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啥玩意儿。
这老二家的在县城早就买好房子了?
明天就要搬过去?
老陆家一家人除了陆老头和陆跃党一家人之外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来菊。
四周的人也走啧啧称奇。
“哎呀,这跃党可真是有本事啊,这当兵这么些年又是当营长,又是在县城买房子的。
来菊妹子,你可真有福气啊,有这么个有本事的好儿子。”
“可不是,跃党可是咱们村里头一个在县城买房子的。
那家伙儿怎么说,就是第一个跳出山窝窝的人啊。
以后你们老陆家可要发达了。”
“哎,对了。
来菊婶子,跃党两口子这么孝顺,一准儿给你在县城留了屋子住吧。
以后你和陆老哥,你们老两口就等着享福就行了。”
村里的人都听见这个消息,都羡慕的围着赵来菊七嘴八舌的说着。
大家伙儿心里对赵来菊和陆老头都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还有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跟老陆家打好关系。
以后从老陆家打点儿秋风的。
你想啊,这陆家老二都能在县城买的起房子了,还想着给赵来菊两口子在老家盖新房子。
这陆家老二手里肯定攥着不少钱儿呢。
这人手里有了钱儿,到时候他们开口借钱不也是好说。
谁让个这陆家老二有钱呢。
这群人的小算盘打的稀里哗啦。
人群里的赵来菊知道这会儿恭维她的村民里头有不少想占他们老陆家便宜的,心里冷笑一声,故意叹着气开口:
“哎呀,你们这说的是啥话啊。
你们当俺家跃党买房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不是啊,俺们家跃党啊,这孩子命苦啊,从十八岁离了家到京城参军,一年一年的就在部队里流血拼命的,这不才攒了一些钱儿。
这几年博文博弈两个孩子不是都到县城上学了吗。
这两个孩子在学校里吃不好穿不好的,这人都瘦了一大圈儿。
我这当奶的心疼啊,心疼也没办法啊。
谁叫咱们老陆家穷呢。
咱日子穷孩子就跟着受罪。
这还是文慧娘家爹娘看不下去了,把一辈子攒下来的钱都给跃党寄了过来,加上俺们老陆家一家子攒下的钱,这不,跃党好歹是在县城买了个房子。
这下子是好了,房子是买了,俺们家跃党和文慧又回到解放前了,现在跃党和文慧两口子一穷二白的,就是想着给俺和老头子把这老房子盖好,这跃党放心了就调到边关去呢,这边关日子苦啊,可是工资高啊。
哎,谁叫俺们老陆家穷呢。
各位老哥哥老姐姐们啊,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以后俺们家跃党手里实在是紧巴了,打不出钱了。
到时候还得叫大家伙儿伸手帮一把啊。”
赵来菊这话说到最后眼睛都红了,直扯着棉袄袖子抹眼泪,边上的村民听了这话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说啥了。
嗨,你说,这话,叫他们咋接口。
这要是说点儿客套话,嘴上答应下来,要是到时候老陆家真没钱了借到他们家门口了。
这钱借还是不借?
借了吧,万一老陆家不还钱咋办?
不借吧,大家伙儿面子上都过不去,就像赵来菊说的大家可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呢。
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哎,这都怪陆跃党没这个金刚钻你就别揽这瓷器活啊。
本来以为还能沾沾老陆家的便宜呢,这可到好了,到最后自个儿还惹了一身骚。
这时候刚才咋呼着最厉害的李老婆子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大声嚷嚷道:
“哎吆,俺老婆子咋还忘了呢。
俺家里灶上还闷着稀饭呢。
这大中午的,俺老婆子可得赶紧回去看看,别好好的一锅稀饭给烧糊了。
大家伙儿你们聊着,俺老婆子就先家去了。”
李老婆子说完就迈开小脚儿一阵风一样跑走了。
周围的村民听见这李老婆子的话,也都纷纷开口。
“对啊,俺家的衣裳还没洗完呢,俺得回去把衣裳洗完。”
“可不,俺前头出门的时候,俺家的猪饿的直叫,俺得回家把猪给喂了。”
“还有俺家的老母鸡,这几天,这扁毛畜生一直不见下蛋。
俺得回去看看是不是哪家臭小子偷了俺家的鸡蛋。”
........
没一会儿功夫,这原先热闹的陆家小院,就剩下陆家一家人了,就是之前陆跃党请回家里来干活儿的工人,这会儿也到了吃饭的点儿,被烧好午饭的陈秀兰和方文慧请到后院吃饭去了。
这会儿陆家前边院子里就剩下叉着腰的赵来菊和李招娣,吴石榴还有陆家的几个兄弟都在后院帮忙。
这会儿李招娣见了院子里没人了,才小心翼翼的走到赵来菊跟前小心开口:
“娘,俺有个事儿想跟您说。”
“啥事啊!
要是跟老二借钱的事儿,你个搅屎棍子就别提了。
前头我老婆子的你没听见,这老二家的钱都花在买房子上了。
跃党和文慧手里没钱了,你个搅屎棍子要是到外头乱嚼舌根子!
说这跃党买房子的钱是跃党在部队的奖金,我老婆子就扒了你的皮!”
赵来菊叉腰一脸凶悍。
李招娣吓的一哆嗦,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晃悠的厉害:
“不,不是,娘,按俺说的不是这个事儿。”
“啥事啊,有事儿快说有屁快放!”
赵来菊有些不耐烦了。
李招娣讨好的笑了笑:
“娘,是这么个事儿。
您看俺二哥和二嫂不是都到县上买房子了吗?
这乡下的宅基地就用不着了。
这二哥家的宅基地能不能划给俺们三房啊。
您看啊,俺们三房有老陆家虎头猫头两个大孙子呢。
以后虎头猫头长大了娶媳妇儿,这不是还得盖新房子,这不得用宅基地。
要是二哥家的宅基地给了俺们三房,虎头猫头以后娶了媳妇儿不是也念着二哥二嫂还有娘您的好。”
哎吆,她老婆子以为李招娣这个搅屎棍子打的是啥注意呢。
原来是惦记上了老二家的宅基地了。
赵来菊不咸不淡地开口:
“嗯,老二家的宅基地啊?”
“嗯嗯,娘您看咋样?”
李招娣期待的看着婆婆,感觉这事儿有戏,心里高兴的要飞起来。
“做你奶奶的春秋大梦去吧!
李招娣啊!
李招娣!
老娘真是瞎了眼当年咋地就跟老三找个你这么个搅屎棍子熊娘们儿。
这老二家的宅基地凭啥给你们三房?
以后要是虎头猫头这两个小子有出息,你们三房就是穷的吃不上饭,这两小子也能自个儿讨上媳妇!
要是这俩小子是天生的废物蛋子,
你们三房就是用金山银山也叫这两小子败光了!
快点儿根老娘滚,不然老娘打断你的狗腿 !”
赵来菊转身拿起院子里的大棒槌,一下子抽在李招娣腚上,疼的李招娣屁股火辣辣的疼。
她心里委屈的不行,咋啦咋啦。
她不就是想着老二家里有钱了,在县城买了房子,这乡下的宅基地用不上了,留给他们三房不是挺好?
娘干啥生这么大气?
李招娣还想回嘴,结果又被赵来菊抽了几下,疼的一抽一抽,抱着脑袋就跑回了屋里。
“老娘真是瞎了眼!
给老三找了个熊娘们儿!”
赵来菊在院子里气的瞪眼。
她这个三个儿媳妇是个什么货色,她老早就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这李招娣这么没脸没皮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出口!
..........
李招娣算计陆跃党家宅基地的事儿,小七七一家并不知道,这会儿他们一家子正忙着收拾东西往县城里搬呢。
因为县城的房子里头家具什么的都是县城的,陆跃党和方文慧只需要把一家人的衣服收拾好,家里的被褥啥的也都捆好,就没什么好准备的了。
周六早晨一大早,赵来菊刚从炕上起来,正习惯性的坐在炕上用桃木木梳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别成一个发髻,用黑网兜起来,然后带上一对银耳坠,这耳坠是赵来菊娘家的陪嫁,像是赵来菊那时嫁人的乡下姑娘,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陪嫁的。
赵来菊的陪嫁就是一对银镯子和一副银坠子,银镯子在跃党当兵那年家里缺钱拿去当了,这么些年了,她老婆子身边剩下的娘家念想,就是这幅银耳坠了。
赵来菊正对着镜子里头耳朵上的银坠子唏嘘,这时候宝贝孙女进来了,小七七奶声奶气说道:
“奶,七七要跟粑粑麻麻到新家去啦。
麻麻说要带奶喝爷爷一起到新家去。”
哎吆,她老婆子这脑子,怎么就没注意,这时间都这么早了,家里的小懒猫都起床了。
赵来菊放下镜子,笑咪咪牵着小孙女的小手:
“行,奶听见了。
宝啊,奶就陪你到县城住上一段时间。
等到咱们老家的新房子盖好了,奶就带着你爷爷那个老头子回大福山。
俺们这两个老骨头啊,还是住在老家心里舒坦。”
小七七听了奶奶的话,不赞同说道:
“奶不老,奶还年轻的。
奶永远都十八岁!”
赵来菊被小孙女的小彩虹屁逗的眉开眼笑,开口道:
“嗯,奶永远十八岁。
那爷爷呢,爷爷是不是也是永远十八岁啊。”
小七七听了奶的话,小脑袋瓜里出现了陆老头那张胡子拉碴的老脸,小家伙儿纠结了一下,很诚实回答:
“爷爷有胡子,太老啦。
不能跟奶一样永远十八岁啦。”
刚从炕上睡醒睁开眼睛的陆老头:.......
~
赵来菊喝小孙女聊了几句,等着陆老头起来洗了脸,还特意挂了胡子,这会儿联系好搬家的大卡车也停在了老陆家大门口。
这开卡车的司机也是陆跃党的老战友,听说陆跃党在县上买了房子要搬家,自告奋勇开车来陆跃党家帮兄弟搬家。
陆家陆跃生陆跃进陆跃强三兄弟知道老二一大早要搬家,也早早起来带着家里的大小子们帮着陆跃党搬家。
陆跃党一家的东西不多,除了几个大木箱子,还有方文慧陪嫁的五斗橱和梳妆台之外就是几个包袱了。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陆跃党一家的行李就搬到了卡车上,赵来菊老两口的行李也搬上了车。
这会儿外头天还没亮,黑漆漆一片,村里只有老陆家一家子门口亮着灯,陆跃党把爹娘扶上车,又把闺女递到卡车后面的方文慧手里,自个儿也跳上了大卡车。
这时候老陆家的一家子人全都围在卡车后面,陆跃党的老战友一口大白牙对着坐在副驾驶的赵来菊笑:
“大娘,您跟大爷做好了,咱们要出发了。”
“没事,小伙子,你可劲儿开就行,俺老婆子不晕车。”
赵来菊是见过世面的,前头方文慧爸妈来大福山的时候,那可是坐着小轿车来的。
走的时候也是坐着小轿车走的,赵来菊想着亲自去送亲家坐火车,也跟着做了一次小汽车。
坐汽车她老婆子都不怵,别说是这大卡车了。
陆跃党老战友听了笑着发动了卡车,陆跃生看着爹娘还有二弟一家就要走了,不知道咋地一个大男人就哭了起来。
老陆家其他人也都跟着抹眼泪。
“行了,你们几个棒槌把这猫尿憋回去!
哭啥哭,我老婆走和你爹好好的,你们有啥好哭的。
这等着哪天我老婆子一脚走了,你们这群棒槌再哭也不迟!”
赵来菊从卡车驾驶室里探出头对着陆家的几个棒槌瞪眼。
陆家的棒槌们:
“爹娘,二弟,二弟妹俺们舍不得你们。”
“是啊,二哥,二嫂,二叔二伯娘俺们舍不得你们。
还有七七呢,能不能把七七留下来。”
陆栓子眼巴巴开口。
被赵来菊呸了一口:
“行了,你们这几个也别愁了。
等着过阵子,放假了叫你们爹娘把你们带进城玩玩。”
“是啊,大哥,大嫂,你们别伤心。
以后过年过节啥的,我跟跃党还会带着孩子们回来的。
不管什么时候,咱们都是一家人。”
方文慧也安慰大家。
老陆家一家人依依不舍点头,陆跃党老战友一踩油门,大卡车颠颠簸簸行驶在大福山的山路上。
陆跃生不错眼的看着对着他挥手的二弟还有二弟妹,心里有一个预感,二弟一家子走了就真的跟他们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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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秋初的桐城,早上依然热的吓人,巷子后面的一排法国梧桐上知了依然不知疲倦的叫着。
百花巷陆家小院里,方文慧坐在沙发上手下飞快的织着毛衣,边上陆博文陆博弈兄弟俩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在经历过□□之后,新中国在□□同志的英明领导下迎来了最好的发展时代,改革开放拉开帷幕并已取得初步成效,人民的生活水平稳步提高。
全国人民大踏步的买入了新的时代。”
新闻联播里女主播也跟知了一样不知疲倦的说着新闻,陆家小院的门轻响了一下,一身西装革履的陆跃党提着从巷子口买的热腾腾的肉包子还有冰凉凉的酸梅汁和冰豆浆回了家。
“这么快就回来了,闺女还没洗来呢。”
方文慧放下手里的毛衣,笑盈盈从沙发上起来。
陆跃党轻手轻脚把买来的早餐放在客厅的餐桌上,把冰酸梅汁和冰豆浆放进冰箱,一脸老父亲的得意:
“这有啥,七七想睡就睡呗。
左右中考都考完了,咱们七七这么辛苦,中考考了全县第一。
这可是咱们老陆家的大喜事。
我闺女就是有出息。
比博文博弈这俩臭小子可有出息多了。
还是生闺女好,闺女多好。”
日常被老父亲嫌弃的陆博文和陆博弈对视一眼挑挑眉毛没说话。
自打小妹中考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上县二中之后,在老陆家他跟博弈兄弟俩就只剩下被嫌弃的份了。
“行了。
全天下就咱闺女最好行了吧。
你就别在这里墨迹了,快点儿到屋里把闺女叫起来。
今天学校第一天开学,七七还得到学校报道熟悉一下环境呢。
可不能吃到。”
方文慧冷眼看了一下陆跃党催促道,陆跃党好脾气的笑一笑:
“好,我先去叫闺女。”
陆跃党轻手轻脚的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小屋,看着关着的白色小门,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探头探脑往里边看。
粉红色的小房间内,白色的风扇吱呀吱呀的转着,炙热的太阳光从粉白色的窗帘照进来。蜜芽儿软软小小的闺女躺在小床上盖着小毛毯一动不动。
昨天晚上七七因为熬夜跟两个哥哥看世界杯,激动的在屋子里蹦啊跳啊,一直到大半夜才睡下,这会儿压根起不来。
没办法,因为要到学校报道,她就是再困也得起来。
再说了从客厅传来香喷喷的肉包子味道,躺在小床上的陆七七嗅着空气中的肉香,可怜兮兮的摸了小肚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正好跟推门进来的陆跃党大眼瞪小眼。
“爸爸???”
陆七七渣渣眼。
陆跃党嘿嘿笑:
“闺女,老爸买了你最爱吃的肉包还有冰镇酸梅汁,都在客厅呢,快点起来吃早餐。”
“好嘞!
爸爸最好啦。”
陆七七欢呼雀跃在小床上转了几圈儿,赶忙下床穿着小拖鞋哒哒哒到卫生间刷牙洗脸去了,然后迅速冲了出来,挽着陆跃党的胳膊,笑的甜甜的。
“老爸,咱们去吃早餐叭。”
陆跃党宠溺的笑笑,父女俩一起去客厅吃早饭了。
陆家一家五口吃完早饭后,陆跃党抬手看了看手表,陆七七捧着最后一个热乎的肉包子,大口塞到嘴巴里。
“七七啊,快点,今天可是学校报道,不能迟到。”
“唔,好。”
在妈妈方文慧的连声催促下,背上小书包小跑着出了门跳上了停在门口的小汽车。
陆跃党坐在驾驶座上熟练的发动了汽车,陆七七坐在汽车后座上看着巷子周围一棵棵法国梧桐从眼前晃过。
这是陆家搬来桐城的第十年,这十年的时间里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陆家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六年前,陆跃党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右手受伤,失去了在军队留下去的资格。
陆跃党退伍之后,在老战友孙卫国和方家两个舅舅的建议下,组建了一只工程队开始在城里装修房子。
刚开始大福山的李招娣和老田婆子一流知道陆跃党落魄了,还幸灾乐祸在村里说难听的话,叫赵来菊听见了,用大棒槌猛揍了一顿,一个个都老实了。
虽然嘴上老实了,但是村里那群人还是在心里笑话陆跃党。
一个落魄了的人给人家装修房子房子能有啥能耐?
结果没到三年陆跃党就在桐城成立了房地产公司,现在,陆跃党已经是桐城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了。
老陆家理所当然的发了,村里那些人都傻眼了。
这十年陆七七也没有辜负奶奶爷爷父母的期望,顺着哥哥陆博文的足迹,一步一个脚印,认真努力,考入了桐城历史最悠久的中学,桐城二中。
今天就是陆七七到学校报道的日子,陆跃党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又是穿西服,又是打领带,力争在闺女面前当个最帅的老父亲。
不过,现在......
陆七七抬头看着气急败坏撅着屁股趴在发动机上修车的陆跃党,莫名觉的这样的老爸还挺可爱。
陆跃党的小汽车开到半路就出故障了,一家五口都下了车,陆跃党和妻子儿子努力修车。
陆七七就背着小书包在路边走走停停,她如今十六岁了,穿着二中的校服更显的如杨柳依依,皮肤更是嫩的能掐出水来。
就在这时候,在一条小巷子了,一群不良少年气势汹汹打群架。
带头的是个穿白衬衫的少年,这会儿少年正勾着着唇角,漫不经心用脚踩着地上那人的脑袋摩擦
“老子在说一次,你要是在缠着陆七七,下次可不是断腿这么简单了。”
地上的人狠命点头。
那人一眼抬头,一双黑眸看见了愣在巷子口的陆七七。
卧槽,完犊子了。
少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