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冬夏早想把红枣、枸杞、菊花、决明子等东西搞出来了。
之前是真的事太多,没时间搞,趁祭树自我牺牲奉献把大好的借口送上门的时刻,立即着人宣传自己想要的东西。
祭树流了好多血,得补血!
补血吃什么呢?什么红枣、羊奶、鸡蛋、鸡肝、鸡血……凡是能补铁元素的,全来一轮再说。
谁让祭树种容树不是一次性全部种下去,而是追求精益求精,一棵棵地来,方便他观察照顾呢?
那得费他多少血啊?想想都心疼。
颜冬夏稍稍冲身边几位各族大佬透透风,聪明人立刻懂了。
这是颜冬夏有想要的东西却不明着来,准备拐弯抹角坑人前的节奏啊,他们太熟悉了,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
别管她坑谁,反正不坑到自己头上,他们是乐于看戏的。
祭树牺牲自己成全部落,好兽人啊!
补,必须补!
至于吃太多,会不会补过头反倒流鼻血呢?
这时候就得把什么清热去火的菊花枸杞茶搬出来。
撒哈沙漠这么干燥,又天天大鱼大肉的,兽人们还不怎么爱吃蔬菜,容易上火。
必须降火!
围在颜冬夏身边的不是原来的族长,就是部落里说得上话的一二把手。
这些人回去后说上那么一两句,下面传下面,一天之内,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事:祭树祭司为了我们,血流了一大缸,夏说必须好好补!
等祭树听到这句谣言之后,“……”
看族人们说得信誓旦旦,看着他关怀备注的眼神,如果他不是那个所谓“血流了一大缸”的当事人,差点就信了。
他真的只割了不到半碗的血,怎么传着传着就变成一大缸了?
暂且不说兽形兔子就那么点大,没有多少血,就算转换成人形,他也没一大缸的血可流啊?!
谣言传播得越来越过分,导致祭树每天例行查看容树时,都会被所有经过路过的族人好好叮嘱一番“祭司,你得在家好好休息”“夏说了失血过多对身体不好”“你还没有伴侣呢,多保重身体啊”
族人们是出于好心,但多年以来一直被灰兔族人当祭司尊敬,一口一个“祭司大人”,尊敬有余亲近不足,他哪能习惯啊?
祭树实在不堪其扰,跑来对颜冬夏诉苦:“夏,最近族里的说法实在不太对,你看是不是该澄清一下?”
大意差不多就是:族里的谣言传得太过分,让我这个当事人都听不下去了,你作为族长差不多该出来辟辟谣了。
颜冬夏今天刚得到狐巧做好的摇摇椅,大爷似的躺在容树树荫之下乘凉,正舒服呢。
闻言,懒洋洋地抬手指向身边小桌子上的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吗?”
祭树成天忙容树的事,哪知道这些没见过的陌生植物是什么?
当即摇头。
凡是灰兔族人种出来的新植物,颜冬夏定能找到合适的用法,当天没空,隔天也能给用上。
“族人又种出新东西来了?”祭树有点高兴,又能加餐了。
颜冬夏捡起一株绿杆黄花,“这个呢,叫做菊花,具有清热解毒明目的功效,你的眼睛很好使,清热这一项比较适合。”
祭树:“?”清什么热?
颜冬夏捡起一颗颗红色的小果子,“这个呢,叫做枸杞,补肝肾和明目用的,对你也没什么用,就是菊花茶的好搭档。”
祭树:“?”补肝肾?
颜冬夏捡起更大些的红色椭圆形果子,“这个呢,叫做红枣,补气养血的,对于你正正好,是枸杞的好搭档。”
祭树:“……”红枣,他懂。
颜冬夏再捡起再大些的红色圆果子,“这个呢,叫山楂,酸酸的,健胃消食,和红枣、枸杞、菊花都是好搭档。”
祭树已经快不认识“好搭档”这三个字了,总觉得不论什么东西到了颜冬夏手里,都能搭档起来。
最后,颜冬夏捡起那有拳头大小的红色圆果子,“这个呢,叫海棠果,酸甜香脆,和苹果有点像,是果子,不泡茶。”
听说不泡茶,祭树居然松了口气。
“这些可全是灰兔族人们对你的拳拳爱护之心啊。”
颜冬夏放下果子,站起来拍拍祭树的肩,笑道,“听说我要红色的果子来给你补血,你看,灰兔族人多用心,两天之内集齐了这么多红色的果子。”
一瞬间,祭树的冷汗就下来了。
颜冬夏说过很多次她要新植物,四千多灰兔族人们拿出来的种类也就那么一点点,没几个她真正想要的。
一听要给他补身体就拿出来五种,怎么看都是不重视颜冬夏啊!
祭树的心吊得高高的,忙为族人们解释道:“夏,他们可能就是碰巧!你说过好几次了,他们背地里一直在努力,也许就是碰巧这两天拿出来给你了呢?”
这话,他说得自己都不太相信。
巧能巧到拿出来五种新植物,四种全是给他用的红果子吗?
可,祭树还得说。
颜冬夏没有灰兔族人没有植物,能吃肉吃鱼喝水,日子过得好好的,灰兔族人却不能缺颜冬夏,否则没有容树的庇护,他们在撒哈沙漠中生活不下去。
“夏,灰兔族人的懒是出了名的,绝对是碰巧!”祭树说得言之凿凿,额角的汗水刷刷刷地流到下巴,砸到泥土里。
“别紧张,我也没说什么啊。”看他那么紧张,颜冬夏有些好笑。
祭树不敢放松,忙说:“我一定尽快把容树种好!”
算是对灰兔族人们轻慢颜冬夏的补偿。
“别着急,目前这些够用了。”颜冬夏不想一下子把地盘铺太大,没能力掌管,反而撑死。
“你自己悠着点,别被那十六棵容树树苗给吸干了。”
“我没事。”祭树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一百年,撑到这群笨兔子们在部落里安居乐业。
“别闹。”颜冬夏轻轻地拍了祭树的脑袋一下,面色微敛,“我让你慢,你就慢点来。部落的容树够用了,剩下的就是等他们自己长好,你一下子把剩余的十六课全种好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族人去照看啊。”
“可是,你的计划……”
“计划归计划,可以随时调整,没必要让你豁出性命去干。”颜冬夏每次让族人干活,总会叮嘱几句:量力而行,别勉强。
在她看来,活是干不完的,人却会累死。
又不是打仗期间,时间就是金钱,必须争分夺秒,那些活就在那,今天干明天干没什么区别。
祭树想了想,觉得颜冬夏的确言行一致。
“你不生气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生气?”
“生什么气?”
两道声音合在一起,是祭承来了。
他一来,看中颜冬夏身边的摇摇椅,二话不说,跳了上去。
人形在半空中转变成兽形,一只火红的大狐狸扑到摇摇椅上,纤维裙在空中飘阿飘,吹到小狐狸的头上。
小狐狸正在容树底下唯二秋千架的其中一架上午睡呢,有东西飘到他头上,睁开眼睛一看,“……”
下一秒,立即把那沾满大狐狸气味的纤维裙狠狠地丢到地上。
想骂两句解解气吧,那边颜冬夏明显和两个祭司有话说,只能憋住。
气得他扭头对翼哗哗:“有些狐狸啊,动不动就脱裙子,一点狐狸样都没有。”
根本不用指桑骂槐那一套,就差指名道姓说祭承了。
祭承脸皮多厚啊?
装作没听见,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摇椅上,还瞅准小桌子上的红果子,“冬夏,又有什么好东西了?”
自颜冬夏的小院建造好之后,几乎每天都往院子里搬点新东西。
祭承一天得来好几回,每回不是蹭点新玩意玩耍,就是顺点好吃的东西走,还和小毛团们抢过秋千架。
他那么一大只,多大多重啊?
祭承一上去,整个秋千架就没别人的事了。
本来颜冬夏做了两个秋千架,一边四只崽崽,刚好给他们八只崽崽用,还挺均衡。
祭承仗着他身体大,一只大狐狸占据一个秋千架,把其余八只崽崽全部赶到同一架秋千上去。
只能坐四五只崽崽的座椅鸟窝坐了八只,那多挤啊。
偏偏,最近翼跟吃错药一样,见天地长个头。
原来他是八只里头小到能和狼缘他们一拼的,一天天的长起来,先赶上凌,跟着就赶上他了。
不计算尾巴的情况下。
更挤了!
八只崽崽也就狼缘是只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幼崽,其他人哪敢和祭司斗啊?憋屈地缩在同一架秋千上。
惹得小狐狸最近看祭承,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祭承一来,还想把颜冬夏刚得到的东西拿去,小狐狸更气了。
“夏,不给他!”
别人不敢怼祭承,他是敢的。
颜冬夏拿他们俩没办法,她是因为灰兔族人拿来的数量不多不好分,这才没有分给崽崽们。
祭承来了,她还想着“祭司和崽崽一样”,那就也不能分,谁知道……
大狐狸扭头瞪小狐狸:“成年兽人说话,小崽崽别捣乱。”
小狐狸:“……!”
不是翼一爪爪踩住他的尾巴,他非得扑上去挠死这只不要脸的臭狐狸!
颜冬夏赶紧把东西收一收,全部丢给祭树,“给你补血用的,洗一洗,丢热水里泡着喝吧。”
甭管怎么引起争执的,把被争执对象丢出去,就搞定了。
狐狸相争,灰兔得利。
这下,大小狐狸不再内斗,一致扭过头来眯着眼盯唯一得利的兔子。
被迫接下烫手山芋的祭树:“……”
我怀疑你对我灰兔族人有意见,并且还捞到了切实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