白小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