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巨响, 后脑一阵剧痛。
头撞到哪里了?
她先抬手摸了摸头, 后脑黏糊糊的,是血。头撞破了?扶住边上,勉强站起身来。
等等!扶的这个明显是床啊!在床边怎么会撞到?
她勉强的睁开眼睛, 前面是个精壮的男人。男人眼里跟喷了火似的, 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 就不信驯服不了这匹野马!”一边骂着,一边脱衣服,上身已经脱了, 正在解皮带。
我去!
这是什么鬼情况!
根本就来不及细想, 伸手就想从空间里拿武|器, 可是空间看得见,却摸不到了。她感知的到它的存在,但是偏偏的, 伸手却不能从里面取出任何东西来。
妈的!
来不及了!这男人三两下的脱了裤子,抬手就扇过来:“婊|子!”
林雨桐浑身没劲,侧过脸也没完全躲过去, 不过是泄了对方的力道而已。
“还敢躲?”男人说着,就抬手一推, 她晃晃悠悠的倒在床上。男人还要打,她抬手就挡, 对方扭住她的胳膊,拉扯之间,一只袖子被扯了下去。
男人啧啧有声:“看脸倒是看不出来, 想不到长的倒是白嫩。”
说着,抓着她的胳膊嘴就往上拱!
林雨桐喘着气,白眼翻着,一副实在没有力气的样子,却在男人的手伸到领口的时候,运力就是一脚,正中下三路。
男人闷哼一声,蹲了下去。林雨桐蹭的一下起来,毫不犹豫的扑过去,勒住他的脖子一扭,咔嚓一声,人死了。
为什么敢杀人?
因为这男人穿着g军的军服,刚才解皮带的时候她注意到了。皮带、军裤、军靴,还有散落在地上的白衬衫和军装外套。
而她的衣服被撕扯下袖子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是上好的丝绸,白底红牡丹。抬腿踢人的时候,下身束缚小。
所以,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白底红牡丹的高开叉旗袍。
男人被杀死了。外面没有人冲进来!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得先把男人搬到床上,用被子盖起来。然后勉强将所有的打斗痕迹都清理了。
这才左右看看,想看出这是哪里。
屋里一张大床,不是老式家具。床上铺着软床垫,应该属于条件还不错的。但其他家具,却都是中式的风格。看看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拧巴的不像个样子了,而且,还掉了一只袖子。她想换个衣服,轻轻的开了衣柜的门,可衣柜里……一件衣服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所以,哪里不对呢?
桌子上没有喝水的茶具,没有梳妆用的东西。甚至是衣柜里,连一件衣服也没放。
房间应该不是那种新式楼,没有所谓的卫生间。
这窗户这木门,都证明这是某个院落的一间房。而这样的房子,里面没有洗脸架,没有洗脸盆,没有毛巾。
任何属于人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
床倒是一张好床,这没人生活,可这枕头和被子却不像是长久没用的东西。并没有发霉潮湿的情况。
就像是有人特意的铺了一张床。
她警惕的靠着门立着,自己给自己号脉,这身体……只是被下了迷药。
难道自己是被掠劫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呢?
此时的自己,身穿旗袍,脚上一双中跟的白色皮鞋。鞋上沾了血,她拉了对方的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擦拭干净。左右看看,干脆将另一只袖子也扯去,无袖的旗袍总比一只袖子的旗袍好些,至少不奇怪。
还有!身上没有钱,头上连一根簪子都没有。这是一头大波浪的头发,耳朵上倒是有一对银耳坠,可却不顶什么用!
怎么办?
她将男人散落的衣服全都翻了一遍,找出一个打火机,一包香烟,另外有几张折起来装在裤兜里的法币,还有一把小小的,藏在军靴里的匕|首。
可穿着薄旗袍,身上带点什么东西都能被发现。怎么办?
她把袖子用匕|首隔成一条一条的,然后将头发拢起来。头上有伤,用这个当绷带自己包扎了伤口。绷带里,至少能将钱和打火机塞进去。
香烟不要也罢,这把匕|首,她带着刀鞘先别在里面的内裤上。
都收拾好了,她就靠在床边,静静的等着。没有什么解药的情况下,只能等迷药的劲过去再说。
觉得稍微好点了,她就在屋里慢慢的转悠,想来开窗户看看外面,却发现窗户是订死。玻璃是不透明的毛玻璃,也压根就看不到外面。唯一进出的就是门了。可这要是没有完全的准备,开了门许是生路……但更可能的是……死路一条。
不能动!得耐心,慢慢的等着便是了。
她的心慢慢的静下来,紧跟着,似有似无的传来一些声响。一边是呻|吟声,一边是打斗声,什么掉落在地上的乒铃乓啷的声音。
怎么回事?
难道掠劫来的女子不止一个吗?那这想顺利的出去,更是难上加难了。
又过了大概五六分钟,院子里响起一阵刺耳的哨声。然后是一个严厉的女声:“集合!全体都有,集合!”
瞬间,外面就热闹起来。门吱呀呀的响个不停。听起来房间很多。
这是军营!
糟了!自己这边这个男人死了,出去集合人数不够肯定会查的。她悄悄的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却发现,出去集合的除了男人还有女人。
而这些已经出来的女人虽然有些哭哭啼啼,但基本的站姿还是在的。不是一盘散沙的胡乱站着的。而且她们身上,没有谁是看起来好好的,每个人都挂了彩了。
明白了!
这些女人也都是军人!
要是如此,那暂时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她拉开门,走了出去。站在这群女人的后面,找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
最前面站着的,是两个穿着军装的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人的脸黑沉,看着女人冷笑:“配合你的训练,我折损了四个!”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四个?都死了?”
男人带着手套的手一摆,后面的副官带着两个人,便一间一间的找寻起来。
这里是个林雨桐也看不出有多少房子的院子。从院子里抬眼看去,四面都能看到山峰。
来不及想着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那边就陆续的把尸体搬出来了。
第一个搬出来的男人死的很干脆,被直接抹了脖子。
第二具尸体看着有些恐怖,舌头被咬了半拉子下来就那么挂在嘴角,后脑像是用什么钝物反复敲打过。
第三个倒是好些,除了腹部和心脏两处伤口,别处还好。
第四具一出来,林雨桐就垂下眼睑,这就是被自己杀死的那个,干脆利索的被扭断了脖子。
男军官挨个扒拉着看了一遍,冲着女军官喊:“你怎么解释?”
女军官倒是不以为意:“知道要占便宜的时候可不是这种嘴脸。这世上哪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她说着,就对着那四具尸体点点头,然后站在他们的边上,看向这一群表情各一的姑娘,“是谁杀的人,站出来!”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一个妖娆的女人,她头发齐整,领口的散开着,露出里面的红肚兜还有种在白皙的脖子上的草莓印,然后默默的站在第三具尸体的边上。
“这个……是你干的?”女教官如是问。
这女人刷的一下站直,行军礼,“报告李教官,是!”
“怎么做到的?”这位李教官饶有兴致的样子。
女人低头看了看,声音又娇媚起来了:“他想跟我亲热,我就跟他亲热喽。谁知他半点不防备,我趁机拿了他的短刀,捅了他的腹部,知道这样死不了,怕他叫嚷,又补了一下,在心脏的位置上。”
李教官眉头跳了跳,“很好!”
然后回头看其余的人:“还有谁?”她指了指第一具尸体,“谁干的,站出来。”
队伍里就站出一瘦高的女孩来,她只敬了军礼,然后默默的站到尸体的边上。
李教官抬起下巴示意:“怎么做到的?”
“报告长官,他要欺负我,我就杀了他。他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死了!”很干净利索。
李教官轻笑一声:“就这么简单?”
“报告长官,就这么简单。”这姑娘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李教官就朝那边的男教官瞥了一眼,言下之意,不是我的人太生猛,是你的人太窝囊。
不管那边的表情有多难看,她蹲下看看那个舌头被咬断的,然后啧啧有声:“这谁啊,牙口这么好!”
林雨桐就看见,从她的后面走出去一个身材娇小,长的异常甜美的姑娘。她满身的狼狈,站过去的时候还有些怯怯的,说话抽抽噎噎的:“他想欺负我……我不想叫他亲,他非亲……我一着急就咬他……然后不小心就咬断了……我怕他喊出来,就用嘴堵住他的嘴……拉着他的头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撞……不知道撞了多少下……我其实是想撞晕他的……谁知道他就死了……真是意外……”
李教官强忍着笑意,拍了拍她:“没事……你别吓着就好……站着去吧。”
然后站在最后一个尸体跟前:“这是谁的战利品?没人认领吗?”
林雨桐心里叹气,谁进的哪个房间,这必然是有记录的。根本不是想躲就能躲的过的!
她一步一步走出去,对着这位教官敬了礼,然后默默的站在尸体的旁边。
李教官上下打量林雨桐:“是你?”说完不等林雨桐回答,就‘哈’了一声,“竟然是你?”还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呀!
这个六十六号,若不是编号引人注意之外,她都几乎要忘记这个人存在了。
如此一个默默不闻,各方面的条件都是中不溜的人,干的却是最干净利落的。没见血就把人给料理了!
是自己看走眼了?还是六十六号走了狗屎运了!
林雨桐不知道这人什么意思,心是提溜着的。如今这状况……是这位教官跟原主很熟悉?
她这心里是一遍又一遍的琢磨,面上却不动声色,任由对方打量。其实,眼前除了这个教官要应付,还有一道视线时不时的就落在她身上,叫她如芒在背。
“有意思!”不远处的观察哨上,一个挂着少将军衔的女人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边上的参谋,然后吩咐道:“通知李可心,那四个给我送过去。”
于是,正在跟那男军官对峙的李可心就被通知接电话:“是胡长官的。”
李可心朝男军官耸耸肩膀,转身走了。
这男军官走过来,看着包括林雨桐在内的四个人,骂了一声奶奶的!
四个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没搭理他。
他似乎也知道没法拿这些女人撒气,转脸就扬起手里的马鞭,奔着那边衣冠不整的男人们打了过去:“一个个的,连个娘们也收拾不了!”
有人就起哄:“那是那几个孬种没收拾好,老子可不是!老子都收拾利索了……见红了都!”
这话一出,好些人都应和:“是!女人跟马似的,有的好驯服,有些不好驯服。像是这些野马,压根就不用客气!”
“对!”
“敢杀咱们兄弟,就崩了她们!”
本是起哄的话,结果还真有一个冲到边上的警卫边上一把抢了qiang就开始上膛。
这上膛和举木仓标准一气呵成,根本就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就直接扣动了扳机。
林雨桐扑过去将娇小的那个扑到,瘦高的那个瞬间朝开qiang的那个扑了过去,拧住对方的胳膊。边上的警卫瞬间拿qiang对准了瘦高的女孩,那军官直接掏出手qiang:“格老子的,在老子面前动手,老子毙了你。”
胳膊刚抬起来,林雨桐手里的匕|首就甩了出去,刀尖对准了手腕,一刀滑过去,他的qiang瞬间落地。那娇媚的女人刚才一个劲的尖叫,这会子才发现她已经挪到了军官跟前,捡起了qiang就对准男军官的脑袋:“都不许动!”
林雨桐这才拉着娇小的姑娘起来,四个人背靠背的站着。这姑娘一肚子的火气,捡起匕|首呵斥那些要围上来的男兵们:“往前一步我就捅你们长官一刀,谁敢往前来试试?”
这话真挺唬人的,没人敢。
她又喊道:“把武器都扔过来,快!”
这么喊了,却没人动。这姑娘就在这军官的身上又划了一道口子,“不听是不是?”
“扔过来扔过来!”男军官自己先受不了了,“我命令你们,都他妈把武器扔过来!”
匕|首,qiang,哗啦啦的都扔过来了。
这姑娘冲那些女兵喊了一句:“谁欺负你们了,揍啊!别愣着!”
话音一落,姑娘们就冲了过去,两伙人瞬间打在了一起。顿时,现场就乱了。
不远处,李可心站在一个女少将的身后,面色都变了:“胡长官,对不起,是属下驭下不严。”
“无妨!”这位胡长官看的兴致盎然,好半晌才道:“过去看看。”
男人女人打成一堆,像是生死仇敌一般。
胡长官叹了一声,“李教官,你们这种训练法子,有些过了。”
李可心不敢说话,只低着头紧跟在这位女长官的身后。
到了跟前,又是一声哨子:“都住手!集合!”
哨子一响,军令一到,都停了下来。皮青脸肿、头破血流都是轻的,还有一个男人被咬下半拉子耳朵,血呼啦的!
林雨桐注意到这位少将,余光看见了,却不能扭脸去看,只尽量平和的将脸对准正前方。
这位在两队人面前看了看,什么训诫都没有,只说了一声:“散了吧!”
男教官不忿,喊了一声:“胡长官……我们……”
“走吧!”胡长官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若是换成我,今儿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是!”男教官看着这位胡长官的背影,敢怒不敢言,带着活人和死人,迅速的撤离现场。
林雨桐看着这些人奔着训练场,然后听到卡车的轰鸣声,大铁门开启的声音。
这些男人转眼从这里消失了。
李可心见这些学员没动地方,便再喊了一声:“解散!”
这一个个的才相互搀扶着,一言不发的往宿舍区而去。林雨桐正犹豫,不知道住在哪里,就听这李教官又喊了一声:“你们四个……跟我来一下。”
四人对视一眼,只能跟着前去。
转了七道弯之后,到了一处偏院的门口。门看着厚重的很,门口有六个女兵把手着。大门打开,李教官下巴朝里点了点:“进去吧!”
里面并没有人。一间宿舍,通铺。边上的一间是教室。外加一间洗浴室,后头有一间厕所,再没有别的了。
院子的门早就关上了,上面拉着铁丝网,进入这里面,那就真是插翅难逃了。
既来之则安之,林雨桐得先把身上清理干净。如果对方要杀人,早杀了。不用等到现在。如今在这里没人搭理,这就是下马威。有意晾着的话,她有足够的时间把自己清理干净。
宿舍的铺盖是新的,没人用过的样子。放了四套。
开了柜子,里面整齐的军装,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套的。边上梳洗的东西整齐的放在架子上。她不管其他人,拿了一套就去了洗漱间。
水不热,凉的有些过分。但如今也讲究不了这些了。头上有伤,尽量避开头部简单的清洗了一下,然后换上衣服,回宿舍,侧身躺下,闭目养神。
剩下的三个人见她一身清爽的出来了,也拿了东西出去了。
这会子,林雨桐才有点时间捋一下眼下的情况,要是没猜错,这里,该是jun统某个特训班。要不然,这个时期,什么地方有这样的阵仗。
特务,女特务,这可不是什么好干的活。
像是这种考核,虽然变态,也不一定每一期每一个学校都这么训练,但确实是存在这种特训方式。女人,是最容易被感情左右的。而要顺利的趟过男人河,有什么方式比较她们尽快认清什么是男人更快捷的方式呢。
不过,女特务的用处不一。着重还在于特长,这得因材施教。
这次,自己阴差阳错的杀了人,算是‘脱颖而出’,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管再怎么难?逃离这里,找到四爷是首要的。
当然,在这里,首先得活下去。
那三个人陆陆续续的洗回来,都躺在,谁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关禁闭。
天慢慢黑了,没有手表,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时辰了。外面的大门突然就响了一声,四个人都起身,站在床边,整理好仪容。然后一道手电筒的光打进来,是李教官:“都出来!”
个子娇小的打头,娇媚的排第二,林雨桐个子第三高,她跟上,后面是瘦高个。
出了院子,再往深处走,是一处建在山崖下,借助山体盖起来的二层办公楼。此时,楼里亮着灯,李教员带着四个人进了一楼最靠里的一间办公室。
之前见到的那位少将坐在那里。
四人由一竖行站成一横排,整齐划一的行礼。
对方站起来还礼,然后喊了一声:“稍息!”
她的视线从四个人身上看过去,首先落在瘦高个女孩的身上:“冷子秋,孤儿,现年十九岁。父亲是帮会头目,后别人寻仇身死。母亲另嫁他人,战争开始之后,母亲跟随她的现任丈夫去了南洋,留下十来岁的你小小年纪在帮会中打打杀杀勉强糊口……直到两个月前被特招进入特训班。这两个月来,你表现优异,尤其是体能、格斗、qiang械,你都是最优的。这次……干的不错!”
冷子秋由稍息改立正,敬了一个军礼之后,还是一言不发。
林雨桐紧挨着冷子秋,她也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个原身是个什么情况。却不料,人家直接跳过她,奔着那个妖娆的女人而去。
“白雪梅,孤儿,现年二十一岁。父母不祥,五岁被父母卖进窑|子,十三岁老鸨将你的初夜卖给你八十三的老头子,你用酒和烟土,杀了那老|嫖|客。事后,并无一人追究。后来,你看上个大学生,两人情浓意浓,可结果呢?他扛不住家里的压力,成亲了。婚后带着新娘子出国了,你被抛之脑后。不过好在,他临走的时候为你赎身了。随后,你辗转欢场,做歌女舞女,也算是一号人物。再之后,rb人征召你们慰军,你杀了两个强拉你的rb兵,一路流亡,直到两个月前被征召入伍。这两个月来,你表现对半……电讯密码这一套,你学的一塌糊涂。可化妆伪装却能做到极致,我说的可对?”
“对对对!都对。”白雪梅说话娇滴滴的,“长官……一个人怎么可能什么都擅长呢!”
“有道理!”这位长官也认可的点头,随后看向娇小的那个:“王曼丽,这话你也深有同感吧?”
王曼丽抿肃然点头:“报告长官,我确实是有许多不擅长。”
“但你擅长的,别人轻易达不到你的高度。”胡长官就笑道:“王曼丽,父母健在,兄弟姐妹俱全。现年十八,燕京大学大二学生。因掩护同学的抗r活动被r特务盯上。你父母为了帮你避祸,送你进来。在这两个月期间,你的表现也对半。不过,你的特长比别人都明显,你擅长译电技术,精通英德日三国语言。只靠这一点,以后这一行,必有你一席之地。刚才那种训练,之于你来说是羞辱。这件事,我郑重的跟你道歉。”
王曼丽比之前更严肃,立正敬礼,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接受了道歉。
最后,在办公室转了两圈后,她才站在林雨桐的对面:“林雨桐,十九岁。出身武术世家,祖辈父辈在绿林中积攒下偌大的名声和家财。到了这一辈,林家只剩你一个小辈,不曾有男丁出生。自小,你被家里当男丁养,读书习武,从不懈怠。一趟游学,再度归来,却是物是人非,rb人占了临川,林家老爷子带着弟子乡勇抵抗三天三夜,最后全都壮烈了。你回来后为了复仇,刺杀了当时攻占临川的鬼子小队队长,然后被rb宪兵司令部下令通缉,偶然被我jun统一通讯员发现,诱你入瓠……你是这一期学员里,唯一一个被绑进来的。原本以为找回来一个宝,谁知道这两个月来,你叫我们大失所望。你表现平庸,没有丝毫亮色。任何一门科目的成绩,都稳稳的排在中游。这一行里,不怕你哪一科目学的差,就怕你没有自己的特色。你平庸到了恨不能扔你出去的程度了。却没想到……今儿你叫我见识了你的格斗技巧,干净利索,一招致命……冷子秋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是……”她说着,就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堆衣服,“但是,杀人的现场,你是打扫的最干净的。我问过处理尸体的人了,他们说,被你杀了的那个,是被放在床上盖好隐藏的好的,他们都一度以为那家伙累了睡着了。而那些衣服……你翻了衣服,你拿走了对方的匕|首,身上的钱财还有打火机……你能告诉我,你这到底是想干什么吗?”
林林总总的说了一大堆,但最重要的是这么一层意思:你是绑来的,本来该出色的人,却表现平庸。那么我有理由怀疑,你在这里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你藏起了武|器,藏起了火机还有钱,你是想趁机逃跑吗?
这地方,但凡露出那么一丁点意思,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林雨桐当然不能这么回答,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我以前活的太飞扬了,可这一行,太飞扬了是大忌。”
所以,得平庸,得隐忍,得泯然众人。
这话一出,这位长官也是一愣。要是这么解释的话,好像这么做也没错。
她看了林雨桐半天:“我接受你说辞。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擅长什么吗?”
林雨桐摇头:“不知!没杀人以前不知道自己会杀人。没用过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擅长什么。”
“很好!”她转过身去,“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胡,以后可以叫我胡教官,或者,可以叫我老师。以后,你们四人一个宿舍,大课随大家一起上。其余的课程,我会给你们安排。随后,李教官会把课程表发到你们每个人手里,各自都有不同。我希望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能亲密合作。还有没有问题?”
“没有!”林雨桐配合着几人一起喊了出来,然后立正敬礼。
从里面出来,军营里静悄悄的,不时有一道光线从哨卡打过来,越发显得静谧。一路走来,只有四个人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到了宿舍的时候,里面有人等着。
军装外套着白大褂,是军医。
一进来,白雪梅先摘了帽子,娇滴滴的迎上去:“哎呦呦,是李军医呀,我这都疼死的啦。快点快点,给人家看看嘛!”
说着,就毫不犹豫的解开衣服,叫这位李军医给看。
其实都没什么大毛病,只林雨桐头上见了点血,头发被剪了一片,上了药包扎,开了点消炎药就好了。
这位军医也不多话,药箱里放的药品就那么几种,林雨桐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没多少有用的东西。指不定还不如外面丛林里的野生药材有用呢。
等军医走了,又有勤务兵进来,端了饭菜。
四大碗菜,一大盆米饭,“这伙食可好了太多了!”
说话的又是白雪梅,其他三个人还是没有应答的。
她先过去盛了四碗饭放好,“你们三个怎么回事啦?谁也不说话,这是要闷死谁呀?”
林雨桐看了她一眼,就先坐过去,每样菜都先吃了一口,然后才招呼其他两人:“过来吃吧!”说着,自顾自的大口大口的扒拉起来。
冷子秋和王曼丽对视一眼,这才过去,抓起筷子就吃。
白雪梅后知后觉:“原来你们怕饭菜里又给咱们加料!”她冷笑一声,“当年,有人给姑奶奶掏一千大洋,姑奶奶也不卖……今儿差点就便宜了小瘪三。娘的,叫姑奶奶知道谁出的这个主意,看不把他的牛黄狗宝都掏出来。”
说着,就看了王曼丽一眼:“你是富家小姐喽……老师说的,今儿这件事,对你是羞辱。咱们这命就是贱的,怎么没人说对咱们是羞辱呢?”
王曼丽轻哼一声:“要真在乎我是谁家的小姐,就不会把我送到这里来了,你想多了!”
饭吃完,有人进来收拾碗筷。然后紧跟着就听到哨声,这是吹灯哨。
冷子秋直接起身脱衣服上床睡觉,林雨桐如今不知道这里的规矩,紧跟着最规矩的人行事。白雪梅‘嗳嗳嗳’了好几声,“咱们在这边,没人检查!”
话音才落,外面就听到胡长官的声音:“熄灯!睡觉!”
躺下来,有很多事情要想。但这里明显不是一天两天能出去的,所以着急一点用都没有。这个身体刚受伤,在没有空间作弊的情况下,身体是最重要的。明天还得训练,高强度的训练这个身体未必吃的消,所以,更得好好休息。她自己给自己摁穴位,强迫自己快速入睡。
第二天她醒的最早,睁着眼睛听着山林里时而传来的鸟雀叫声。
这里是集训营,是特训班,一般都会选在人烟稀少的大山里。
想从这里出去,只有两个途径:第一,偷偷跟着给养车下山。第二,尽快结业,领了任务下山。
可这就相当于身上贴上了jun统的标签。
可反过来想,自己就算是逃出去了,除非假死脱身,另外谋一个身份。否则,身上的这个标签还是去不掉。
真他娘的艹蛋的可以,怎么不长眼睛一头给扎到这里来了呢?
另外,如今是哪一年了?具体的年份不知道,具体在哪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更不知道……可偏偏的,在这里,一个特务的大本营里,一句多余的话,甚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能有。昨儿才半天功夫,就过的很有些惊心动魄。这接下来的日子,谁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正思量呢,突然,就听到一阵qiang声。
几个人迅速的跳起来,将衣服往身上套。可那枪声持续了半分钟之后,就停下来了。紧跟着,就响起一阵哨声。
“又紧急集合!”白雪梅嘟囔了一句,“还没洗漱呢。”
拿着帽子武装带就往出跑,到了广场,就见上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尸体是新鲜的,全都是被乱枪打死的。
这里面有个姑娘林雨桐还有印象,昨儿就站在她的边上。
一个个的赶来,围着尸体谁也没说话,李教官喊了一声:“集合——列队——”
她们四个自然就站到了最前面。
胡长官直直的走过来,对那些尸体看都没多看一眼,只说了一句:“我们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而不是质疑。在这里,不需要你的质疑,明白吗?”
说着,还严厉的瞟了白雪梅一眼。白雪梅缩缩脖子,她知道,昨晚上,她的话太多了。
长官的眼神严厉,甚至带着几分狠厉的警告意味:“回答我,明白吗?”
“明白!”林雨桐嘴上大声应着,心里却不由的‘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