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一块怀孕石重三公斤,两块怀孕石就是六公斤,它们体积不小、功效特殊,得随身携带一个月左右才能达成“大圆满”的境界。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携带可以不被感知灵敏的女友发现呢?
伊路米仔细一想,忍痛掏钱买了俩一人高的情侣兔,二话不说挖出天蓝兔兔的棉絮,将两块怀孕石埋入其中。
缝缝补补,大少爷的针线活越发精妙了。
只是他没想到,活计做到这份上,女朋友的狗鼻子照样闻得出来。得亏他急中生智脱掉小马甲,否则今天一定“活罪难逃”。
彼时,余星弥一时语塞,沉默了许久。她深呼吸,一手握拳再松开、反复三次,最终还是败给了伊路米。
无法,大少爷歪头抱着一只天蓝色的兔兔,睁着黑亮的猫眼专注地盯着她,看上去竟有一种诡异的萌感。
虽然他是个冷色调的三无男,但是架不住暖色调的倾情渲染。
瓷白的肤色,泼墨的黑发,暖心的湛蓝。白、黑、蓝三色的混搭透出一种极致的干净,像极了每个女孩都会在青春期邂逅的白月光少年。
说句心里话,把这副模样的大少爷摁在地板上摩擦,她真的办不到啊!暴殄天物的既视感太强了!
无奈至极,余星弥扶额:“……你怎么会变猫?”
一想到自己当年脑子进水带猫相亲的行为,余星弥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冒着爱的绿光。差一点,她亲手让一群母猫绿了自己==
“因为你不理我。”伊路米恶人先告状,发出秋后算账的声音,“所以,我满足了拿尼加的三个条件,问她要了一个愿望。”
余星弥瞳孔骤缩:“什么条件?”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当初气急了他男扮女装忽悠人,好一段时间不理他,伊路米就会走极端到这种地步?!
满足拿尼加的三个条件,之于她不是难事,可之于伊路米……她甚至有点不敢想象。
伊路米更“委屈”了,鬼知道他昨天还是个身消骨融都不吱声的揍敌客:“是指甲。星弥,拿尼加要走了我的指甲,流了很多血。”
余星弥的良心开始痛了。
可怜她一个老实人,明明是自己吃亏的事情,却总在别人喊疼、喊委屈的时候,本能地先想想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
她没念着自己被坑的细节,倒是想着伊路米指甲被剥该有多痛。如此一来,真是被良心早黑透的伊路米吃得死死的。
“星弥,以后就算生气,也别不理我。”伊路米趁机得寸进尺,逐渐把老实人拐进沟里,“当你不理我的时候,就连被剥指甲也不痛了。”
余星弥下意识地捂住了心脏!
因为她不理他,所以他去找了拿尼加许愿。比起不被她理睬的痛苦,他竟然觉得剥指甲的疼痛也不及其万一。
如果她理他,他不用遭受这种痛苦;如果她原谅他,他也不至于变成猫。
变猫非他本愿,他只是想见她而已。
原来,都是我不理他的错吗(大雾)?
子曰:啥锅配啥盖。
老祖宗的狗话确实不会骗人。
有良心的余星弥果真不再起疑,她没有对黑暗大陆的味道追根溯源,转而颇为珍惜地抱着粉红色的兔兔,热情地把伊路米迎进家门。
同一座复式小洋楼,同一片客厅,同一处沙发。
猫别三日,定当翻身做主人。伊路米从未如此感受过余星弥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只需要坐在沙发上,她就会微笑地端来巧克力、蛋糕和奶茶。
伊路米:……这是天堂吗?
没错,他很快发现,自己距离升天不远了。
余星弥坐在他身边,笑道:“伊路米,你送得兔子玩偶我很喜欢!不过……”她看了眼蓝兔兔,“如果粉红色代表我,天蓝色代表你,那么,我们把兔子互换吧!”
“这样,就算不在一起,也还有兔子代表彼此陪伴着对方。”
轰隆——
恍若晴天一声霹雳,把伊路米整个劈成了傻逼。他好悬稳住了自己,只是手微微一抖,奶茶不小心流了几滴在蓝兔兔的肚子上。
伊路米的视线倏然下移,脑海中警铃大作!
“居然这么不小心……”余星弥扯过餐巾纸,很自然地伸出手要揩去蓝兔兔肚子上的奶茶,“我帮你擦擦。”
这一秒,全世界的速度仿佛在他眼前放慢,即将到来的危机令他头皮发麻,仿佛看见自己被抡到外太空的惨状。
不,不行!稳住!
伊路米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求生欲,一把握住了余星弥的手:“等等!”棒读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余星弥一怔,止住动作。
“星弥,我可以自己来。”大少爷亲手接过餐巾纸,轻轻揩去兔子上的污垢,“在我身边,你不需要做这种粗活。”
道理他都懂,真的,但是为什么突然又把自己当廉价工卖掉了呢?
在我身边不用做粗活这种话……换言之不就是“我帮你承包所有家务”吗?
大少爷不禁陷入了沉思。
余星弥感动极了,她从不知道伊路米是一个大暖男:“没关系,把蓝兔兔给我,我会好好把它洗干净的。”
“一人高的蓝兔兔吃水很重,让我来吧!”
伊路米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星弥,蓝兔兔沾的不是污垢,而是你泡给我的奶茶。”
“太珍贵了,我不想洗,就让它陪着我吧。”
余星弥:“一杯奶茶而已,你想喝的话我天天泡给你。”
伊路米:“可是星弥,第一次才是最珍贵的不是吗?我第一次送你玩偶,你第一次给我泡奶茶,洗掉岂不是太可惜了。”
余星弥:“是啊,满满的都是回忆。”她目光缱绻,一脸温柔,“所以,我们互换兔子吧,以后每次看到这只蓝兔兔,我都会想到你有这么可爱的一天。”
伊路米:……
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作“永远不要跟女人讲道理”了!她们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松嘴的,而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揪着不放!
怎么办,他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大少爷急中生智:“星弥,可是我会吃醋呢。明明我就在你身边,你为什么要一只玩偶陪着你?”
“难道你觉得,一只玩偶能取代我吗?还是你觉得,一只玩偶能取代你?”
余星弥张嘴,立刻被伊路米打断。
他明白,一定要堵住女朋友所有想说的话,让女朋友无话可说!
伊路米赶紧提起两只兔兔,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并排放在窗下的沙发上:“这样就好多了,它们在一起,我们在一起。”
有阳光从窗口洒落,照在暖色调的玩偶身上。两个曾在黑暗中摸索的人,此刻正坐在屋内的阴面看着阳光下的玩偶。
它们像是他们最想活成的模样,从来无忧无虑,阳光温暖。
余星弥笑着摇头:“好吧,都依你。”
伊路米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又听见她小声嘀咕道:“放在窗边灰尘多,看来过几天还是得拿来洗洗。”
伊路米:……
到头来,她依然想洗洗【笑容渐渐消失.jpg】。
……
两人打从交往开始,一室共处有之,知悉对方隐私有之。
只是两人都恪守着一条底线没有逾越,即使同居躺在一张床上,也是耍会儿枯枯机就安睡的主。
一人一床被子,道过晚安,倒头就睡。
伊路米平躺,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像是中世纪躺棺材板里的吸血鬼一样,能保持一个姿势睡到天亮。
余星弥侧躺,微微蜷缩身体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放空思绪,没多久呼吸就绵长了起来。
许是在女生寝室同住过的原因,当他们的身边躺着彼此时,没谁会设防什么。伊路米睡得安稳,余星弥也睡得踏实。
只是,有时候做梦不够踏实。
余星弥做了一个漫长又古怪的噩梦。
梦中的自己这张脸、这副身体,只是没有系统的加持,也没有降落在黑暗大陆。她落在了一个没有修女阿莱莎的小村庄……
重复的剧本,她选择了最普通的道路。在餐馆打着零工,学着语言,许多年后考上了雅伯尔大学。
同样的大学,同样的宿舍,同样的室友。只是这一次,奎莉娅没有摆脱西索的漩涡,卡蜜拉没有逃过库洛洛的荼毒。
她们像是花一样迅速凋零,除了她在回首,没有人对她们施予哪怕一丝丝的同情。
余星弥感觉自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像旁观者般看着皮影戏,一个入了局中哭得撕心裂肺。
奎莉娅这团火终究是熄灭了,西索亲自动的手,他似乎很讨厌被旧情人纠缠不休。
卡蜜拉失踪了,她找了她很久很久,依旧徒劳无功。
是“伊路米”撕开了伪装,告诉她:“我可以帮你找人,但揍敌客不做白工。我给予你帮助,你给予我想要的东西。”
她直接拒绝了他,她清楚他们是一伙儿的。
她看见“自己”天真地相信着猎人大陆的律法系统,“她”报警、网络求助、接无数电话,靠双腿奔波,依旧无所获。
直到半年之后,她再度遇见了库洛洛……
库洛洛:“卡蜜拉?”
面目温和的男子残忍一笑:“哦,我记得她呢。”
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语:“很不错的女孩子,无论是脸蛋还是身体。要不是飞坦那天玩得太狠,倒也不至于失手杀了她。”
那一刻,“余星弥”的世界崩塌了。
如果伊路米没有到来,兴许她会是下一个卡蜜拉。敢于独身找上幻影旅团的女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几乎不言而喻。
她只是一只无害的羔羊,连顶撞都像撒娇一样没有威胁。
她不知道哪里招惹了伊路米,他似乎对她“亲自送死”的行为耗尽了耐心,把她绑回枯枯戮山关了起来。
之后的人生,再也没有丝毫光彩。
黑暗中的生物总会被火光吸引,而那时候的她像一团最纯粹的火焰。发光发热没错,可最终还是逃不过被吞食的命运。
她被伊路米锁在了地底深处,哪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卫生间,只剩一根蜡烛。
每晚,在唯一的火光中,伊路米会进入这里,向她索取他想要的报酬——她的身体。
从挣扎尖叫反抗到麻木不仁无所谓,也只经过了三次点蜡烛的时间而已。
之后,她想尽办法自杀,却被扎了针。
“本来不想的呢,可是你不太乖。”伊路米抱着她,抚摸她的长发,“你死了我会很苦恼,毕竟我不是很喜欢别的女人。”
“快点怀上孩子吧,这样,爸爸就不会反对了……”
他把她放在床上,将枕头垫高她的腰部。紧接着,又是一轮漫长的伐挞。
昏天黑地的日子终结在她怀孕之后,忘记了很多东西的她,仍在伊路米尽力编织的谎言中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直到奇犽拔出了念针,回到揍敌客。为了救挚友小杰,他需要启用拿尼加。
恰好,那一天伊路米不在场;恰好,一个不经意间的回眸,让奇犽看见了她。
他不可能带走她,只不过在临走之前,帮她拔出了念针。
这一刻,她想自己是幸福的,至少,她可以选择一个让自己喜欢的方式离开。
然而没料到,伊路米居然会放弃追击拿尼加的任务,半途折返看她究竟在哪里。被逮住之后,她差不多明白了始末。
奇犽帮了她没错,但他也利用了她。
说到底,奇犽是揍敌客,而她也是揍敌客的一份子。奇犽再叛逆,也做不到让自己大哥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往外跑。
根据揍敌客的族规,成员之间起了矛盾就要各凭本事解决。
奇犽要用拿尼加救人,伊路米要杀死拿尼加,在这场博弈中,她沦为了两兄弟抉择之间的棋子。
能怪谁呢?
大概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资质差到无法开念吧……
从此往后,她再也没能离开枯枯戮山,也一生与这座山格格不入。她成了一个会说话能听见的“聋哑人”,也活成了伊路米唯一的洋娃娃。
冗长、凄凉,寂寞又无奈……
凌晨三点左右,头一次做噩梦做到满头冷汗的余星弥豁然起身,在黑暗中的眼睛瞪得老大,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啪嗒”一声,床头灯亮了。
一灯昏黄如豆,像极了梦境中压抑又带着异香的小黑屋。
伊路米从被褥中撑起身体,高大又不显单薄,正是梦境中的模样:“怎么了,星弥?”
余星弥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做噩梦了吗?”
“口渴吗?”
“星弥,不要不理我。”
下一秒,伊路米懵逼地发现自己被女朋友拖出了被窝,她一把将他摁翻在大床上,整个人像是饱含戾气似的跨坐在他腰上。
用毕生最冷的语气一字一顿道:“妈个鸡,梦里的你很得意是吧?”
伊路米:???
余星弥:“我特么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上面的那个!”
事实证明,就算是梦中的自己活得特别憋屈,余星弥的重点也是歪的。她没记住天真的前半生,也没记住凄惨的后半生。
倒是把小黑屋的经历记得清清楚楚,还特别怀恨在心。也不知道是在恨自己没用,还是在恨自己是被压的那个……
也是没谁了==
伊路米:……!
大少爷从来没有想到,惊喜来得如此突然!
几乎不用余星弥催促,大少爷立刻躺平。不出一秒,他深觉让女人主动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于是马上动手,亲自解开了战袍,露出千锤百炼的完美男神身材。
余星弥:……
不知为何,憋屈感越来越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