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的补习之后, 奈生与众人之间的关系好了许多, 众人眼中的奈生不再带有神秘感,反而因为行为与家庭环境的反差, 让桃井对于奈生的喜爱更甚了。
「小奈生,今天放学一起走吧。」桃井站在了少女的桌前, 胸前的起伏随着跑动上下跳动了一番。
奈生坐在椅子上, 此时的高度让她很容易地看到了桃井比自己更为壮观的部位, 少女默默地低下了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前胸。
以前与大天狗住在一起的时候,少女那时还小, 没有在意这些。住到本丸之后, 身边更是一堆男性。但到了学校之后, 与女性的相处, 让奈生消失了十几年的少女心一下子全部迸发了出来。
抛弃了以往化妆的方式,奈生跟桃井学了一些现代的化妆方法, 这让乱藤四郎有一段时间里拉着奈生要跟她学习。
略带歉意地看着桃井, 奈生双手合十,说道:「抱歉,五月,我和凉太约好了。」
「哎?」桃井脸上带着几分失望,这段时间奈生与黄濑之间莫名的冷淡被她看得清清楚楚,本想借今天这个机会开导一下少女,但似乎奈生并没有给她留机会,「既然这样的话, 那么改天一起走吧。」
奈生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点点头,接受了桃井的好意。
桃井看着奈生脸上的疲惫,将即将说出口的话语压在了嘴中,隐藏了面上的担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放学之后,学生们彼此前往各自的社团进行社团活动,奈生也背着木剑前往了剑道部。
松本教练站在一旁,看着奈生一遍又一遍的挥动着手中的木剑,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的凝重。
「望月,你跟我来一趟。」松本教练最后还是没有忍下去,他冲奈生招了招手,道,「其他人继续训练。」
奈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渍,在周围社团伙伴担忧地目光中,向送本教练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今天怎么了?」对于这个刀剑中存在剑意的少女,松本教练是惜才的。
天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天赋却仍为之而努力的人。望月奈生在加入剑道部之后的训练他全部看在眼里,无论安排怎样艰难的训练,少女都坚持了下来。她的举动也带动了剑道部里其他的少女。松本教练能确信,倘若这样继续下去,这次全国比赛他们一定能取得一枚奖牌的。
「抱歉,教练。」奈生的呼吸有几分不稳,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
「今天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教练看到了少女眼角下的青黑,猜着也许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便先行放少女离开了。
没有拒绝教练的提议,现在的她确实需要休息。昨天晚上她和黄濑发了邮件,两人在邮件中吵了一架,这是两人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吵架。没有源头,只是普通的聊天,却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战争。
今天中午奈生也没有与黄濑一起吃午餐,两人碰到之后黄濑只是说了一句下午部活结束后一起回家,接着两人都没有挽留彼此,分别从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奈生在更衣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背着木剑往篮球部所在的方向走去,但快靠近的时候奈生怕打扰到众人练习,索性走到了篮球馆不远处的花园里坐下。
这里是奈生之前无意中发现的一个地方,树木与花丛交错着,茂密的植物让奈生想到了昔日在黑夜山树林中行走时的经历。
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坐了下来,奈生拿出手机翻看着昨日与黄濑聊天的记录,脑海中又浮现出三日月在那天晚上曾质问自己的话语。
到底该怎么做……
混乱的思绪充斥着少女的脑子,奈生只觉烦躁,最后干脆躺在了草丛上,透过树荫看着天空,耳边是清脆的鸟叫声,少女阖上了眼睛。
「黄濑君,很抱歉将你叫到这里。」
奈生并没有睡过去,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声,少女坐起了身子,看到了前方自己的男友和一个身形优雅背对着自己站着的少女。
在这里偷听他人的对话实属无礼,奈生本想从这里走出来,但那名背对着她的少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制止住了她的举动。
「黄濑君,我喜欢你很久了,就算你现在的女友是望月君,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少女喘了好久,最终一口气将一直憋在心中的话语说了出来。
已经习惯于接受女生的告白,黄濑对于眼前少女的告白闲的有些漫不经心,但维持着表面上的礼貌,少年没有接下少女手中的情书,只是笑着说道:「谢谢你的喜欢。」眼睛扫向了少女胸前的铭牌,黄濑道,「神木琴里同学。」
被心爱之人念出了自己的名字,这让少女的脸更红了,她低着头沉浸在这一刻的美妙中。而坐在不远处的奈生,她看到了此时黄濑脸上的表情。
冷淡的,无所谓的,但却又强制自己面带微笑。
黄濑凉太,每个人都觉得他十分的好相处,但渐渐熟悉之后,奈生知道,眼前的少年外冷内热,他的笑容,有时候并不代表他的内心。
叹了口气,眼前的这一幕在她与黄濑交往之后她也见了几次,无非是一些女生觉得自己还有些机会,想与黄濑在一起交往。奈生认为黄濑可以处理好这些,便从不因此与黄濑讨论,但在昨天的争吵中这竟然成为了‘不重视男友’的一个证据。
奈生在这边安静地坐着,等待着黄濑与不知名的少女离开后再出来,但接下来那位少女的一个举动让她瞪大了眼睛。
黑色长发的少女踮起脚尖,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吻在了黄濑的唇上。
「就算是这样会被黄濑君讨厌,但我不会后悔的。」
神木琴里向后退了一步,结束了这个有些仓促的吻。
「呐,神木同学。」黄濑的语气有些许的低沉,如果不细听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少年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睛,这也让奈生看不到黄濑的表情。
被叫到了名字,神木琴里虽然因为刚刚的举动有些后怕,但还是抬起头注视着黄濑。
黄濑的脸上又挂上了在奈生看来有些虚假的笑容,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刚刚的那个亲吻。少年从少女手中接过情书,道:「我知道了,神木君。」
虽然没有得到黄濑的回应,但情书到了少年的手中,也对黄濑做了自己心中一直想做的事情,这已经让少女开心不已了。她弯腰鞠躬,转过身跑开了。
黄濑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擦拭着自己被亲吻的嘴角。
「真是糟糕……」
奈生将自己缩在树丛之后,她准备在黄濑离开之后再出来,但依靠在树干上的木剑在这一刻突然的倒下,沉闷的触地声在这有些寂静的花园中显得有些突兀。
「谁?」本已准备离开的黄濑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恰好看见了从树丛之后探出头的少女。
「小奈生……」语气中没了刚刚面对神木琴里时的冷淡,但这暖意在黄濑思索了什么之后便戛然而止。
「你都看到了?」黄濑的手中还捏着那封情书。
奈生从树丛后走了出来,站在黄濑的不远处,面对着少年的注视,点点头。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黄濑的眉头紧皱,那是生气之前的征兆。
但最后,少年不怒反笑,他的笑意中带着几分奈生看不懂的含义,道:「就算到了这一步,小奈生还是这幅样子,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呢。」
奈生没有言语,她不知道黄濑在生气些什么。
面对着少女的这幅样子,黄濑呼了口气,将自己想了许久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小奈生,我们分手吧。」
篮球馆。
「凉太还没有回来吗?」赤司从桃井手中接过水瓶,用毛巾擦了擦汗,问道。
「从刚才被风纪部的人叫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桃井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手中的训练表,道,「赤司君,你还差一组训练。」
「我知道了。」赤司将水瓶放在一边,道,「一会他回来的时候让他把训练完成了再离开。」
桃井看着黄濑那一组长长的训练表,心中叹了口气,黄濑今天大概很晚才能回家了。
在赤司离开之后,刚好从一旁经过的青峰叼着水瓶,道:「刚才我看到那个叫黄濑出去的女生给黄濑递了情书,大概是他的追求者吧。」
「哎?」桃井嘟着嘴,道,「借着风纪部的名头叫小黄濑出去吗?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啊。」
桃井还在这边碎碎念着,青峰的一句话却彻底让她差点将手中的训练表扔了出去。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黄濑那家伙似乎和那个女生接吻了。」
「哎?你说什么?」
青峰揉了揉头发,喝了一口水,有些不耐烦,道:「刚才看到的,不过没有看清,大概是这样吧。」
「但是,小奈生,小奈生……」桃井一个慌乱,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少年抬眸,只是道:「五月,望月她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天真。」
「她和黄濑,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也许比你想象的更为复杂呢。」
话音刚落,青峰就被从身后飞来的篮球砸中了脑袋。
「抱歉,青峰君,不过,你在这边摸鱼摸的太久了吧。」黑子面无表情,先对桃井点点头,然后一手拉着青峰的领子,向球场走去。
「喂,哲,放手啦。」青峰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看起来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本丸。
今天接奈生放学的是烛台切,他准备好东西之后驾车前往与少女约定的地点。
天空渐渐昏暗,一场大雨说来就来,烛台切想到奈生早上带了雨伞,但还是有些担心,加快了速度。
将车停在一边,烛台切撑伞下了车,他站在拐角处,等待着奈生。
站在原地,在这里等了很久却还是没有看见少女的影子,烛台切不时地看着手表,这一次比以往晚的太多了,他心中渐渐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当烛台切准备驾车去学校找审神者的时候,看见了从拐角处走出来的少女。
奈生的脚步有些杂乱,她单手扶着墙壁,身旁也没有平日里跟着她一起在这里分开的青峰与桃井两人。
少女低着头,被雨打湿的头发遮挡住面容,犹如落汤鸡一般毫无生机的走到了烛台切的面前。
烛台切连忙走了过去将少女拉进了伞里,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奈生的身上。
「姬君,出什么事了?」
奈生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伸手抓住了烛台切的衣领。
这是来到这个时空以来,烛台切见到少女最为脆弱的一次,他紧张地查看着少女,心中想着审神者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伤害。
「烛台切……」奈生的声音有些沙哑,顶着大雨走到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我在,姬君。」如妈妈般温柔的男子揽着少女,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她的身体暖和一些。
「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嗯?」烛台切没有听清,但是摸着少女的额头,感受到肌肤之下的炙热,烛台切担心少女,连忙说道,「我们先上车好吗,姬君。」
奈生一把抓住了烛台切的袖子,制止住了烛台切的举动。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喜欢上了……」
天空中一阵雷声,将少女本就细微的声音所掩盖。
闭着眼睛,再也支撑不住的少女瘫倒在了烛台切的怀中。
「姬君,姬君!」抱着浑身发热的少女,烛台切连忙揽着少女上了车。
本丸。
「回来了啊,姬君没被淋到吧?」端着盘子从门口走过的长谷部停下脚步,看着还坐在车中的烛台切,问道。
「长谷部,过来帮我一下,姬君昏倒了。」烛台切白色的衬衫袖口被挽在了胳膊拐处,他的慌乱也让长谷部慌张了起来。
本就是本丸头号审神者吹的长谷部慌了,本丸中也是一片慌乱。
还在地里劳作的药研被乱藤四郎从地里拉了出来,他急匆匆地换上了白大褂,拿着医疗器械快步走到了少女房中。
看着屋里屋外聚集的众人,药研直接将这些人全部哄到了屋外,给房间空出了不少地方,又打开了窗户给房间通风。
接着,他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满脸通红已经开始说胡话的少女,药研叹了口气,拿出了温度计塞到了少女的嘴中。
屋外,众人聚集在少女房前,等待着门里药研的诊断结果。
「是没有带伞被雨淋到了吗?」小狐丸靠在一边,问道。
烛台切脸上满是自责,道:「早上给姬君带了伞,但姬君回来的时候,是空着手走过来的。」
「似乎是有什么心事……」烛台切言语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正当众人还打算问些什么的时候,审神者的房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姬君昨天没有休息好,今天一淋雨发烧了。」药研揣着兜,转身合上了少女的房门,道,「我喂姬君吃了退烧药,睡一晚就好了。」
烛台切面带担忧,道「那我去跟学校请假,姬君明天在本丸里休息一天好了。」
众人点点头,而站在不远处的三日月收拢了衣袖,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转身离去。
安倍宅。
「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借用安倍家一直保存下来的法阵,安倍晴明将手中的刀剑拿了起来,道,「安倍千鹤的灵魂因为本就不稳定,尚且需要一段时日才能苏醒,但这把刀上的付丧神三日之内即可复原。」
「多谢晴明大人。」安倍崇明准备行礼的时候,被晴明制止了。
「举手之劳罢了。」折扇敲击着手心,晴明轻描淡写的将刚刚的行为归于举手之劳。但只有一直跟在晴明身边的老者才知道,这位安倍家传说中的阴阳师是有多么的厉害。
崇明立于一边,对眼前这位祖宗级别的人物,他弯下了腰,拿出了所有的尊敬。
「我带大人去休息吧。」见到了换说中的老祖宗,这段时间,安倍晴明的任何事情老者都都亲力亲为。如果不是他年龄太大不能怎么活动的缘故,他甚至都打算弄个车推着这位老祖宗走。
这可是传说中的安倍晴明啊。
对于每一个安倍家的人来说,安倍晴明这个名字,代表了一切。
「崇明,可以的话,能告诉我有关刀剑付丧神和时之政府的事情吗。」晴明的扇子顿了一下,说道,「自己的族人被这样的欺负,有时候还是要出几分力气的。」
老祖宗都这样发话了,安倍崇明低下头掩藏住了眼睛中的湿润,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行为,如实的将所有事情悉数告知。
屋外。
「给。」酒吞扔给大天狗一个铝制罐子,道,「不知道是怎么酿出来的,这酒的风味倒也奇特。」
大天狗拿着罐子,抬头望着墙壁外高耸的建筑,沉默了许久,就在酒吞童子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开口道:「酒吞,短短几百年间,世界就变了一番模样。」
「啊。」喝了一口啤酒,酒吞靠坐在树干上,今天茨木出去了,这让他有了难得的清净。
「我们所处的时代,安倍晴明是多么的赫赫有名,上至天皇,下到乡野村夫,亦或是妖怪,没有人不知晓他的名字。」大天狗学着酒吞的样子打开了啤酒,喝了一口,那奇怪的味道让他将罐子放于一边,道,「但如今,却可怜到看他人脸色行事。」
没有吱声,酒吞在一旁听着大天狗的话语。
「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大天狗望着天空中飞过的一架飞机,继而道,「也许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有了不少变化。」
「啧。」对于这段时间,大天狗不时的‘抒情’,酒吞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能她已经跟着别的男人跑了。」酒吞一口饮进手中的啤酒,顶着大天狗的怒视,安然自得。
大天狗不愿理会酒吞,但哪知,男子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