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起身,仔细的将被子掖好,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自己弄冷的心,自己再暖回来。

等姜照皊睡醒,才过了没一会儿,她有些懵,看了眼座钟,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睡的倒是少了,打了个哈欠起身,让白苏伺候着洗漱,这才问:“那个叫雪见的,可审出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审出来,那宫女进了慎刑司就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的喊冤,直说是新得的衣裳首饰,特意穿了去见姜妃,为了博个脸面,谁知道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又问她为何要买这样的,就说是最近喜欢,便自己攒了钱来买。

谁知道这也能犯忌讳,素日里穿菖蒲色的人多着呢,压襟用翡翠的也多,这东西不贵重,主子们不爱这些,宫女们倒是常戴。

她也懵的厉害,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不明白自己错在哪。

至于她的隐秘心思,只要不说出来,那是谁都不知道的,宫里头有乌雅常在,她们这些自诩容貌过人的宫女,心里自然也有想头。

可也有贼心没贼胆,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来。

她知道如何在乾清宫当差,知道皇上不喜宫女在眼前晃悠,因此素来谨小慎微,不肯多说一句,多行一步,今儿也没什么过头的地方,怎的就惹出这些来了。

她闭口不言,咬死了什么都没有。

听罢白苏的回复,姜照皊若有所思,这现实中的人物,总是会受其他人影响的,一言一行都是紧要的。

瞧着她突然喜欢上跟白蒲相似的打扮,焉知不是有人日日跟她灌输引导,故意引着她如此。

这么说来,这样的手法,她倒是见过。

“成,本宫知道了。”姜照皊冷厉了眉眼,不再多说。

白苏目光看过来,就见姜妃迎着光,那脸上细腻的绒毛在白嫩的脸颊上显出几分稚气来,微微勾起的唇角也格外柔和,偏那眉眼间泄出千万煞气来,锋利如刀。

被铺面而来的气息震了一瞬,白苏收敛了眉眼神情,侍立在一旁。

她不如白蒲心细,主子的许多心思都猜不到,愈加显得娘娘高深莫测了,她心中敬畏,不敢过多言语,也不敢猖狂了。

正思虑着,就见四公主怀里抱着甜宝,身后跟着宜嫔,一道往

东偏殿来,走到近前,才低声问:“娘娘呢?”

白苏赶紧请安,又笑着回:“方才吃了些甜茶,这会儿正看书呢,您且候着,奴婢给您禀报一声。”

她礼数周全,再不见小庶妃那时候的乌鸡眼,两人说起话来,也是和和睦睦的。

在外头的交涉,姜照皊已经听到了,她扬声道:“进来吧。”

宜嫔也是常来的,日常相处也舒适,深宫寂寥,有个人说话解闷也是极好的。

“嫔妾这就来。”应了一声,牵着四公主的手往里走。

刚转过屏风,就见姜妃头上带着白貂昭君套,外头围着红宝石流苏攒珠围子,身上穿的倒单薄,白绫袄上头绣着暗纹,下头是丁香紫的貂皮裙,素雅柔软,衬着她如画眉目,一点也不见往日跋扈,只斜着眼睛看过来的时候,神采飞扬,将那点子张狂又带出来了。

“今儿可安好?”宜嫔随口问了一句,就听白苏将雪见的事说了,一边不高兴道:“也是门子在混酒吃不成,竟放了进来。”

说这话也是有目的的,那看门的小太监,认了宜嫔跟前大太监当哥,这七弯八绕的,还得给她个脸面。

宜嫔抿了抿嘴,方才还说白苏好了,如今瞧来,这嘴皮子依旧不饶人。

只她也知道,姜妃待白蒲情深义重,白蒲没了,她很是消沉了一阵,如今这罪算不到门子身上,可对方玩忽职守也是在的。

区区一个门子,攀扯不到东偏殿,就拜了她的庙门,姜妃默许了,也是想着她能支应,如今办错了差事,她连忙起身告罪。

姜照皊不答,只叫了保平上前来,问今儿吃的可香甜,睡的可安稳,这样续了一会儿话,见宜嫔还福身,便轻声道:“原跟你没什么关系,倒不必如此。”

只是敲打一下,让她知道,吃着她的粮,就是得好生的给她办事。

要不然她何苦养着她,又不是手里银钱多的要扔。

宜嫔自知理亏,是她有些疏忽,打量着姜妃性子软不爱计较,行事就没有那么严密了。

如今瞧来,姜妃不过是心机变深沉了,愈加会掩饰了,再加上有皇上日日疼宠,将其他都看不到眼里罢了。

她转瞬就想明白的事,再去看姜妃清凌凌的眼神,心

里就不由得一个激灵。

姜照皊却没有管那么多,搂着保平讲故事,这姑娘乖的很,刚开始还会因为张贵人而不愿意搭理她,在面前晃悠久了,也就没想那么多,不过一个说话还不利索的稚子,没什么可较劲的。

“话说这狗熊捂着耳朵,便当手中的铃不响了,蹑手蹑脚的拿着就要走,被主人家拿下了,还纳闷的问‘铃又没响,你们如何得知?’”姜照皊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可在众人看来,这铃响的震破天了,也就狗熊捂着耳朵自己骗自己呢。”

她讲个了高兴。

“可是姜娘娘,为什么狗熊会说话呢?”保平细声细气的问。

姜照皊一噎,捏了捏她头上的小揪揪,笑着回:“因为这是故事呀,是假的。”

“这故事是假的啊?”保平有些失落,长长的羽睫垂下,落寞道:“狗熊不会偷铃铛啊?”

一串带着问号的啊从面前飘过,姜照皊登时耐不住了,这小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攻击力太大,她有些扛不住。

好在宜嫔看眼色,将人拉到自己身边,细细给她解释。

“你如今倒好性。”姜照皊笑道。

宜嫔含笑摇头,都是磨出来的,你但凡板着脸露出一丁点不耐烦,小东西就敏感的要哭,她现在已经练成了功夫,纵然心里急的要烧起来,面上仍旧能不动声色,都是被这小东西逼的。

又说了会儿话,宜嫔在东偏殿还能端着,回去抱厦就有些不高兴,她让人把四公主抱下去,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这才叫人传膳。

也是素日里姜妃待她和善,从不曾立过规矩,她以为她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谁知道并没有什么区别,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猫抓似得难受。

姜照皊那边也传膳了,她现下吃的少,只叫人翻着花样的做,她好挑拣着吃几口。

现在肚子越发大了,倒能显出双胎来,刚开始的时候,胎动比较微弱,她感觉不到,现在你一拳我一脚的,她这个做老母亲岂能一无所觉。

她细细算着日子,现下已经十一月了,那离乌雅常在生产就没几天了,约莫就是这月底的功夫,想想以乌雅常在的运道,她是怀有龙子的,想必生的也是阿哥。

而在原文中,江贵

人生的是龙凤胎,端的叫人羡慕,只她这也是双胎,就不知道能不能跟江贵人一样好运,生出双女或者龙凤胎都是极好的,就是不能生双子出来,于皇家是不祥,她不想挑战康熙的传统性。

这人都是经不得念叨的,在一个下着雪的晌午,姜照皊正捧着书来读,就听小太监禀报,说是乌雅常在发动了,如今稳婆、太医都去了,就等着生呢,皇贵妃、贵妃也带着人去了,问她要不要去。

“告假吧,就说本宫身子不爽利,就不去了。”

姜照皊随口道。

这外头下着雪,最是路滑不过,她闲疯了才要跑一趟,没得湿了鞋,不小心跌了又该如何是好。

小太监应下就出去了,姜照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倒是在心里头猜,乌雅常在生的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未来的金大腿胤禛。

她这里稳得住,其他人就不成了,一窝蜂的跑到永和宫去。

也是早先太皇太后话里话外在说,这孩子养在高位妃嫔膝下,怎么也得是个嫔才成。

如今乌雅氏不过是个常在,她的孩子一圈人都在盯着,皇贵妃倒是不想要,她想要坐上后位,除了自己的孩子,旁人的孩子都不能要。

可佟贵妃就不这么想了,她膝下空虚,现今又不怎么得宠,未来是个什么章程也不知道,就想先搂个孩子搂到自己怀里,引得皇上多来看几眼也是好的。

原本还拿捏着跟皇上不一样的情分,想着总是有几分厚待,这两年过去了,皇上什么心思她摸不透,但是自己不得皇上心,只是给个脸面,她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此乌雅常在发动,她头一个就往这里来。

看着底下坐着的七嫔,她慢悠悠磕了磕茶盅,只要姜妃不来跟她抢,她还是比较有把握的,若说她不得宠,这底下坐着的,没有一个比她强,大家菜鸡互啄,她地位高,跟康熙之间的亲密关系,又提供便利了。

再者这荣嫔、惠嫔、宜嫔膝下都有孩子,剩下的也都是老人了,只等着新人进来,就没众人什么事了。

产房闷无声息,众人都耐心的等着,皇贵妃是必须坐镇,这皇上不来,她必须来,而佟贵妃就是心中有想法,不管乌雅常在生的是公主还是阿

哥,这孩子她都要抱走。

原本想着抱养江贵人的,她母家比乌雅氏地位高,到时候她自己生了孩子,岂不是被压了一头,故而选了好拿捏的乌雅氏。

她们候在这里,乌雅氏知道,她纵然有千样谋算、万般隐忍,在这刀劈斧凿的时刻,却无可奈何,这会儿疼的五脏六腑都揪在一起。

除了疼,一时间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天一夜的哀嚎,这才生下来一个皱巴巴的小阿哥,乌雅氏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奶母洗干净抱出去了,一听是阿哥,一群人的面色都变了。

佟贵妃瞧了一眼,漫不经心道:“仔细裹严实了,抱走吧。”

想想还是回头:“赏乌雅常在些燕窝、阿胶等贵重物,许她养好身子,也算是情分一场。”

她处理的简单利索,跟皇贵妃说孩子经不得冷,便直接抱着走了。

留下皇贵妃善后处理,忙活了很久才回去。

回到暖烘烘的承乾宫,这才将裹的严实的襁褓掀开一个角,先给佟贵妃看了:“小阿哥长的很精神呢,将来必然是个有出息的。”

佟贵妃随意瞟了一眼,又红又皱,脸上才带着胎脂血丝,她嫌脏污,赶紧叫抱了下去。

奶母脸一白,到底不敢说什么,躬身退下。

这前头刚生完孩子,后头满后宫都知道了,姜照皊听到消息,暗自思忖,这位四阿哥生下来,再添上女主的龙凤胎,这往后的日子就热闹了。

小太监先去了乾清宫报喜,领了赏出来,倒是没领到话头,等到寿康宫的时候,才算是听到交代:“叫佟贵妃好生养着,也算是母子一场。”

这话跟佟贵妃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小太监连忙传了,最后才回到永和宫,问了乌雅常在还睡着,便跟她跟前的大宫女秀娟禀明了,这才下去洒扫去了。

姜照皊按例赏了永和宫乌雅常在,又派人去承乾宫添箱,好一通忙活下来,天色已经擦黑了。

等到康熙来,她正在用膳,诧异道:“怎的不提前说一声?”

看着她吃的香甜,康熙就道:“留了佟国纲用膳,现下已经吃过。”他来就是瞧瞧,担心姜妃听到旁人生阿哥,她自己心里不高兴。

“知道了。”随口应一声,姜照皊接着

吃自己的饭。

心里一边盘算,如今宫里头也算有六个阿哥了,惠嫔跟前养着大阿哥胤褆,再就是太子胤礽,后面跟着荣嫔膝下的三阿哥长生和五阿哥胤祉,这两个中间夹着戴佳贵人生的四阿哥万黼,如今乌雅常在又添了六阿哥。

也算是子嗣兴旺了,皇上还年轻着,却已经有六个阿哥了。

另外有荣嫔养着的三公主和如今被宜嫔养着的四公主。

她在心里这么一盘算,才显出荣嫔的不显山不露水来,瞧瞧宫里头满打满算八个孩子,她怀里就有三个。

着实厉害。

她心里想着事,捏着筷子的手就有些犹豫,康熙瞧见了就笑:“吃饭都不积极,可是撒娇要朕喂呢?”

“嗯。”没注意他说的什么,姜照皊随口应下。

康熙笑:“越发娇气了。”

话是这么说,人却诚实的拿起筷子,夹了她素日里爱吃的,一边劝:“你如今太瘦了,多吃些吧。”

除了鼓囊囊的肚子,四肢依旧纤细,光看肩膀以上,跟她往常没什么区别。

“吃饱了就吃,何苦硬塞。”她现在听不得旁人跟她说,你是双身子的人,多吃些,不为自己也为孩子之类的话。

什么你不吃,孩子也要吃的之类。

好像她就是个行走的子宫,除了给胎儿供给营养,旁的毫无价值。

康熙知道她狗脾气又上来了,也不恼,只笑着劝:“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把这口吃了来,啊~”

他喂的像模像样,姜照皊被他哄着,倒真多吃了小半碗,看的白苏高兴,一个劲的夸:“今儿有皇上陪着,娘娘心情好,多吃了小半碗。”

倒也不是。

姜照皊在心里想,后来又觉得,并不是丝毫没有这样的,他来了,她有人陪,确实会高兴些。

“那朕有空就来给你喂饭。”康熙随口道。

可这话听着叫人不舒服,什么叫空闲了就来喂,听着跟对猪说,你只管吃了睡睡了吃,我知道你吃的多,有空就来喂你。

被自己的脑补震了一下,姜照皊敛身,不再想这个,转而关心一下康熙。

“眼下愈发冷了,您护手套子可做足了?”她这么问,自然是前儿给他做了一个的缘故,这东西好做,皮子裁好镶边,直接圈一

个圆封起来,想想觉得太素了,她又绣了些竹叶贴在边角,瞧着倒好看不少。

康熙一听,心里暖烘烘的:“足……”觑了一眼姜照皊,他心里有想头,这话头就也变了:“足什么啊,不够。”

姜照皊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见康熙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才柔声道:“前些给您做了一个,您瞧瞧合不合心意。”

说着示意白苏呈上来,一边谦道:“臣妾针线拙笨,您见谅。”

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歪歪扭扭的荷包他戴的不少,每每听着旁人找话奉承,他也挺难的。

这么想着,瞧着见护手的时候,又忍不住笑了:“你如今进益了。”

学会了缝这个可不容易,上头还别出心裁的贴了竹叶,他摸了摸,笑着问:“皮子上头怎么绣花?”

这绣花针极细,压根穿透不了皮子。

“绣好缝上去的,是不是还挺有意思?”姜照皊笑。

时下也有这么做的,大多都是打补丁,哪里烂了,又不好把衣裳全扔了,补一补,就用这东西补。

康熙哪里能见补过的东西,因此一概不知,摸着光滑的皮子,高兴的跟什么似得。

“好好好,这物件好。”

他连上朝的时候都要揣着,珍惜的紧。

过了些日子,他瞧着朝臣就有些不对了,不知道何时起,流行起补丁了,为了彰显补丁,一点花样都没绣,缝一个或圆或方的布块上去,叫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刚开始还是几个微末小臣,他想着不至于,朝臣的月俸足够养活一大家子,除非比较穷奢,那多少钱也补不上窟窿。

后来满朝文武皆补丁,他就有些懵了。

传了南书房行走张英来问,才知道始末,不由得气笑了:“合着朕拿着这护手,你们都想着朕在装穷呢?”

他这是姜妃的一片心意,一群糊涂奴才。

“也是想着兴起简廉之风,一时效仿诸多。”张英恭敬回答,他做这南书房行走不过月余,对于康熙的脾性还没有摸透,说话也就保守了些。

其实他想说的是,以为康熙要盛行简廉之风,故而上行下效,一个个都打起补丁来了。

康熙甩袖而去:“荒唐。”

等进了后宫,路过的宫女太监宫妃俱都补

丁加身,他就忍不住一口气梗在喉头,恨不得摇摇他们的脑子,看是不是全是水。

等进了东偏殿,总算没有人穿补丁衣裳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又见姜妃拿出来一套衣裳问他:“瞧瞧这个怎么样?”

衣裳是好看的,红底织金的料上,洒落许多翩跹的蝴蝶,那翅膀微微颤动,看着还挺有意思的。

“略奢华了些。”康熙点评。

看多了补丁,偶然间看见美衣华服,他真的觉得有些奢华。

“还比不得臣妾身上这件呢。”她这件白绫袄瞧着平平,实则上头的纹路都是用银线织的。

“您瞧着这蝴蝶热闹,不过是糊窗子的纱里头绷了细铁丝罢了,最是简单不过。”她笑。

这么一听,康熙就来兴趣了,凑近了细细看,那蝴蝶随着动作颤动,角须是弹簧,晃一晃就颤颤巍巍的,跟真的似得。

“这谁想出来的,脑子真好使。”他叹。

姜照皊将大氅披在身上,回眸看他:“是江贵人献上来的,留着过年赏梅的时候穿。”对方直接献上来,她瞧了就觉得浮夸,蝴蝶精也不会在身上按这么多蝴蝶。

但是白苏、浅碧、榴红都说好,她就想着问问康熙喜欢不喜欢。

“你自己遣人叫织造局给你重新做,这设计有些俗气,蝴蝶挤挤挨挨的,没个章法。”就是画画也讲究个主次留白,没有闹囔囔一大片的。

纵然以姜妃的容色能盖得住,那也没有这样的。

“成,只是她怀着身孕还做衣裳出来,怕是有求。”姜照皊随口道。

这是江贵人怕自己生产的时候,作为有嫌隙的姜妃下绊子,那可真是无从抵挡。

“你不搭理她,上赶着找事。”康熙随口道。

又瞧她一眼,认真道:“多做几件,撒花的、撒蝴蝶的、褙子、大氅、坎肩都做一点,左右不差这点布料,偶尔穿个新鲜高兴。”

康熙说了两句,便欺上前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朕这般宽宏,你不意思意思?”

“您有话明说,臣妾哪里知道你的意思意思是什么意思。”她笑着躲,不肯被他搂到怀里亲香,这越是亲不到,就越是念,康熙故意唬了脸看她:“再皮治你的罪。”

姜照皊一点都不怕他,只懒洋洋的抛着引枕玩,回眸又笑他:“您只管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