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兰自己也尴尬, 嘴里讷讷的不知道该说啥。
林雨桐也不在意, 只扶着在边上叫坐了,重新给搭脉。她身边带着个研究生,是黄广平送来的, 这姑娘是家里有长辈是中医, 十三岁开始就跟着学。背药名, 背药方,认穴位,属于基础特别扎实的那一种。
林雨桐在边上把脉, 这姑娘就从家属要了医疗卡, 登记病人的信息, 建立病人就诊档案。林雨桐号脉完,跟桂兰道,“婶子, 胳膊递过去,叫那个孩子也把把脉。”
桂兰这一家子就都看被林雨桐称为孩子的姑娘。
其实人家不比林雨桐小的吧。
桂兰赶紧递过去,“没事, 只管看。”
紧跟着才听到桐桐说话呢。说的都是一些,‘把出什么了?’‘什么脉象?’‘不对!你再沉下心, 好好感觉感觉……’
他们这才恍然,人家这是在带学生。
对!看病本身需要的时间并不长, 但是指点学生花费的时间就长了。那边把完脉,她当然是把不了那么准的,所以才需要提点。她先去把病人的症状写上, 然后叫林雨桐看,林雨桐一边说,她一边补充。
都处理完了,林雨桐才问大明子,“给你的方子还在吗?”
其实压根不用另外开方子的。
大明子就看他媳妇,“方子你收好了没?”
他媳妇挺尴尬的,当时就没往心里去,所以东西在厨房,昨儿做饭的时候当引燃的纸一把火给烧了。她就道:“要不,再给开一张。我这一着急,不记得塞哪了?”
边上登记病人情况的实习生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知道那些富商单独找上这位,求一个方子得花多少钱吗?
再开一张方子这个无所谓,但是从医院开的方子,你得在医院抓药。林雨桐就跟他们事先说好,“医院的药贵……”
“那……”明子媳妇就着急,想着要么我们出去等,等你下班了,咱们在外面给我们开一张也是一样的。
林雨桐抬手挡住了她要说出口的话,“当时叫你们自己抓药,那是为了稳住病人的病情。不能告诉病人情况,但也不能叫病情再发展。用那个方子在县城的药店抓药,能确保暂时没有妨碍。我不是说非得叫你们多花钱。医院贵自然有贵的道理,中药这东西,跟西药不一样。西药是一个标准生产出来的,吃多少,是有严格的剂量的。但是中药不同,光是中药的草药质量,差别就很大。人工种植之后,看起来长的跟萝卜的人参,效果确实是没有野生的好。这是不争的事实。医院的药,都是我亲自看过的,每一批药都是有差异的,我是根据药材的质量,考虑方子里各种药材的药量。可要换了外面的药材,许是因为年限不够,许是因为产地不同,药效就不会那么好……”
这个话很有道理,就是明子媳妇怕贵,但这会子也无话可说。
大明子心说,这回再要是不信人家,以后咋好意思来,就道:“我们听您的,都听您的。”他摸了摸口袋,钱没带多少,就问说:“这头一次,开几副药……”一副药也不知道多少钱。
林雨桐低头开方子,“先抓十副……在外面抓药的话,这一副下来得七十上下……在医院一副也就一百,要在这边熬药,一副药是两块……
一家子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一副药一百块钱,十副药一千块钱,加上熬药的钱,一千零贰拾块,加上挂号的钱,也不到一千零伍拾。
看病开药花的总数还没有一张黄牛票贵。
“十副药,一副药能熬两次,喝两天。要自己熬的话,一会子有专人告诉你该怎么熬药。这十副药吃二十天,然后停二十天。也就是四十天之后,你们先去县医院拍个片子,那里拍片子方便也便宜。把两次拍的都带来,咱们比对比对。再说下一步的治疗。另外就是提醒一下,如果吃中药,西药的一切手段就先停了。按时吃中药,按要求吃中药。吃清淡点,软烂点,尽量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尽量多休息,避免劳累。适当的运动就行,没事了在巷子里走走,喂喂鸡喂喂羊这些都行,顶着大太阳下地,能避免就避免。”
她这边说呢,大明子跟他媳妇就不住的点头应着,这都是小事。
林雨桐就又交代桂兰,“至于吃的,每顿饭加点对病情有帮助的吃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红萝卜、南瓜、红薯……这些东西切块或是蒸熟或是煮熟,每顿饭适量的都吃几块,吃的下去不?”
这有啥吃不下去的?
“这东西又不值钱,谁家地头不种点。”不过是这些东西她不怎么爱吃,红萝卜凉吃行,蒸熟之后甜甜的怪味很不爱吃,但大夫说得吃,还得蒸煮着吃,那就吃嘛。一顿也就三五口的事,总比药好吃。
“就这些了?”大明子见把药方递过来了,就问道。
“就这些了!”说着,林雨桐就看桂兰,“婶子,关键是您的心态。之前就是想瞒着您。我们在医院见的病人多了,什么情况的都有。那些知道病情的患者往往比不知道病情的患者病情恶化的更快。大部分人都有一个心态,认为癌症就是必死的。可婶子,人生来都是必死的。不能因为必死的,咱就不活了。如今的医学发展很快,癌症病灶许是一辈子都清除不了,但我们可以减缓痛苦,可以延长生命。延长十年,延长二十年,延长三十年……甚至更长。您算算,一个中年人要是能延长三十年,那也都七十岁了……”
七十岁的人,就是没了,也那么大的年纪了。人嘛,活多久是久呢?
桂兰婶子倒是看的开,“我就这一个儿子,给儿子也都娶媳妇了。这小子好歹种地干活的能养家糊口了,我就是闭眼了也放心。所以,我想的开……只要不花那么些钱……如今就这么治着吧……”
要真不治的话,人家会笑话儿子媳妇,说孩子没孝心。你得叫孩子把孝心行了才好。
至于能延长多少年,随意吧。
说着,她就笑:“多活几年也好,我唯一遗憾的是没见到第三辈人。要是能等到孙子出生,那我真能闭眼。”
成!心态坦然特别重要。
那就这样了。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
“我正忙,走不开。”林雨桐就道,“就不送你们了。尹振今儿跟我爸出门了,有事,这会子不在市里……”
听话听音,哪里不知道人家什么意思。就是说,你们自便,今儿真没时间招待了。
知道人家是什么牌面上的人了,他们心里倒是没有怨怪。赶紧道,“你忙!已经麻烦你了。”
大明子的媳妇还想问什么,被大明子一把给拉住了,只客气的笑,“那我们就先走了。”
林雨桐叫了一个才刚上手的在门诊室只有旁听资格的小伙子,“帮着去处理一下抓药的事。远路来的病人,对咱们医院不熟悉。”
小伙子一直处于隐身状态,这会子一站来好大的个子,他应着,就接了药单,“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
林雨桐又亲自把人送到诊室门口,看着他们离开才反身进了门诊。
大明子媳妇出来了就说大明子,“我还没问下次复诊该怎么挂号呢……咱住的远,挂号不方便,黄牛票也太贵了。比瞧病吃药的钱加起来还多……问问怕啥嘛。叫她给咱留个号……”
前面带路的小伙子就皱眉,说了一句:“是林老师的亲戚呀?”
桂兰瞪了一眼儿媳妇,就赶紧道:“是老家的人。”
小伙子有些恍然,“那倒是你们的运气,上次钟市|长打了电话叫给个亲戚留个号。林老师都没应,说要么私下求诊,要么就好好的按照医院的规矩走。老师说的也有道理,本来就是一号难求,她的时间又实在有限。这个有关系的挂上了,那个有关系的又挂上了。那没关系的,找谁瞧病?这不公平。最后还是下班以后,钟市长亲自开车带着亲戚过来求诊的……黄牛票猖獗不了多久了,已经报上去处理了。”
“林大夫很忙呀?”大明子就想打探一下,主要是想知道这位尹家的媳妇到底是多大本事的人。以以前尹振那性子,能找一什么样的媳妇。
这小伙子就道:“忙!特别忙!一周五天,也不是天天都能出门诊的。时间安排是随时调整的。如果保健科那边有要紧的病人,许是十天半月甚至是一个月,都不出诊也是正常的……”
保健科是啥科室?
这个等会得找人打听打听。
那边小伙子的话还在继续,“每周都会去厅里开一次保健委的会议……然后大学里有一到两节公开课……还有肿瘤研究所那边,她还挂着研究员的职,您算算,她忙不忙……”
听着很厉害的样子。
小伙子带他们缴费,带他们去抓药,然后问清楚了,说要在医院熬药,就又进去给安排,只叫他们在外面等着。
在外面等着熬药的人还不少,这里面有住院部的人过来领药的。
一家子坐在这里,听一圈人在那里聊天。
“……你们家这个现在咋样了?”
“明显见好了,之前说是要手术的……结果林大夫给扎针,这才住了三天,能下床走动了……”
“疼痛是治的好……治病之前林大夫给我婆婆说的就是,你现在疼,但是还能走,我给你扎了之后,不疼是不疼,但你肯定会很不方便,浑身都不怎么能动,得在医院住一周,就彻底好了……我们当时都给吓坏了,但我婆婆非坚持,说只要不疼就行。我们这几天提心吊胆的,结果明儿就一周了,昨儿我婆婆躺着还不能翻身,今早就能下床拄着拐杖走。这会子我下来的时候没有拐杖也能走。膝盖也不疼了……当时看人不能动,我都差点吓死……现在心才放下。这不,今儿下的医嘱是两幅汤药,吃了明晚下午就能出院……”
“年纪轻轻,是有两把刷子。”
“听说人家是保健委的……”
“那怪不得呢!”
大明子不明白,就试探着问边上的大爷,“这保健委,保健科都是干啥的?”
老爷子等着给老伴儿拿药,就道,“那就是给大干|部瞧病的。”
刚才还想着那小伙子的话不可信,什么市|长打电话都给推了。可如今却觉得,那话八成是真的。敢推了,那就证明人家接触的官比市长还大……
回去的路上,一家子说的都是这个事。
想不明白呀,尹振当年多老实,多木讷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好的福气。
现在桂兰这病是全村人关注的焦点,随着年节走亲戚和亲戚登门,把这件事当传奇故事说的周围这一片人都知道了。那哪个村出来了媳妇子,省城里的医生,摸脉就诊断出癌症。那家人如何不信,最后如何如何的话。
再加上尹家隔壁的老太太,吃了药没几天,腰也不疼,腿也不疼了,能小跑着撵鸡了,就更传的神乎其技的。
当然的,有信的也有不信的。
就像是桂兰一家回来,大家就都关心的上门了,这个端了一盘子鸡蛋,那个拿了两袋奶粉的,就是个意思。
信的人就说,人家是有本事的,那就放心叫治,心要放宽云云。
不信的人就说,中医看看就行,也别太当真。最好还是去大医院的西医看看,去肿瘤医院,我家的谁的谁的谁谁谁在那边医院,人家早发现早做手术,做放疗化疗的,效果也好。就是贵点,下来得二三十万,后面还得坚持吃药。但是钱哪里有人金贵?钱没了能再挣,可人没了就真的啥也没了。
这话就叫人很不舒服了。
啥意思这是?说我们看中医就是舍不得钱给我妈治病呗。
大明子媳妇就不乐意了:“……人家尹家是一直没说,人家那媳妇厉害着呢。你们家那谁的谁的谁谁谁,有资格给人家省里的领导看病不?没有吧!但人家尹家的媳妇有,市长看病都得亲自上门求诊。人家是厅里的专家,你们家的亲戚的亲戚是吗?不是吧!人家还给大学生上课。对了……还是肿瘤研究所的研究员……我们舍不得钱?我们舍不得钱挂那种便宜的号,我们舍得花了一两千的黄牛票的价钱,按照县城里的大夫推荐的去找的,找上去没想到却是尹家的媳妇!”
这媳妇嘴特别厉害,属于得理就不饶人的。其实来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好心,就说别给耽搁了,多给看看没啥坏处。但这二三十万,搁在谁身上谁知道疼。
做媳妇的就不乐意了,心里舍不得花那钱,心里也知道,家里筹措不来这么些钱。但是不给老人瞧病,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中医就很好呀,下次不掏挂号的钱,直接找尹家的媳妇给开方子拿药,一次也就一千多一点。这中间要相隔四十天呢。说实话,就她这种的媳妇,去镇上的小饭馆抽空刷盘子洗碗,这四十天也能攒下一千多块钱。一年治疗下来,一万都不到。这属于家里能负担的起的。
因此,她言语里对尹家的媳妇推崇备至,一改之前的态度。一回来就收拾东西,把亲戚还有相邻看望病人来拿的礼,挑了好的贵的,光是鸡蛋就拿了五盘子,上尹家去了。
见了牛爱群,婶子长婶子短的叫的可亲热了。把林雨桐夸了又夸,牛爱群只装傻,说起桐桐的情况,她只应和:“是吗?我们不知道……大振回来也没说……还有尹丽这孩子,咋回事呀?要是早说清楚,不就不折腾了吗?”
尹丽比她还会装糊涂,“……我在食堂,就知道她是保健科的……人家说起来也说是保健科的……其他的我真不知道……我们那保健楼不是谁都能随便进出的。我在食堂,又在医院的食堂。医院那地方,是大病源……食堂里的师傅没事都不叫我们出去,就怕带了不干净的东西的进来,我们的消毒要求可严格了……难道桐桐不是保健科的?”
“是保健科的!”大明子媳妇就把医院的事情学的有声有色,“……还叫我妈顿顿吃点蒸煮的红萝卜、南瓜、红薯……别的东西许是不好找,这东西,不值钱,到处都是……”
是!家家其实都种点。
像是南瓜和红萝卜,尹家菜窖里多的是。品相不好,但存着能喂鸡喂羊,自家也能吃。牛爱群就喊那边虎子看书的虎子,“赶紧下菜窖去,给你婶子提上两筐……”
真就是两筐,样子不好看,不影响吃。又拎了半袋子红薯叫送了过去,“放在菜窖里,能吃一春。”
这边也没客气,“我们也不知道人家人家林大夫喜欢啥,您帮着打问打问,下次再叫人家瞧病,可不能空着手去……”
“桐桐是大夫,大夫给病人瞧病,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哪能收东西呢?”牛爱群说着就把人往出送。这媳妇手里拎着半袋子红薯,沉手呀!也没多呆,只得家去了。
回去还跟她婆婆说:“我爱群婶子大概没明白的我的意思。”
是不想去医院瞧病,但除了医院,哪里能见到这个大夫,人家也没应承叫去家里。
桂兰就觉得这个儿媳妇还是年轻,做事也忒的急功近利。但也是家里的日子不宽裕,想着省钱的事。
人家也不是没理解你是啥意思,但那只是大振的对象,还不是媳妇。你叫人家怎么说?横不能为了你们的事,把人家儿子的婚事给搅和了。人家今儿这般客气,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牛爱群晚上就给桐桐打电话,“没麻烦你吧?”
“也没什么麻烦的。”林雨桐一边搅动着碗里的粥一边道,“……下回要复查,要是找家里说,你就叫他们来。乡里乡亲的,桂兰婶子跟您几十年的交情了……我心里有数……”
牛爱群心里就熨帖的很,挂了电话跟尹宝山道,“不管怎么说,得去拜年的。”
原本计划是初五去的,但初五林忍让有事,初四那天林忍让一朋友的父亲去世了,初五去送了送老人,跟几个朋友闲聊的时候知道有一家酒店厨房里退下来的烤箱之类的东西,要打包往出卖,这不是听说尹丽要开蛋糕房吗?热心的跟人家那边谈好,今儿拉着四爷去了。
两人回来都挺晚的,价钱都谈好了,说了过几天就给送回去。
四爷又说给林家拜年的事,林忍让不急,“只要不过十五,就是过年。过几天你送这些东西回去,顺道把你爸你妈带来,在城里看看灯。”
也行!
人家这么有心了,四爷今年也算是有心,找了个手工做灯笼的,订做了两盏灯。干啥用的?
这边有讲究,正月十五之前,舅舅要给外甥送灯笼。
可可没舅舅,因此可可一直就没收到过来自舅舅的灯笼。
四爷初十的时候晚上过来吃饭,就带了两盏灯回来。
这下可一下子戳到齐芬芳的心里,眼圈都红了。这是也拿他自己个当林家的半个儿子了!
齐芬芳大张旗鼓的,事先给周安民两口子打电话,“今晚外家给孩子送灯……”
饭你们家招待。
这是应该的。周安民亲自下厨,饭嘛,鸡鸭鱼肉,家家都不缺,随便整治几个菜就好。
林雨苗的精神状态不好,本来都该去减胎了,再不能拖着了,可一直也没听他们去。
林雨桐避开林雨苗问周安民:“怎么回事?还敢拖着?”
周安民头大,“不愿意去!我觉得估计是有点不想要了,下不来台。明儿我就带她去,再不去,不管是做人流还是做减胎,都有危险。”
嗯!心里有数就行。
林雨桐第二天哪里也没去,特意就在医院等着。看妇科那边有没有消息。
果然,下午的时候林雨桐接到周安民的电话,那边很噪杂,“桐桐,你在急救中心等着……你姐在救护车上……我叫送到咱们医院了……别人我不放心……”
什么情况?
那边没说就给挂了。
林雨桐撒开腿就跑,直奔急诊中心,在门口等着。这边等着的是姜敏,她并不知道是林雨桐的姐姐被送来了。只是接到通知过来等着。一见林雨桐过来还以为来的是大人物,就忙道,“要叫人帮忙吗?”
“不用,我大姐。”林雨桐这么说。
但林雨桐说不用,别人并不知道情况。都跟姜敏之前想的一样,以为是大人物,一会子来了五六个人守在这里。
这里是人家急诊的地盘,林雨桐还没法解释。等了十来分钟,终于来了。
林雨桐吓了一跳,林雨苗下半身是血的从担架上抬了下来。林雨桐赶紧去摸她的手腕,然后飞快的下针。为了下针方便,她直接跳到推床上,只靠着膝盖跪在小推床最边缘的位置。搭一下脉搏,下一次针。
这个姿势一直保持到抢救室,她才下来。
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但脉象上看,她这流产是大惊大惧大气大怒之下才造成的。
见人暂时平稳了,她从里面出来,看周安民,“怎么回事?”
周安民跟着救护车一起来的,此刻就坐在外面,耷拉着脑袋,人狼狈的很。
周安民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问:“你姐怎么样?”
“我就问你,你俩咋了?她的情况你知道……”大惊大惧这个自己也能理解,可这……“……大气大怒……有什么非吵到这个程度的……”
好好的日子不过,作什么!
周安民还没说话呢,林忍让抱着可可急匆匆过来了,“你姐……你姐怎么样?”
可可都哭花了脸了。
“我姐暂时没什么大事。”林雨桐把可可接过去,叫林忍让歇歇,才问说,“您这是……”
林忍让冷笑着看周安民,周安民低着头叫了一声爸。
到底怎么了?
林忍让揉着额头,指着周安民“……他妈带着他之前娶过的那个老婆上你姐那边去了……那个女人大着肚子……说是都八个月了……”
啊?
林雨桐足足愣了半分钟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因为跟那个女人出轨,所以跟林雨苗离了婚,然后跟出轨对象结婚了。结婚好几年,又发现第二任老婆生的孩子不是他的,又离了婚。这刚跟林雨苗复婚,那边离了婚的又找来了,原因是第二胎怀的是他周安民的,且是八个月了。人家还找到周家去了,林雨苗的婆婆亲自把人给送过来了。
八个月了,这不是说不要就不要的。八个月引产,那就是造孽。
这事对林雨苗的打击得有多大。
有个孩子在中间,跟周安民这个婚姻该何去何从?
恰好她又是怀着多胎正心神不稳的时候,没想到兜头就来了这么一棒,可不就懵了吗?
这事怎么处理?
饶是林雨桐……听说这事都觉得荒诞。无处下手呀!
叫两人离婚?林雨苗是耗死周安民也不会再离婚的。可这么过,是过不好的。
那边那个女人呢?第一次林雨苗就吃了那女人的亏,被那个女人撬了墙角。第二次这人又卷土重来,凭着肚子里这个孩子,不能搅和的离婚,但也给林雨苗塞了个苍蝇,叫她一辈子是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这得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呀!
林雨桐想到这里,就赶紧拿起电话,给小四打过去,“你在哪?”
小四应该在路上,“二姐,大姐的事你听说了吗?他妈的,我要把这个臭婊|子给活撕了!”
撕个屁!那是个孕妇。
林雨桐对着电话喊道,“你麻溜的到医院来,立刻马上!”
小四以为林雨苗不好了,吓的不敢耽搁,“我马上过来!马上过来!”
林忍让这才后怕,怎么把小四这个炮筒子给忘了呢。他只把齐芬芳给反锁在家里了,就怕她出来惹事。
周安民脑袋疼,只表态,“爸,不管咋样,我不会再跟苗苗离婚。婚姻不是儿戏,不是说不过了就不过了。我压根就不知道她怀了孩子……她也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孩子的事,她要生,谁也没法拦。我会承担抚养义务,孩子的生活费教育费等等,我会出。但是……我跟她真的不会有别的牵扯……”
前任这种生物吧,真不是你说没关系,就真的能没关系的。
现在说这个都是扯淡,人没事了再说。
小四来的时候,林雨苗已经被林雨桐转到了中西医科室,给弄了个单间病房叫住着。她睁着眼睛,眼里却什么东西都没有,连眼泪也没有。
周安民坐在边上,“你跟我说句话……不管说什么……说点什么我心里就踏实了。你说你要出事了,可可不得恨我这个当爸的一辈子……”
想起孩子一看见她妈流血,歇斯底里瞪着眼睛看着她奶奶,喊道:“你是老巫婆……我恨你……我恨你……”
孩子心里种下的恨,那是真的恨了,一辈子都扭转不了的恨。
别说可可恨了,就是自己这个当儿子的都有些恨亲妈了,没这么办事的?凭啥带着人这么直接来家里的。你提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好叫我有个准备时间,从容的处理不行吗?非得用这样的法子来打压儿媳妇……这件事,自家亲妈占了一半的错处。
好半晌,林雨苗才道:“你休想离婚……她不是要生吗?就叫她生好了……”
周安民心里常常的‘吁’了一口气,“不离,谁这辈子再提离婚,谁不得好死。”
林雨苗这才闭上眼睛,“记住你的话。”
这凉凉的语气,叫周安民心惊,“我记着呢。记得准准的!”
小四在外面整个人都暴躁了,“大姐脑子是有坑吧!这种情况不撒手等着什么呢?那个女人见天的找大姐夫说孩子的事,今儿孩子会叫爸爸了,明儿孩子咳嗽了,后来说孩子想爸爸了……这么搅和下去,日子怎么过?就算没有这些事,她能不疑心疑鬼吗?直接撒手一脚蹬了就完事了,非得夹在里面受罪。还有……那个女人……怀孕着呢,我先饶了她……等回头我再收拾她……要说她不是故意的,谁信?这是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呀!上次把人家好好一个叫搅和散了还不算,这会子又来……还要不要脸,有没有一点廉耻了……”
那个女人原先就是一护士,后来就不上班了。离婚之后她是婚姻过错方,是净身出户的。她还带着孩子……不过之前不是听说她找她孩子的亲生父亲去了吗?估计那边早结婚了,没接纳她。所以发现怀孕了也没做,哪怕为了找饭票,也得缠上周安民。
林雨桐就道,“也未必那边不肯接纳她。你想啊,那边要是条件好,她生了人家的孩子,她能不找那边去,干啥跟周安民过。还是周安民的条件比那个男人好。如今,那边哪怕是认孩子,可抚养费,估计是不够她带着孩子开销的。她回来搅和,肯定不是爱的死去活来的……就是想找张饭票。大姐夫怎么说一年也不少赚。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一年要上十来万二十万的,也能啥也不干的过清闲日子。”
这就更无耻的,用孩子做筹码。
林雨桐就道:“所以啊,你别冲动的去打人,要不然得讹上你。”
没想到林雨桐不叫林家的人找那女人,那女人却找上林雨桐了。
这天才从保健楼出来,就看到站在休息区的女人。前台的护士过来解释,“她说来找你,我们不好赶人……”毕竟大着肚子,“就叫她坐在一边等着。”
嗯!
林雨桐直接往出走,这女人就跟上来。林雨桐从医院后门出去,到了小区门口。小区门口有蛋糕店,里面也有奶茶和咖啡。
平时这里都是孩子多点,十来岁的孩子,家在小区里,爱在这里吃甜点聊天。现在还没过完年呢,店里没客人。店家也是过年休息了几天之后,前天才开的门。
蛋糕的种类也没几种,林雨桐随便点了一种,找了角落坐下了,再要了一杯柠檬水就算了。果然,这个女人也跟进来,坐在林雨桐对面,跟服务员招手,“要一样的。”
那边应着,她则笑看着林雨桐,“还记得我吗?我对你印象深刻。”
林雨桐挑眉看她,等着她说话。
“早前你就打过我一巴掌。”对方着么说。
这是原主替她大姐出气打的,林雨桐没有否认。只问道,“所以呢?”
“我知道你跟你大姐不一样,却没想到你会成了炙手可热的名医。”这女人笑了笑,“我知道你有钱,比安民有钱。给我一百万,这个孩子我不会生。区区一百万对你不算什么,但却能叫你大姐过半辈子安稳日子……很划算!”
给你一百万打胎?
我疯了?
她只摇头:“我是医生,我尊重生命……”
!ps:今天文里提到的蒸煮红薯、红萝卜和南瓜,不是杜撰的。有这么一个病例,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弟弟的老丈人,去年四月检查出食道癌,当时去医院的时候只能进流食。医院本来说要给做手术的,但是病人不同意,只在医院做了一次放疗。后来就接受中医治疗。到了今年八月,我弟弟结婚之后,作为新女婿表达关心的方式,就是带着老丈人复查。那时候病灶就已经缩小了。结果就在前天,再一次复查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在我的眼里可以称为奇迹的情况。当时,我也恰好在医院附近,给孩子看眼睛。知道我弟弟带着弟媳妇的长辈检查,我就过去看看,着是最基本的礼节。在医院做的是造影拍片,拍出来我们吃饭,下午两点又去取片子。结果我们取了片子看人家给的诊断建议,上面写着,未见异常等字样。当时我们几个的感觉就是弄错了。于是马上去找医生,门诊的医生不负责看片。我们跟人家说了情况,说是癌症,怎么会不见异常呢?医生也觉得弄错了,就叫我们再去ct室问问,看看是不是把病人的片子搞错了。结果问去的时候人家说不可能搞错,负责的是两实习生。我们就说了情况,他们也不自信了。要以前的片子。因为一直在这家医院检查,片子能调出来。结果八月份的片子调出来的时候确实是有病灶的。两人就说,那就重新拍。拍出来还是一样,不见异常。两人又把他们教授请出来,人家教授把八月份的片子看了,指着病灶的位置叫实习生把新拍出来的片子,病灶部位不停的放大。结果放大了好几倍之后才看见一点点病灶。人家说,要是不知道你这里有病,是看不出来的。只要坚持吃,如果五年之内都没有复发,在医学上就能认定是痊愈了。但控制的这么好,基本就算是好了。直说是奇迹!后来我跟人家聊了,方子他们也不知道,都是在医生那边熬好的。但是医生叫病人每天坚持吃的就是文中提到的三样。红萝卜、红薯、南瓜蒸出来,一顿吃那么一点。我想,这玩意家常也吃,我爸又是癌症去世的,我心里老发毛。所以,从前儿开始,我家的餐桌上多了一盘蒸三样。一家子都吃,吃了总没坏处。分享给大家!
这个病例也许是个个例,大家遇到这种情况千万别套用。便是同一个大夫,也不敢说能治好就能治好那个。只分享保健知识,其他的我不吹不黑,大家只当是个故事看就好!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