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这事,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呢?
反正下午去三号食堂帮忙的时候, 炊事班的老班长挺和蔼的,不叫两人干那种来回动的活,只叫站在水池边帮着洗菜去了。这里又凉快, 又不必大动。洗菜的是大水池, 菜切好直接倒进来, 然后她们用那种大笊篱在里面搅一搅,干净了再捞出来控水就行。不像是切菜,得打频率的动, 这上半身动, 下|半|身肯定有影响的吧。再比如烧火或者是给菜削皮这些活, 那都是坐着的……屁股烫了……能做吗?
这个活儿一调整,林雨桐就知道,这次丢人丢大了。
简政美还幸灾乐祸:“出名了!”好别致的方式呀。
“除了军医, 别人也不知道你屁股上没泡呀。”你跟我一样,你有啥好得意的。
出糗的事,当然是有人陪着感觉比较好。
简政美呵呵呵:“我男朋友又不在, 我丢丑了有什么关系!”
“我男朋友是因为这个就觉得丢人的肤浅人吗?”自鸣得意又带点傲然,就是现在这种嘴脸。
简政美不由的‘啧’了一声, 已经是无话可说了。
可紧跟着两人就不好意思露面了,因为吃晚饭的时候, 外面大厅里那些一边吃就一边闲聊,说啥呢?
距离窗口最近的那一桌有人就说:“晌午肩膀疼,幸好下午不让背水壶了, 可算是解放了。教官总算是良心发现了。”
另一个就道:“你知道什么呀?什么良心发现?他们是有良心那玩意的人吗?”说着,就神神秘秘的,“听说是物院那边两妹子灌了开水背身上,然后把屁|股烫伤了……”
正说着呢,他对面那家伙,也就是正对着窗口这边的一个眼镜男就看了过来,然后还用手就拉隔壁的,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朝这边指。
林雨桐压压帽子,先是低头,再是含胸,然后慢慢的往下蹲。
简政美狠狠的瞪了人家一眼之后也转过身来,给了外面一个后脑勺:“要叫我知道谁在背后传谣言,我非给他好看。”
这也不算是谣言吧。
而四爷他们想着中午那顿饭,想着晚饭肯定有特别对待呀,因此以各种借口,愣是磨蹭到最后。
郑五没心没肺的,正笑那俩屁股受|伤的传奇人物呢:“就不能先给水晾凉了,再灌进去。你说这俩妹子是咋想的,拿着开水壶往身上怼……”
正说着,小毛戳了戳郑五,指了指四爷。
郑五恍然,然后又绷不住笑了:“我说公子……你女朋友不会是……”
是什么是?
桐桐不能那么蠢。
结果进去不见桐桐露头,四爷就知道,还真就人家说对了,桐桐现在真是:为了出名也是够拼的,花样翻新都翻新道这种程度了。
他跟其他几个人说了一声:“我去拿筷子去……”
言下之意,我看有没有别的好菜。
其实是想问桐桐:“你的屁|股可还安好?”
四爷一过来,林雨桐就知道他要问什么,只咧嘴一笑:“连你也知道了。”
哎呀!这一笑给丑的,“烫伤了跑厨房干啥?”傻呀!这地方烟熏火燎就不说了,这一动火,这种天,里面跟蒸笼一样,人能不出汗吗?别管什么伤,也不管你用的大夫有多高明,出汗见水就是外伤的大忌。现在就该穿个不妨碍伤口的小内内,然后趴在空调屋里的床上,看看电视也行,翻翻杂志也好。如今没这条件,但树荫下的草坪上,你去躺一躺谁说你了?
“没事!”林雨桐朝他眨眼,“明早就好了。”
是说晚上偷偷抹药。
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烫了多大一片呀,烫伤的面积大了,只怕你明儿也好不了。四爷知道她来是为了他能吃饱的,就哄她说:“要是明天好了,你就去训练去。要是明天不好,你就说更严重了,干脆在医务室呆着去。我这边饿不着,我们住的是老房子,我未雨绸缪,吃的全被挂窗户外面的屋檐下面了,晚上拿出来就行……”
这个办法其实是可行的,只要有桐桐的身手,挂个东西,三五秒的事就完了。可宿舍的那几个,哪个是能飞檐走壁的料。唯独郑五瞧着利索点,可其实这家伙恐高,睡个上铺都是勉强上去,然后绝对不敢在上铺站起来。
真的?
真的!
“我还能饿着?”四爷这么说。
也是!
然后端了一盆各色菜烩在一起的烩菜,叫林雨桐赶紧回去。
要回去也行,但就这么回去,只怕有些亏。简政美朝外指了指,“我看见今儿拉了一卡车的地瓜,明儿大概是想做地瓜粥。”
所以呢?
这以后晚上说不定还回轮到咱们守夜站岗的,“得弄点储备粮。”
有道理。
炊事班这个点固定的时间开会,然后两人溜到仓库,仓库里有那种装青辣椒的网袋,就是那种网格袋子,辣椒倒出来之后,按袋子就基本是垃圾了。两人各自捡了一大袋子红薯,将袋子口扎紧。
都弄好了,简政美就问:“这烤地瓜是不是香味挺浓的?”
林雨桐明白她的意思,然后有装了两个大冬瓜,两个冬瓜一个袋子就占满了,如此一共四个袋子。
“你拿冬瓜干啥?”又不能生吃。还不如黄瓜呢。可黄瓜要吃新鲜的,半夜才运来,当天的都吃完了,想拿也拿不了呀。
“冬瓜是容器。”林雨桐就说,“南瓜也能当容易,这不是没见南瓜吗?”
哦哦哦!原来如此。
两人把东西从窗户扔出去,厨房的后面是十几棵粗壮的跟人腿粗细的银杏树。许是修建的好的缘故,树冠特别大。整个基地都是这种树。
简政美又把顺出来的捆绑过辣椒袋子的绳索拿出来,问林雨桐:“会爬树吗?”
林雨桐无奈,这姑娘估计是在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属于胆大,且顽劣类型。估计是不光会爬树,就是下河捞鱼,她也在行。可林雨桐不敢叫她爬呀,这上去是得把四个袋子分别绑在树上的。
那还是我上吧,我更利索。
看这上树的姿势,行家呀!简政美觉得找到闺蜜了,好些年没碰见这种能跟上自己节奏的人了,只见她一手控着往上窜,另一只手拽着绳子。
她赶紧给绳子的这一头绑在红薯袋子上。林雨桐果然真汉子也!就这么一拽一拽的,给拽上去了。绑好一袋子,林雨桐就下来:“鸡蛋别放在一个篮子里,咱分开放。”
十几棵树,毫无规律可言的放了上去,简政美要做标记,林雨桐摆手:“不用!我脑子都记着呢。”
你脑子记着呢,我脑子也记着呢。
距离这边得有个七八十米的地方,是训练场边上的露天厕所。
这边两人忙活的时候,有人正因为肠胃不和,在厕所里蹲着呢。蹲着看蓝天白云,看天空的飞鸟,这也是一种境界呀。然后视线这么往回一拉,咦呀呀!哪个班有这么大胆的孙猴子,竟然敢干这种事?
为了看清楚一些,起来蹲下起来蹲下的看,看着有个比灵猴还灵便的家伙,上下了四次。这得藏了多少好东西。
隔得太远,看不清楚。但是唐老师觉得有必要去警告一些自家班里的臭小子,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就完蛋了。
各班的辅导员其实不离开训练基地的,有些陪着训练,有的待在固定的地方,回自己的寝室,辅导员就是跟队的,人家怎么训学生,他们不插手的。
结果想去说的时候,教官正在教怎么整理内务呢。他没法说,只在外面站着等,喂了两小时的蚊子。
好容易等训练结束了,他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进去叮嘱。
结果才进这边宿舍,郑五就喊:“老班,饿啊!把你的私藏拿出来呗。”
辅导员一般都是同校的学长。不是读研的就是读博的,自己还没脱离学生的这么一层身份,性子随和的呢,是能跟学生打成一片的。
这位老班就是四爷的班主任,姓唐,叫唐培仁,这才开学,学生就敢老班老唐的叫,就知道这位的脾性如何。
学生一喊饿,那点立场一瞬间全没了,于是就道:“饿……饿了我能怎么办?问我?我能给你们去厨房偷吗?偷了我还能给你们藏在树上吗?就算是藏在树上,我能趁着夜跑的时候溜过去把东西顺出来吗?不要太异想天开哦!”
说着,对着几个人挑挑眉,眼睛向上翻了翻,手又朝上指了指,转身走了。
宿舍里几个人面面相觑,郑五看四爷:“我怎么觉得老唐这话……味儿不对呀。”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意思。话反着听就好了:他去厨房给你们偷了吃的,偷出来还给藏在树上。藏在树上不算,他还出主意说趁着夜跑的时候溜过去将东西顺出来。
哎呀妈呀!爱死老唐了。
林雨桐和简政美这会子全不知道给他们做了嫁衣裳,相互抹了药膏,然后趴在床上晾屁|股呢。王佳羡慕的不行:“你们说要是我明儿也把屁股给烫了,会不会跟你们一个待遇。”
关键是吧,同宿舍的虽然还有三人,但是这一个班的,其他两个都不在,只剩下她一个人,感觉好孤单呀。
“明儿我们就训练去了。”林雨桐保证,“明儿这水泡就好了。”结硬痂了,也不怕裤子磨。
这边晚上也饿,但不能可着一个人吃吧。今儿吃简政美的,等她从床上爬下去,然后将行李打开,从里面摸出一包卫生斤,将包装袋撕开之后,宿舍里发出一声惊呼声。
竟然是早有预谋,腾出空包装盒,然后给里面塞上火腿肠等东西。这要是有个女教官,伸手摸一摸就露馅了。可这不是男教官吗?看见都脸红,也不好意思碰啊!愣是给这些小妖们偷渡成功了。
压缩饼,加一根火腿一片辣片,香!比吃卤蛋顶饿。
那边正吃巧克力的一伙子看着这边直流哈喇子,可别扯什么巧克力补充能量……能量这玩意感知不到的,但肚子吃什么踏实,却真能感觉的到。
他们这边大吃大喝的,就有那么六个人顺着老师的指点,寻宝来了。
老侯别看人长的矮挫了一点,但人家爬树翻墙,干的可溜了。上了两棵都没找到的情况下,终于在第三棵树上找到了。摸一摸,是红薯。
哎呀!好东西呀。
可摸索着解绳索,解不开呀。这怎么绑上去的?
下面宁宁不停的催:“你倒是快点呀。”
“刀子?谁带刀子了?”老侯在上面问。
老边就道:“带什么刀子呀!来部队带管|制刀|具,找死呢!”
谁要管制刀具了:“水果刀也行。”
这而不是扯淡吗?水果长啥样都快忘了,还水果刀呢。
小毛解下钥匙串:“指甲刀要吗?”
要个锤子!
四爷提醒他:“打火机!打火机!”
对!还有打火机!
抽烟的有打火机不奇怪,一般都藏的极其神秘,老侯从裤腰里摸出来,打火机一打开,有点亮光能看见绳索了,他就乐了:“绑这种怪绳结有个屁用,尼龙绳子,见点火就化了。”
找到一袋子,其他的就好办了。
将这里的树上摸了一遍,将四袋都摸到了。
可这带出去太打眼了,横穿训练场就更不可能了。怎么办呢?
四爷:“一人揣两红薯,然后袋子封好……”
训练场边上那个露天的厕所,因为是旱厕的缘故,距离厕所七八米的地方,堆着一堆干土,埋那里去呀。
好地方!
如此,天天晚上都有的吃。
四爷走的时候说小毛:“你不着急,你把地上掉下的绳子给捡起来,别把老唐给坑了。”
可小毛胆小,别人都走了,这娃粗粗的捡了四根长绳子,团成一团就带走了。却完全忘了,那绳子不是解开的,是用绳子烧断的。烧断的这种,你不好说人家烧了几个点,会把这绳子烧成几段。
回去之后,一人洗了两个生红薯,没地方生火去,就那么生吃了。可就这,也觉得饱了。只觉得这件事办的真是利索。合作无间呀!
却不知道炊事班的人路过厨房后面的时候,很容易就看见了被烧断的绳索的残骸。捡起来一看,就觉得事情严重了。
老侯烧的时候,把绳结的两头都烧断了,因此,捡起来一看,是剩下的绳结,完整的绳结。这完整的绳结说明什么?说明打绳结的是军事素养极好的人。也说明藏的人跟带走脏物的人不是一拨人。
因此,这不会打开绳结的用烧的办法的,应该是学生娃。但把东西顺出来藏起来的,都没有先想到的那些学生娃,而是在琢磨,自己的队伍里是不是有人干了这个。事情就上报上去了。
拿着绳结,各个教官在集合之前就被请去了,大家开个会,说说怎么回事吧。
“我觉得不是咱们的战士,他们没有这个动机呀。”
“是啊!完全没有必要。其实,也不能完全排除那些学生娃,这些孩子有些是有一定的军事素养的……”
“而且,这绳索是绑什么了?应该后厨库房里出来的,厨房丢什么了?有什么特别的人进过厨房?”
炊事班的就说:“没有别的什么人!就是两个帮厨的女生,长的瘦瘦弱弱的,还特别乖巧,又是伤员,那树又不低……可能是她们吗?”
那不可能!
可站在后面的一位帅气的教官不动声色的朝后站了站,在炊事班看过来的时候,他摇摇头:“军事素养……她俩没有……就是学的比别人快……”
都是最高学府的学生,智商在那放着的。只要稍微热爱运动的,学这些个都不难。
于是,上面就说了:“先查!悄悄的查。”
不能确定是人家学生干的,你都没法找人家学校去告状去。再说了,这点事……也到不了告状的程度。哪年这些孩子不给调皮捣蛋一回?都是年轻人嘛,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帅气教官在一宣布解散的时候,就跟做贼似得率先溜出来了。回去的路上都气哼哼的,到了宿舍门口,背对着宿舍不朝里看,姑娘们正起床呢,林雨桐和简政美是收拾的比较快的那种。教官在外面喊了一声:“林雨桐,简政美。”
两人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立正喊:“有!”
“出来!”教官下了命令,就往宿舍前面的拐角去了。
林雨桐和简政美往出走,简政美还道:“该不是今儿又给咱们换个食堂吧。”
想什么美事呢。
一看见教官那张被气青的帅脸,两人就知道糟了,这是犯事了。昨儿的事有人看见了?可看见了也不会到今儿早上才来找呀。
走到跟前,教官就打量二人:“今天能训练吗?”
“报告教官,能!”简政美斩钉截铁,“简政美要求归队。”
归队呀,很好很好!
教官似笑非笑的看林雨桐:“你呢?”
“也能归队!”简政美看过林雨桐的伤了,真没事了。
林雨桐瞥了简政美一眼,只得点头:“报告教官,林雨桐要求归队,些许小伤,坚持就好。”
坚持?
教官用手指来回的点着两人,压低了声音:“昨晚你们干嘛了?别以为别人就查不到。那绳结打成那样,得有军事素养的人,得能靠近厨房的人……你们两个这两者都具备,只是,别人当你们是伤员,我也希望你们是伤员……”
可你们昨天还说什么都干不了呢,今儿就活蹦乱跳的。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就是蓄谋已久的!”他指了指训练场边的树:“去!给我蹲树背后去……别人训练,你俩就给我蹲着去……”
蹲到树背后,树背后是绿化带,中间也就能蹲一个人,这还得是女生。简政美摇头:“有蚊子!我们去跑步都行!”
教官气的呀:“别以为自己聪明!我也是军校生,我的智商不低的好吗?你们这么活蹦乱跳的满操场跑圈,你是想不打自招呀。”
简政美一副恍然的样子,然后嘿嘿的笑:“原来教官包庇了咱们呀。这我就放心了!”
教官气结,这还来试探自己呀。他转身就走:“给我蹲三天!三天后,你们俩给我跑圈去。”
林雨桐看简政美:“能不——不打自招吗?没看他脸色不对嘛,怎么还把伤已经好了的事说给他了。这下好了,真受伤了也成了假受伤了。”
天真的孩子呀。
简政美嘿嘿笑:“没事,教官不会不近人情的。这不是没事了嘛!走了走了!”
“走哪去呀?”另一边的拐角处冒出一人来。
“老班!”不是辅导员班主任查刚还能是谁。
“我还以为你们受伤了,专门来看你们……”别管是伤在哪了,伤了就是伤了嘛,“可你们呢?啊?”
林雨桐生无可恋:“我们受伤这事到底多少人知道了?”
“那你得问还有多少人不知道!”查刚捂着心脏,“你们……你们要气死我呀!男生那边没出毛病,心说女生就三个,横竖不能出状况吧。你们可好呀,送我这么大一惊喜。哎呀!我得谢谢你们呐,没有这一出,我还不知道你们军事素质很过硬,我还不能知道你们能飞檐走壁……我还不知道你们为了一口吃的竟然敢说屁股受伤了……我的脸啊,丢尽了!”
简政美一脸的无辜:“这要不是饿的狠了,我们能想着藏吃的吗?”
“藏了多少?”查刚急忙问。
简政美说了具体的量,“本来是给咱们班的……”
查刚跌足而叹:“可惜了,不知道被谁给截胡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呀!咱们班那一群牲口还等着喂呢,这些家伙,都不如你们俩有魄力。你们饿了还知道自己找吃的,他们就知道找我。我恨不能带着大号奶瓶挨个的去喂。”
林雨桐憋笑,老师被带歪了。
那边简政美却很生气:“老师你管他们不管我们,女生只有我们三个,你还不叫我们吃饱饭。”
你看看这话说的,查刚皱着小眉头:“哎呀呀,话不能这么说的呀。这么着……我每天晚上等你们训练完……都过来‘检查检查’,看看你们的情况,这样总行的吧。”说着拍了拍自己随身都背着的双肩包,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林雨桐马上意会,“收到收到!”
刚好集合的哨子响了,林雨桐拉着简政美就跑,查刚气哼哼的,嘟囔道:“不跟你们计较,还真当把我拐跑了。不省心呀……真不省心呀……”
不省心的今儿基本是省心的,躲在只有教官能看到的地方蹲着呢。说蹲着也不现实,就是那种树根已经长到爆出来的那种,坐在裸露的树根上,挺像是屈膝蹲的。两人一人一本英语书,一窝就是三天。
三天里,每天晚上夜跑完,四爷那边就都去厕所,然后从厕所出来刨出红薯一人捞两个,趁着熄灯以后,装模作样的去水龙头下洗干净,可这玩意生的吃,再怎么吃也吃腻了。小毛还开始有点拉肚子。这小子不说吃药,“我再吃两个,最好拉的站都站不住,就能不训练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胃口了。
要是能烤着吃就好了。
那味道还不得散出去呀。
四爷心里突然动了一下,红薯真是老唐弄出来的,不会的!那还有四个冬瓜呢。他没道理偷冬瓜出来吧。
忽然福至心灵,不会是桐桐弄出来的吧。那冬瓜弄出来就不是为了吃的,而是没有锅,她是打算用冬瓜做容器的。
可她要是给自己,不会给自己生的,一定不会弄熟了再给自己送来。这么说,她很可能再回去找她藏的东西。这事得想办法跟她说一声才行呀。
于是,在早有预料的小毛会拉肚子的情况下,他和郑五陪着小毛去医务室。
去医务室就是机会呀。
物院的训练方向他大致清楚,将小毛放到医务室就走,叫郑五陪着病号就好。
林雨桐干嘛呢,林雨桐开始跑圈呢,三天蹲完了,这就得跑圈了。四爷一到训练场的边上,就看见桐桐了。盯着大太阳,汗流浃背的,看来跑的时间不短了,不过从脚步上看还是能看出来,她还不算是太疲乏。四爷默默的跑着跟过去,这训练场这么大,这么多班,有男有女的,教官也分不清是不是这边训练场上的人。
四爷不紧不慢的跟在桐桐后面,直到说话了,桐桐才发现他来了:“怎么跑来的?”
“说几句话就走。”四爷往边上稍微跑了一点,“你是从厨房拿东西被人发现了?”
这事你都知道了?
简政美怒了:“教官还说保密了!”
“我们截胡了!”四爷赶紧打断桐桐的舍友,又问:“为这个被罚了?”
林雨桐简单的把前因后果说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高,却不知道不远处又跟来个小尾巴。谁呢?田小军。
人家站军姿呢,他被林雨桐这边吸引了,明显看见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子跑过去跟林雨桐搭讪去了,教官叫了两声他都不听见,然后被直接踢出去了:“不是爱看人家跑步吗?那你也去跑吧。”
正中下怀。
跑过去距离有点远,只听见林雨桐在说什么:“……晚上……厨房后面……树上……绑着……红薯……两袋……”
再追了几步,结果那个男生停下来不跑了,紧跟着就离开训练场。
难道是两人约会呢,这个家伙想拿红薯勾搭林雨桐。
缺衣少穿填不饱肚子的时候,果然两馒头就能换一媳妇。如今,这是两袋子红薯就能换一女朋友咩?!
自己也饿呀,于是,回去跟班上的男生这么那么一说,决定干了。
晚上吃完晚饭,叫上何君尧和刘洋,再叫两个男生,一块去吧。他不确定在哪个训练场,还偷偷的叫了王佳,问她林雨桐之前在几号食堂,然后就顺利的有了目标。
“三号食堂后面的树上,走!”田小军打头带着人就直接去了。
去了就被逮住了,来来来!你们几个小子,过来咱们好好说叨说叨。
这么大的动静,晚上夜跑的都围观去了,什么红薯啊冬瓜的,田小军就说了,但肯定没把林雨桐给招出来,只是说在路上不知道听谁说了一句,就来找找。
围观的包括老文他们,赶紧的吧,趁着还没人注意,再拿一回。
这天晚上,四爷都迷糊了,就闻见一股子特别香甜的味道,不是烤红薯还能是什么?他听听宿舍里的其他人,都睡的沉着呢。他也就没管,只睡他的。
第二天起来,大喇叭通报批评,田小军、何君尧、刘洋他们赫然在列,其他的就是半夜偷着烤红薯的,据说为了烤红薯,把宿舍里一凳子给拆了点着了。
查刚差点气的背过气去,将人给领回来,在半路上就训斥:“是不是蠢!你们是不是蠢!看看人家林雨桐和简政美……”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不能再往下吐露真相了,话题马上一转,“人家怎么就不饿,就你们饿了!”
心里却道:“人家偷了的都能蒙混过关,你们没偷的反倒是叫人给摁住了手。”
这边被老板训了,回头又被教官呆着罚。于是,训练场上又多了五个跑圈的。
田小军还一脸的你得承情:“我没把你招了。”
“我干啥了?”林雨桐跑她的,“不兴诬赖的。你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听见我跟谁说什么了?简政美你跟我形影不离,你听见了吗?”
简政美摇头:“没有!”然后鄙夷了田小军一眼:“活该!”
然后这件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知道不是他们干的,但不妨碍杀鸡儆猴,谁叫他们被摁住了呢。
许是因为这次的事叫上面有些警醒,再加上女生多的那些系,比如中文,外语的,这些开始闹腾,倒不是为吃的。她们争取的是每天热水供应和洗热水澡的事。
前前后后这么一周了,也开恩能洗澡了。到了军训第二周,差不多也能踢正步了,也能站军姿了,训练强度就没那么大了。说是军训完有合唱比赛,有军体拳表演。所以,每天正步走四十分钟,然后站军姿二十分钟。再然后就是军体拳和歌唱练习交换着来。也许是习惯了夜了挨饿的滋味,也许是训练强度降低饿的没那么快,反正第二周开始,日子就好过起来了。女生这边,真有四分之一的女生前前后后出现了生理期,如此一来,训练强度就更低了,只要能保证全员在排练,教官都不说的。
老班这人还不错,每天晚上说是来检查的,但兜里都揣着零食。什么豆腐干,火腿肠,不多,但每晚睡前都有一点。而且,还给送来了一包红糖,叫水壶里灌上红糖水。
日子就在王佳念叨红烧肉的声音里过去了。
最后一天是验收,前一天晚上是合唱比赛。唱歌这种的,还是合唱,说起来都差不多,除了声音大以外,一般是不太能找准调的。但这不就是比气势嘛,气势胜了,那就行。不在乎在调不在调的。
最后一天早上,林雨桐和简政美还有一个学舞蹈的女生,被安排到女生队列的最前面,简政美是旗手,林雨桐和那个女生是护旗手,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接受了检阅。
等走过主|席台,到了指定得到休息区的时候,这都就放松了。那个学舞蹈的女生跟林雨桐闲聊:“你是哪个院的?”
“物院的。”
“物院的?真的?”她一下子激动起来,“那个,听说你们物院有个女生特牛,为了偷懒不训练,愣是把自己的屁股给烫伤了……”
简政美就说:“这位同学,能动动脑子吗?谁能主动去烫屁股,这烫屁股是好听还是怎么着呀?”我烫脚也不烫屁股呀。
人家还振振有词,“这你就不知道了。烫脚瞒不过人的眼睛,是不是烫伤了一眼就看出来了。可这烫伤了屁股,除了军医谁检查了?军医那人还挺好说话的……”
嘿!就是说我们假装烫伤了屁股呗。
被你们传成这么不在乎名声的我们,也是没谁了。
见简政美还要再说,林雨桐就一把摁住了,对着人家十分认可的点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我和我同学之前还以为以讹传讹呢,叫你这么一说,还真特别有道理。”
“是吧?”这姑娘的八卦心越发浓郁了,“对了!你们知道烫伤的是谁吗?那姑娘忒二了!”
忒二|二人组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微笑,然后一致表示认可,再诚恳的点头:“是的!挺二的!”
“你们不知道名字吗?”这姑娘锲而不舍。
“知道!”林雨桐回答的特别笃定,“是天文系的……叫李艳!”
物院真的有天文系,至于李艳……这种名字特别大众化,比较容易取信于人。至于会不会嫁祸给这个叫李艳的人,这个不会。林雨桐之前听人说过,今年的天文系新生里,一个女生也没有。
那姑娘点头,表示记住这个名字了。
因为意识到自己可能出名出大了,所以一直到军训结束,上了回校的车,林雨桐都苟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