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
康熙幸灾乐祸。
姜照皊横了他一眼, 抱着孩子就走, 还未走两步, 就被康熙揽了回来,笑道:“小性。”
见她眼神又横过来, 康熙便改口:“朕喜欢。”
跟个炮仗似得,一点就着,现下他整日宠着, 愈发娇气了。
“哦。”慢吞吞的应了一声, 姜照皊倒没在意, 将孩子交给奶母之后, 牵着他往外走,一边笑道:“衬着是白日, 去延禧宫瞧瞧江贵人去。”
原先她看江贵人哪哪都不顺眼,想着如今她这般有用, 必然会让她耳目一新。
然而当两目相对的时候,她就知道,对一个人的感观, 不会随着时间推移的变化而产生变化。
“给皇上、姜妃娘娘请安。”
江贵人躬身,她梳着简单的小两把头, 粉黛未施, 瞧着倒愈加清秀可人。
姜照皊慢悠悠上前, 看着她室内,原本很有皇家气派的宫室,直接被改成了试验场地, 许多她看不懂的工具横陈。
“江贵人辛苦了。”
“姜妃娘娘客气了。”
两人寒暄一句,姜照皊就不再客气,冲着她骄矜的抬了抬下颌,笑道:“皇上说江贵人有通神之能,不如表演来本宫瞧瞧。”
江北晚心里一噎,整个人都是拒绝的。
然而皇上还立在姜妃身侧给她撑腰,叫她没有一点拒绝的底气。
乖巧的打开电灯,看着那电灯泡亮起来,不由得心中一阵悸动,江北晚想,若是不能在康熙眼里扎根,那么这将是她唯一的出路。
姜照皊看着依旧忽闪忽闪跟要拍鬼片一片的电灯,若有所思。
“为什么闪成这样?”她问。
江北晚想跟她说,说了她也不懂,可张了张嘴,这话不敢说,只轻声道:“输出不稳定,故而电压不稳,所以才会闪烁。”
慢吞吞的应了一声,姜照皊这才上前来,看着她的发电装置,非常原始简单,她以前看过,但是本身记忆不是很清楚,很多细节模糊掉了,也难为江贵人这么厉害。
想必在读书的时候,定然是个学霸。
说来也是,这智商不高,如何能够将后宫一众妃嫔踩在脚下,直接起飞,登上皇太后宝座。
“派几个机灵的小太监、
小宫女,问问谁愿意,送来这里跟着江贵人打打下手,也省得一个人无聊。”姜照皊随口道,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咬了咬唇,侧眸看向康熙。
“或者从勋贵家里挑,谁家愿意送姑娘进来跟着江贵人学,也是成的。”
鉴于江贵人是女人,这后宫也不许其他男性随意走动,故而还是女孩子方便一点,原本想着宫女太监,也就就地取材的意思。
她临时换成其他贵女,也是想着,如今瞧着,玻璃和电不过平平,等到真正发展好了,那对于常人来说,是无法超越的神举。
若是由贵女来说,本身有一定话语权,得了这样的好处之后,想必也能自如些。
现下胤祐还小,她得提前铺一条女子自由的路来。
她如今已经落入后宫,再谈什么自由,已是枉然,最起码给胤祐多一条可以走的路来选,而不必像她现在,披荆斩棘,细细筹划。
康熙皱眉沉吟,半晌才缓缓道:“就按你说的来,宫女太监挑几个,这贵女也挑几个,你跟皇贵妃禀报一声,办个宴会,邀请几个夫人进来,叫他们自己调停。”
姜照皊点了点头。
她侧眸看向身边素丽的某人,笑吟吟道:“江贵人意下如何?”
她意下不如何,两人当着她的面,你一句我一句就定了,完全没有询问她意见的意思。
这会儿都定下了,又来跟她说,端的教你无话可说。
“都听万岁爷和姜妃娘娘的。”江北晚勉强道。
姜照皊点了点头,笑吟吟的走了,这一趟也算是收获颇丰,原本想着,瞧瞧江贵人是真有才还是就这两点墨,如今瞧她的架势,那是真的非常有才。
“玻璃窑那边有个叫欢喜的小太监,聪明伶俐,让他跟着去学如何?”
姜照皊试探着询问。
康熙想了想,沉吟道:“此事交给你负责,不必再来问朕。”原本就是她起的引子,到目前为止,康熙都觉得,江贵人能这么快做出玻璃,定然是盗了姜妃的方子。
要不然入宫这么多年,从未见她展露过相关才能,怎的突然间就会了。
他往神怪上头怀疑,这是有这么原因,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短时间内突然能做到许多人一起奋斗努力也做不出的
成果。
她若是日夜侵淫,倒也无话可说。
见旁人快要成功了,突然就能无中生有,很难叫人不往偷盗上头想。
“呃,您慎重考虑一下,交给工部也成。”毕竟这事干重大,她没有类似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普及大清。
谁知道康熙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的样子,直接回了乾清宫。
姜照皊想了想玻璃厂,又想了想发电厂,没忍住笑了,以后这日进斗金,躺在金银上睡觉睡到自然醒,是她纯真质朴的小愿望。
笑了笑又觉得不对。
种花国基建最是厉害不过,但在大清朝,一切都靠人力,想要成功谈何容易。
所以她时不时可以梦想一下小电车,以后她想要去御花园,就不用踩着花盆底,而是骑着小电驴在后宫穿梭。
想想还挺刺激的。
可惜这个要江贵人自己拿出来,而不能她去要。
等回到翊坤宫的时候,田田正带着欢喜候在门口。
之前还神情愉悦的欢喜,此刻唇线紧绷,眼眶通红,见她走过来,举高手中捧着的玻璃,跪下一字一句道:“奴才来迟了。”
他这些日子废寝忘食,一直不曾停歇,就想着早日能把玻璃给试验出来。
好在天随人愿,他欢欢喜喜的捧着玻璃出来,想要给姜妃娘娘一个惊喜,就得到消息,原来江贵人早已经做出玻璃来,甚至已经能做成摆件了。
情绪夹杂之下,看到姜妃娘娘的时候,就彻底绷不住了。
姜照皊走到近前,先是加了起,这才看向他手中的玻璃,是一块非常的平板玻璃,基本能做到透明没有气泡,品相非常好了。
“欢喜这么棒吗?”她随口夸。
欢喜有些愣怔的抬眸,眼圈还红着,他吸了吸鼻子,弱弱开口:“奴才谢娘娘体恤。”
他一开口,田田脸就拉了下来,这狗东西跟他路子一样,都是在娘娘跟前装乖装可怜。
姜照皊摸了摸他光秃秃的小脑壳,笑道:“本宫和皇上说了,叫你去江贵人那学习。”说起这个,她笑的促狭:“你嘴甜一些,将她的老底都学来。”
欢喜吸了吸鼻子,大声的嗯了一声,乖巧道:“都听娘娘的。”
欢喜原本就生的细弱,和人高马大的田田立在一起,
就跟小可怜一样,姜照皊看了看,笑道:“田田带他练练,多照应着些。”
她看出来田田不大喜欢欢喜,说来也是,她素来对田田多有优容,故而他占有欲比较强,再加上她身边一直就他一个太监,所以田田的地盘意识有点重,看着欢喜的眼神有些不善。
索性将他们两个丢做一堆,自己协调去。
只要她不出面,一直偏袒欢喜,想必以田田的良善,定然待欢喜不错。
再说了,欢喜学会制玻璃和发电之后,就会彻底脱离翊坤宫的掣肘,到时候说不得还要欢喜念着旧情,多想着翊坤宫一些。
说完姜照皊就走了,挥挥手没留下一点关心。
田田瞬间舒服了,看着欢喜的眼神也慈和许多,笑道:“既然娘娘吩咐了,你小子就好生办差。”
他搂住欢喜的肩,笑的跟大尾巴狼一样:“只是娘娘也交代了,叫你多练练,娘娘喜欢我这样的。”
他捏了捏拳头,胳膊上的肌肉线条顿时鼓起来,看的欢喜一怔。
“娘娘喜欢?”他慢吞吞的重复一句,便在田田的携裹下走了。
当田田问他,是要把自己的名迁到翊坤宫来,还是放在玻璃窑下,欢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翊坤宫,当初姜妃娘娘温言询问的时候,他都想问,能不能将他拨过来,后来想着,若是他能做出玻璃来,娘娘一个高兴,定然会要的。
谁知道人算不如老谋深算。
直接被江贵人给截胡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转机,他疯了才会选择拒绝。
田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在翊坤宫,太监是不得重用的。”说着他唏嘘道: “娘娘不喜太监。”
他不想欢喜过来,很明显娘娘对欢喜不一样,这多个人,不就是跟他争宠的,他才不愿意。
可欢喜能够从底层爬上来,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心中想要什么,他一清二楚。
“就算是守门小太监,也认了。”欢喜道。
田田一梗,气冲冲的带他去敬事房改腰牌,打从今儿起,欢喜也是庆云斋的奴才了。
“既然入了东偏殿的门,那么必须对娘娘忠心,若有丁点二心,我亲手杀了你,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田田眼神凶狠,声音冷厉。
欢喜抬眸看他,目
光平静。
“我死,也不会伤娘娘分毫。”
两个人目光相撞。
田田冷笑一声,到底没说什么,只训着他扎马步,等到晚间瞧他累了,又吩咐小太监给他端水泡脚,另叫了几个相熟的小太监,买了凉菜过来,一道喝酒。
欢喜有些迟疑:“不大好吧?”
却被田田拦了:“这是娘娘最爱的酒,甜的,不醉人,赏了我一坛子,一直没舍得喝。”
今儿拿出来,也是叫他看看,若是得娘娘重用,都能得什么好东西。
钱财他自然是不缺的,可像这酒,宫里头都是头一份,娘娘喝着好,就赏给他,这是把他放心上了。
是天大的牌面。
欢喜抿了一口这酒,果然甜滋滋的,并没有多少酒味,他在口中细细的品,垂眸什么话都没有说。
烛火在他俊秀的脸颊上映出一片暖光,却无端的透出几分素冷来。
田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劝着酒。
夜色昏黄,姜照皊也在喝酒。
突如其来的小兴致,几个凉拌小菜,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茴香豆。
点悠悠一点烛火。
她现在有些想不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这玻璃好推行,但是电不行,如何让宫中的贵人们接受,如何普及电力知识,都是非常重要的。
而现下的建筑都是以木制居多,用电实在太过危险。
若是不小心短路起火,好比这皇宫,一片连着一片的房子,若是趁着风,你简直毫无办法。
算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这路走着走着,说不定就开阔了。
这酒喝着喝着,她就有些晕,看着物体的时候,会有重影的现象。
努力的皱了皱眉头,她抬眸看向屏风处,捏了捏脸颊,歪头道:“这位公子好生面善,不如进了我的盘丝洞如何?”
说着就上前去,勾着那黄金腰带,将人往床榻上扯。
白苏在一旁吓的脸都白了,想要出声提醒,却不敢吭声,杀鸡抹脖子一眼的瞪大眼。
“公子~”姜照皊媚笑着往那结实的胸膛上靠,甚至还踮起脚尖,啃了一口那秀致的下颌。
白苏见皇上面色黑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这也是提醒主子,这是皇上快别作
妖了。
姜照皊呆呆的啊了一声:“什么?”蹙起细细的眉尖,她又勾着唇角笑:“公子来呀~”
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看着皇上被她扯得一个踉跄,白苏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有一种想要上前扶住主子的冲动,还不等她动作,就见皇上挥了挥手,示意伺候的奴才都出去。
室内只剩下两人。
袅袅的香烟在空中盘旋,阻隔在两人间。
姜照皊原本就有些看不清,这被挡了视线,便有些不高兴,挥了挥手,怒骂:“哪里来的小妖,莫要当着本宫临幸小公子。”
说着她欺身上前,双手揪着康熙衣领,踮起脚尖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香。”她吃吃的笑。
面前的康熙肌肤白皙,相貌俊秀,那气度更是一等一的好,清贵摄人,老成持重。
腰间箍上一双大手,姜照皊被箍的难受,挣扎了一下,啪的打在那手上,冷笑:“小公子还当乖些才是,本宫会好生怜惜你的。”
不等康熙反应过来,她又软语温存:“进了本宫的盘丝洞,公子就不要妄自挣扎了,没用的。”
康熙垂眸去看,就见她脸颊酡红,就连额上也染了几分妃色。
那双眸在烛火的映照下,水盈盈晶灿灿,好看的一塌糊涂,她原本就生的媚骨天成,如今更是娇媚到人心里去。
“姜妃。”他嗓子沙哑。
姜照皊呆呆的抬眸看他一眼,接着凶狠开口:“要叫本宫姐姐。”
她直接拽着康熙过来,扔在床榻上,康熙挣了挣,竟然无法撼动她细细的双臂,不由呆了一下,就被她欺身而上。
……
夜色朦胧。
两人胡闹到半夜,叫了好几次水。
半道上姜照皊的酒就醒了,她刚开始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等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有些懵,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处理这样的翻车事件。
索性直接装到底了,等闹的疲累,她又困顿的紧,翻身躺着就睡。
康熙满脸餍足,倒不计较她这个。
细心的给她擦拭过身子,这才躺在她身边睡下,一边回味,这主动和被动,有时候滋味确实不同。
就是腰有些受不了,得进补了。
康熙非常有危机感的想。
第二日一大早,姜照皊醒
来,就先抹了把脸,睁眼就瞧见康熙含笑看着她。
“皇、皇上?”她呐呐开口,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整张脸埋在锦被下。
康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叫公子?”
“盘丝洞?”
“好吃?”
“香?”
随着康熙一个字眼一个字眼的蹦出,关于昨夜的记忆,也一一浮上心头,想想自己把康熙当成唐三藏,从上到下的啃了一遍,就觉得没脸见人了。
她怎么能这么孟浪,以后在康熙面前,她这张脸往哪搁。
再说自己是个纯洁的小白兔,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康熙信不信。
“咳,什么呀?”姜照皊努力瞪圆自己的柳叶眼,势必将无辜体现的淋漓尽致。
“呵呵。”康熙笑的嘲弄,捏住她下颌,好生的吻了个痛快,才慢条斯理道:“如何?”
昨夜闹成那样,白日里哪经得起丝毫挑拨。
一如她了解康熙,康熙也了解她,了解透了。
清了清嗓子,姜照皊觉得,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和康熙掰扯,她歪了歪头,甜甜的笑:“不如起床?”
起床是不可能起床的。
康熙昨夜的仇还没有报,今儿哪可能轻易放过她。
果然被戏弄的双眼水濛濛,康熙这才轻笑着起身,动了动肩膀,忍不住轻嘶一声:“狗东西再敢啃朕,朕就拔了你的牙。”
姜照皊装没听到。
看她这样子,康熙冷笑,有她后悔的时候。
两人一起身,弄出点动静来,候着的宫人便赶紧过来伺候,姜照皊穿上旗装,看了看又想起小白裙来,就笑着问:“想做一套纯白的旗装,可否?”
“可。”康熙随意点头。
现代的时候,小白裙属于初恋裙,她有些怀念了。
满人对白色并不忌讳,只是入关后,受汉人习俗影响,这才用的少了,实则平日衣裳样式,也有白色,比如她之前传的白绫袄,但是一身白的比较少。
“首饰不用银色,花哨一点,压压色就成。”康熙随口道。
姜妃长的好,这穿白色也衬她的气质。
“知道了。”随口应了一声,姜照皊原本想要起来替他整理衣领卖个乖,让他忘了昨夜的事,只是一起来,瞬间就又坐下了。
那腿软的跟面条似得,用不上
一点力。
康熙看了又忍不住笑,柔声道:“好生歇着吧,左右无事,起来做什么。”
现下宫里头没有皇后,自然也不用请安,就是起床也无事可做。
姜照皊点点头,目送他离去之后。
才瘫在床上,仔细回想昨夜还干什么了,细细想来,也就是调戏他,把他拉上床吃干抹净了,刚开始的时候,仗着自己力气大,死死的把他辖制住,不肯让他动作。
她有些心虚的想,他瞧着面色还好,应当不计较了吧。
转瞬就没有想这个的功夫了,东次间的奶母来报,说是胤祐发烧了。吓得姜照皊手里的玉梳都掉了。
“怎的起热了?”
随口问了一句,便叫人赶紧去请太医。
一边披着衣裳,匆匆往东次间赶,过去一看,胤祐小脸透红,蔫哒哒的躺着,没有之前的机灵活泼劲。
她心里一痛,又叫人去催御医。
不过一盏茶功夫,御医就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过来了,照例望闻问切一番,这才摇头道:“并无明显症状,先吃一剂退烧药,再瞧瞧小公主的精神,若是还好就成,若是还蔫吧,就再叫人去传唤老臣。”
姜照皊定了定心,先叫人下去熬药,照例给胤祐擦身。
第一次抱着发热的胤祚,她的手都是抖得,这第二次见胤祐发烧,她以为会好一些,没想到依旧没出息的抖手抖脚。
勉强镇定下来,亲力亲为,等到了晌午的时候,胤祐这才醒过来 。
这孩子生病了,身体不舒服,就喜欢哭闹,难带的紧,左也不舒服,右也不爽,最后还是趴在她身上,才安生了一会儿。
两人抱着比较热,喝了药出一身汗,这才好过来一些。
姜照皊见胤祐醒了,登时松了一口气,逗弄着她玩耍,又喝了点粥,看她玩的精神,就又传唤御医过来瞧瞧,见没说什么,只得叮嘱奶母仔细瞧着。
别起了热大人不知道就成。
胤祐发热,她心情有些不大好,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直到过了两天,胤祐还好好的,她才放松了些。
最后查出来,这跟胤祚那时候一样,也是要出牙了,这才引起的发热。
“两个小冤家。”
姜照皊笑骂,简直拿孩子没办法,她若是自
个儿发烧了,只要烧的低,她连药都懒得吃,并不怎么理会这种小病,但是落在孩子身上,就跟天塌了一样。
等回过神来,端午节都过了。
说来也是,去年过的时候,她没见过,还有些新鲜,这今年着实没有新鲜劲了,只想着送康熙礼物麻烦。
他的生辰礼要送,过年过节的要送,还要送的有诚意,这不是难为人,是什么。
接下来就是七夕了,还算久远,姜照皊想,终于不用担忧他生辰了。
弄完这些,又该忙活新人入宫的事。
先是每个宫都去瞧了,毕竟新人,这桌椅摆设除非是古董,都要是新的。
看着室内摆设,略有些寒酸了些,姜照皊就问:“这怎么跟本宫那时候不一样?”如果她记得不错,就连桌椅都是黄梨木的,那摆件更是有紫檀的。
现下面前的木头一瞧就知道不太好。
内务府掌事听罢有些无言以对,陪着笑道:“您那是打从万岁爷私库里头出的,哪里能跟这些寒酸玩意儿比?”
“哦。”随口应了,姜照皊倒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这么想着,康熙倒是对她有优待了。她看了一圈,面上没什么问题,账本也仔细对了,内务府并没有欺她脸生,就故意糊弄她。
“既如此,本宫就呈给皇贵妃娘娘了。”姜照皊看了掌事一眼,命白苏赏他,这才施施然的离去。
掌事看着她离去的婀娜背影,低头行礼的时候,眼神晦涩不明。
姜照皊确实没有看出问题,但是她也不傻,直接叫人去请梁九功,就说帮她再瞧瞧,第一次办差事,不想出问题,免得丢面子。
梁九功哪里敢拒绝,直接上禀康熙。
“她那还没有嬷嬷?”
“回万岁爷话,姜妃娘娘名下原是有嬷嬷的,但是她嫌老人啰嗦着烦,尽数给赶走了,故而没有添新的。”梁九功躬身回。
毕竟他手里得用的人也就那么小,经不起姜妃娘娘这样的损耗。
“派几个给她。”康熙一锤定音。
于是只是想要点帮忙的姜照皊,直接收获四个精奇嬷嬷。
看着她们板着的脸庞,她有些窒息,不说原主不喜精奇嬷嬷,她也不喜,张嘴闭嘴就是规矩。
“去瞧瞧吧。”姜照皊直接
将清单甩给她们,就懒得管了。
梁九功见她有些不虞,等嬷嬷都走了,才躬身道:“奴才的好娘娘哎,这都是千挑万选的,跟以前那些蠢笨的不一样,您收着便是,可不能……”
非打即骂了。
之前的嬷嬷,她一个不高兴就打一顿,能当上嬷嬷的,那都是年岁大的人,哪里经得住这个。
“咳。”清了清嗓子,姜照皊鼓了鼓脸颊,还未真正进她翊坤宫呢,这管教就来了,叫谁能开心。
“只要她们不闹本宫,本宫就不打人。”也不怪原主打人,惊奇嬷嬷太能念了,还敢拿着戒尺打人,这谁受得住。
特别又是乾清宫出来的,自诩高人一等,小贵人压根没放在眼里,口口声声都是,前头的皇后娘娘的规矩都是她们教的。
“好娘娘哎,您若是瞧着不痛快,看在奴才这张憨脸上,仔细些别伤着了。”梁九功无奈。
都是老交情了,要再被打一顿,那脸上可真是过不去。
“哦,再说吧。”姜照皊挥了挥手,连梁九功都不想搭理了,她明明只是想叫人帮忙,不是来四个紧箍咒的。
“奴才告退。”
“去吧。”
姜照皊敷衍的又挥挥手,满是不耐烦。
这嬷嬷和宫女不同,相对来说心眼多,对后宫的套路也熟,很难拿捏。
“几位嬷嬷回来了,您可要传召。”白苏低声禀报。
“传。”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叫梁九功拉下脸求情。
方才只是粗略的扫一眼,现在细看,就看出不同来了,这几个嬷嬷瞧着四十上下,浑身气质温婉,眼神清正。
和那些倚老卖老的狠毒略有不同,这宫里头精奇嬷嬷做久了,心态就会歪。
或者说,这宫里头待久了,心态就会歪。
精奇嬷嬷是其中之最,接触的都是规矩,有时候一些小妃嫔体罚,也是由着她们来的,故而心态很难摆正。
“都介绍一下。”姜照皊闲闲的摇着手中团扇,漫不经心开口。
几个嬷嬷互相看了一眼,方才看着梁九功那老小子的表现,她们就知道,这姜妃娘娘和别人不同,就连梁大总管到跟前,那也是要谦虚一点的。
现下瞧着,肌骨都极为俊秀,又极得宠。
方才去巡查的时候,几个老姐妹都已经商量好了,先把姿态放平,以姜妃以往的性子来看,下马威显然是不适用的,很可能还把自己给坑了。
故而这会儿都老老实实的介绍。
几个人长的有些像,都是圆脸、秀气的五官,气质也相仿,姜照皊看了一眼,分别几下。
刘、张、桂、边四个嬷嬷,姜照皊挥挥手,示意她们先下去休整。
至于分派什么差事,一时之间还想不好,毕竟这东偏殿的差事早已经分好了,这会儿再去分调,就有些不合事宜了。
谁愿意将吃到嘴里的吐出来,叫是她,她也不愿意。
“先放看看吧。”姜照皊道。
若是得用就用着,若是不得用,直接弃了便是,打哪来的还会哪去。
白苏也有些忐忑,担心经验充足的来了,将她挤下去。
正想着,就被娘娘拍了拍手,一垂眸就听娘娘笑道:“放心好了,姜妃爱色,这面前还是得如花似玉的花骨朵伺候着。”
白苏羞的脸红。
什么叫花骨朵,没得羞人。
心里却美滋滋的,娘娘这话说的在理,就算几个嬷嬷长的还成,跟她还是不能比的,再说了,跟娘娘还有这么多的情分呢,倒是她想多了。
不光她忐忑,剩下的浅碧、榴红、百灵也有些心里不安,白苏跟她们讲了,众人笑过一会儿,只榴红笑的有些不大自在。
她觑着白苏的笑脸,心里想,这是个蠢的,随意一两句话,就把她哄住了。
百灵看了榴红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宫女之间的事,姜照皊看过就罢了,她抱着甜宝,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
这小东西现在吃的多,长得胖,她觉得快要抱不动了,她掂量着,可不得破十斤。
“你可少吃些吧,到时候胖嘟嘟的,还怎么追心上猫?”
姜照皊点着它湿漉漉的鼻子笑。
甜宝一点都不怵,小心的收起爪子,用肉垫捧着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
那微微酥麻的感觉,让姜照皊笑骂:“啃你的小鱼干去,逮着什么都要啃。”
如果她没有记错,如果一只猫老是给你顺毛,这就是把你当成下属了。
但是要她下嘴啃甜宝一口,她又下不去嘴。
“害,磨人
的小妖精。”
她一边笑,一边捏着它的下巴玩,甜宝觉得舒服了,索性直接躺下,露出软软的肚皮。
意思很明显了。
姜照皊尽心尽力的给它顺毛了一会儿,听见康熙的脚步声,就拍着它道:“快走吧你。”
甜宝不高兴,回头喵喵叫,它还想要主人的亲亲抱抱举高高。
然而没有了。
主人已经高高兴兴的迎上那个讨厌的两脚兽,跟人家亲亲抱抱举高高去了。
甜宝生气气了。
小家伙蔫哒哒的跑到婴儿床前,喵喵叫着和胤祚、胤祐交流感情,告诉他们,要提防那个两脚兽,他最喜欢争宠了,也最有心机。
康熙尚不知道甜宝在跟孩子说他的坏话,只笑着调戏姜妃:“你什么时候还想喝酒啊?”
姜照皊想到那晚的荒唐,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她明明脸皮最厚不过,偏偏在他跟前脸皮薄,稍微逗弄一下,就不禁颊染飞红。
活色生香。
康熙在心中暗赞,这样美妙的场景,简直叫人欲罢不能。
“来叫朕尝尝,是不是记忆中的美妙滋味?”他笑。
姜照皊娇嗔的横了他一眼,笑骂:“老不正经的。”
康熙一噎,拉着她一道坐下,认真掰扯关于年龄的问题:“你今年多大?”
姜照皊想了想,若算上前世,那自然不能说,若是不算,她如今不过十八一枝花呢。
“十八。”她理直气壮。
甚至谴责的看向康熙。
康熙摸了摸鼻子,被她气的不轻:“朕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比你没大几岁,怎的就老不正经了?”
姜照皊歪头想了想,忍不住笑了:“那小不正经的?”
“不是,朕怎么就不正经了。”康熙不急了,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领,侧眸看向她。
“公子。”
“来呀。”
“进了奴家的盘丝洞……”
最后一句话,还未模仿完,就被扑过来的姜照皊给堵住了嘴。
那天晚上真的是她的黑历史,不能再提了。
“唔。”姜照皊轻哼,紧接着就被搂到怀里,他姿势霸道,偏偏又带出几分克制的温柔。
叫人恍然间觉得,是他心尖尖上最柔嫩的宝。
逐渐沉迷。
唇齿相依,是最美妙深切的交流。
姜照皊
沉溺其中,有些不愿意醒来,在康熙想要抽离的时候,她反手扣住对方的后脑勺,努力踮起脚尖,加深这个吻。
炽热的怀抱,萦绕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好似能被他侵染似得。
姜照皊微微吸气,腿软的快要站不住,全靠他结实的臂膀支撑,头晕迷幻间,似是有星星绽放。
床帐被放下,她吸着气弱胜弱气的拒绝:“别。”
换来的是低低的笑,和被捂上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