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乐居龄又怂怂地放下了袖子。
有点冷。
第九服的那两个孙贼,一个ID是【燎原】,一个是【年轮】,名字十分人模狗样,但是就是不做人事。
这次的战场地图和上两场不一样,整个地图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进去不远处就是一片松树林,树林一直绵延往上,直到几十米的小山丘上。
这个地图连隐蔽都没办法隐蔽,只要一走动,雪地上就全是脚印。
乐居龄和仙女尝试着怎么能随便活动而不留下脚印,但是找了很多种办法发现都做不到,正在皱眉纠结时,一个人影突然从他身边溜了过去,带起了一阵寒风,把乐居龄缠在手腕上的红绸吹得一阵乱晃。
乐居龄懵了一下,忙去捕捉那个人影。
然后就看到他师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滑雪板,正踩在上面,从高处哗啦一下滑下来,将纯白的雪地搞得一片狼藉。
林北辞:“太、好、玩、了!”
他根本就没有在打竞技赛的自觉,看到新鲜的东西就要去玩一玩,完全不管会不会有人在暗处朝他放暗箭。
乐居龄:“……”
他和仙女面面相觑,最后扫了一眼旁边的钟溪,小声说:“这样……没问题吗?”
钟溪的视线一直跟着林北辞,同时也在警惕周围有没有敌方,闻言淡淡道:“他开心就好。”
乐居龄和仙女被这口狗粮噎得心口疼。
木目爷已经和其他几人去其他地方查看情况了,钟溪原本也要跟着去,但是林北辞说要带着他徒弟报个小仇,要晚点过去,钟溪没办法,只好让木目爷他们先走了。
林北辞开心地滑了半天的雪,终于玩腻了,他从高处俯滑下来,在即将撞到三人时,突然从滑雪板上往下一蹦,连招呼都不打地张开手朝着钟溪扑了过去。
钟溪反应十分快,在他扑来的瞬间一把接住了他,林北辞跳过来冲势太大,钟溪抱着他绕了半圈,才堪堪缓解那股力道。
林北辞从钟溪身上下来,额角都出了些汗,他笑眯眯地看着乐居龄:“走,我们去报仇。”
乐居龄原本被这口狗粮噎得塞壬嫌弃脸.jpg,闻言连忙点头,说好好好。
四个人一行绕过山丘往前走,仙女副业是搞情报的,虽然每回都要延迟半年,但起码有那么点能力,他一边看着周围雪地上的痕迹一边推断敌人在哪个方向,乐居龄看起来对这种技能也有兴趣,兴致勃勃地跟着仙女跑来跑去。
林北辞和钟溪走在后面,这个地图模拟的温度太冷,没一会,滑雪滑得满身大汗的林北辞就有些怂哒哒地抱着手臂,有点冷了。
他不知道这次地图会是冰雪地图,只穿了平常单薄的衬衫,风一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走了没几步,他就拽着钟溪厚厚的黑袍,说:“我冷。”
别人都有游戏仓削减共感,林北辞却是实打实用自己的身体进入游戏的,所以冷感也比其他人更加强烈。
钟溪低头看他,见他单薄的肩膀抖个不停,有心把他裹到怀里但是又担心把他毒下线。
想了想,钟溪对前方的乐居龄说:“开始加血。”
乐居龄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却很识时务地不多问,乖乖地开始拿着红绸给自己加血。
见到群体加血技能开启,钟溪这才将身上的黑袍脱了下来,毒气顿时蔓延开来,他也没管,将身上的衣服披在林北辞身上,拢了拢给他系好衣带。
看到林北辞从头到脚都罩严实了,钟溪才淡淡道:“还冷吗?”
林北辞被蒙得只剩下一双弯弯的眼睛,声音从衣服下传来,有点闷闷的:“不冷了。”
钟溪这才点头往前走。
林北辞笨拙地跟在后面,大概是找不到敌人他有些不耐烦,边走还边哼哼唧唧地说:“钟溪,我蒙成这样,你还能认得我吗?”
钟溪淡淡道:“我又不瞎。”
林北辞依依不饶:“万一你认不出来呢?”
钟溪停下脚步,等着他跟上来,微微挑眉,说:“我认不认出来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怎么就在这么多人中一眼认出我来了?”
他说的是初来这个世界时,钟溪蒙得连亲妈都不认识,而林北辞却在茫茫人海中,一下就准确无误地认出了他,连怀疑都不怀疑直接上来就扑。
林北辞喜欢在纯白的雪地上踩脚印玩,他转着圈踩了一个绽放的花朵,听到这个问题,漫不经心地随口说:“我就是能认出来啊。”
他踩出的脚印十分好看,就连强迫症+洁癖的钟溪看着都忍不住想给他点个赞,但是他点赞的手还没按下去,林北辞就突然一阵群魔乱舞,手舞足蹈地将完美的脚印踹了一团狼藉,毫无美感可言。
钟溪:“……”
钟溪把点赞的手给砍了。
林北辞糟蹋完一片雪地,爽了,继续蹦到钟溪面前,歪头问他:“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钟溪说:“我能认出你来。”
林北辞哼唧地像是个妖艳贱货,作天作地:“呵,男人,我才不信你。”
钟溪:“……”
钟溪想要抓住他教训他一顿,林北辞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嗷”的一声,狂奔到了乐居龄身边,和他叽叽咕咕。
钟溪面无表情地把手收了回来。
林北辞和乐居龄叽咕了一会,仙女突然说:“这里有脚印。”
乐居龄连忙拽着他师父跑了过去。
发现脚印的地方是一个分岔路口,在通往南边的道路上有几个没有被雪埋了的脚印,看起来像是有人没来得及擦干净的。
仙女说:“往南去了。”
他正要往南走,林北辞突然说:“万一这是个陷阱呢?”
仙女一愣,疑惑看他。
林北辞说:“万一他们是往北走了,故意留下去南的脚印,想让我们找错方向呢?”
仙女想了想:“说的也是。”
乐居龄却说:“不对啊,如果这也是陷阱呢?”
仙女:“啊?”
乐居龄:“如果他们是往南走,故意留下去南边的脚印,为得就是让我们觉得这是个陷阱,转而往北追呢?”
仙女:“说的也是。”
林北辞说:“万一,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往北走,留下去南边的脚印,为得就是让我们觉得这是个陷阱中的陷阱……”
仙女:“……”
钟溪:“……”
怎么又开始套娃了?有完没完了?
钟溪懒得听他们陷阱来陷阱去,直接拍案:“往北追。”
于是四个人往北追。
追到一半,四个人就在大雪地上和对面三个敌人大眼瞪小眼。
对面的敌人虽然是第九服的,但并不是乐居龄的仇敌,他们正围在一起,好像是在埋炸弹,这才埋到一半,就被别人撞上了。
三人面面相觑,有个身形瘦弱的小姐姐“汪”的一声,哭唧唧地说:“不是说他们会觉得是陷阱,往南追吗??”
林北辞几人:“……”
他们三人属于前锋,因为前两场都是高楼地图不适合用地雷,一炸能把旁边楼给炸了,容易伤着队友,第三场这雪地地图一出来,他们立刻心花怒放,觉得真是天助我也。
雪地地图像是量身为他们定做的,只要将他们的技能炸弹埋在雪地里,再用线牵引连在一起,敌人一旦进入了炸弹区,直接能被炸个团灭。
但是现在,他们才刚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才埋了一半,就被对面第七服的天灾**组合撞上了。
天上一直都在下着鹅毛大雪,雪地上的痕迹很快就被掩埋,钟溪不确定前面他们埋了多少地雷,不好轻举妄动,只好将毒气集中在周围,对着对面的人就释放了过去。
埋地雷的小姐姐立刻拿起一颗炸弹,举在手中,宛如要去炸碉堡,说:“别、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扔过去了啊!”
旁边一个小哥哥十分镇定:“这周围都被我们埋上了炸弹,你们只要一动,炸弹肯定会爆炸。”
这句话一出,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很惜命的钟溪和乐居龄就不能胡乱动了。
仙女却很淡定,他蹲下来,用手轻轻扫了扫脚底下的雪,挠出来一个小小的干地,发现并没有地雷,立刻发动技能。
地面的土被他牵引着拔地而起,哗啦啦一阵声响,土直接凌空蔓延到了三人所在的地方,在空中硬生生架了一座土桥。
三人:“┌(。Д。)┐!!”
呜呜呜。
林北辞从桥上飞掠而过,轻巧落在三人面前,毫不留情地下了手。
砰、砰、砰。
三人,倒地,再起不能。
林北辞正要补刀一个残血小姐姐,钟溪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淡淡抓住他的手,问小姐姐:“你们队伍的[燎原]和[年轮],现在在哪儿?”
小姐姐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冻的,瑟瑟发抖,梗着脖子说:“我才不会出卖队友呢!要杀就杀!我们第九服肯定会赢!”
林北辞拿出一把刀,对准了小姐姐。
小姐姐立刻:“QAQ!”
钟溪道:“快说。”
小姐姐讷讷道:“我说了,你们就会放过我吗?”
钟溪还没说话,林北辞就说:“想得美。”
小姐姐:“……”
那我为什么要说啊??
钟溪接口:“好,放你。”
小姐姐委委屈屈地撇撇嘴,说:“好吧。”
她正要开口说,一直放在身后的手却轻轻一动,钟溪立刻发现异常,飞快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制住她的所有动作。
刚才还满脸怯懦的小姐姐却突然嫣然一笑,被钟溪扣住手腕却没有制住手指的掌心滚出来一颗黑色的小石头,她捏在掌心,轻轻屈指一弹。
小石头立刻弹向不远处的雪地上。
那颗石子就像是一把火,落在雪地底埋着的炸弹后,立刻引爆。
他们的炸弹是有共性的,炸了一个,其他的也起了反应,也跟着一起炸成一片。
轰隆隆一阵阵巨响。
在炸弹的第一声响起时,钟溪本能地将敌方的手甩开,将一旁的林北辞护在了怀里,双手还紧紧护住林北辞的耳朵。
与此同时,林北辞抬手招来一堆雪,转瞬用冰洗技能冻成一堵冰墙挡在两人面前,而紧接着在不远处的仙女也给他们搞了堵土墙挡住炸弹攻击。
这三人埋得炸弹可不少,一连炸了有五分钟,在不远处的乐居龄和仙女耳朵都被炸懵了。
频道里一群沙雕不知是谁起得头,开始恭贺新春。
【蜀国星光[孟章]:第一服孟章,携图腾青龙,给您拜年啦!】
【哈哈哈哈啊[赤红]:第二服赤红,携图腾凤凰,给你们拜年啦!】
【四丛音[天籁]:第七服天籁,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早日脱单暴富!】
一群人在下面哈哈哈哈,还有的竟然开始放起了烟花,主办方也十分紧跟时事,将看席上的纯音乐bgm换成了《难忘今宵》。
一时间,年味十足。
【大自然啊[天籁]:话说回来,在爆炸的时候,钟溪把钟林护在怀里,这也太A了吧!啊啊啊天呐,太甜了,这两个人是要杀人吗?】
【长空[天籁]:没错了,神仙爱情啊啊啊!】
【拂袖而去[圆滚]:之前没觉得这俩人有啥好嗑的,但是现在……真香!双钟给我锁死!!玩什么游戏打什么架?给我去床上打架玩游戏去!】
同时,cp粉不知道为什么又涨了一波。
等到炸弹逐渐平息,仙女筑成的土墙也被炸了个稀巴烂,林北辞身侧的冰墙也被炸弹引起的高温融化成冰水,将周围的雪地融化了一片。
从爆炸开始,乐居龄就一直帮不上忙,眼泪汪汪地拼命群体加血,此时看到两人平安无事,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林北辞一直都被钟溪护着,耳朵也被捂着,所以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钟溪身上虽然没有什么伤痕,就连衣服都没多少褶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懵。
林北辞拉着他站起来,抬起手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问他:“哥?你怎么了?”
钟溪耳朵根本听不清,连带着系统也有些不好使,他听不见林北辞在说什么,但是大概能猜到他是在关心自己,便保持着镇定的表情,淡淡道:“没事。”
林北辞又浑身上下检查了一下他,确定没什么伤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说:“你就这么喜欢我啊,还玩英雄救美这一套?”
钟溪拼命地辨认他的口型,辨认半天发现自己真的没有读唇语的天赋,只好放弃,敷衍地说:“嗯,对。”
林北辞立刻美滋滋,七情乐飙到了25。
钟溪疑惑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还一下破了纪录。
两人踩着一片狼藉的雪地到了乐居龄仙女旁边,乐居龄吓得眼泪汪汪,扑过来一头埋进林北辞怀里:“师父,师父吓死我了!”
林北辞抚摸他狗头:“怕什么啊,游戏而已。”
乐居龄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还是吓得不轻,扑到林北辞怀里后,又觉得羞赧,有些不好意思地站稳,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哼唧着不说话了。
仙女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就稳了下来,他问:“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林北辞摇头:“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有人察觉了,我们找个地方猫起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仙女也很赞同苟着搞人,但是他四下看了看:“在哪里猫着?”
这周围都是雪地,在竞技赛战场上又不允许带隐身之类的装备,就算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这么空也没地方藏啊。
林北辞朝他一眨眼:“好办啊。”
他说完,往前走了几步,在那四处都被炸得黑乎乎的战场上一倒,整个人扑在地上,宛如死尸。
三人:“……”
钟溪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洁癖如他,看到林北辞在泥地里滚,脸色直接就不好了,他皱着眉去拉林北辞:“脏不脏?”
林北辞惬意地仰躺着看他,因为钟溪俯身的姿势,能看到他解开两个衬衫的扣子下白皙的皮肤。
钟溪不知道林北辞在心里舔他,还在皱眉要拉他,林北辞却反手抓住他的手,将钟溪用力一扯,整个人踉跄着扑倒在他身上。
钟溪:“……”
仙女立刻抬起手捂住了乐居龄的眼睛。
乐居龄:“???”
钟溪怕压坏他,忙一手撑了撑旁边的泥地,顿时搞了一手的脏污,他脸都绿了。
林北辞还在大尾巴狼似的装逼:“你躺我身上,就不脏了。”
钟·聋的传人·溪回了他一个死鱼眼。
林北辞满头问号,咋,不好使了?
就在这时,仙女突然喊了一声:“来人了!注意隐蔽!”
聋的传人没听见,林北辞听到了,一把按住钟溪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按在胸口。
钟溪正要恼羞成怒地发怒,就见到林北辞朝他比了个“嘘”的手指,然后立刻歪头伸舌头,闭眼等死。
钟溪:“……”
钟溪骤然失去了把控全场的先机,整个人依然有点不易察觉地懵,他大概猜到了林北辞的打算,只好忍气吞声地趴在林北辞身上,闭着眼睛也一起装死。
很快,有几个第十三服的人走了过来,远远看到黑乎乎的雪地中间几个横七竖八躺着的人。
几人面面相觑。
“这是……第九服的那个炸弹卡?”
“好像是。那几个人应该是第七服的,看样子应该是被炸成了残血,还没有死,我们要不上去补一刀,要不然等他们嗑回血了,又是战斗力。”
“嗯,说的也是,看地上被炸成那副鬼样子,他们应该没力气反抗了。”
“走,补刀去。”
几个人上去补刀。
刚走到四具“死尸”面前,仙女突然再次发出反派的笑声:“桀桀桀!!”
林北辞也猛地睁开眼睛,张开双手成爪恶兽捕食状,鼓着脸颊凶恶地说:“哇——”
几人:“……”
三分钟后,第十三服的几人,扑街,倒地不起。
林北辞一一补了刀,等他们下线后,再次拉着满脸懵然的钟溪躺到了地上,继续装死。
钟溪:“……”
钟溪终于确定了林北辞的打算了,当即有些无语,但是现在他耳朵不好使,也不能为他做什么,只好忍着脏乱躺在林北辞身上,配合他的演出继续装死。
没一会,装死四人组再次搞定了打算前来补刀的敌方。
频道里的观众被他们四个人笑得半死。
【雪原[天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特么今天要笑死在这里了哈哈哈哈!太骚了吧!!】
【燎原之势[脱貌]:哈哈哈哈虽然死的人是我们服的,但是真的好好笑啊,我不行了哈哈哈哈,让我来看看下个倒霉蛋是谁?gkd!】
【浑浑噩噩[孟章]:钟溪看起来好嫌弃的样子啊,但是钟林一装死,他立刻就半推半就地配合装死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对,我真的嗑,太好吃了!】
【沉醉于攻[天籁]:好像钟溪有很严重的洁癖来着,都这样还能躺在那么脏的地上,看来是真爱了。】
【某人[赤红]:快看!又有人过来想要补刀了,哈哈哈哈恍恍惚惚红红火火黑化挥挥花卉花灰!我已经开始笑了!】
【心脏[制作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地上躺着装死的林北辞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原本他只是打算偷看一眼钟溪,但是余光扫到正往他们走来的两个人,顿时精神一震。
在旁边的乐居龄也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两个人,一个ID是【燎原】,一个是【年轮。】
真是……
冤家路窄。
两人还不知道自己要走去的方向是地狱,还在有说有笑,嘻嘻哈哈。
“看来是炸弹卡他们,虽然下线了,但是好在做了件能看的事,啧,那几个人还没被炸死,看来血挺厚的啊。”
“哈哈哈哈什么叫炸弹卡,人家是有ID的好不好?”
“呵呵,就那种不能上前线的卡,我都懒得记名字。”
“战场好像挺惨烈,看来十有**是极限一换一。”
“管他呢,反正最后我们补了刀,这杀敌数就是我们的。”
“也是。”
这两人边说着边走了过来,躺在地上的林北辞心想,可真是个欠揍的人渣啊,今天爸爸们我就替天行道一次。
他一边想还在一边和系统里的钟溪说:“你让我感化的都是什么反派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下次你就给我准备这种三观不正的,我打起来没有负罪感。”
钟溪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依然面无表情地闭眼装死。
林北辞说着说着见钟溪没有反应,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什么不对。
知道钟溪被那几张炸弹卡炸得听不见,林北辞原本嗔着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们死了。
燎原和年轮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根本就没有一丝设防。
扫到躺在地上的乐居龄,年轮的眼睛突然一眯:“这小子……不是上次害我们被封号那个小兔崽子吗?”
燎原听到也忙走了过来,看清楚乐居龄的脸,顿时气不打不处来:“还真是!我看到队伍名单还不相信,没想到还真的是他!淦!”
他们因为乐居龄的举报而被封号一周,好不容易在竞技赛的结尾解封了号,根本没时间去看那些八卦,自然也不知道乐居龄加入了天籁第一帮会的事。
燎原气得正要一脚踹向躺在地上的乐居龄,一旁躺着的大块头突然坐了起来,抬起腿直接给燎原来了个扫堂腿。
燎原尖叫一声,猝不及防被扫了个正着,直接仰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听着就疼。
一旁查看钟溪的年轮听到声音,正要去帮他,却感觉自己的脚不能动,低头一看,地上的积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化成了冰,将他小腿往下结结实实冻在了地上。
年轮:“!!!”
林北辞从地上爬起来,将钟溪也拽了起来,他双手抱臂,懒洋洋地看着面前的年轮,还和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见啊,你号解封啦?”
年轮:“……”
年轮浑身僵直,愕然看着他。
乐居龄和仙女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冷漠地看着这两人。
燎原诧异地看着他们:“你们……没事?”
乐居龄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哼了一声:“我记得你,就是你们上次欺负我,还把塞壬湾有彩蛋的事发到论坛的。”
这话一出,一直在围观看戏的观众这才反应过来。
【宿命[天籁]:说起来,当时论坛上的那个ID好像就是叫[燎原],而且制作组还出来说了,并不是第七服发的帖子,但是当时都没人相信。】
【故事进展[圆滚]:卧槽???还真的是,而且看样子,燎原和乐居龄好像还有仇来着??】
【咦以啊[孟章]:emmm……不是第七服发的帖子,那故意耍人玩就不存在,那这次竞技赛……我们还追着别人打……唔,感觉脸有点疼。】
【自由[赤红]:这……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好骚啊,闪了我的腰。】
【十分谨慎繁花[天籁]:我们都说了根本不是我们发的帖子,你们还不信,而且啊,当时那个视频里面,那几个玩家把我们小公主往塞壬那扔,一看就是不怀好意!我们还没找你们跨服欺负我们小公主算账,你们倒是倒打一耙,说我们是故意为之的!什么人啊真是。】
【簪花[天籁]:我们小公主人很好的,不会主动结怨,能让他气成这样,肯定是他们先欺负小公主,你看他们这些人的说话方式就知道是什么人了,把自己队友都不当回事,难道还会对其他服的人当回事吗?呵呵了我。】
看着发展趋势,明眼人都知道是燎原这些人跨服去第七服看塞壬,途中还拎了人家小公主去扔塞壬玩,要不是小公主的辅助卡及时出现,那乐居龄可能要被在龙卷风洗衣机转到晕了。
而其他服却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了那帖子是第七服发来耍人玩的,不光堵住人家服区的入口门,还在论坛里盖楼骂人,现在在竞技赛更是二打一——虽然都没打过就是了——但是如此行径,他们自己看来都觉得挺欺负人的。
之前一直都在朝着打到第七服的人都直接潜水了,不知道是下线了还是不敢吱声。
有人哼哼唧唧地说:【但是他们明知道塞壬那没有彩蛋,也没告诉我们啊。】
天籁的玩家喷他:【滚犊子!天下之下皆你妈啊,我们什么都要告诉你们啊!心虚就直接说,说这些没用的干哈啊!?】
那些人顿时不敢吭叽了。
燎原被仙女用土墙固定在了地面上,年轮被林北辞用冰冻住了小腿,两个人根本动弹不得,他们也知道林北辞此人心狠手辣,所以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求饶——毕竟现在在竞技赛,成千上万看着,就算为了第九服的颜面也不能这么丢人地向敌人认输。
燎原是用刀的卡,就算被制住了下半身,手还能用,他直接从背后拿出巨大的刀,面无表情地朝着离他最近的乐居龄劈了下去。
乐居龄双手握住纯钩剑的剑柄,面无表情地用力一砍,燎原的大刀竟然直接被他从中间砍成了两半。
半截刀刃在空中打了几个旋,用力陷入了雪地中。
燎原:“……”
燎原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的断刀。
他还想要垂死挣扎,钟溪却换了个毒气技能,随手一挥,两人顿时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乐居龄将神武收了起来,把一直缠在手腕上的红绸取了出来,他仰头看着燎原,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说:“你们上次不是嘲笑我的武器只会+1-1吗?”
燎原死死瞪着他。
乐居龄用尽全力将手中的红绸朝着他挥了过去,只是红绸质软,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也不怎么疼,但是只是这一下,燎原的血顿时掉了一半。
燎原:“???”
一旁的年轮也无缘无故掉了大半血,他懵然看着乐居龄:“群体……攻击??”
乐居龄又挥了一下,这一次血量明显没有上次掉的多。
原本乐居龄并没有打算在前三场用这个技能,毕竟他们打了这么多天的龙息,在最后一场上用不一定能够,不能多花在其他场,反正有他师父在,一般队伍根本不成气候。
直到他看到了第九服的燎原在敌方阵营中……
掺杂了龙息的红绸攻击大招是乐居龄现在最厉害的战力,不出意外,只要三下,就能对面的人整个团灭,比仙女上场的技能还要逆天。
只是用完这三次龙息,剩下的龙息不太能确定打完最后一场,只能用神武凑合。
但是乐居龄却没有想这么多,他看起来外表软糯,但是性格却十分倔强顽固,一旦下了决定,就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在挥最后一下时,一直绷着脸的乐居龄突然一笑:“你可要记住啊,你们第九服这一场之所以会输,全都是因为你啊。”
燎原死死瞪着他,心中恨意和悔意各自掺半,一边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招惹他,一边又痛恨乐居龄心眼真小,就这么点事也要记恨这么长时间。
但是此时却没什么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之前被他嘲笑为废物的武器朝他再次挥下。
燎原、年轮,下线。
因为乐居龄的群攻技能,第九服全体直接出局,还在和第七服打的其他人满脸懵逼,有点不懂自己怎么就出局了。
频道上直接炸开了花。
【滚烫的[天籁]: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公主帅炸了啊啊啊啊!太他妈爽了吧!!】
【我的你的他的[天籁]:呜呜呜原本以为小公主是个软萌小正太,没想到还有这么飒的一面,呜呜呜,妈妈粉哭了!崽就该这么强势,要不然总是被人欺负!】
【不屑了我[天籁]:仙女和钟林好宠啊哈哈哈哈,乐居龄该软的时候软,该强硬的时候还是蛮强硬的嘛,这样的性格我爱了。】
【呼吸声[圆滚]:虽然死的是自己人,但是听到乐居龄最后一句话,怎么感觉有点爽??睚眦必报,太痛快了。】
【所有所有[孟章]:我的天哪,你们歪楼歪得也太狠了,难道就不能看看乐居龄的那个技能吗?兄弟姐妹们,那可是群体无差别攻击啊,我打你一个,就相当于打你全队!这种bug,比群体加血还要牛批啊!!啊啊啊天籁帮会是真的捡到宝了。】
【泛黄繁华[脱貌]:卧槽!还真的是!其他第九服的人全都一起出局了!】
【逃脱出来[赤红]:牛批啊!!啊啊啊真是个bug!想要这张卡了我!】
【不要消失哦[孟章]:+1,我也想要5555。】
敌方下线后,乐居龄捏着红绸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回头朝着林北辞露出一个软萌的笑容:“师父你真好啊。”
他跑上前抱住林北辞,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好像自从遇到了你,我的运气就特别好。”
有了神武,有了队友,还有个帮会,以前那些他求而不得的,现在就像是被人捧着全都递到他面前,乐居龄突然间有种不真实感,觉得这样顺风顺水的人生,好像本来并不属于他。
他……应该更悲惨一些的。
林北辞抬起手按住他的额头,将他往下压了压,淡淡道:“你心地好,运气自然也就好。”
乐居龄愣了一下,才用力点头,将刚才不切实际的幻想忘掉,继续开心起来。
仙女在旁边酸溜溜地说:“我不好吗?我为组织扛过刀,我为组织流过血。”
乐居龄蹦过去,也给了仙女一个大大的拥抱:“仙女哥哥第三好!”
仙女顿时不依了:“谁是第二?”
乐居龄:“我师父啊。”
林北辞:“……”
我还以为我天下第一好呢?!
仙女更生气了,林北辞也凑过来,和仙女异口同声问:“那谁是第一?”
乐居龄十分无辜:“白虹啊,我们一起长大呢,他对我最好。”
仙女和林北辞有些酸溜溜的,不约而同地想着下次要是遇着,肯定把那冷冰冰的小子给揍一顿。
第九服全员下线后,剩下的就是第十三服的人了,十三服有关幽灵卡比较多,虽然战力里不太强,神出鬼没的极难找到人,不过好在这次的地图对其他人极其有利,雪地上能留下痕迹,只要时间不久就能找到人。
半个小时候,第十三服的人哭唧唧地被打团灭了。
直到竞技赛结束后,钟溪的耳朵才终于能听见声音了,他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林北辞的:“哥,好喜欢你啊。”
钟溪:“……”
钟溪面无表情和他对视,林北辞看到他这个脸色,“啊”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说:“你能听到啦?”
钟溪点头:“你刚才说什么?”
林北辞十分无辜地眨眼:“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你耳朵是不是还没好啊?”
钟溪:“……”
林北辞不等他再说,就率先跑出了通道。
不知道是不是上个世界林北辞只说了句“好喜欢你啊”,就被钟溪冷待了半天,林北辞留下了心理阴影,知道“喜欢你”这种话钟溪不爱听,所以久而久之他就不会很直白地说了。
这次他趁着钟溪聋,光明正大说了好多遍,没想到还是被他抓到了。
林北辞跑得飞快,唯恐钟溪和他秋后算账。
十二个人从通道出来,外面的看席上意外的欢呼声很小,好像发出了什么让人发蔫的事情。
众人不明所以,等到走到了休息区,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休息区中,由路迢迢和无二一别带领的队伍正蔫哒哒地坐在椅子上,他们应该也是刚从战场上出来的,每一个人都像是从水里出来的,浑身湿哒哒的,还在往下滴水,有的人身上还落满了雪,打都打不掉,结结实实冻在身上的那种。
所有人都在哆哆嗦嗦地打寒战,看着非常可怜。
钟溪走上前:“这是怎么了?”
路迢迢看到他,被冻得发白的脸扯出一个笑容,哆嗦着说:“恭、恭喜啊——没、没什么啊,这场遇到了第一服的今、今白虹,被冻咚咚咚、冻了一下。”
钟溪:“……”
这说话都不利索了,是冻一下这么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