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女孩的名字叫利娜·罗兰,是一个不太走寻常路的巴黎女孩,在其他姑娘穿着漂亮的裙子在街头享受阳光和下午茶的时候,她却长期游走与草原和丛林,是一个单打独斗的动保主义者。
那头成年雄性非洲象是她很早以前在马戏团救下的,当时它还是个出生没多久的小宝宝,利娜给它取名为里昂,在这片草原亲自抚养它长大,对它就像亲生儿子一样疼爱。最近利娜才看它成功融入到一个象群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遇到了盗猎集团。
“里昂没事,你好好休息吧。”
就像里昂担心利娜一样,受伤最重的女孩也同样担心她精心照顾的大象,几乎是刚道谢完她就追问起了里昂的下落,敖暻便让她宽心。
“说起来……我明明记得我胸口中枪了啊……”
得知里昂没事,利娜才将注意力挪回自己身上,凯特刚给她包扎完伤口,虽然很痛,但她觉得这和自己刚中枪的时候的感受有本质上的区别,不由感到十分纳闷。
“额……”
非自然现象很难解释,众人都将目光投到敖暻身上。
“你很幸运,子·弹没有打到要害,我们给你做了紧急处理,把弹壳都取出来之后你就没事了。”敖暻一脸淡定地编着瞎话,“不过我也没料到你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身体不错。”
“毕竟照顾大象也需要体能嘛。”利娜没再怀疑,当时的场面那么混乱,她大概就是失血休克了。
利娜恢复的元气只短暂地支撑了她一会儿,很快就因为失血而再次昏昏欲睡,凯特将她扶到她们的帐篷里休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会留在山洞里帮忙照顾,直到她可以自如行动。
然后他们就把一开始的疑问重新拿了出来。
除了早就知情的戴维斯之外,凯特和奥姆都围在敖暻面前,抱着手臂上下打量她。
“Girl,你最好从实招来。”凯特抬了抬下巴,“我已经被瞒得够久了,出于对你的尊重,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但这毕竟不公平。既然今天你已经露出了端倪,是不是该把话说清楚了,嗯?”
“你也不是人类。”奥姆蹙着眉头紧随其后,“What are you?”
“……”
三人僵持了一会儿,戴维斯则是在不远处观望,作为唯一知情人,他不太想被卷进掉马事件,否则肯定要被自家女朋友埋怨好久。
戴维斯:假装是块石头,你们都看不到我。
半晌,敖暻浅浅地呼出一口气,幅度很小地翻了一下手腕:“在某个方面,我和奥姆算是同类……我们都住在海里。”
随即她向山洞外走去,还没意识到其中深意的两个人也跟在她身后。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原本敖暻的皮肤在回来之前已经不再发光,现在则又重现了刚才他们在草原上看到的那个浑身发光的奇景。
“奥姆的同类?”凯特愈发迷茫,她甚至也不知道奥姆是什么来历,根本无从猜测。
细密的雨点落在女孩身上,很快洇湿了她的衣服,女孩周身焕发出金色光芒,经过光团的拉长放大,刺目的金光渐渐消散,显现出一个巨大而陌生的绿色身影。
凯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直到那个身影完全清晰,才狠狠地倒吸一口气。
敖暻稍微控制了一下变化的体型,没有像在芝加哥那次动辄纵贯整条街道的架势,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有逾五十米的惊人身长。锋利的龙爪刨了刨山洞门口的石头,这些人形时需要绕开的山石现在对她来说有些硌脚,那双金色的眸子又大又圆,看下来的时候目光平静到漠然,让人禁不住心头一震,双膝都软得支撑不住身体。
于是凯特和奥姆都下意识地跪了。
“吾乃东海龙族八公主,敖暻,今在世间修行。”
女孩清脆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经过空气的传播以及山石的回声,听起来打雷似的洪亮,震得两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凯特对东方神话其实并不了解,但奥姆在亚特兰蒂斯出生长大,相比凯特是被灵兽的巨大体型震撼,他能接触到更多海里的信息。
龙是这片海洋最初的主人,在亚特兰蒂斯还在水上建国的时候,海洋里所有的生命就都已经向龙族俯首称臣了。在一些古代遗址里还能看到先人留下的历史壁画,记录着曾经亮相于他们眼前的神迹。
粗糙的笔画不足以勾勒出眼前巨龙的一点风采,直到见到真实的龙,才知道他自称海洋领主是多么自大的事——只要敖暻愿意,她用一只爪子就能轻松碾死他,所谓的超级体质,在龙的面前也不过就是个脆弱的小虾米,他只看那锋利的爪尖像碾土一样碾碎一颗半人高的石头,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胜过她。
虽然亚特兰蒂斯人奉海神波塞冬为祖先,但他们自己毕竟不是真神,这点自知之明奥姆还是有的。
雨点落在松绿色的巨龙身上,鳞片相应地发出微光,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在敲击乐器。奶绿色的蓬松软毛沾了雨,湿漉漉地挂着水珠,但却没有扁塌,反而看起来更加威风凛凛。
有生之年能见到真龙,再遗憾的事好像都不算遗憾了。想起敖暻先前还说过他迟早会对她心悦诚服,奥姆原本还觉得可笑,此时却深以为然。
亚特兰蒂斯的孩子从小也是听童话长大的,但是他们的童话就是历史,因为亚特兰蒂斯的历史充满了神话色彩。神秘而强大的龙族虽然和他们不在一处生活,却仍在他们的历史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奥姆看见敖暻的真身之后感觉自己是在朝圣,由不得他不服气。
敖暻仰着脖子,眼睛微微阖起,自然力量通过土壤,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流入她的身体,再由内丹吸收运转,一时间灵力空前充沛。这份能量很快被她的内丹转化为实质的作用,草原上的动物们都敏锐地感觉到了变化,它们纷纷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山脉,发出各式各样的叫声。而和敖暻关系最为密切的植物们更是迅速成长,被雷电劈倒的参天大树在她无意间发出的咕噜声重新长出了新芽,并且转眼间就抽高成为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可谓枯木逢春。
与此同时,敖暻身上的鳞片再一次发出了松动的咔咔声,因为能力增长太快,她现在就要开始褪鳞了。
鳞片的更替过程漫长而痛苦,旧鳞片会带着根部被新鳞片顶出来,替换下来时通常带着血肉,看起来十分吓人,而且它们不会一次性全部脱完,而是凌迟一样延续很长时间。敖暻八百岁的时候经历过一次,那会儿还在龙宫,有哥哥姐姐们的照顾,现在再难受也只能自己熬过去了。好在她身处草原,所有植物的能量都汇聚过来催化她的褪鳞,时间应该会缩短不少。
毕竟八百岁那一次是因为长个子,根本没有加快进程的办法,她最慢的时候一个月才褪五六片,以至于全身换完新鳞片用了十年,实在是苦不堪言。
“叮!”
一片扇形龙鳞从敖暻的脊梁处被新鳞顶替,滑落在地上之前还切开了一块石头,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接着,又接连掉下来四五片,从旧鳞片脱落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块一块的新绿,比原本的松绿要浅一些,更接近翡翠的颜色,水润透亮,就算现在是阴天也在闪闪发光。
龙爪扒进地面,抠出十余个坑洞来——她从来没有被外力给予过伤害,偶然的疼痛就显得更加难以忍受。
直到第一批旧鳞全部脱落,地上洒落了十几片染血的龙鳞,这次折磨才挂上了一个逗号,至于下一句什么时候开始,敖暻自己都不知道。
她变回人形,有些脱力地瘫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捡起那些旧鳞,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她极尽忍耐所流的汗,只是面色已经苍白了好几个度。
“……你怎么样?”凯特神情担心地扶起她,这时已经不适合她再追问更多事情,敖暻的状态看起来没比帐篷里躺着的利娜好多少。
“没关系……”女孩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只是褪鳞,不是什么坏事。”
敖暻摊开手掌,拿出两片被她变小的龙鳞,随意地抹掉上面的血迹递给凯特:“拿去给你和戴维斯做护身符吧……十字架肯定没它灵验……我保证你们戴着龙鳞能邪魔不侵,方圆百里的鬼见到你们就跑。”
明明满头冷汗,嘴上还能开玩笑。
“一定很疼吧……”凯特倒是没对这意外的馈赠感到惊喜,她只是很心疼自家队长,这些鳞片上都沾了血,虽然经历的人不是她自己,却也感同身受。
“几百年也就这么一次,忍忍就过去了。”敖暻表情很淡定,随即转头看向奥姆,“现在得到你要的答案了?”
金发男人表情纠结,他当然知道了答案,但却更加不知所措。他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位龙公主,如果说之前他还对敖暻存有一些轻浮的想法,现在就因为他们之间悬殊的身份差距彻底打消了,甚至还难堪地想钻进山石缝隙里再也不出来见人。
“这就是亚瑟瞒着你的原因。”敖暻身体上的痛痒还没褪去,因此仍有些颤抖,说话的语气却平滑沉稳,“如果我能融入这个平凡的世界,那么你也可以。地位或分三六九等,但爱是一样的,如果你能用看亚特兰蒂斯子民的眼光去看陆地上的世界,就能发现它其实也值得被爱……正因有胜于平民的眼光和包容心,皇室才能成为皇室。”
奥姆海蓝色的眸子微微闪动,最终垂下他总是高傲仰着的头颅,呈现出他从未有过的平静。
“我知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戴维斯这次是真·巨石强森
今天背单词背到抖森读的例句
掐指一算
差不多快合体了
就没见过主角亲自来催的:)
【我次元壁呢?
刚放这儿这么大一个次元壁哪儿去了???】
这波骚操作我也是铁服
好了我知道了你老婆马上就来
先想想怎么对付你姐吧【手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