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妈对这个‘司机’大哥可好了,喊路爸:“跟大婶娘说,今儿菜整硬,把最好的好酒拿出来,今儿陪大哥好好喝一盅。”
一说喝一盅路爸眉心就跳,当年他也是大好的青年,结果喝一盅喝两盅的给喝的脑子发昏,竟然也觉得她这样式的姑娘还不错。当年她找自己喝了一盅再一盅,那绝对是图谋不轨的。现在又把人家一口一个大哥叫着,还打算跟人家喝一盅。
这年纪了,你还能澎湃到哪里去。
路爸回头好好的看了一眼在门口抱着保温杯,里面铁定泡着枸杞养肾的司机大哥,然后放心的去找大婶娘了。这位大哥那模样也就那样了,瞧着是不错,但跟自己还是有些距离的。自己不抽烟不喝酒早起早睡,操心的事也比较少,属于身体底子保护的特别好的那种。这位大哥近几年大概才保养的,之前的沧桑还没有完全褪去,而且属于操心多的人,跟自己比差的当真不是一星半点。别看自家婆娘长的不怎么样,但是看男人还是非常挑剔的。
林忍让完全不知道他被人在背后点评了一回。他现在正在想着怎么收萝卜。其实论起收购萝卜,林忍让是真不会。比如说,到市场上的萝卜,什么样的是商品。比如多粗,多长的范围内是可以的,其他的都是残次品,他完全没有概念。商品和残次品这价钱当然不一样。商品是商品的价格,次品都是十来块钱拉一架子车的那种货,再赶上连残次品都不算的,什么短的、裂开的、长的劈叉的那种,这都是不该拉来的,那玩意要么就是送人,要么就是嫌弃处理起来麻烦,都是看谁家养猪养羊了,最后进了牲口的肚子罢了。
林忍让不懂这个,苏南找的朋友也不懂啊。
这些菜农,刚开始拉来的货还差不多的能看,一筐筐下来,看起来还怪齐整的,然后当然就这么收了。第一车拉来的,都属于试探性质的。大概是觉得你这收货一点都不严格,也没啥标准挑拣,第二车拉来的时候,就不对了。
萝卜上沾着泥,厚厚的一层。感觉那泥都比萝卜重了。林忍让心说这泥弄不下吗?结果抬手抠了一个,当时就愣了。这是用泥把本来分都成两半的萝卜都黏上了,想蒙混过关。把喂猪的东西当商品卖。
这哪行啊?
他也是做生意的,但从不做这样的生意。跟这样的零碎散户打交道,遇上这种一点规矩都没有的,他直接就暴躁了。
不过这正好,我花我家的钱弄这萝卜回去,还不知道要卖到啥时候去呢。你们这么着,刚刚好,我还不收了呢。
苏南的朋友也是这么觉得的,他是半路上遇上苏南,三言两语的一说,就知道大致是个啥情况,开玩笑,几百万的东西呢,真当人好糊弄的呀。
两人对视一眼,苏南朋友就喊他带来的司机,“收摊子,不收了。咱们诚心要,人家也不是诚心卖的,走!马上就走。别管啥领导来了,都不好使。”
卖货也是一家排着一家,马路上排的挺远的了。远处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近处的人知道呀。这些人就一股脑的过来,这个说:“不行,这可是领导答应的。”
“领导说把这种玩意卖给客商?”林忍让拿着手里的萝卜展示给大家看。这个还不算,随便拿了一根,“这个上称称一下,看看萝卜多重泥多重?”
就有那机灵的,骂那个卖萝卜的:“他妈的你倒是把萝卜弄干净了再来呀。这样的货谁也不能要。”然后又跟林忍让打圆场,“这车货您要看不上,叫他拉回来,下车货看品质就是了。要是不好还不要也行呀!以后都参照这样的,谁家的萝卜不行,直接就不收不就完了。”后面有听见的,赶紧叫跟着来的女人在后面拾掇萝卜,把泥的啥的都处理干净了,不行的就挑出来,至少打眼一看,还不错的那种。
可林忍让正想找茬不要呢,岂能是几句话给说通的?他坚决摇头:“因着信任,我们俩连挑货的人都没带。早前只过称,不挑拣。可你们连基本的底线都没有,那这货咋要?”
围上来的人就越多了,硬来肯定不现实。钱在人家包里呢,人家不愿意往出掏,你横不能抢的吧。这个一句,说大叔你消消气。那个一句,说大叔你看咱们都挺不容易的,只那人他不是个玩意,不信您去后头看看其他的货,那真是顶顶的好的。
更有机灵的,跑到后头的院子里找大胖去了,“大胖婶,您赶紧看看去。前头人家不收了。”
“咋的了?”路妈正接到王所的电话,说镇上的领导就在斜对面,看门口吵吵起来,围着好些人,这会子也不好过去,叫她出去一下。她这还没说话呢,就有人喊了。她一手举着电话,一边指着来人问话,“出啥事了?”
“老蔫阴损阴损的,把两半的烂萝卜糊上泥给人家当商品卖,他娘的一上称,萝卜不到二斤,那块泥二斤三两。”
这瘪犊子。
路妈先跟电话那头的王所道:“叫领导先回吧。这边人家客商收不收的都不好说。万一真要是走了,菜农不得找领导呀。先叫领导们回吧。我先出面看看,尽量争取叫继续收。有啥话过后我跟领导汇报行不行?”
王所就觉得大胖比较靠谱,挂了电话那边车就掉头了。
这叫她的人就问说:“大胖婶,你咋叫领导走了?”
路妈就骂了一声‘笨蛋’,“收货的是那个大领导的人,你说镇上领导来了护着谁?铁定是护着那头的呀。只要他们不出来露面,收货的就孤立无援,他们是想收也得收,不想收也得收。但就是一点,我说通客商可以,但咱自己的质量得过硬,要不然回头人家还得找旧账。明白不?这客商我瞅着还行,只要不过分,卡的不是特别严就这么着吧。以后咱还得跟客商打交道,想叫人家上门再收来,现在就得把自己这一头把控好,是这道理不?再说了,那不太好的萝卜,拉着走街串巷的换东西也能倒腾出去,何必坑人呢。”说着就往外走,一到外面就大马金刀的往她惯常站的那个大石头上一立,大声喊道:“都给老娘闭嘴!吵吵啥!”
这一嗓子,吼的林忍让都激灵一下子,不由的朝后看去。
谁知这位是属狗脸的,转眼就换了一张笑脸只对着他:“大哥,不是说您。我是喊这些没出息的。”说着就冷脸看着这些人,“挤在这里干啥?挤着还咋收货呀?都赶紧排队去,小心萝卜被过路的抱走一筐都不知道。利利索索的,把货收拾齐整了再过来。谁家的要是不齐整,都不用这位大哥说,我直接就给扔大马路上去。到时候可别怪我大胖不讲情面。”
听话听音呀,这话是回护谁呢,周围人谁听不明白。
要么说大胖有威信呢,这话一出,一哄而散,规规矩矩的都排队去了。
大胖就给‘老司机’林忍让这老师傅说道理,“您看,这是给领导扬名的事,咱不能把事情往糟糕的办吧。”
林忍让心说,老二家的要真是县长,这两三百万就算是我拉回去全扔到臭水沟里去,我也乐意。可实际上有个屁的领导。但不得不说,要是老二家的真是领导,人家这话就很对。不能把好事给办坏了。
这算是晓之以理吧。
紧跟着就听大胖道:“大哥,您是吃商品粮的,不知道农村的苦,农民的苦,辛辛苦苦一年,一家老小指着这个吃饭呢。您就当是做善事,跟客商协调协调。全当是您的功德了。这可是救了这么多户人家呢。刚才那个糊弄人的货,一百个里就出那么一个。不能因为那一个,坏了这么多人家吧。大哥您心善,您就帮帮忙,抬抬手的事。”
林忍让心说,这叫动之以情。
这边还没接话呢,大胖话音一转,就又道:“您看,要是不行呢。这些人可是啥事都干的出来的,将您和车押在这里是小事,就怕闹大了,闹的领导跟着没脸。您担惊受怕就算了,闹大了就更得不偿失了吧。”
这是协之以威吗?
他还就吃软不吃硬,才说要顶一句了,人家嘿嘿一笑,低声道:“大哥,您这出来也怪辛苦的,您放心,只要您促成这事,回头一吨货里给您抽点抽头,成吗?”
这是诱之以利了!
林忍让对这个准亲家母刮目相看呀!等闲男人都不如她。
小四碰上这样的婆婆也不知道是幸啊还是不幸。
反正林忍让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由着人家占据主导,全程在帮他收货。吃饭的时候,路妈吹嘘,“当年从南山收山货,比这琐碎,给干活里掺沙土的事常有。我收货您放心。虽说硬是把您留在这里收货了,但是吧,我大胖办事那是讲究的,坑人的事绝对不做。”
有点本事就尽可能的帮助本乡本土的人,对上她圆滑世故,对下面这些乡里乡亲,她是尽可能的在示好。两口子说起来都不算是本乡本土的人,但偏就过的如鱼得水,不是没有道理的。
今儿一天肯定收不完,但下午路妈每个村设点叫人帮忙,甚至连运输的车辆打了电话都联系好了,这么一来,这就相当快了。估计也是怕自己变卦。
得!林忍让咬牙认了。
货眼看就起来了,一车一车往指定的地方运,都启程了。路妈拉了林忍让,“大哥……”她塞了一个红包过来,鼓囊囊的,“大哥,我这里另外还有一两百亩的萝卜,您这打个招呼,顺便给我收了得了。您放心,这点只是小意思。回头货收了,我再给这个……”说着,就伸出一个巴掌出来。
林忍让摸摸手里的信封,这里得有一万,她伸出一个巴掌,那就是说,要是帮忙,再给五万。
当然了,对一个月薪三千的老司机来说,五六万这是大钱呀。
他没得理由不答应啊!
林忍让想笑,甚至想扔下一半的萝卜看她的笑话,想想还是算了,亲家还得见面的不是吗?钱他没退回去,说了一句:“等你的萝卜到了,直接给我打电话。”
哎呀妈呀!这司机大哥简直太敞亮。
她把卡车司机先叫住,各种的当地大棚里的菜一筐子一筐子的往车上给扔,“回去分分,都是好菜。以后路过了就来家里,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咱就是朋友,千万别见外。”
苏南的朋友今儿一天憋笑都憋的辛苦,车一走,他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的就笑出声来。
林忍让是想笑也笑不出来,自家闺女遇上这么一个婆婆,真的好吗?
那边路妈不知道呀,还催儿子呢:“小四那边的萝卜咋说的?给我个具体的量,我给她的地址,货直接运过去就行。”
路天章嗯嗯嗯的应着,“成,我明儿反正是要去他们家的,也顺便看看家里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对!这还算个有点心眼的样子。
小四这会子正在自家二姐这边呢:“家里的萝卜多的很吗?”她一边陪暖暖玩过家家,一边问自家姐姐,“我记得暖暖爷爷奶奶那边就种三两亩的菜地呀,不是还有暖暖姑父的饭馆吗?”各种菜的,那么一点,都未必能供应上。咋突然冒出那么多萝卜吗?
林雨桐能咋说,只呵呵笑了笑,“不是你姐夫家。”
那是谁家?
“三姐夫给谁帮忙了?还是大姐夫家的?”大姐夫那边不可能,“那只能是三姐夫那边的。”
林雨桐:“……”行吧,你现在怎么想都行。卖出去之前还是别告诉她,省的她告诉路天章,叫路家那边尴尬。她转移了话题,“没见路天章的妹妹?”
“还没有。”小四就道,“约了过两天一块吃饭。二姐你明儿几点回来?”
怕路天章来了自己不在吧。林雨桐就道,“明儿我早上八点到十点的课就结束了,剩下的课不需要我在场,所以最多十一点我就回来了。”
那就好!
小四从这边没得到家里还剩下多少萝卜需要帮忙往出销,就先回楼上了,正好看见自家爸一筐子一筐子从电梯里往出搬蔬菜。她以为是自家爸为了招待路天章准备的,就道:“哪里吃的了那么多?明早去买也来得及。”
林忍让揉揉腰,也不搬了,“你跟保姆往回抬。”
小四就问:“爸,咱家萝卜还有多少没销出去。您给我的数,我都找好了,多少那边都要。”
林忍让‘呵’了一声,扔下一句:“三百万斤。”
这么多吗?
小四先给路天章打过去,“别太叫你家为难了。”
“为难啥呀?”路妈接到儿子的电话,应的特别铿锵,“你别管,这事妈给你处理到头。”
然后小四进去的时候就发现老爸在嗯嗯啊啊的接电话,见她回来了,还朝房间去了。
林忍让正接准亲家的电话里,里面说了:“货比预想的多,原先只以为一二百斤,现在三百斤。不过大哥你放心,再给您添个三五万都成,只要顺利的给咱收购了就行。”
林忍让压着嘴角的笑意,“那啥……那就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咱们坐下谈。地方定下了之后我给你电话。”
好的!没问题。一定陪大哥多喝几杯。
挂了电话林忍让才笑出来,你给我整的这一天天的,狼狈透了。明儿咱再看!
齐芬芳跟进来,“咋回事啊,今儿这一出一出的……”
林忍让绷不住了,继续笑,才把今儿的事给说了一遍。
齐芬芳气坏了:“几百万你们就这么霍霍呀。”
林忍让摆摆手,“要么说你这人不大气!你看看你二姑爷……我跟你说,你这样的真配不上有那样的女婿的,你这档次得往上提一提了,不够看知道不!”
从没听说过什么女婿得趁什么样的丈母娘的。
但是自家老二是不是傻,大振说要花那么些,她就给呀?
第二天一早齐芬芳过来就教训闺女了:“花钱你自己得有数。不是什么钱都随便往出花的。”
四爷不是随便花的,能帮那些菜农一把也就帮了。碰上了呗。
不过,这好处也是有的。有些事不可能瞒得住的!比如王所,必然是会把苏南的朋友说出来的。说出来之后就能找到苏南,只要一打听,就知道那个人是四爷。
当然了,对于下面县上镇上的领导来说,四爷这种的,也属于跟上面拉的上关系的。比如林雨桐是某位高官的保健大夫等等,这关系是只要打听就一准能打听到的。
因此上,昨天晚上,先是徐鸿飞那边打电话,钟山那边笑问四爷呢,说之前还好奇你咋卖上萝卜了,现在才知道你这个假钦差办的却是真事情。很是调侃了一番。
随后省里那边也来电话了,那位领导身边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说是领导今天很高兴。林雨桐知道,这位最近几次才公开场合讲话的时候,都谈到政府导向,谈到懒政,四爷这件事办的正缝其时。秘书打电话,是叫四爷明儿跟着林雨桐,一起过来一趟。
那今天林雨桐这边的课都得错开。黄广平打电话,“你只管去,我今儿过去给你支应两节课。”
那就再好没有了。
两人急着出门,把孩子交给齐芬芳之后,就出门了。两人被请过去,不用问都知道那边是啥意思,应该还是有栽培之心,先促成四爷入仕的。
其实做什么四爷都不算是排斥,但他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
去了检查身体只是走个过场,身体被林雨桐调理的很好。剩下的时候,四爷跟那位领导在书房里谈话,林雨桐跟这位夫人在家说养生,说药膳的事情,谈的挺好的。
耽搁了差不多得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四爷才出来,到了车上林雨桐才问:“怎么说的?”
“没答应人家也不勉强,谈的是别的事。”四爷就道。
嗯!
不外乎是看那些菜农处境堪忧,他又上了一回谏言而已。
正说话呢,四爷的手机响了,是关厅,“小尹啊,明儿抽时间过来一趟。我知道你今儿忙,今天就算了。”
“您得先告诉我是好事还是坏事呀?”
“你刚才那位那里出来,哪里能是坏事?好事!放心吧,明儿直接上我办公室来,我带你见个人。人家也是通过我,来约的你。”
行啊!不管是谁,也不会是坏事。
到家的时候,家里都有香味了。保姆正在厨房忙活呢,老三手里捏着炸的丸子吃的正香,给林雨桐开了门就道:“今儿的素丸子炸的好,暖暖都吃了五个了。”
素的也不能吃那么多呀。
暖暖伸着小油手,捏着俩丸子给爸妈递,“好吃。”
好吃也不能再吃了。
可可单独抱着一只碗,半碗的肉丸子,林雨桐就道:“这是吃了多少了?以后再给你做都行,可不能再吃了。”
可可恋恋不舍,“真特好吃。下回不一定这么好吃了。”
“下回二姨给你做,你要是想学,跟着学,一准回回都好吃。”说着也把碗都收了,问说,“你爸上班去了?”
“嗯!我爸说晚上吃饭肯定回来。”可可跟到厨房,拿了抹布去擦桌子去了。完了又拿了湿巾纸给暖暖把油手给擦了。她看暖暖的手然后问她二姨:“您给暖暖抹的啥,她的手咋那么白。”说着伸出她的手叫林雨桐看,“我没干啥,我妈买的护手霜我也用了,可二姨你看,这个颜色。”
林阳就道,“风撅的了。暖暖生的白,你跟我一样,不能见风。太阳不一定给晒黑,但风一吹,又黑又干巴。”
“回头给你配点手霜,一星期抹一回就好……”说着话,林雨桐才问说:“小四呢?接人去了?”那小子也不是不认识路。转了一圈,也不见苏南和林忍让呀,“爸和苏南呢?”
“弄那点萝卜去了。”林阳想起来就笑,“爸是真行,他是真能折腾。平时社会社会就算了,结果社会哥碰上个社会姐,热闹了。听苏南回来说那意思,人家那边还是很靠谱的。不管是家境还是人品,都还不错。”
所以说,小四的造化好啊!
林雨苗从外面进来,穿的很齐整,应该是换衣服去了。今儿这黑色的打底裙穿着,还挺显瘦的。
“哪里是显瘦,就是瘦了七八斤。”林雨苗就跟林雨桐道,“你们医院那小伙子减肥真减的不错……”
林雨桐知道,林雨苗在医院减肥,她的身体林雨桐给调理过,也不是湿气重,也不是哪里的经络淤堵了。她纯粹就是吃胖的。这种胖就胖的很瓷实,自己又管不住嘴,想要有效,肯定是刺激穴位,让人没有太大的欲望进食。其实只要自己坚持三四个星期,习惯养成了,身体也适应了,也不用受那个罪花那个钱的。
她就说,“我跟你说,你也别老往医院跑了。你要觉得这种有效,回头就在你扎针的地方,叫大姐夫回来给拔罐吧。早起的时候拔罐,十来分钟就完,效果也不错。”
但是林雨苗显然是中了关东的毒,“我还是去医院吧。”花了钱医生得负责,不花钱完了没掉称我找谁去?之前你只叫我自己管住嘴,能管住的话我能不管吗?现在人家能给我减了,你却说你也能……呵呵!
林雨桐:“……”能管住嘴,干嘛受罪?不管是拔罐还是针灸,那滋味舒服吗?
林阳就说林雨苗,“啥叫医不自治知道不?别人能给你扎针行,但你叫二姐给你扎,二姐也得下的去手呀!”
这倒也是。林雨苗重新又高兴起来了,“没事,叫人家扎也花不了多少钱。我也没啥事,汗蒸馆一般都是晚上人多,白天也没啥事的顺便出去跑跑。”说完又来拉林雨桐,“姐知道你下不去手。”
林雨桐:“……”并不是。
算了,我还是不跟你说话了,跟你说话我咋那么别扭呢,
正说着话呢,苏南和林忍让就回来了,安排人给订购的人送货去了,才回来。他俩前脚进门,后脚小四就带着路天章来了。
都是认识的人,路天章嘿嘿的笑,叔叔阿姨姐姐姐夫的叫了一圈之后,才又道,“一上门吧,我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他那语调和表情,叫人忍俊不禁。
齐芬芳就道:“进来吧,有啥不好意思的。家里人你都熟,就别客气了。”
小四推着他进来,玄关里塞的都是他带来的东西。现在一件一件的往出摆弄,好酒是给林忍让的,一套进口的化妆品是给齐芬芳的,里面还带了一套除皱的美容仪,好几万块钱的东西呢。
这还没完,人家又拿了一个服装袋递给林雨苗,“大姐,这是给您的。”
还有我的呢?
林雨苗一看,“哟!貂皮大衣呀!这可不便宜吧。”她幽怨的看小四,我就是在家试试,没想着叫你们给买,少说也小两万呢。
“给您的您就穿吧。”小四也肉疼呀。有些是昨儿一起买的,但有些不是。刚才也没问,下了车就往上拎,压根就不知道路天章买的这么实诚的东西。不是说家里有债吗?省着还债不行吗?
这还没完,接下来林雨桐和林阳收到的也是貂,怕是一样的姐姐分出亲疏远近来,干脆送的都是差不多的东西,除了颜色款式不同以外,价钱都差不多。
随后给可可送了个最新款的学习机,三四千块钱的东西。给暖暖了一款限量版的玩具,价格比可可的学习机只高不低。另外因着林阳有孕,还买了一套孕妇保健品,价格在一万往上。三个姐夫一人一杆高尔夫球杆。
林雨苗替周安民收了,但却并不清楚价格。但是苏南对这东西并不陌生,顾鑫这些公子哥都是球场的常客,他也跟着玩的。手里这球杆不算是顶好的,但也得五六千块。
关键是吧,他们看起来都人五人六的,但他们并没有去打高尔夫的习惯。那里的年卡着实是太贵了。但人家送了,好吧,收着吧,也许偶尔会去也不一定。
小四的手在路天章的背后都快把路天章的腰给掐青了,败家都不是这么败的。
路天章也是想给小四争气呀,人家那姐夫,个个都体面的不得了,自己这样的上门都不够看。这要是不拿出点诚意来,真怕被直接给撵出去了。
之前油嘴滑舌的,今儿却显得有些拘谨,说起家里的情况是这么说的,“……农村的,父母做点小生意,中等人家。还有一个妹妹,正在念大学,今年就要开始实习了,家里……也不算是有太大的负担。房子没有大的,只有个七十平的,车子有一辆勉强能代步的。说是开公司,其实就是快递,没啥技术含量,挣的是一碗辛苦饭。现在手里的积蓄也就是十来万……”之前是三十来万的,但这不是买了东西就不剩下多少了吗?虽然自家爸给了自家二十万,但那钱他没动。想着与其叫他俩做生意赔掉,还不如自己存着,将来给他们还债。现在借着结婚的事,钱转移到自己手里比较安全。
齐芬芳听的一愣一愣的,跟林忍让对视了一眼。
林忍让干咳一声,“有钱没钱的,这都是次要的。只要小四愿意,这都是小事。”
路天章的心一下子就落在实处了,“叔叔阿姨,您二老放心呐,我以后一定对小四好。我要是有一点做的不好,您随便收拾都行。”
苏南笑了一下,给这小子递了一杯茶过去,“喝水喝水,一家人,别老绷着。以前也是常来常往的,家里人都是啥脾性你都清楚,随便坐坐,咱们随便聊聊。过会子就吃饭。”
成!坐坐聊聊嘛,这个容易呀。
一聊起来,人家还热心的关心四爷:“姐夫,是老家种的萝卜卖不了吗?今儿就叫发货吧,我妈说联系了个大商户,人家收购呢。”
四爷正在看徐鸿飞发来的消息,徐鸿飞发了个做榨菜的食品厂的老板的联系电话,叫把萝卜也别零卖了,直接给送过去就行。结果路天章说他有销路。
四爷正要问呢,林忍让咳嗽了一声,四爷秒懂:得!俩亲家之间萝卜走了几个来回了。
他就笑着应了:“行啊!回头就叫给发货。”
手上却回复徐鸿飞,表示道谢的意思。这个商家随后还真得联系。
吃了饭,加上路天章这个新女婿,三个女婿陪着林忍让打麻将。几个女人看看电视,或是在边上围观围观。路天章有心巴结老丈人呀,老喂老丈人吃牌,但那俩老女婿可没那么客气,四爷要么是赢,要么是不出钱,也打的不怎么大,可暖暖已经给她的小包包里塞了两回钱了,都是他爸赢回来的。苏南有赢有输,但总体是赢的,没怎么赢也赢了一千多了。然后四圈下来,路天章发现输的最多的是自己,其次才是老丈人。当然了,要是自己不老是想巴结老丈人的话,不说赢吧,但至少不会输呀。
可这输了有输的好啊,这个丈母娘人贼好了,偷偷给他塞了一万块钱,叫他只管打就是了。
路天章不知道这一万块钱是他妈昨儿塞给他老丈人的红包,用来利诱他老丈人的,因此特别感动。小四总说她妈催着一定要找个条件好的,但是他发现完全不是。自己这条件,丈母娘不仅没有给脸色,还意外的优待他。小四都觉得她妈是有毛病了。
这好处还没完了,一边打麻将,林忍让还在一边说:“……我现在年纪大了,工程上的事我都不愿意管了。听你的意思,你那公司也不是非你盯着不行。我的意思呢,你要是觉得行,咱家那工程车都归你管了。盈利年底分账,你跟小四占一半。剩下的一半分五份,我们俩老人拿两份,剩下她们姐妹三个,一人一份。一年盈利也就两百来万吧。天章啊,你看这样行不行?”
路天章吓的把九饼打成了九条,“这个……”不合适吧!一年一百来万就到手了?这哪里是娶媳妇呀?这分明就是娶了个财神爷呀。
小四推了他一把:“赶紧应呀!愣着干啥?嫌钱咬手呀。”
那边四爷却胡牌了,大家给钱然后洗牌继续。
路天章把丈母娘给的一万输的不足五千了,然后不打了,晚上去外面吃饭,该出发了。
小四偷摸问路天章:“今儿输了多少?”
一万!
原先身上的有五千的,现在身上不足五千也差不多。相当于把丈母娘给的都给输了。
输了就输了吧,小四还没说话呢,路天章的电话响了,是他妈,“儿子,咋样了?”他们两口子正在赶往省城的路上。
这会子路天章也上了车,小四在下面接电话。他就跟紧把今儿的事说了,“……对我特别好。好的我都觉得跟做梦似的。”
路妈惊喜又感动,哪有新上门的姑爷输钱丈母娘往里垫付的呢?虽说输输赢赢的,钱在家里人包里转悠,但这没结婚的跟结婚了的事两码事呀。何况,人家还打算把家里那么大的生意给儿子管。盈利大没错,但那工程车本身就是很大一笔资产的呀。
阿弥陀佛,遇上好人家了,这就更不能叫儿子没面子了呀!人家对儿子好,自己得对人家闺女更好才行啊!“你放心儿子,妈不会亏了小四的。”挂了电话,她就看孩子爸,“开快点,趁着时间早,咱俩去一趟金货店。”这次既然来了,就抽空见见小四,上次没给人家见面礼,实在是失礼了呀。
而此时,林忍让坐在四爷和桐桐这边的车上,不自觉的就笑,突然嘀咕了一句:看咱们谁套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