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契约之后

男子起初并没有与少女亲吻的意思, 只是想将自己口中炙热的鲜血渡入少女口中。

但少女的唇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柔软, 茨木抬着少女下巴的手不自觉的摸到了少女的脖子后面,宽大的手掌在少女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未被少女全然吞下的血液顺着两人嘴唇的相连处慢慢滑下。

茨木额头上的犄角触碰着少女的额头, 怀抱着蜷缩在自己怀中的少女,鼻子抵上少女的鼻尖,在少女因为喘不上气而张开嘴呼吸的时候, 加重了这个吻。

尽可能的避免咬破少女的嘴唇或是舌尖, 茨木单方面的将自己嘴中的血液渡给了少女。鼻息间呼吸着少女的气息, 即使少女的气息之中带有几分大天狗的味道, 但是细细嗅着,茨木感受到了少女自己的味道。

如清早的绿叶一般。

但一想到少女身上的大天狗的气息,茨木竟然觉得这就像美丽的华服上的一处不大不小污渍,虽然并不影响它的美观, 却不免觉得碍眼。

与少女并不相识, 甚至不知道怀中少女的名字, 但是茨木心中突然想将少女身上的大天狗的气息全部压住, 让少女染上自己的味道。

将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虽然有些许不舍,但是茨木还是离开了少女的唇, 两人的嘴角间连起一道透明的银丝。如若不是现在少女满身鲜血, 那么一旁微黄的火光照在两人身上,不免显出了几分的情-欲色彩。

茨木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少女红肿的嘴唇,回想着刚刚的味道, 男子将少女的头按在自己的脖颈处,说道:「接受我的血吧。」

感受到少女体内与自己多出的联系,茨木用妖力开始为少女梳理身上混乱的灵力。

灵力妖力虽然是两种力量,但是二者之间却蕴藏着些许联系。茨木的力量较为霸道,虽然担心自己会让少女的灵力循环完全崩溃,但是,在上手为少女疏导的时候,茨木竟然发现,少女的灵力是如此的温柔。

少女本就躁动的灵力在接受茨木的妖力的疏导时,慢慢静了下来,然后包裹住了茨木的妖力。

对于妖怪来说,他们很多时候感触外界早已不用双眼或是耳朵,更多是用与自己融为一体的妖力。

手指搭在少女腰间,茨木感受着少女的灵力与自己的妖力交融着,虽然少女的灵力十分温柔,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那种相契合的感觉让茨木只觉一阵酥麻。

在茨木的帮助下,少女的体温渐渐变得正常,惨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在茨木怀中的少女安然入睡。茨木怀抱着仅着白色里衣少女,低下头,就可以看到少女大开的领口内的浑圆,替少女整理好领口,再固定了一下小腹的白布后,茨木闭上了眼睛休息片刻。

清晨。

维持着一晚上坐姿的茨木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低下头,怀中的少女现在脸色比起昨日已经好多了,也许是因为昨日灵力相交以及两人之间的单向契约的原因,茨木十分自然的轻轻在少女的唇上落下一吻。

身体的灵力顺畅了,再加上伤口得到了及时的处理,少女渐渐睁开了眼睛。然后,她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男人头顶长着犄角,金色的瞳孔与黑色的眼白,看起来略微毛躁的白色长发,这一样样组合在一起都让他显得不似常人,宛若修罗。

昨日的种种让奈生就算休息了一夜也没有缓过劲来,无力地摊在男子怀中,奈生抬手轻轻地按在茨木的胸膛上,想将他推开,语气还有些虚弱,轻声道:「虽不知为何会躺在您的怀中,不过,能请您放下我吗?」

「地上潮湿,你还在发烧。」茨木的手不留痕迹的从少女怀中抽出,颇有风度的不触碰少女身上的任何一处地方。

尽管靠坐在茨木怀中,但身边男子的风度让奈生倒也没有在意什么。只是现在自己十分的疲倦,浑身酸痛,再加上小腹的伤口让奈生根本不愿从男子怀中站起移到一侧。接受了茨木的提议,奈生继续靠坐在茨木的怀中。

昨日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经历过如此恐怖的事情,奈生往日的笑意变淡了,尽管眉眼仍是那样的温柔。将少女垂下的眉眼与从里衣领口露出的白皙的脖颈收入眼中,茨木从地上拿起少女那身一开始垫在剩下的和服披在少女身上,为她遮挡清晨的凉意。

茨木的体贴让奈生勾起唇对他笑了笑。

少女低下头看了一圈周边的事物,发现腰腹的伤口被做了止血处理,应该是身旁的男人所做的。白色的里衣裙摆被截了一半,白皙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之中,空气中的凉意让奈生将大腿缩到了披在身上的和服里。手指轻轻地滑向了自己的小腹,昨日被男子殴打的小腹一片淤青,从没有系上的里衣一边看去,肚子上的淤青显得更为恐怖。

「大人是妖怪吗?」纵然在身旁的妖怪身上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但是,奈生并没有在男子身上感受到对于自己的恶意,一直相信自己直觉的少女对救了自己的男子倒也不设防备,安然处之。

茨木在少女的目光中点点头,同时,他也确定少女与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毕竟,这里的人在见到他的样子的时候,只当他是有某种力量的忍者,或是长相可憎的怪胎,根本没有人将他认作为妖怪。所以,当听到少女所说之词之后,茨木的内心松了一口气。

果然,昨天的一系列举动没有白费。

茨木的态度到让奈生没有觉得尴尬,她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自己嘴唇,刚才在说话的时候,只觉口中有一些血腥味,但是想到昨日的惨状,奈生只当是昨日的殴打造成的,根本没有往茨木身上去想。

少女的手指搭在自己的唇上,抬头望着一旁的男子,说道:「大人,您所在的时代,是德礼天皇当政吗?」

因为有了妖刀姬的前例,来到这个陌生之地的奈生开始猜测眼前的男子是否跟妖刀姬一样,来自自己所处的时代。

「不是。」茨木否定的时候,看到少女眼中的神色一黯,他紧接着补充道,「我与挚友身处大江山,并不知道当政者是谁,不过……倒是知道大天狗的名字。」

「哎?」听到眼前之人提到自己所熟悉的人的名字,奈生有些惊讶,她说道,「您知道大天狗大人吗?」

看到了少女眼中的惊讶,茨木思索了一番,然后问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大天狗的气息?」

茨木虽然内心猜想过奈生是大天狗的女人,但是想起大天狗那张永远面无表情的脸庞以及满口的大义,再看看眼前这个温柔的姑娘,茨木还是收起了这个猜想。他并不认为满口大义的大天狗会去找女人,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姑娘会看上无趣的大天狗。

于是,茨木问道:「你和大天狗是什么关系?」

虽然眼前的男子救助了自己,但是不时询问着关于大天狗的事情还是让奈生升起了几分警觉,她开口反问道:「大人在询问这些之前,不先说出自己的名字吗?」

看出了少女眼中的警惕,茨木也没有瞒着,说道:「我是大江山的茨木童子。」

蜷缩在男子怀中,奈生只觉的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但却又想不出在哪里听到过,将疑惑先放在一旁,作为交换,奈生说道:「我名望……」

还未说完自己的名字,奈生的话语就被打断了。

茨木的指腹按在少女的唇上,茨木垂眸看了一眼少女,沉默了些许,在看到少女眼中的疑惑的时候,开口说道:「不要将自己的名字随意交给妖怪。」

下意识的点点头,虽然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妖怪,但少女还是开口问道:「不能告诉您我的名字,那您如何叫我呢?」

「省略你的姓氏,将名告诉我。」

「我名奈生。」少女的名字从口中说出,告诉了眼前的男人。

茨木点点头,然后向少女解释自己与大天狗的关系。

男子所说之事在奈生这边很多都能对得上号,所以,奈生相信了茨木所说,然后告知了她与大天狗的关系。

「大天狗大人是我的养育者。」

当大天狗的名字在自己舌尖跳动的时候,奈生竟然觉得有些陌生。大脑告诉她,她索性不如在本丸待一辈子,但内心深处却又告诉她,她应该回去,回到有大天狗的黑夜山。两种想法拉扯着少女,但每一种都无法战胜另一方。

平日里不在意这些故事的茨木在听到少女的话语的时候,倒是有些惊讶,他低下头,看着少女,说道:「你是被大天狗教导出来的人类?」

少女在茨木惊讶的口吻中点点头,心中猜想茨木的惊讶也许来源于她作为人类却被一个妖怪养育的这件事。

但她的猜想似乎是错的,在少女的目光中,茨木有些好奇的看着少女,开口道:「大天狗那个满口大义的家伙,还会养孩子?」

虽然没有与少女再有过多的接触,但是第一印象让茨木觉得少女和大天狗的性子不怎么相像。

也许,大天狗其实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清冷……他其实是个暖男?

茨木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温柔的对他和酒吞微笑并抱着一盒亲手做的便当的大天狗,突然间打了个冷颤。

「茨木大人,您着凉了吗?」因为靠在茨木怀里,奈生可以感受到茨木的举动,在看到男子的身体突然一抖,奈生关心道。

「不,没什么。」茨木将脑海中浮现的大天狗的画面赶了出去,然后低头看着少女,继续和少女聊着现在的处境和过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