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吴晓月被警车带走之后,大福山的老太太小媳妇们提起吴晓月都气的牙痒痒。
这些年陆家发家之后,没少帮衬大福山的乡亲。
因为陆跃党在省城和附近几个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有建筑公司,需要的工人多。
大福山不少勤劳朴实的农家汉子都眼巴巴地看着陆家的建筑公司做梦都想道陆家的公司去干活。
这陆家建筑队工人一个月就有一五六十块钱的工资呢,过年过节还有鸡鸭鱼肉大米白面这些福利,看的大家伙儿都眼红。
本来大福山的乡亲们都以为这老陆家有钱了,那该瞧不起他们这群泥腿子了吧。
结果等到陆家二房一家子都从城里回来,陆跃党还是一路既往给大家伙儿热情洋溢的时候,大福山的乡亲们心里热乎乎的,人家跃党都是大老板了,还是跟以前一样。
没瞧不起人呢。
可比村里那些上外头闯了几年点小财,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的人强太多了。
等着陆家建筑队扩建要在村里招人的消息放出来之后,大家伙儿更是乐坏了,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
这要是真能到陆家建筑队干活,这一个月五六十块钱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不用说,就是家里的娃子想上学,家里也能供的起了。
大福山的乡亲们为了能进陆家建筑队干活,那可是把老陆家的门槛都踏破了,没办法,这乡下机遇少,想要赚钱过殷实的日子,那就得厚着脸皮!
本来大家想着,这陆家建筑队就是再缺人,能在村里招上七八个壮小伙子就不错了,这上了年纪的中年庄稼汉就别想了。
哪家公司招人不想招年轻力壮有力气的小伙子?
结果等到陆家建筑队一口气从村里招了二十多个庄稼汉的时候,村里人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被挑中的庄稼汉子咧着大嘴儿一个劲儿傻笑,他们的老娘,媳妇儿高兴地直抹眼泪。
村里有落选地小伙子就不乐意了,斜着眼儿,嘴里叼着烟在村口骂骂咧咧:
“这陆家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放着俺们这些浑身都是力气的年轻小伙子不用,偏偏招了村里那些三四十岁的庄稼汉。
妈的,不是傻逼也是傻缺!”
这话被在村口路过的陆二熊和虎头听见了,当下揪着嘴里喷粪的二货揍了一顿。
那二货立马老实了,灰溜溜滚回家里去了。
徐卫东老娘是个有见识的,听说了这个事儿,慢吞吞开口;
“这外头都说人家陆家傻,放着大小伙子不要去招上了年纪的庄稼汉。
说这话的才是真傻呢。
他们也不瞅瞅,咱们村里这些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大都是被家里人惯的不像样。
一个个好吃懒做的,毛病还多。
有几个成器的。
人家老陆家这次选的人都是村里踏实能吃苦的汉子。
要是让我老婆子选人我也不选那群懒汉!”
不是,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啊。
村里的人听了徐老婆子的话,都恍然大悟。
村里那二十多个庄稼汉自打进了陆家的建筑队,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拼了命的干活,陆跃党选的这些汉子都是粗中有细,干活一丝不苟。
陆家建筑队承包的工程那活计做的漂亮极了,水泥抹的细细的,楼盘牢固结实,在圈子里口碑很高。
这几年陆家的建筑公司发展神速,公司工人的福利待遇也跟着水涨船高。
去年陆跃党捐钱给镇上和村里盖了新的教学楼,修了宽敞的大马路,还资助了不少困难户。
如今大福山在附近十里八乡那都是出了命的富裕村,外头村里的大姑娘都争着往大福山相亲,挤破脑袋想嫁到大福山当新媳妇儿。
大福山村民的生活过的红火,提起陆家人,大家伙儿都感激的不得了。
要是没有人家老陆家,哪有大福山现在的好生活啊。
这陆家积德行善,陆家的小七七更是个惹人疼的好孩子,这吴晓月还黑了心甘想要害人家!
这吴晓月的心真是比毒蝎子还毒!
村里人提起吴晓月就吐吐沫,连带着老臭婆子和吴宝蛋都跟着遭了殃。
前头老臭婆子到地里干活,一出门就被村里的孩子用石头丢破了头,吓的老臭婆子连滚带爬地跑回了老吴家,插上大门好几天都不敢出门。
~
就在老臭婆子祖孙俩不好过的时候,解决了吴晓月这个祸害,老陆家一家人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这几年老陆家日子过的舒坦,赵来菊整天都笑呵呵地,她原本想着老陆家的坏运都过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没想到这些年吴晓月还潜伏在暗处想着害她的小乖乖呢。
赵来菊想起这事儿心里就揪的慌,搂着小孙女心肝宝的有的没的说了一堆话。
陆跃党两口子也心有余悸地守着闺女,一步也不愿意离开。
方文慧还好些,前头从警察局传来消息,说吴晓月受不了要坐牢的打击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了,直接被送到省城的精神病院去了。
吴晓月进了精神病院,这辈子是别想出来了。
可是老父亲陆跃党还怒气冲天的样子,到现在健壮的手臂还气的直哆嗦,谁敢动他闺女,他能要谁的命。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不然.....
吴晓月也别想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一想到从小捧在手心的小女儿差点儿受到非人的待遇,陆跃党的脸都青了。
他想起被踹断一条腿的孙麻子,还有警察局传来的消息,眼神阴鹜看向林初寒:
“吴晓月真的疯了?”
地到现在在精神病院接受电击的吴晓月,林初寒薄唇缓缓勾起:
“陆叔叔放心,吴晓月是真疯了。”
她下半辈子都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陆跃党冷笑一声:
“便宜她了。”
这会儿陆七七依偎在赵来菊怀里,水润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把周围家人的神色收入眼底,突然欢乐地抬起小脑袋,笑眯眯开口:
“所以,奶,爸爸,你们教我打架吧。
要是我学会了打架,就不会再被别人欺负啦。
这样以后遇见坏人,也能像威风凛凛的女大王一样保护自己啦。”
林初寒听见陆七七小嘴儿叭叭叭地,垂下眸,冷漠地黑眸里闪过一丝无奈。
怎么七七心心念念地就是做女大王呢?
屋子里的人听了陆七七的话,都愣住了,老父亲陆跃党艰难开口:
“七七,你说什么?
你要学打架?”
“嗯嗯,粑粑,你看啊,以后要是我学会了打架。
一拳头就能打倒一个坏人。
那样子多威风啊!”
陆七七两只小白手捧着小脸儿,双眼冒星星。
陆跃党:.......
眼皮直跳的赵来菊:.....
老父亲陆跃党从来没想到,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闺女放着好好的小公主不党非要跟着家里的臭小子学打架?
学打架?
这是小公主应该学的事情?
当然不是。
那是家里那些臭小子干的。
他的宝贝七七只需要穿着粉色的小裙子,在家里学学油画,弹弹钢琴,亦或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到商场愉快买买买就可以。
生活的重担,外头的臭男生,七七完全不需要担心,家里的豪宅已经买好了,属于七七的粉色小跑车也安安静静停在京城豪宅的地下停车场了。
现在陆家是富贵人家,七七是名副其实的小公主了,怎么还想着跟着臭小子学打架?
那肯定不行!
想到这里,老父亲陆跃党理所应当地拒绝了闺女的想法:
“不行,打架是外头臭小子干的。
你是咱老陆家的小公主,乖,听粑粑的话。
以后粑粑给你身边安排两个保镖,人高马大那种,别说一拳头撂倒一个坏蛋了。
就是七个八个也不成问题!”
陆七七被粑粑拒绝了,砸吧了一下小嘴巴,埋在她奶怀里,不高兴了。
陆跃党看着宝贝闺女可怜的小模样,心里心疼的直抽抽。
但是一想到宝贝闺女一身杀马特造型,爆炸头,画着大浓妆,嘴里叼着烟头,一拳头把街头混混打翻在地的场景。
陆跃党一颗悲壮的老父亲心就哇凉哇凉地,他梗着脖子,表示坚决不让步。
陆七七顿时眼泪汪汪,心疼地赵来菊摸出鸡毛掸子抽了陆跃党一下,麻麻方文慧也伸手掐了一把老父亲的老腰,眼看着陆跃党就快顶不住了。
林初寒唇角勾起,从身后黑衣保镖手中接过一盒包装高档大气地小蛋糕递给陆七七;
“这是京城百味斋的巧克力蛋糕,据说很甜很好吃。
七七要不要尝尝看?”
哇,百味斋的巧克力小蛋糕。
正嘤嘤嘤假哭的陆七七立刻坐正了小身子,大眼睛眨啊眨,跟个小馋猫一样捧着小蛋糕吃了一家欧,乐的眯了眼儿:
“嗯嗯,这个小蛋糕真的超好吃。”
陆七七捧着小蛋糕,吃的美滋滋,边上的老父亲目瞪口呆看着正看着闺女温柔笑的妻子:
“所以,刚才七七.......
是假哭?”
方文慧正看着闺女满足地笑,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儿丢给陆跃党:
“那当然。
不然闺女咋把你这个大尾巴狼哄的团团转?”
被嫌弃的大尾巴狼陆跃党:........
~
快乐地小日子总是过的飞快,陆跃党一家三口在大福山呆了三天就匆匆回家了。
回到县城之后,陆七七的生活还是充满快乐。
前头月考的成绩出来了,陆七七当仁不让打败二中众多学霸,独占鳌头。
文萍萍紧随其后,这次月考,高一六班笑傲二中高一级部。
全年级前十名,高一六班包揽了前五名。
武大学看着月考成绩单在办公室里得瑟的不行。
结果等看到全年级倒数三名的名单时,武大学一张大脸直接就黑了。
倒数第一,沈东东?
嗯,很好,很好。
武大学摩擦了一下脸,笑的有点儿吓人。
这时候沈东东一脚踹开在成绩单前面哭虎狼好的臭小子,直接往第一列往前看,等到看到成绩单上陆七七年级第一名时。
野俊的一张帅脸顿时笑成二哈。
结果沈东东笑嘻嘻抬头就看见鬼见愁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
沈东东:???
您老人家有事?
鬼见愁阴测测一笑:
“以后每天晚上,你小子给老子留下来在学校补习。
不然老子打不死你!”
说完武大学就迈着轻盈地步子离开了。
留下沈东东一脸懵逼。
他妈的!!!
剩下的大半个学期沈东东都在水深火热中度过,很快地秋天过去,天寒地冻的寒冬到来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县二中高一,高二的学生们早早结束了期末考试。
等到学校一放假,陆七七就跟欢快地小鸟一样,背着小书包回到了大福山。
今年的新年比往年来的都早一些,以前都是二月份过年,今年一月末就过新年了。
眼瞅着新年一天天临近,大福山的年味越来越浓了。
腊月二十二晚上,天上飘飘洒洒下起了鹅毛一般的雪花,这大雪一下就是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天放晴的时候,整个大福山都已经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白雪皑皑了。
村里的孩子们都裹着厚厚的棉袄,高兴的在雪地里奔跑。
外面虽然冷嗖嗖的,可是孩子们都不觉的冷,打雪仗的打雪仗,堆雪人的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
老陆家敞亮的屋檐下挂满了装满肉的腊肉香肠,这腊肉是陆跃党一早就从县城买好了送到大福山老家来的。
陆家的香肠做的多,足足花了两百多块钱,满满当当挂满了屋檐。
老陆家的鸡窝里的母鸡咯咯咯叫了两声,堂屋的木门吱嘎响了一声,打扮齐整的赵来菊从屋里出来,看着敞亮的大院子,屋檐下满满当当的腊肉。
赵来菊满脸的褶皱子都透着高兴,这才是过年真正的感觉啊,这几年老陆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家里的几个儿子都孝顺,老头子身子骨也挺硬朗的,赵来菊的烦心事少了,又不用下地干活了,看着愈发的年轻了。
赵来菊从厨房里拿出一大块猪肉,想了想又把老二家送来的大虾拿了二十多只出来,一股儿放在盆子里进了堂屋。
堂屋的火炕早就烧的旺旺的了,外头天寒地冻的,屋子里却温暖如初,陆七七穿着白色的羊毛小夹袄,手里捧着一束满是香味的腊梅花,笑嘻嘻开口:
“奶,猫头哥摘的这腊梅花可真香。”
“宝啊,你要是喜欢这腊梅花。
等会儿奶叫你猫头哥再去摘上一把。
咱们大福山别的花没有,就是这漫山遍野的腊梅花不缺。”
赵来菊笑眯眯地,拨弄了一下堂屋里的火盆,屋子里更暖和了,又从炕上的小簸箕里抓了一把自家炒的蚕豆塞给小孙女。
“宝啊,这是奶刚炒好的五香蚕豆,吃起来嘎登脆,香的很,你多吃一点儿。”
陆七七挪了挪小屁股,往嘴里塞了一把小蚕豆,大眼睛亮晶晶:
“奶,这蚕豆可真香。”
堂屋里祖孙俩正说着话,这耷拉着脑袋眼皮子红肿的李招娣穿这个破棉袄揣着手到陆家来了。
李招娣一进门就瞧见了陆家屋檐下挂的满满当当的腊肉,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羡慕的不得了。
这,这婆婆家砸这么多腊肉啊。
这么些腊肉那得花多少钱啊。
村里人都说爹娘手里有钱,看来这话说的是真的。
要是爹娘手里没钱,这么些腊肉从哪来的。
要是这些腊肉都是他们三房的该多好啊。
就在李招娣贪婪地看着满满当当的腊肉时,屋里的赵来菊就看见了院子里的李招娣,她挑着眉出来:
“老三家的,这大冷天的,你除在外头干啥?”
李招娣讪讪进了屋子,屋子里暖和的一下子就叫李招娣冻的发抖的身子暖和了过来。
李招娣伸手在火盆面前暖和,看着坐在炕上的陆七七,干巴巴笑:
“七七啊,你这次考试考的咋样啊?”
陆七七圆溜溜地眼睛转了转,笑眯眯把桌上的小簸箕往前推了推:
“还可以吧。
三伯娘你吃蚕豆。”
李招娣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蚕豆,眼里闪过一丝鄙夷,这老二家的都赚了这么些钱了,怎么也多接济接济家里几个兄弟。
大过年的,她到家里来做客。
陆七七这个小丫头片子小心巴拉的,就不能拿出些好东西老招待她。
这破烂蚕豆谁稀罕吃。
那些大鱼啊,大肉啊,都藏到哪里去了,她咋找不找呢?
李招娣老鼠一样睁着一双小眼睛在屋子里偷偷摸摸看,被赵来菊看见了,一个眼刀子飞过去:
“老三家的,你这跟做贼一样的看啥呢?”
李招娣脸上一热,低着头嗫嚅着开口;
“娘,俺今个来,是有个事儿。”
赵来菊 一听这话,就嗤笑一声,这李招娣这些年一说这话,一准儿是她那个搅屎棍娘家出了事儿来开口帮忙了。
赵来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要是借钱的事儿,就不用说了。”
“不,不,娘,俺今个儿说的事儿是好事。”
李招娣赶紧开口。
“好事,你嘴里还有好事。
那你说说是啥好事啊。”
赵来菊纳闷。
边上小八卦陆七七也好奇地竖起了小耳朵。
李招娣喜滋滋开口:
“娘,是这,
俺娘家二婶子家的桃花相中了寒娃子了。
想拖您说个媒。”
什么?
有人来抢初寒哥哥了?
陆七七不高兴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