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全息网游]兄dei,买挂吗14

钟溪恼羞成怒,一不小心开了大,让以路迢迢为首的天籁帮众整个团灭了。

林北辞血比他们厚一些,勉强还剩一丝血,蔫哒哒靠在钟溪怀里,双眼失神,显然又是吸上瘾了。

“再来……”林北辞浑身瘫软,不住地从钟溪身上往下滑,但还是脑残志坚地要吸钟溪。

周围的“尸体”横七竖八,一片惨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聚众凶杀现场。

罪魁祸首钟溪面无表情,像是个木得感情的杀手,他扶住不住扑腾的林北辞,瞥见一旁最先回血马上要醒过来的路迢迢,本能抬手又是一挥。

路迢迢又被残忍杀害。

钟溪灭口完后,低下头看着还剩最后一丝血勉强“苟活”的林北辞。

林北辞仰着头软软喊他:“哥。”

钟溪:“……”

他心中暗骂了一句,一把将林北辞揽在怀里。

梵路缓慢地睁开眼睛,她被毒习惯了,依然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她站起来扫了一眼旁边横七竖八躺着的众人,眼睛轻轻闪过一丝疑惑。

点开好友列表,钟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线了。

***

林北辞只觉得他喊完他哥问他是不是特别喜欢自己后,就迷迷瞪瞪失去了意识,再次清醒时,脑子像是宿醉似的头疼欲裂。

他最讨厌这种没来由的疼痛,皱着眉捂着头在床上滚了好几圈,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换了个地方。

有个这个认知,林北辞也不管头疼了,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警惕地看着周围。

他身处一个宽敞的房间中,窗户开着,晚风拂来,将白色的窗帘吹得微微飘起来,床边开着一盏台灯,把周围照亮。

是个彻彻底底完全陌生的地方。

林北辞呆了一会才想起来去找系统。

“钟溪,这是哪里?”

钟溪说:“你醒了?”

林北辞冷淡地“嗯”了一声。

钟溪不再说话。

很快,房间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门把手被人从外面轻轻一旋,门应声而开。

钟溪从外面走进来,扫到床上的林北辞一眼,淡淡道:“把台灯放下。”

原本举着台灯想要和歹徒搏斗的林北辞看到他立刻将台灯一扔,全无方才对陌生人的警惕和对待系统的冷淡。

“哥!”

林北辞从床上跳下来,三步两步跑到钟溪身边,抬起手一下抱住了他的腰。

林北辞:“……”

嗯?腰??

林北辞心中的欢喜一扫而空,有些懵然地松开手,仰着头和钟溪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变成了个只到钟溪腰间的小不点。

钟溪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淡淡道:“事发突然,只能临时找了个身体。”

林北辞:“……”

林北辞撇嘴:“就不能找个大一点的?”

钟溪:“不能,系统只送了这个。”

林北辞还是不满意,钟溪蹲下来和他对视,淡淡道:“那我们回《灯塔》?”

林北辞正要点头,鼻子突然嗅到钟溪身上一股令他魂牵梦绕的味道,他连忙抱着钟溪的脖子左闻右闻,半天才眼睛亮晶晶地问:“你做鱼啦?”

钟溪点头,微微挑眉:“回《灯塔》?”

林北辞立刻蹦起来,拉着钟溪往外跑,边走边说:“回什么灯塔,谁爱回谁回?!”

钟溪:“……”

林北辞特别有节奏地喊着:“吃、鱼,吃、鱼!”

地下防护站寸土寸金,哪怕是钟溪也只有一间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好在东西应有尽有,能给林北辞弄到鱼吃。

钟溪将鱼盛出来的时候,已经马上十二点了,林北辞等得急了,正坐在飘窗上托着下巴看头顶的月亮,嘴里还在数:“三……”

钟溪将盘子放下,指节轻轻敲了敲桌子,转身去端其他配菜。

林北辞听到声音,连忙跑到了桌子旁坐着。

钟溪走出来,将筷子递给他,问:“刚才在数什么?”

林北辞吃了一口鱼肉,含糊地回答:“数月亮。”

“那是人造月亮,每隔十分钟会划过去一轮。”

林北辞点头,鼓着嘴吹了吹筷子上冒着热气的鱼肉,等热气散得差不多了才“啊呜”一口吞了下去。

他这副身体是钟溪从系统里临时拉过来的,模样和林北辞小时候应该是差不多的,乖巧趴在高高的桌子上吃鱼肉,可爱得要命。

钟溪一边看他吃一边给他挑鱼刺,他不说话,林北辞嘴被吃的堵着也不说话,周围难得有些安静。

又是一轮月亮划过,钟溪将筷子放下,看着捧着比他脸还大的碗喝鱼汤的林北辞,突然问:“你是怎么去垃圾星的?”

林北辞的手一顿,咽下口中的汤才放下碗,疑惑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钟溪顶着一张立地成佛的面瘫脸,说:“好奇。”

林北辞嘀咕:“你竟然也会好奇这个。”

钟溪没再搭腔。

林北辞将剩下的半碗汤喝完,钟溪拿着毛巾给他擦嘴,他仰着头,一点都不设防地对着钟溪。

“让我想想啊。”

林北辞记性不错,只是一些无用的记忆经常会选择性地遗忘,等到有用的时候再扒拉出来,他歪着头想了半天才“哦”了一声,说:“好像是我哥。”

钟溪:“相修泽?”

林北辞点头:“小时候父亲带着我坐大船,我哥也跟着去了,但是在跃迁点的时候,他突然把我从船上推下去了。”

钟溪呼吸一窒:“他……他推的你?”

“嗯。”林北辞的小胖手在桌子上划了个逃生舱的样子,“他把我推到这里面,让我永远都不要回来,然后就把我扔到跃迁点了。”

他们经过的跃迁点连通无数中转站,只是一个跃迁的时间,林北辞便到了遥远的边缘星系。

钟溪眉头蹙起:“你没有记错吗?确定是相修泽?”

林北辞奇怪地看着他:“这个怎么可能记错?”

钟溪心疼得要命,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才问:“你在垃圾星长大后,没有想过回去吗?”

林北辞更奇怪了:“没有啊,我哥让我永远别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

钟溪:“……”

钟溪被噎住了。

再说了,就垃圾星那种穷乡僻壤,就算他想要回去,又要靠什么回去?靠那一星球的垃圾?

如果不是后来相修泽良心发现找到了他,林北辞指不定一辈子都待在那种永不见天日的地方。

林北辞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朝钟溪伸出手:“要睡觉。”

要是放在平时,钟溪早就不惯着他的臭毛病让他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但是大概是听说了林北辞小时候的事,钟溪心肠难得软了些。

他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将林北辞抱在怀里,朝着卧房走去。

钟溪住的地方有两间房子,但是其中一间被改造成了书房,不好住人,只能将林北辞抱到他的房间继续睡。

他把林北辞放在床上,拿了一件自己的T恤扔给他:“凑合着当睡衣。”

林北辞“哦”了一声,也不嫌弃,直接把身上系统自带的白色衬衫和小短裤给脱了下来。

钟溪无语地看着他:“你都不知道害臊吗?”

林北辞:“害,搁你面前害啥臊?”

钟溪:“……”

林北辞不知道是不是听仙女他们说话说多了,连口音都被同化过去了。

钟溪揉了揉眉心,也没有管他,出去刷碗收拾厨房去了。

十分钟后,钟溪将客厅的灯关了,倒了一杯牛奶回到房间后,林北辞正坐在他床上,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

他穿着钟溪的衣服,因为太过宽大,肩上的布料不住往下滑,林北辞拉了几次就不耐烦了,直接大大咧咧地露着半肩,盘着腿撑着下巴,盯着书看个不停。

钟溪走过去,随手揉了揉他的头,坐在床边:“在看什么?”

林北辞抬起书皮给他看——《灭口抛尸的注意事项你一定要知道》。

钟溪:“……”

钟溪一把将书扯过来,面无表情地说:“睡觉。”

林北辞说:“我看不懂。”

钟溪心想还好你看不懂,要不然就坏事了。

林北辞还想拿过来再看一看,钟溪却塞给他一杯热牛奶,叮嘱:“喝完,睡觉。”

林北辞只好接过来喝完了。

钟溪将灯灭掉,也跟着躺到了床上,林北辞闭着眼睛躺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问。

“钟溪。”他说,“他们都说你特别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钟溪:“……”

这一茬怎么还没过去?!

钟溪头疼欲裂,有些恼羞成怒地说:“睡觉!”

林北辞挨到了他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腰,追问他:“是不是啊?”

钟溪被他戳得差点跳起来,强忍着怒气转过身瞪他:“是又怎么样?”

林北辞说:“别爱我,没结果。”

钟溪:“……”

这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土味骚话??过时八百年了都!

钟溪差点就绷不住笑出来了,掐了大腿一下才忍住笑意,努力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说:“我是系统,只是数据,并不会喜欢人。”

林北辞说:“哦。”

这才不追问了。

钟溪见他消停了,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月亮又划过去几轮,本来该睡着的林北辞突然又戳钟溪:“哥。”

钟溪被戳得没了脾气,有气无力地说:“又怎么了?”

林北辞:“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钟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北辞轻轻挨到钟溪怀里,抓着他睡衣的前襟不肯松手。

此时刚好一轮月亮挂在窗外树枝梢头,微微照亮两人的脸庞。

林北辞仰着头,说:“那我对你好,你喜欢我好不好?”

钟溪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林北辞明明说得这么认真,钟溪却有种在商场上交易物品的错觉。

或许对林北辞来说,对人好、喜欢,这两种东西是划等号的。

钟溪对他好,他就喜欢钟溪;

钟溪说不喜欢他,那他就对钟溪好,让他喜欢上自己。

钟溪有些无法理解林北辞这种小孩子似的算法,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才问出一个灵魂问题:“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林北辞正要回答,钟溪就捂住他的嘴:“我是说那种情感。”

说到情感,林北辞顿时蔫了。

钟溪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捂住他嘴的手移开。

林北辞看起来有些恹恹的,他小声说:“我的病会治好的。”

钟溪没听清:“嗯?”

林北辞刚要凑上去和钟溪咬耳朵,却无意中想起相修泽叮嘱他的话。

“如果被人发现你有病,那他们就不喜欢你了。”相修泽半真半假地吓他,“所以记住,你没病,你就是联盟花朵,茁壮得好像一头牛。”

当时林北辞刚从垃圾星回到首都星,听到这句话还以为这是首都星夸人特有的比喻,所以之后见了人就夸人家茁壮如牛,有好几次差点被小姐姐泼饮料。

不过他很听相修泽的话,他那近乎变态的自制力也是在日复一日地强装正常人里练就的。

林北辞到嘴边的话顿时消音了。

钟溪还在等着他重复刚才的话。

林北辞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回去,转过身说:“没事。”

钟溪不满地说:“我不喜欢别人说话说到一半又憋回去。”

比“凶手是……凶手他就是,啊我死了”还要讨厌。

林北辞只好又转了回来,小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钟溪微微挑眉,等着他说什么让自己不可置信的事。

林北辞说:“我有病。”

钟溪:“……”

林北辞说:“看吧,我说了你不信。”

钟溪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不正常,这还需要强调吗?”

林北辞:“……”

林北辞瞪大眼睛看他。

下一秒,钟溪被他一脚踹下了床。

钟溪:“……”

钟溪冷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道:“我想你应该忘了,这是我家。”

林北辞伸出小短腿,呈大字型瘫在床上,朝他挑眉:“现在是我家了。”

片刻后,林北辞自作自受,被钟溪强行抱着丢在了旁边的飘窗上,还大发善心地给了他一床被子。

还好林北辞人小,裹着被子躺在飘窗上也不显拥挤,他瞪着在床上睡得舒舒服服的钟溪,不满道:“这里硌得慌。”

钟溪惬意地霸占整个床,淡淡道:“有睡得就不错了。”

这句话不知道挑起来了林北辞哪段记忆,他愣了一下,才轻轻点头,竟然还表示同意了。

钟溪本来只是想给他个教训,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到林北辞用一种很随意的口气说:“是啊,在垃圾星的时候我都是躺在地上睡的,有时候晚上下了雨,一觉醒来都被冲出去老远,睡着了还要警惕有人过来抢我东西,反抗了还会被打一顿。”

钟溪:“……”

钟溪沉默了半天,心疼得抽抽,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一言不发地把飘窗上的林北辞给抱床上来了。

林北辞疑惑看他:“嗯?你不生气了?”

钟溪哪里敢生气,他怕自己再耽搁下去,林北辞就能漫不经心地说出更多的话来剜他的心。

钟溪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睡吧,都几点了,明早带你出去玩儿。”

林北辞:“不去《灯塔》了?”

钟溪:“已经和路迢迢说了,乐居龄被仙女他们带去帮会玩儿,明天晚上再上线也不迟。”

林北辞点点头,闭上眼睛打算睡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太折腾了,他眯了一会还是没有睡意,只好扯了扯钟溪,让他讲故事。

钟溪一言难尽:“你多大了还要听故事?”

林北辞说:“当年我在垃圾星的时候,晚上睡觉都是躺在地上,没人哄我,有时候晚上下了雨……”

钟溪:“讲!马上就讲!”

再说这事钟溪心疼得都要崩溃了。

钟溪给他讲:“从前有……”

林北辞:“……座山,山里有座庙?”

钟溪睁着死鱼眼看他。

林北辞耸了耸脖子:“讲,您继续。”

钟溪继续:“从前有个公主……”

林北辞秒睡。

钟溪:“……”

钟溪一面心疼得要死,一面又气得要死,手在林北辞的脖子上晃了半天,还是没掐下去。

第二天一早,林北辞被钟溪叫醒,迷迷瞪瞪洗漱了一番,穿着昨天的衬衫短裤被钟溪牵着出了门。

林北辞昨天折腾了半天,早起困得要命,一直在揉眼睛:“去哪里啊?”

钟溪说:“给你买几件衣服。”

林北辞缺觉头脑不太活泛,打了个哈欠,随口说:“穿你的不就行了?”

钟溪面无表情:“我不想每天早上起来洗有口水的衣服。”

林北辞:“……”

林北辞“嗷”的一声,脸都憋红了:“才、才没有口水!”

钟溪冷笑:“等着,回家我就拿给你看,如果有口水,你给我洗。”

林北辞气焰顿消,讷讷道:“那、那有就有,还是你洗吧。”

地下防护站因为资源缺乏,出门都是公交车。

钟溪牵着林北辞上了公交车,车上全都是人,已经没有位置坐,林北辞个矮够不着扶手,只好死死抱着钟溪的腰,省得被甩出去。

拥挤的公交车上一阵喧闹,各种人在说话,林北辞被吵得不能行,又被挤得呼吸困难,只好使劲往钟溪怀里扎。

无意中,他听到了旁边有两个男孩子在吹牛皮,好像是在聊《灯塔》的事。

一个男孩子说:“是真的!才没有骗人!晚上的时候你上线,我带你去看!”

另外一个男孩子说:“好。”

“我师父虎背熊腰,三头六臂,金刚怒目,刀枪不入,哪怕是路神也要在他跟前喊哥哥的!”男孩说,“就说昨天团战吧,八百里开外,我师父一箭放过去,敌人立刻就倒了!”

另外一个男孩棒读捧场:“哇哦。”

“我师父是男人中的男人!李逵中的张飞!”男孩还在吹,“论威猛,世人无人可出其右!”

“哦,好厉害。”

“嗯嗯!可厉害了!”

“哇。”

钟溪:“……”

林北辞:“……”

钟溪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连他胸口都不到的小豆丁:“嗯?男人中的男人?李逵中的张飞?”

林北辞:“……”