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辞被骂懵了,满脸茫然地看着钟溪。
钟溪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再来一次吧。”
第二次很快开始了。
没到半分钟,赵导再次气急败坏地喊“cut”。
他还没开骂,林北辞快人一步,指着钟溪骂:“你这个该死的男人,不要再散发你的魅力了!”
钟溪:“……”
所有人:“……”
赵导:“……”
赵导差点被气笑了:“孟寒灯,尤鹤和杨昀的戏份有很多,你要是全程都用这个眼神看钟溪,我这戏还拍不拍了?”
林北辞说:“好吧好吧,让我再试一次,相信我,我是专业的。”
赵导恨不得拿剧本拍林北辞的脑壳,忍了忍才没好气地说:“再来一次。”
林北辞比了个ok,特别可爱。
林北辞……孟寒灯果然是专业的,他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下,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就变了。
尤鹤缓慢抬起头看了杨昀一眼,脸上浮现一抹困惑和还未来得及掩饰得掉的惊慌。
杨昀又问了一遍:“没事吧?”
尤鹤又喘了几口气,突然眼睛一闭,晕过去了。
杨昀:“……”
大清晨的,主路上有不少人,见状全都驻足围观,有几个热心的人还在问:“这是怎么啦?要不要帮着叫救护车?”
杨昀扶着尤鹤,摸了摸他苍白的脸:“应该没事,就是跑岔了气,休息休息就好。”
旁边的人说:“啊?这是你弟弟?”
杨昀愣了一下,才尴尬地点点头:“对,是……”
吧。
他将尤鹤瘦弱的身体抱了起来,朝旁边的人道了谢,才带着人走了。
杨昀刚把人带走,跟串了街的警察就跟了过来,他左右看了看,这才皱眉走了。
赵导:“好,这条过了。”
钟溪把林北辞往下一放,嫌弃地说:“我都说你胖了。”
孟寒灯被放下后,懵了好一会,才抬头看了看钟溪。
钟溪就是想调侃调侃他,等着林北辞跳脚反驳,但是等来等去,却只等到了一个略带迷茫的眼神。
钟溪心一咯噔。
孟寒灯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周老师?”
钟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孟寒灯讷讷道:“抱歉,我会减肥的。”
钟溪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就看到眼前的孟寒灯突然打了个哆嗦,像是被冷到了。
他正要拿起一旁的人递来的羽绒服递给他,就看到林北辞一把从旁边的人手里拽过羽绒服,边穿边像小兽似的瞪了他一眼,做口型:说我胖,你死定了。
钟溪:“……”
钟溪刚刚提起的气顿时松了回去。
林北辞摸清楚入戏的套路后,对着钟溪那种带着炽热爱意的眼神再也没有露出来过了,赵导满意得不得了,一整天都在夸赞他,听得其他人既羡慕又嫉妒,就连周浔都没被赵导这么夸奖过。
一整天的戏拍完后,剧组人员在叽叽咕咕讲八卦。
“怎么感觉……周浔一整天都不怎么开心?”
“难道是被孟寒灯抢了风头?”
“不至于吧,周浔是谁,孟寒灯就算演技再好,也只能算是个新人,哪里能和周浔相比?”
“那他怎么看起来……特别不开心,有时候我觉得他看孟寒灯的眼神都很奇怪,看着好像是要揍人?”
“别瞎说!周浔就是性子冷了点,没你说的那么小心眼。”
小心眼的钟溪和林北辞一起吃了饭,沉着脸回了酒店。
一整天,林北辞有多少戏,他就出神懵了多少回,每一回他进入尤鹤的角色,cut之后,数据都要错乱一会才能反应过来。
有时候钟溪都要怀疑林北辞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回到酒店房间后,钟溪冷着脸坐在床上玩手机,反反复复地划着首页的图标,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不做,纯属就是不想和林北辞说话。
连钟溪都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闷气,但是他就是气。
林北辞神经粗,什么都没发现,还因为被赵导夸,一整天都美滋滋的,他哼着五音不全的歌去洗脸,根本就不知道钟溪在生气。
钟溪更气了。
林北辞洗完了脸,等到房间的空调彻底暖了后,才把大衣一脱,冲进了卧房。
钟溪的闷气都要快消了,听到林北辞欢快的脚步声,立刻装作生气的样子,冷冷哼了一声。
林北辞小跑过来,大喊一声:“泰山压顶——”
说完,就伸出手纵身一扑,一下把钟溪扑倒在了床上。
钟溪:“……”
钟溪猝不及防被扑倒在了床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林北辞的脸。
林北辞分开双腿跪坐在钟溪腰上,两只手按着钟溪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眯着眼睛道:“你今天说我胖的事情我还记着呢,现在来算算总账吧。”
钟溪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把我坐背过气了,还不胖?”
林北辞:“……”
林北辞朝他恶龙咆哮,发出震慑的威胁:“嗷呜!”
钟溪一偏头,冷漠脸:“口水喷我脸上了。”
林北辞:“……”
林北辞气得半死,使劲按着他的手臂,凶恶地说:“你都落在我手里了,还这么硬气?现在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是想想怎么讨好我吧。”
林北辞的小辫子因为刚才洗脸沾了水,被他披散等着晾干,因为垂头的姿势发尾轻轻扫在钟溪的脸侧,让钟溪莫名心痒。
林北辞不知道是不是演戏演多了,还在那放狠话:“小美人,你说句好听的,爷来好好疼你。”
钟溪眸子微微一沉,偏过头来直视他,淡淡说:“哦?你想怎么疼我?”
林北辞没想到他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愣了一下,才讷讷道:“你应该大喊大叫,拼命挣脱才对。”
钟溪十分配合地手指轻轻勾了勾,敷衍地说:“啊,你太厉害,我挣脱不了——所以你想怎么疼我?”
林北辞:“……”
林北辞面无表情地说:“你这样的演技被赵导看到,肯定会把你骂成猪。”
钟溪也不反驳,淡淡应了一声。
所以,你到底打算怎么疼我?
林北辞看出他眼神来的挑衅之意,仔细一想自己根本没有能惩罚人的招式,最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突然俯身,一口咬在了钟溪的脖子上。
钟溪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因为多疼,而是林北辞与其说是咬,倒不如说是啃,林北辞温热的气息落在极其敏感的脖颈上,再加上酒店的气氛本就有些暧昧,让钟溪猛然间心猿意马起来。
钟溪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他挣脱开一只手,一把按住林北辞的后脑勺将他往颈窝上一按。
林北辞正胡乱啃着呢,突然感觉后脑勺有股力道把他一按,他猝不及防没收住牙齿,一下撞在了钟溪的一字锁骨上。
两人同时一声闷哼。
钟溪立刻撒开了手。
林北辞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哽咽着说:“牙疼……”
钟溪咬牙切齿:“你的牙硬还是我的肉硬?”
林北辞捂着嘴瓮声瓮气:“我正咬着呢,你做什么扒拉我?”
钟溪一把把他推开,捂着被嗑红的锁骨,恨恨瞪了林北辞一眼:“我亲你时用牙齿磕到你了吗?”
林北辞泄了气,小猫似的坐在床上,两只手乖巧地按在床上,眼中嗔着水雾,特别勾人,可是钟溪却已经没了那个心思。
被林北辞用这种特殊的办法强行泻了火,钟溪头疼欲裂地按着额头,有气无力地说:“我去洗澡了。”
林北辞闷闷点点头,看了看时间,突然发现游戏上线的新活动已经开始了,立刻戳开游戏,趴在床上边翘jiojio边开始玩了起来。
等到钟溪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林北辞正闷头埋在枕头里,手机被随意扔在一边,游戏的页面还在开着。
钟溪坐在床沿,拍了拍林北辞的后脑勺:“怎么了?”
林北辞抬起头来,眼睛发红地看了他一眼,哼唧着爬到钟溪旁边,一头埋在他怀里:“哥,哥哥,帮我抽卡好不好?”
他说完,往后撤了撤身体,皱眉道:“你身上怎么那么凉?没热水了?”
钟溪没说话,把手机拿了起来,戳开抽卡页面,随意问道:“多少抽?”
林北辞闷闷的:“二百抽,一个六星没出。”
钟溪心想那你可真非。
林北辞凑过来,指着屏幕说:“我给你留了个十连,诺诺诺,这三个,我都要,特别是这个小姐姐,我老婆。”
钟溪正想要帮他抽出来,听到这句“我老婆”,偏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林北辞还在想着自己老婆,催促:“快快快,我老婆!”
钟溪冷若冰霜,把十连的券飞出去,金光一闪,直接炸开。
林北辞:“哇!六星六星!钟溪牛批!钟……钟?”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钟?什么钟?钟溪是谁?
他还没细想,就看到页面上炸开一个六星,是这次活动的新人物。
林北辞顿时开心得忘我起来:“啊!!”
他更加期待了:“我老婆我老婆!下一个我老婆!”
可是十连过去,没他老婆。
林北辞有些泄气,但是钟溪的手气比他要好很多了,他也没多说,又磕了328,说:“再来再来!下次你肯定可以的!”
钟溪像个木得感情的抽卡机器,一次又一次十连飞出去。
很快,都出了七八个重复六星了,还是没抽到林北辞“老婆”。
林北辞疯狂抓头发:“啊啊啊!我老婆!老婆!限定的老婆!要是这次抽不到就没了!”
钟溪将手机一扔,特别冷漠:“那你自己抽。”
林北辞不信邪,继续抽卡。
等到钟溪把头发吹好了,林北辞还没抽到。
林北辞都蔫了,他生无可恋地趴在床沿,像是个木得灵魂的傀儡娃娃。
钟溪挑眉,似笑非笑地说:“还没抽到你老婆?”
林北辞蔫哒哒的:“看来我和我老婆此生无缘了,啊,我老婆,抽不到我老婆,这人生,还有何意趣啊?”
钟溪:“……”
钟溪要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